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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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還有一絲希望的劉太后趔趄退了兩步,碰到門檻,狼狽跌倒。 宮人們都被戎衣衛(wèi)控制著,如今連個扶她的人都沒有。 劉太后摔得眼前發(fā)黑,天旋地轉(zhuǎn)中只有恐懼和絕望,所謂滅頂之災(zāi)就是這種感受了,讓人喘不過氣來!她不斷發(fā)抖著,眼前閃過這么些年死在她手里的那些人面容,冷汗?jié)窳死镆隆?/br> 顧錦芙淡然看著這一切。劉太后在強(qiáng)行宣布劉皇后有孕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把自己逼向絕路,即便今晚他們沒有拿到人,有著秀琴在,明天在朝堂上她也能讓劉太后倒霉。 只不過劉太后時(shí)運(yùn)不佳,被拿了個現(xiàn)成。 庭院里只有火把燃燒時(shí)發(fā)出的噼啪聲響,劉太后倚著門框坐在地上沉默,顧錦芙也沒有逼她。她倒要看看這控權(quán)多年的太后最后這步要怎么走。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劉太后終于扶著門檻站起來,她顫抖著手慢慢轉(zhuǎn)身。 卓宏示意戎衣衛(wèi)跟上,卻被顧錦芙一抬手制止了,她自己跟在了劉太后身后。 卓宏放心不下,也快步跟著前去。 只見劉太后到了西配殿,劉皇后就在里頭的寢宮里。 劉太后腳下沒有停頓,一步步來到劉皇后跟前。早在抓到人的時(shí)候,劉皇后便自己在寢宮里整理儀容,見到姑母前來她簪上鳳首步搖站起來。 她一身皇后的禮服,端莊貴氣,面上帶著淺淺地笑朝劉太后說:“姑母這是要來送我一程嗎?” 顧錦芙聞言看了眼劉太后,劉太后眼中一片朦朧,慢慢走到皇后跟前問:“你恨姑母嗎?” “恨吧?!眲⒒屎笪⑽⒁恍?,笑容里又有解脫,“臣妾下去見著陛下后,會告訴陛下他母親如何狠毒無情?!?/br> 一滴淚就從劉太后眼角滑落,可她卻笑著:“恨吧,也只能怪你太蠢和沒用?!?/br> 劉皇后也朝她笑,轉(zhuǎn)身抬手指向妝臺:“那是我準(zhǔn)備有段時(shí)間的東西了,但一直沒用上,也不是不敢,而是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么死了?!?/br> 顧錦芙看過去,那是一條白綾。劉皇后此時(shí)也轉(zhuǎn)身走向妝臺,把白綾拿在手里,然后再回到劉太后跟前:“姑母既然要送我一程,那就送到最后吧?!?/br> 劉太后抖著手去接過,只有劉皇后死了她才能活。劉皇后清楚,她更清楚,這個局,只要死一個人就能破了。 劉太后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shí)候,眼里朦朧水汽已經(jīng)不見,她一揮白綾就套在了劉皇后脖子上.......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用力。 卓宏想要上前,顧錦芙抬手擋了。劉皇后剛才說不甘,現(xiàn)在卻安安靜靜地受死? 肯定有不對勁。 她這頭想法還沒落,就聽到劉太后猛然慘叫一聲,她看到抹血色,然后是劉太后松開勒白綾的手捂著眼倒在地上。 劉太后右眼被皇后的鳳凰簪扎中,血從她指縫中源源不斷淌出來,劉皇后看著她倒地倏地大笑,幾盡癲狂。 “姑母,疼嗎?”劉皇后笑著緩緩滑坐在地,雙眼瞪得極大,表情猙獰恐怖,“疼吧。沒事,你死不了的,只是疼而已......就是死,也只能活活疼死?!?/br> 劉皇后笑聲刺人耳膜,劉太后痛得在地上打滾,聽到這話猛然又翻坐起身撲像劉皇后,力氣出奇大地掐住她脖子:“賤人!你這個賤人??!” 劉皇后任她掐著,真的再沒有反抗,雙眼不斷睜大,最后在劉太后手中瞳孔潰散。顧錦芙聽到她最后死前還笑了一聲,帶著nongnong的嘲諷,劉太后卻是還聽到一句話。 ——你會活活疼死。 疼痛和憤怒的瘋狂終于在這瞬間清醒過來,但劉太后再松手已經(jīng)晚了,劉皇后已了無聲息,嘴角帶笑瞪著她看。 劉太后再度瘋了,拽著劉皇后的尸體不斷搖晃:“賤人!你對我做了什么!你這個賤人!!” 憤怒的質(zhì)問聲在屋里回蕩,卻再也沒有人答她了。 顧錦芙看著劉皇后最后落得個被人利用身死的結(jié)局,替她感到悲涼。 “讓人給太后包扎,她現(xiàn)在可不能死?!?/br> 趙祁慎還等著她呢。 顧錦芙淡淡說一聲,轉(zhuǎn)身出了配殿。劉太后發(fā)瘋咆哮的聲音在身后嘎然而止,她抬頭看向夜空,厚厚的云層不知什么時(shí)候散開了,月亮重新露出來,慈寧宮仿佛染了滿地寒霜。 她走下臺階,無意中側(cè)頭看到宮墻邊的花圃躺著不少人,那應(yīng)該是劉太后的暗衛(wèi)。剛才站在前邊沒往邊上看,倒是忽略了這一陣血腥味,她移開視線,在跪地的一眾宮人中看到個還算熟悉的身影。 “青瓷?!彼傲艘宦暋?/br> 青瓷顫抖著應(yīng)聲。 她上前,去把人扶起來:“以后跟著我吧?!?/br> 青瓷一眨眼哭出聲,跪倒磕頭,見她往外走,忙不跌跟上。 乾清宮里,趙祁慎還坐在案后。 顧錦芙帶著青瓷進(jìn)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趙祁慎這才懶懶掃向跪在地上發(fā)抖的人說:“是有功,讓她就和歡喜作個伴吧?!?/br> 這就是留下了,顧錦芙喊來歡喜把青瓷先帶去歇著,慢慢跟他說講慈寧宮的經(jīng)過。 他聽著沉默了片刻:“可惜了?!?/br> 也不知道是可惜劉皇后沒能弄死劉太后,還是別的。 等到卓宏再回來的時(shí)候帶著一個消息,劉皇后扎人的簪子淬了一種腐蝕性的毒粉,太醫(yī)也解不了毒。血暫時(shí)止住了,傷口卻會反復(fù)潰爛,能折磨得人死去活來,最后中毒的都是自我了盡。 身為皇家人,趙祁慎對這種毒最了解不過:“后宮里最喜歡用這種毒折磨宮女和嬪妃,當(dāng)年惠貴妃就是這么死的?!?/br> 惠貴妃? 顧錦芙回憶了一下,想起這人是誰,喃喃地說:“成祖的惠貴妃,肅王生母?!?/br> 惠貴妃居然是這樣慘死的。 這深宮之中女人的爭斗,她心頭突突地跳。 劉太后那頭昏厥不醒人事,趙祁慎知道今晚是等不到人了,就讓卓宏看管好封鎖消息。 卓宏離開后,他一抬頭就見顧錦芙退到有五步遠(yuǎn),他起身走上前去牽她手:“歇了吧,明兒得一團(tuán)亂?!?/br> 顧錦芙指尖有些冷,在他握住自己的時(shí)候反手死死抓住問:“你到底會娶幾個?” 趙祁慎一愣,她朝他扯出抹極難看地笑說:“你還是放我出宮吧,萬一你娶多了,我變成劉皇后或是成了惠貴妃怎么辦?” 他愕然,她居然是在想這個......旋即撲哧笑了,一把將她按到懷里:“嗯,這總算開全竅了?!?/br> 他連一個都可能娶不到手,還能娶幾個? 但趙祁慎沒說,他覺得讓她擔(dān)驚受怕一下也好,喜歡她的憋屈總算有地方報(bào)仇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坦白從寬,作死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第40章 次日,晨光熹微,常綠的灌木叢葉片上還沾著露水,乾清宮里伺候的已排成列端著一應(yīng)洗漱用具往內(nèi)寢去。 天子穿著中衣赤腳踩在地毯上,魏公公嘴里叨嘮著寒從腳下來,抓住綾襪鞋子追著跑。 一眾宮人垂著頭,聽到天子的笑聲就忍不住抬眼偷看。 正好見到天子修長的手扯住他官袍袖子,把魏公公拉到身側(cè)不知低語什么,魏公公也笑了,把襪子丟他身上轉(zhuǎn)身又去抱龍袍。 青瓷是首回跟著歡喜到前頭伺候,對這一幕詫異又好奇。 宮里關(guān)于天子與魏公公傳言多了去,但這種親密是首回見,印證著那些傳言,讓她看得心頭直跳。而天子似乎也比她想像中更好伺候,魏公公讓他自個兒穿襪子也沒見惱的,若是換了皇后和太后...... 她想到兩人高高在上,動輒斥罵抬踢,心中又一凜。 顧錦芙已經(jīng)把人拉到屏風(fēng)后穿衣裳,他偏還要鬧她,握著她手系系帶,沒事還抓她手往自己胸膛上揩兩把,末了還得問好不好摸。 她無力應(yīng)對,沒好氣地說:“跟門口大塊的地磚似的,你自個去摸摸感受一下。” 趙祁慎對她這種不解風(fēng)情也算是服氣了,好不容易昨兒算開完竅,知道要吃醋,今兒就又恢復(fù)那木頭性子。 他哼哼一聲,抓住她手又往腰間再摸一把說:“這兒呢?!?/br> 她順手就掐住腰上的精rou,咬牙道:“你下邊還想叫我摸哪?!” 一肚子的花花腸子,要是能得給他打個結(jié)! 趙祁慎被掐得直皺眉,嘴里喝一句:“大膽!” 她嘿呀叫著,繼續(xù)用勁:“有本事砍了我腦袋呀,趕出宮也成。” 他立威不成反倒被掐得直抽氣,鳳眼瞪大了說:“做夢,都睡了我還想出宮!好讓我跟那鄭元青一樣,罩頭罩臉都是綠的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她呸他,把腰帶往他身上一丟,不伺候了。 眾人看到魏公公自個先出來,翹首等好大會才見著天子慢吞吞地來梳洗,顧錦芙在外頭已經(jīng)讓人擺好膳,挨著嘗了一遍。 趙祁慎來到食案前發(fā)現(xiàn)所有吃食都缺一大口子,某人站在一邊摸肚子,若不是注意形像估計(jì)還得打嗝給他看。 真要把她縱上天了! 天子這頭用著早膳,一會就該臨朝,沉寂一晚上的太后在這個時(shí)候被抬著過來。 劉太后戴著帷帽,劉皇后死前的報(bào)復(fù)叫她毀了眼,也不想把敗態(tài)顯在趙祁慎跟前。這個縱橫后宮近二十余年的女人,即便是來求人也還是高傲的姿態(tài)。 顧錦芙把滿屋的人遣下去,青瓷見到劉太后腳有些發(fā)軟,低垂著頭匆匆躲開。 劉太后卻還是一眼看到她,直接沖上去就要把人扯出來,顧錦芙神色淡淡地說:“太后娘娘,這里是乾清宮?!?/br> 劉太后囂張的氣焰就在她這一聲中被掐滅了,站在那處渾身都在顫抖。 趙祁慎繼續(xù)吃著早膳,連筷子都沒停一下。 天子傲慢,劉太后心中是怒火是被羞辱的難堪,可到了這個境地她還能怎么辦。 劉太后顫抖著,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矮了下去,跪倒在地冰涼的地磚上:“皇上,哀家今日來,只求皇上能給劉氏一門活路。成王敗寇,哀家認(rèn)了,殺人也不過點(diǎn)頭地,你若沒有哀家,今日你也不能坐在這皇位上?!?/br> 大殿里突然就響起叮一聲清吟,是趙祁慎手中的銀箸敲在瓷碗上。 顧錦芙掃了一眼,見他已經(jīng)再繼續(xù)用飯。 劉太后跪在那里許久,地磚的涼意一直滲透到她肌膚上,再蔓延至全身,連一顆心都是冷的。這種折辱叫人無地自容,她死死咬著牙關(guān)才沒讓自己站起來拂袖離去。 寂靜的大殿里,折磨著人尊嚴(yán)的屈辱中,她感官似乎就變得極敏銳,甚至腦海里能描補(bǔ)出天子眼中對自己的不屑。 終于,她又聽到天子那頭有動靜。 趙祁慎擱下了碗,抓起帕子抹抹嘴角說:“太后真以為,沒有你,朕就坐不上這個位置嗎?” 劉太后心頭一緊,倉皇抬頭。面紗模糊了天子面容的輪廓,但他銳利的眸光能穿透一切,像刀子一樣剜在她身上。 她哆嗦了一下,為天子那意有所指的話心中慌亂。 劉太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