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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徒弟他就是不吃藥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他這反應(yīng)倒像是與沈逢淵有舊,可釋英從沒聽說沈逢淵有故人失蹤,如今只問:“我是東靈劍閣青囊長老,你是何人?”

    聽聞他竟是個長老,此人神色頓時一喜,好在他出身良好,此時也不愿失態(tài),立刻正色回:“在下沈凌風,昔州人士?!?/br>
    昔州沈家乃是南方聞名的大家族,不過,這沈凌風嚴格來說并不是沈家之人,只因祖上曾在沈家做過乳母,便被賜了沈姓,也得了修真功法,成了沈家的一脈分支。

    這樣的小家族在各處都有許多,沈氏家大業(yè)大,幾代過去便將他們遺忘,可哪個修士不想追求飛升之路呢?到了沈凌風這一代,家主發(fā)現(xiàn)他是難得一見的冰靈根,雖比不上在靈根榜有名有姓的極品體質(zhì),總算也有一番前途,便散盡家財想為他謀個好師門。

    正是這時,沈凌風在城外遇上流氓鬧事,一時不忿出手制止,誰知這一切都落在了路過的冰蠶子眼里。白衣修士踏云落在沈凌風面前,冷峭面容宛若神仙中人,那人問他,愿不愿意拜入天嶺宗。

    那時,沈凌風正是最愛做夢的年紀,只當自己仗義勇為被天嶺宗欣賞,如此奇遇怎肯錯過,告知了家人便隨他去了。最初,冰蠶子待他是極好的,每日都噓寒問暖,還替他將整個家族搬至天嶺宗領(lǐng)地,給了許多小家族根本想不到的好資源。

    沈凌風自此對師父更是感激涕零,凡是冰蠶子吩咐定然竭力完成,所以,當師父告訴他沈氏與天嶺宗不睦,要求他們斷絕與沈家聯(lián)系時,他雖猶豫,想著沈氏大概早忘了自己這個支脈,到底不如師門親厚,便照做了。

    然而,就在他們完全與沈氏失去聯(lián)系之后,一切就變了。某日,沈凌風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在了這寒冷院落,身邊一切通訊靈符都沒了蹤影。起初他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驚恐地向師父求救??匆娮顬榫粗氐膸煾竿蝗辉谒媲皩捯陆鈳В挥X自己是在做夢,直到一夜過去,方知這才是現(xiàn)實。

    沈凌風的所有家人都在冰蠶子手中,不得不聽從其命令,成了他的男寵。本以為這已是最糟糕的情況,誰知伴隨與其交歡次數(shù)增加,沈凌風體內(nèi)寒氣被冰蠶子吸走,另一股陰寒之氣卻被移到了他的體內(nèi),縱是冰靈根的他都無法抵御其寒意,肺腑與經(jīng)脈竟是逐漸凍結(jié),身體也隨之衰弱,本是正值壯年的修士,最終卻成了如今形容枯槁的憔悴模樣。

    “每與他行房一次,我體內(nèi)狀況便要惡化,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他見我不能再雙修便棄之不理,又去尋了新的男寵。枉我當初還以為遇上高人終于能夠振興家族,結(jié)果,到死都在為人利用……”

    這口氣沈凌風憋了十年,如今終于能夠向人吐露,說話時神色滿是凄涼,最終仍是不甘地喃喃道,“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他收我為徒,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對我?”

    冰蠶子收服沈凌風的手段與對江蘺時頗為一致,皆是看中他們所處困境,先假意示好騙取信任,待到時機成熟再一點點斷絕其與外界聯(lián)系,一絲風聲都不曾透露。江蘺細思,若不是釋英查出了其隱藏的用意,自己未必能看破這陷阱,最后八成也是沈凌風這樣的下場。像冰蠶子這樣將一切惡意都掩飾在友好外表之下的人,當真可怕。

    他們本以為冰蠶子只是借雙修提升修為,如今倒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那人是霜雪天寒之體,按理說修行速度本就遠勝天下修士,何必再走旁門左道?從沈凌風所述,此舉比起吸收修為,更像是將彼此體內(nèi)寒氣對換。那就更奇怪了,冰蠶子放著世間頂級的霜雪天寒不要,反倒將體質(zhì)換成普通的冰靈根,這不是有毛病么?

    除非,他的霜雪天寒之體有問題。

    此時,沈凌風心中郁結(jié),江蘺暗中嘆息,釋英只疑惑道:“天寒之體在千載之前也曾出現(xiàn),可從未聽說這體質(zhì)要借他人紓解寒氣,他身上是否有其他異常之處?”

    沈凌風對冰蠶子身體極為熟悉,聞言細細一想,旁的異常倒尋不出,躊躇片刻,有些不確定道:“他舌尖的顏色很奇怪。”

    這個回答令江蘺很是困惑,釋英聞言卻是神色一正,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問:“可是口腔上方和舌尖皆呈深紅,宛若杜鵑之嘴?”

    “你怎么知道?”

    釋英被杜鵑啼血的夢魘困擾多年,逢人便會觀察其舌尖,此時也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此疾。沈凌風的驚訝反應(yīng)無疑是肯定回答,釋英回想起關(guān)于冰蠶子的資料,仍有疑問:“冰蠶子成名多年,也曾與各種醫(yī)修打交道,從沒人發(fā)現(xiàn)他有這癥狀?!?/br>
    沈凌風明白他的疑惑,立刻解釋道:“昔州沈家最擅開天眼,我雖只是沒落的旁支,依然對此法略知一二。冰蠶子舌部被施展過極高明的隱匿術(shù)法,他又小心謹慎,在旁人面前絕不漏出破綻。也是我一時好奇,趁他情動失去理智時以天眼瞧過一次,才偶然發(fā)現(xiàn)了其下掩飾的真相?!?/br>
    他再次提及沈家,釋英心中一動,“昔州沈家是否和我們掌門有關(guān)系?”

    此話一出,沈凌風和江蘺皆是一驚,江蘺更是當即回道:“你們掌門就是沈家嫡系的大公子,你不知道嗎?”

    劍修不能飛升,歷來鮮有大家族子弟入門,釋英的確發(fā)覺沈逢淵氣質(zhì)與其它師兄弟不太一樣,卻不想這歷來笑瞇瞇照顧大家的老掌門竟是如此出身,驚異之余,只無奈道:“掌門師兄從未提過他的身世?!?/br>
    沈逢淵為擋桃花煞已放棄沈家繼承權(quán),入師門之后,周圍同門皆是命苦之人,他一個被寵愛長大的世家公子也不好多提過去生活,久而久之,伴隨上一輩長老逝去,倒沒幾個劍修知曉掌門身世。

    這個中緣由江蘺是不知曉,只覺這些劍修也是真的不上心,居然連自家掌門出身來歷都不關(guān)注,此時只問:“你可知道沈家家主的名號?”

    釋英對沈家自然不是一無所知,立刻回:“天寶神鑒?”

    “沒錯,沈家的天眼之術(shù)既能尋找稀世靈材,又能窺破人的資質(zhì),只要是珍貴之物,他們都能憑借一雙眼睛找到。所以,整個修真界的拍賣行有八成都在沈家手里,他們雖不是修仙門派,卻是所有鑄劍師和煉丹師求之不得的朋友,也是各大門派的座上貴賓?!?/br>
    江蘺沒想到自己一個外人居然有機會向東靈劍閣長老講述他們掌門生平,雖有些無語,仍是淡淡解釋道,

    “你們掌門的那九十九個徒弟皆是略有缺陷的隱藏天才,全靠他一雙天眼撿了回去,這些年不知讓多少門派羨慕不已?!?/br>
    他們這方討論沈逢淵來歷,沈凌風見狀卻糊涂了起來,忙問:“你們不是大公子派來尋我的?”

    冰蠶子做事極為干凈,這沈氏支脈早已被切斷了和沈家的一切聯(lián)系,又如何能向沈逢淵求助。不過,此事復(fù)雜,釋英一時也解釋不清,只對他安撫道:“你再忍耐片刻,我定會除去冰蠶子將你們?nèi)烤瘸??!?/br>
    離開沈凌風所在院落后,二人神色皆是沉重,江蘺是擔憂冰蠶子性急今晚便來找自己,釋英想著那杜鵑啼血癥狀,也是若有所思。

    最終還是江蘺先回過了神,想著反正自己沒反應(yīng)冰蠶子也沒法霸王硬上弓,這便率先開了口,“你說那是杜鵑啼血的癥狀,可若只患病,冰蠶子何必如此小心隱瞞?我看這里面絕對有問題?!?/br>
    正如他所說,冰蠶子想要隱藏的絕不是病癥,這舌尖特征定是他最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破綻。可杜鵑啼血是十四年前出現(xiàn)的瘟疫,當時沒有一個醫(yī)修能夠診斷此癥,冰蠶子卻已成名三百年,按理說,若他患病且被治好了,不可能沒有任何記載。除非,那不是病。

    是了,原來如此,他竟從未想過,那可能不是瘟疫……

    突然得到這樣的推論,釋英的指尖微微顫抖,那一戰(zhàn)死去之人的名單從他眼前閃過,他記性不好,自己的過去不記得,同門來歷也不清楚,可這些人的名字,前后兩世歷經(jīng)百年,始終不曾遺忘。

    時隔多年,卻在意想不到之地發(fā)現(xiàn)了新線索,釋英無法再等,隨手割斷一縷白發(fā),發(fā)絲落地便成了半片枯葉。他將枯葉遞給江蘺,只道:“你拿著我的葉片,遇事將其撕碎,我馬上就會趕來?!?/br>
    江蘺未想他如此急切,疑惑道:“你要去哪里?”

    然而,釋英已悄然前往出口,只給他留了一句話,“讓掌門看一看軒齊子是否也有這等癥狀?!?/br>
    軒齊子和冰蠶子的來歷不存在任何聯(lián)系,然而釋英總覺當年之事有些問題。若說陰陽雙生果相伴相生還能理解,可軒齊子和冰蠶子出現(xiàn)得也太湊巧了些,千年難得一見的極品靈根怎會扎堆出生,還剛好就被天嶺宗宗主一起撿回來了?

    此前軒齊子和冰蠶子之間難尋共同點,他雖懷疑,卻無法妄加猜測,可是,若軒齊子舌尖也有隱藏起來的杜鵑啼血之狀,他們的經(jīng)歷便極為一致——有著杜鵑啼血癥狀的少年人,因緣際會拜入大門派,因資質(zhì)絕佳而成為其主事之人,如今又都和尸神宗存在聯(lián)系,這樣的事,當真會是巧合嗎?

    更令釋英無法等待下去的是,這樣經(jīng)歷的人他還知道一個,那就是他的徒弟,東靈劍閣掌門顧余生。

    他早就懷疑顧余生隱藏了身份,拜托文淵長老細查,終是于四年前得到了全部資料。

    天鼎四年,一名自稱顧余生的十歲少年流浪至杯中郡,他沒有親戚,只靠給書院做雜役過活,院中的教書先生見他可憐,便拖官場上好友走關(guān)系為他辦了個身份文書,從此顧余生這個名字的籍貫就成了杯中。

    可在成為杯中顧余生之前,這個人是誰,就連東靈劍閣的情報網(wǎng)都無法得出任何線索,仿佛此人只是憑空出現(xiàn)。

    釋英回憶起與顧余生第一次見面那天,少年看他的眼神中絕不是陌生人該有的感情。顧余生一直瞞著他,甚至不惜承認風奕轉(zhuǎn)世也不肯透露分毫的過去,或許就隱藏著此事真相。

    這是釋英頭一次害怕知曉事情真相,他不知道自己會查出什么,更不知道若是得出了最壞結(jié)果,自己能否如沈逢淵一般接受現(xiàn)實。踏進洗墨淵的那一刻,他只能悄悄按住仍在顫抖的葉片,那顧余生最喜歡觸碰的部位仿佛殘留著徒弟體溫,這讓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如此感受著那人留下的氣息,釋英緩緩舒出一口氣平復(fù)心情,神色終于恢復(fù)往日淡然,他默默告訴自己,

    那是和魔靈同歸于盡的天下第一劍修,不論少年時曾有何種經(jīng)歷,十六歲之后的顧余生只屬于東靈劍閣。

    他在千年之前便選中,歷經(jīng)兩世都要來到他身邊的人,絕不會背叛他。

    作者有話要說:  顧余生:黑歷史小號快被師父發(fā)現(xiàn)了,我要怎么辦?

    胖頭魚:不知道,我被發(fā)現(xiàn)后就gg了。

    天方子:不好意思,我一直黑到現(xiàn)在,所以至今沒情緣。

    沈逢淵(老父親之魂上線):一群反面教材,走開!聽我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自首!

    顧余生(求生欲升起):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聽掌門的!

    第五十四章

    許是因為曾經(jīng)的顧掌門死得太突然, 釋英很少與顧余生分開行動, 總覺自己一個不留神,這個徒弟說不定就會跑去和什么魔頭作戰(zhàn)平白丟了性命。即使經(jīng)過多年觀察,他已經(jīng)明白顧余生并不是一根筋的愣頭青,這樣的心態(tài)依然沒有改變。

    劍修的生活大都枯燥, 他們?nèi)魶]有外出任務(wù), 便只是在山中練劍, 唯一的休息方式便是對著茫茫靈山打坐發(fā)呆。而顧余生作為最強劍修,從少年時就完全適應(yīng)了這樣的生活, 除了偶爾遠遠看一眼師父想入非非, 他的人生便只有修行和劍術(shù), 從不知何為享樂。

    當釋英踏入院門時,顧余生正在樹上打坐, 那是整個院落視野最好的位置, 不論何處有人前來都能一目了然。

    “師父,你回來了!”

    釋英才露出一片衣角,青衣劍修便立刻起身迎了上來。顧余生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朝師父身上一掃, 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釋英左側(cè)頭發(fā)少了一束, 眼眸驟然一深, 忙問:“你們可是遇上了意外?”

    多年過去,當初的少年已成長為合格的劍修。他腰間懸著神兵榜第一位的拾花劍,抬手便能使出令風云變色的劍神訣,就連眼力也得到了質(zhì)的提升,只憑蛛絲馬跡就能發(fā)現(xiàn)師父的異常。釋英想, 若認真交戰(zhàn),他未必能勝過現(xiàn)在的顧余生。

    明知如此,他深深看了眼自己徒弟,卻只對沈逢淵淡然道:“師兄,我們發(fā)現(xiàn)冰蠶子的舌尖有杜鵑啼血的癥狀,還請你尋找機會用天眼看一看軒齊子?!?/br>
    沈逢淵不知他們師徒間的小秘密,聞言只覺奇怪,不過既然釋英提出了要求,他仍是點頭應(yīng)道:“他們怎么會和這件事扯上關(guān)系?你且等等,我這就前去查探?!?/br>
    “勞煩師兄了,我就在這里等你消息?!?/br>
    面對沈逢淵,釋英的語氣沒有任何異常,也沒去看突然沉默的顧余生。待到沈逢淵拖著天方子離去,他尋了石凳悠然坐下,指尖在桌上輕扣,這才抬眼看向自己徒弟,言語間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嚴厲,“顧余生,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顧余生自從聽見杜鵑啼血四個字后便面沉如水,原本想要檢查師父頭發(fā)的手也無力地收了回去,既是這樣的反應(yīng),釋英相信他不會不明白自己處境,只安靜等著徒弟回話。

    釋英預(yù)想了顧余生的種種反應(yīng),也在心中備好了應(yīng)對之策。他以為自己不論遇上何種情況都能保持冷靜,卻不料顧余生沒有做任何抵抗,只是重重跪在了他的面前。

    這人自小就不知道保護自己,此時即便是冷硬的青石地面也是說跪就跪,膝蓋觸地的聲音入耳,釋英的心止不住就顫了顫,原本審問的氣勢也弱了幾分,緩和了語氣就道:“起來說話,我無意罰你。”

    釋英眼里一閃而過的心疼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顧余生卻瞧在了眼里,聞言也沒起身,只是一把握住師父想要扶自己的手,輕笑道:“我拜入師門已將近五年,師父連句重話都不曾對我說過,我知道,師父待我極好。”

    那是因為你一直很乖巧,從未做出需要我斥責之事。

    釋英本是想如此回答,可一見顧余生此時的懷念神情,下意識便不再開口。他雖不通人情,卻也能感受到,這不是能讓顧余生高興的回答。

    可是,這個徒弟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呢?師父關(guān)懷徒弟,除了師徒應(yīng)盡的本分之外,又能有什么理由?

    這瞬間的走神令釋英神色一凜,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差些被顧余生繞進去了,這個徒弟已然了解他的性情,看似配合,卻總能在言語中有意引開話題,絕對是最難對付的嫌犯。

    他既已意識到這一點,這便單刀直入,沒有給顧余生任何影響自己的機會,“顧余生,你說自己六歲那年被蛇姑擄走,回來后發(fā)現(xiàn)親人都已不在,便開始獨自生活??赡惴祷乇锌r已是十歲,這失蹤的四年,你在哪里?”

    釋英不擅長思考感情問題,顧余生原是想借此令他分心,卻沒想師父早已摸清了他的手段,聽了這話也知頑抗無效,只能握緊釋英的手,苦笑著道出了隱瞞多年的真相,“師父,顧余生并不是父母為我取的名字。”

    自古父母給孩子取名都是愿他長命百歲一生無憂,余生這樣的名,聽著著實有些不吉利。而這,原本也不是來自父母的美好祈愿。

    釋英是顧余生最敬愛的人,他不會欺騙自己師父,當初所說的都是實情。他的確是在六歲那年被蛇姑抓去了北方,只是,略過了一些細節(jié)不曾明說。

    杯中郡距離尸神宗最近,自古就受其sao擾,每年都要為蛇姑進獻活人作為貢品。后來,尸神宗被東靈劍閣覆滅,此等風俗也隨之中斷,郡中人本以為一切都已結(jié)束,可誰知,就在那一年,蛇姑突然就再次出現(xiàn)作祟。

    這個時代,世人都希望家中出個修士,從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所以每家每戶都在努力生下更多孩子,希望其中有一兩個資質(zhì)優(yōu)秀者被大門派看中。杯中的顧家也是如此,只可惜他們運氣不好,一連生下五個孩子都沒什么修煉資質(zhì),反倒給家中平添負擔,供應(yīng)孩子上學都很困難。

    顧四便是這家中的第四個孩子,因尚且年幼,父親也沒空尋個先生給他取個大名,便只用四兒之類的乳名叫著。直到被蛇姑拽出窗戶之前,顧四都還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今后也再沒機會去有。

    六歲幼童尚不知事,他其實也不記得具體發(fā)生過什么,只知道自己那晚聽見外界有動靜,叫了爹娘很多聲都無人應(yīng)答,一時好奇,便打開了窗。然后,就被一只手拉了出去。他嚇蒙了,想要哭喊,卻被蛇尾緊緊裹著,就這樣離家越來越遠,撞上了塊石頭,便昏了過去。

    醒來后,他已身處黑暗之中,身邊擠滿了人,男女老幼皆有,痛苦的喘息和哭泣令男孩害怕,他想要叫爹娘,一張口卻是一陣咳嗽,只覺滿嘴腥甜,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這是血。

    被關(guān)在這個地方的人都患有重癥,初時只是咳血,伴隨時間推移,眼睛便會不受控制地流下血淚,恐懼和哀傷都會導致病情惡化,只有高興的情緒可以稍稍抑制。所以,明明大家都在生死邊緣掙扎,卻一直強迫自己去笑,就算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倒下,依然要面帶笑容,不可以流下一滴眼淚。

    顧四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做些什么,他想哭,卻不敢哭,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宛若瘋癲的人群,獨自蜷縮在墻角,等待著永遠也不會來的救援。

    后來,除了他的所有人都沒了聲音,這里沒人哭,也沒人再笑,只有人的尸體逐漸腐化的臭味蔓延開來。初時他還會難受得嘔吐,后來就麻木了,安靜地坐在尸體之間,等待著自己倒下加入他們之中的那一刻。

    可是,他沒有死。

    周圍不再有聲音的第三天,送飯之人打開了牢門,已經(jīng)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男孩茫然睜開眼,一名白衣人站在他面前,來人面容皆被遮擋,只聽聲音年紀倒不大,打量了他一番,有些驚訝道:“這一次活下來的竟是個小孩?”

    那時候的顧四已被恐懼籠罩,終于見到了個活人,他沒法再忍耐,哭著求那個人:

    “大哥哥,求你放了我,我想回家?!?/br>
    “回家?你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聽見這個詞的時候,男人的語氣很是嘲諷,垂首看著這個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的孩童,像是尋到新的樂子一般,突然道:“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讓你回去,若有人敢收留你,我就放過你??扇绻慊夭蝗チ?,你就要聽我的安排,不許有任何違抗?!?/br>
    男孩終于有了得救的機會,神情滿是驚喜:“真的?”

    那人輕笑,語氣的嘲弄絲毫未減,“我還不至于去騙一個小孩?!?/br>
    他這舉動并不符合安排,后方有人小聲提醒:“大人,這不好吧?”

    然而,這人身份似乎極為貴重,絲毫不懼違反規(guī)矩,只冷冷道:“完全沒有求生意志的容器太容易損壞,我需要一個全力配合的器皿,他很合適。”

    男孩的世界簡單明了,他信了這人的話,抱著得救的希望隨男人回到了杯中郡。真的看見家門的那一刻,他激動地奔跑至門前,他已看見娘親在屋內(nèi)忙碌的身影,哥哥們也坐在桌前閑談,只要跨進這個大門,他就得救了,再不用回到那片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