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第242章 耗子 農閑的時候村間地頭聚滿了人, 拿了茶缸子, 或蹲或坐,商量著年末的時候家家湊些錢, 好請個歌戲班子來,在村里搭起草臺, 熱鬧個兩日。 去歲遭了雪災,地里秧苗只活了一半, 本來人人心焦,怎么算秋日里要交的糧都湊不出來,打的糧食大半全要繳上去,再留下第二年的稻種,一個冬天又要如何過活。 正發(fā)愁的時候,便有流言傳開, 說是劉大人體恤百姓,今年的糧食比去年繳的減去三成。一成都已經是虎口奪食, 三成倒能過一個豐年了。 本來人人都不信, 等越傳越真,村中人托了親戚一層一層去問,百姓不信那貼在村口大樹下的黃白紙,拐著彎兒問到七親八眷那兒, 從縣里的皂役口里問來了準信兒,確是少收三年。 十來個人都問一個穿短衫的老頭:“你女婿當真這樣說?” 老頭子見人不信,嘴里嘖嘖:“怎么不是,我女婿可是跟著縣太爺進出的, 一聽說就趕緊來告訴我?!鄙斐鋈种割^,指縫又黑又黃,臉上卻笑意:“三成呢。” 余下的便圍攏了笑起來,又想著今歲可總算能吃上豬rou過年了,整個村里殺一只,在大鍋里燉得稀爛,有什么放什么,人人能滿滿吃上一碗,那就是個豐年了。 二三十個人圍著村口這棵老樹扯閑篇,聽見叮叮當當聲響不住,遠遠看見個貨郞搖著鼓進了村,是個年輕漂亮的后生,一笑起來臉上還有個梨渦,有了年紀的婦人一看著他便歡喜,同他搭話:“后生姓甚?頭一回走咱們村?” 年年這時節(jié)都有貨郎挑著擔子進村里來換收舊物件,這一個可算是來得早了,倒是原來沒見過的生面孔,擔子上針線布頭絨花手絹都有,還有一罐頭飴糖,這鼓聲一響,村里的孩子就飛奔回去,把家里不用的東西都拿來換糖吃。 貨郎笑瞇瞇的,一看就是個好性兒,果然有娃娃拿不堪用的東西跟他換,他刮刮那孩子的鼻子,東西收下,拿竹簽子挑了一小角飴糖擱在娃娃手里:“去問問你娘有甚不要的,再來換大角的糖吃。” 換完了才轉過身來施禮:“姓唐?!闭f著搓搓手,臉上有點可憐相:“頭一回走,才剛置辦的家當,要是有家里不要的,我都收,常來常往嘛?!?/br> 換了幾件布丁舊衣雞毛罐頭的功夫,村里幾個婦人便把他多少年紀,從哪兒來的,家里有沒有婚配,全都摸明白了。 “你這個相貌口齒,怎么當貨郎,該進城里去,怎么也能當個學徒不是?!逼咦彀松?,沒一會兒連年輕姑娘也轉了過來,拿自己做的荷包絹子跟貨郎換彩線,不住去看他抖出來的幾件粗布花衣。 “當學徒挨板子,我姐夫當兵去了,jiejie拿錢給我置的擔子,這一串走完了我就去永寧看jiejie?!碧曝浝梢琅f笑瞇瞇的,問起來才十五六,跟著jiejie姐夫過活,姐夫有力氣,jiejie又賢惠,把他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打眼看過去就討人喜歡。 一聽去永寧,那就是落了軍戶,比原來圍他還圍得緊,唐貨郎手嘴都不停,一換給小娃挑糖一面拿著秤,手勢生得很,可嘴甜人好看,家家都愿意拿些舊東西來折給他。 “我姐夫原來是去做工的,在碼頭扛包也是做工,一天累死累活賺點錢,又沒房又沒田,比你們不如?!边@話倒說在鄉(xiāng)里人心坎上,城里屋子好些吃的多些,趕集的時候也眼熱,可沒田沒屋,到底不易活。 “后來永寧招人,我姐夫就去了,蓋了大屋,又清了荒田,當兵的人人都能分著,jiejie姐夫一合計,就想投軍,去了五十來個人,做完工能留下的只有十來個,得是能干有力氣的,趕著人少,我姐夫進去就是十夫長?!碧凭哦堕_巾子抹把臉,滿面驕傲。 原來可不是這么聽說的,只說去了就要留下當兵,越傳越駭人,一聽貨郎說的,個個不信,貨郎也不惱,指指自己的擔子,一付行頭都是新的:“還發(fā)安家費,我倒想投軍呢,人家不要我?!?/br> 這后生看著確是生得細皮嫩rou,城里養(yǎng)大的,比鄉(xiāng)間地頭上瞎跑的孩子不同,又細問他得了多少錢子,一天給多少錢,吃得如何,屋子和田果然都是白給的不成。 聽說農戶不要,得留在鄉(xiāng)中耕田,農戶流失這一片田地的收成就少了,得是像唐貨郎家里這樣,本就無田的才能去。 村子里難得見著個能說會道的外鄉(xiāng)人,人越聚越多,不論問什么,這貨郎張嘴就能答,收了一擔子的舊東西,絨花手絹都換空了,十幾個大姑娘就挨在邊上看他。 唐九假扮貨郎走村,效果確是有的,有那膽兒大的,當真動心,一樣是耕田,種別人的不如種自己的,難道那頭不雇傭工人不成。 可大多數(shù)人抵不住劉刺史那交繳三成谷子的實惠,林先生點了一條路,州中監(jiān)獄里抓著的那些犯人,秦昭捉著的那二十來個流匪,本來就一多半都是平民,要說大惡,實稱不上,可既是匪類,又不能親易放過,就把這些犯人押到永寧,譬如徭役,做得好了,就能免輕罪責。 這些犯人帶著刑具,五人為一隊,五人中有一個逃跑,便五人同罪,這個法子一出,解了燃眉之急,讓犯人服勞役本就是自古有的,潘家的采石場里就用著這樣的犯人,一天就管兩頓飯食,比用個工人省錢得多了。 這些犯人到了地眼看見屋子蓋起來,田地也越清理越多,軍營里當兵的,要說身家多清白的也沒有多少,容納這些人也不是難事。邊軍人手不夠,這些人中罪責輕的,完工之后便留在軍里服役。 劉刺史偷雞不成,可秦昭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這一回放過了他,就會有下一次,他在晉地要辦的事還多得很。 劉刺史那個幕僚,在夜里無聲無息的死了,第二日劉刺史久等他不來,還想著要等他拿主意,如今這事兒一過,白白少收這么多的米糧,邊軍已經挨過最缺勞力的時候,眼看著軍屋可都蓋起來了。 下人去催幕僚起身,拍了半日門都沒人應,一把推開,屋里全是燒炭的味道,七月的天兒,門窗緊閉,打開了屋門才知道不對,那幕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人都已經僵了。 哪有人七月天里燒炭,劉刺史拿帕子掩了口來看,唬得臉色煞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府中這許多衛(wèi)兵,幕僚的院子雖在外頭,可這一圈都有兵丁巡視,人竟悄沒聲的死了。 劉刺史正自心驚,還道這事并沒露形跡,卻越想越怕,越怕越抖,被下人扶住,連叫了兩聲老爺,劉刺史這才穩(wěn)住了心神。 接著下人便是一聲輕叫,把劉刺史肚子上的rou都嚇得抖了一抖,乍著膽子要罵,就見下人指著房梁打顫,劉刺史一抬頭,就見屋里梁上懸了一只水老鼠。 頭朝下腳上朝,青磚地上濕了一小圈兒,劉刺史著人把這老鼠從房梁上解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只老鼠不是滴水,是在滴油,它是被油給浸死的。 劉刺史腳下一滑,被下人給扶了出去,他渾名既叫油耗子,便是貪婪至極,又膽小至極,哪里想得到晉王甚也沒說,直接殺人。 撫著心口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下人還來問:“那尸身……” “埋了埋了?!眲⒋淌愤B連擺手,那幕僚的尸首一口薄棺抬出刺史府,劉刺史因著心慌,給了厚厚的葬儀。 他倒是想鬧,可他又沒這個膽子,左思右想還是不敢,夜里都睡不著覺,也不往小妾那兒去了,天天都跟劉夫人呆在一個屋里,門口派了侍衛(wèi)把守。 劉夫人也唬白了臉兒,這算是個什么死法,人都能摸進府來,封住屋子燒炭,那要是下毒落水落馬,也都是尋常,自己嚇自己,連著幾夜都睡不著,眼睛底下一片青灰。 劉刺史府中死了個幕僚的事,外頭并不知道,只知道劉刺史稱病,幾日都沒去府衙辦事,劉家上上下下把這件事壓得死死的。 劉夫人接連推了幾回宴飲,可總有推不掉的時候,七月七是晉王妃的生辰,晉王特意從永寧縣趕回來給她慶生,那一天是怎么也不能不赴宴的。 劉夫人哪里敢,這會兒再看衛(wèi)善,仿佛看著催命羅剎,在她面前一聲兒不出,那些富戶自打聽知道衛(wèi)善七月七的生辰,便說要辦一個盛大的七夕乞巧結,讓整個晉城張燈結彩,城樓上掛起紫幛彩緞,放煙火來給衛(wèi)善賀壽。 幾個夫人湊在一處陪著衛(wèi)善摸花牌,她這會兒已經五個月的身子,懶洋洋不愿意動彈,冰的東西倒是能吃了,專讓人做了冰酪,落瓊一勺子一勺子喂到她嘴邊,她手里摸著花牌,面前一堆金戒指金簪子,手氣旺得很,一家吃三家。 曹夫人打出一張,抬眼看看劉夫人,知道她一向最好打花牌,今日卻安安靜靜一聲不出,倒有些古怪。衛(wèi)善又贏了兩只金戒指,覺著沒意思,把牌一推,側臉問道:“劉夫人怎么今兒一句話也沒說過?” 劉夫人身子一動,堆起笑來:“這兩日我們老爺身子不適,夜里又要茶又要水,折騰得我?guī)滓共辉盟?,這才精神不濟。” 衛(wèi)善一面把贏來的東西都推出去,她們賭這些只是為了玩兒,從來也沒有收東西的,聽見劉夫人這么說,輕笑了一聲:“刺史大人必是為了百姓心憂,我可聽說外頭都夸贊劉大人呢,雖是為了百姓,也不能不顧身子,沉香去取一枝山參來,給刺史大人補補身子?!?/br> 免去三成谷子的事,確是讓劉刺史的官聲好了起來,底下人可不會問是為了什么少交糧食,只知道自個兒日子好過,劉刺史明里暗里搜刮這許多年,誰也不會因著這一樁事就贊他是個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夸卻還是要夸的。 劉夫人手上一抖,怎么也不敢受,汗珠都沁了出來:“不敢不敢,怎么敢當。” 衛(wèi)善是當真不知道劉家幕僚身死的事,秦昭派王七去辦,辦完了不許讓王妃知道,她待人走了,伸手摸一摸臉,讓沉香拿鏡子來,也知道自己的脾氣越來越盛,照了一會兒問道:“我果然兇相了不成?她怎么這樣怕我?” 沉香輕笑一聲:“公主這是有威儀,怎么能說是兇相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喪病大學》好看噠,不過是bl 我文下除了強行廣告 書友推文全部ok(就不用去別的地方推我了,萬一別人不愿意啥的) 二更可能會很晚 我要去給閨密送溫暖 她的兩個娃一起病了 互相傳染 ☆、第243章 揚名 不論是威儀還是兇相, 衛(wèi)善的名聲在晉地無人不知, 她越是有別于那些吃齋念佛, 無事便要捐香油開善堂的誥命夫人們,晉地的豪富之家就越是想叩開晉王府的大門,能在晉王妃的宴席有一度之地,說出去便越有面子。 衛(wèi)善生辰將至,七月初京城的賞賜就送到了晉王府,衛(wèi)善一看送來的賀禮,不必看信便知道姑姑的日子十分好過,除了各樣金銀首飾彩緞織錦之外,各色花樣的玉帶十二條, 白玉花瓶一對, 寶石盆景一對,金銀的食器酒器若干, 象牙小屏六扇, 還有些象牙小棋, 水晶杯子, 零零總總寫了一長串。 尋常事物讓沉香幾個收點,大件的東西便要衛(wèi)善親自看過, 這幾件東西一抬進來,衛(wèi)善便認出其中一株三尺來高的珊瑚樹原來是趙太后的,她篤信佛教,首飾多是佛家七寶打造的,庫里有十好幾株珊瑚, 正元帝只要見好的,便往趙太后宮中送去。 這一株珊瑚色澤深紅,枝干挺秀,雖不是最高的,可不論顏色形狀都是上品,趙太后是個風性子,得了這樣的東西,總要把人都叫去顯擺,宮妃都夸過一回,她再把東西收起來,可她只愛最高最大的,這一株當作那二三等的東西,隨手就塞進了庫房里。 趙太后除了修佛寺之外,再沒對誰大方過,除了當年秦顯娶太子妃時候出過一回血,趙太后覺著是出血了,別人看來,她不過是灑了點水,庫里這許多好東西藏著,賞給孫媳婦卻只有一對如意,皇后宮妃還不能越過她的規(guī)格給賞賜。 趙太后走的時候,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她的東西也指定留給誰,如今姑姑能取出來賞人,就是正元帝已經把趙太后的東西南都交給了皇后。 衛(wèi)善看珊瑚倒不稀奇,稀奇的是正元帝肯把處置權交由姑姑,預備著辦生辰宴的時候把這株珊瑚搬出來,讓誥命夫人們賞玩,也有顯擺的意思在,朝中有人撐腰,叫這些人還是老老實實配合辦事的好。 她哪里知道劉夫人已經嚇壞了,劉刺史自從看了那只油浸耗子,在家里整夜睡不著覺,連葷腥都不敢碰,成日里吃素食,肚子都小了一圈,出門恨不得帶上十七八個護衛(wèi)。 衛(wèi)善聽說劉刺史乖乖把錢送了過去,再有些日子,荒田就能全部清出來,吳三升了將軍,天天分批練練兵蓋屋,還有袁含之,他旁的不會,寫詩卻是得心應手。 小福子跑了兩回,回回見著袁含之,他都在城樓上,要么看著遠處黃沙搖扇子,要么就聽著兵丁cao練的聲音搖頭晃腦,隨手帶著筆,興致一來就要作詩。 跑進永寧縣,抬頭只要看看土城墻,一見那從頭包到腳黃衣裳讀書人,必定就是袁含之了,為甚是黃衣,原來倒是白的,在那城上站半天,白的也變黃的了。 衛(wèi)善一聽就樂了,對小福子道:“下回你再去,把他的詩作都要些來,就說是我覺得他詩寫得好,要過來看看?!?/br> 袁相兒子的詩作,打出名頭去總能叫得響,何況袁含之確是有詩才,能有一首兩首傳揚天下,秦昭的名聲就能傳得更遠了,當年袁禮賢可不就是這么做的。 衛(wèi)善越想越覺得有理,小福子當真跑了去要,袁含之卻不肯給了,他漲紅了一張臉,說話都結巴起來:“王妃要看我寫的詩?”接著便覺得得意之作句句都能挑出毛病來,這個用典不對,那一處用字不考究,原來張口就能得二句的,如今一整日一句詩都想不出來。 小福子沒了法子,一邊是王妃交待的,一邊又是個拿不出詩作的呆子,小福子識得幾個字,看著滿篇都是詩,卻沒東西去交差。 秦昭見他常往袁含之屋子里跑,便把他叫過來,問明白是衛(wèi)善想要看袁含之的詩作,好半晌都沒說話,小福子連頭都不敢抬,誰也不知道王妃打的是什么主意。 袁含之是總算把詩拿出來了,他自覺是自己詩作中的精品,原在清江的時候寫了這許多,都沒在這邊陲小縣里寫的好。 總共挑了五首出來,三首是寫永寧的,二首是寫清江大營的,小福子抱著這五張紙送到衛(wèi)善的手里,衛(wèi)善挑出來一看,果然寫得好。 袁含之自己挑剔出來的精品,有氣象有文辭,可這幾首里有三首是寫境的,只有兩首提到秦昭建軍,把這兩首挑出來,讓小福子去看看袁含之可有新作。 永寧縣文人少,能寫詩又寫得好的,就只有一個袁含之,要不然衛(wèi)善也不至于盯著他一頭肥羊剪羊毛,小福子再去時,秦昭把他叫進屋中,問他王妃這一向如何。 小福子實話實話,王妃這些日子正找人要茶樓書場里念袁含之的詩,袁含之詩寫得很不錯,傳揚得很廣,州學之中都有人流傳,把永寧的景色寫得有種孤直的美感,學生們都三五成群,要趁著假過來永寧看一看。 秦昭一聽,明白過來,不由失笑,原來善兒打了這個主意,自己一心撲在練兵上,倒沒想到這上頭,抬起手來咳嗽一聲,這才對小福子道:“去罷,也別逼得太急,袁二眼睛都熬紅了?!币幻嬲f一面把自己那一卷塞進了袖子里。 袁含之有才情又有舉人功名,還是袁相的兒子,傳兩日,他的身價便水漲船高,還有人往永寧縣去跟袁含之求詩作的。 接著衛(wèi)善便想把這些收攏來的詩印個冊子,像林先生寫《大業(yè)英雄志》那樣,由文人的嘴把秦昭的美名傳出去,古來名將賢臣都有人寫詩稱頌,輪到秦昭自然也行。 衛(wèi)善一露出這個意思,自有聰明會看風向的人替她宣揚,原來夸贊袁相公子的詩作是假,借他的口傳揚晉王的名聲是真。 衛(wèi)善也不在意被人看破,劉刺史這樣的人都能鉆典籍的空子去拍正元帝的馬屁,歌功頌德的文章袁禮賢也不是沒寫過,她辦的還更巧妙些。 一本詩集百來首詩,除了袁含之的,還有晉地各位長子的,誰不想還未科舉之前就名揚天下,人人寫詩,個個作文。 一百首里總有九十首是寫景寫情喻事喻理的,余下十首,才是頌揚晉王的,有這十首也已經足夠了,衛(wèi)善把叫人雕版印送,自己出錢,一印就是千余本,跟著商隊船隊,和四下游歷的文人傳誦出去。 這些個年輕才子的才名傳出晉地,遠播天下,秦昭的美名也夾在字里行間一同流傳,只要這些詩寫得足夠好,一句一行都能成誦。 林先生聽說衛(wèi)善了這個主意,一聽便笑:“你倒不像爹?!碑斈暌膊皇菦]打過這個主意,可衛(wèi)敬禹并無稱帝的野心,他想到此處,突然抬頭對著衛(wèi)善的方向,雖看不見她,卻久久出神,難道她有意讓秦昭爭天下? 投不進一絲光影的眼睛微微瞇起,這是衛(wèi)善的意思,還是秦昭自己的意思。 衛(wèi)善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是椿齡才剛寄來的,來的比生辰禮要晚一些,里面果然寫了袁相公子逃婚,袁魏兩家聯(lián)手把這件丑聞給壓下去,袁禮賢從來不登人門的,這回竟登門去給魏家道歉。 兩家就住在街上,卻從無交際,袁禮賢親自上門,魏寬當然不能不給面子,兩人又有正元帝在其中調節(jié),雖對袁禮賢很不滿意,可結親又不是結仇,既然如此,兩家的婚事也就不能成了。 袁魏兩家以后如何不知,秦昱卻是樂見這兩家不和的,無奈楊寶盈的兄長名聲實在太差,議來議去,只討著一個五品官的女兒作妻,便是謝家這樣已經敗落的世家,都不肯跟楊家結親。 曾文涉到底讓兒子娶了楊寶麗為妻,兩家一結親家,從此就算捆在了一起,曾文涉也是覺出秦昱不似以往那樣看重他,要他投誠,可他還有三個兒子,討一個姓楊的進來,到底還是從夫的。 除開這些事,椿齡還寫了一樁事來,正元帝近來身子越來越強健,下旨意要秋日圍獵,接著又把承吉從東宮正殿,抱到紫宸殿東偏殿里,自己親自帶著孫子。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每天都讓我樂不可吱吱吱的 今天看見個掐女人不肯生孩子就沒有生存意義,最終一定會滅絕的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