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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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說什么來著,他們兩個人吵架,她絕對吵不過他。 他們今天還沒吵架呢…… 他有點(diǎn)頭疼。 “我下次不這樣了……”她特別自覺地爬上岸,特別自覺地給他拿了一塊浴巾。 結(jié)果被他很粗魯?shù)挠媚菈K浴巾裹成了木乃伊。 “你自己擦?!苯o他浴巾干什么,比較容易冷熱交叉感冒的人明明是她,“感冒了就不能潛泳了。” “哦?!必愜埔夤怨缘?,坐在游泳池邊擦頭發(fā)。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 眉眼彎彎的,像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和安一個人更加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為什么他們兩次談?wù)劊紱]有結(jié)果? 第一次是她跑了,第二次是她投降了。 可是兩次,不舒服的那個人都是他。 昨天為了揣測她是不是真的愿意踏出這一步,他失眠到天亮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會,今天她只開了一個頭,說話的那個人就一直是他,她到最后只回了一句好。 雖然這句好,讓他心頭無比妥帖。 他在泳池邊來回走了兩步,然后走到貝芷意面前蹲好。 貝芷意擦頭發(fā)的動作停住,看了他一眼。 “你頭發(fā)很濕?!彼迷〗斫o他,小小的皺著眉頭。 他直接在貝芷意面前的那塊地板上坐好,低下頭,不說話,一動不動。 貝芷意抓著浴巾的手指開始泛紅。 一個人天人交戰(zhàn)了半天,很輕很輕的把浴巾放在和安腦袋上,兩手揉著擦了兩下。 和安的板寸被她揉來揉去,濕噠噠的水珠子慢慢的消失在浴巾里。 值了…… 和安閉上眼睛。 雖然有點(diǎn)沒出息…… 第17章 被限制出境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和安下午要和海上巡警一起去一趟別的海島,基地里只剩下了貝芷意一個人。 她先是自己騎車去一趟游客區(qū),重新?lián)Q了泰銖,然后又在基地里用那臺破電腦退掉了機(jī)票。 剩下的,就是發(fā)呆。 基地大廳的桌子上還殘留了一點(diǎn)昨天沒清理干凈的蘇打粉,微黃色的,在不知道成分之前,讓她以為她會客死異鄉(xiāng)的東西。 她對這些粉末的感受非常一言難盡,抹布捏在手里想了半天才動手擦。 昨天因?yàn)榭植酪u擊被弄得一團(tuán)亂的大廳,漸漸地都被她一邊發(fā)呆一邊收拾干凈了,全部都弄完了之后,她抱著自己的小本子,咬著筆坐到了沙發(fā)上發(fā)呆。 她心理活動其實(shí)非常沸騰。 同和安之間的事情是沸騰的一部分,早上和安在游泳池里已經(jīng)說得非常清楚,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件事,讓她現(xiàn)在整個人的心情都是飄的。 而且,和安,真的哪哪都好。 他發(fā)現(xiàn)了她對肢體接觸這件事緊張感太高,也知道她性格保守,所以除了牽手,一個早上的相處下來,他表現(xiàn)的都十分紳士。 體貼,并且紳士。 這段感情,他們都在摸索,帶著悸動,小心翼翼的。 貝芷意從這樣的小心翼翼中,感受到了被珍視,生平以來第一次,她覺得她一直偷偷摸摸在心里面幻想的,成年人世界都不敢再說出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真的變成了一個努力就可以實(shí)現(xiàn)的夢想。 而另一個讓她沸騰的原因,就是父母。 這兩個字的殺傷力足以立刻澆熄她翻涌了一整天的戀愛粉紅泡泡。 她隱瞞了自己被公司辭退的消息跑到這個離島,最開始的打算是先做兩個月,兩個月后回魔都找到新的工作再告訴父母她跳槽了。 她從來沒有對父母撒過謊,這次的事情,父母幾乎沒有任何懷疑——她之前所在的公司為了避稅,每年確實(shí)會派遣一些支教的志愿者什么的,以貝芷意的個性,公司真的安排了,她絕對不會拒絕。 她父母只是抱怨了一下這次為什么要去那么遠(yuǎn),剩下來的就一切如常,該催婚的催婚,該教育的教育。 但是這樣的隱瞞,對他們家來說,其實(shí)已經(jīng)是死罪。 他們家的小侄女暑假里面為了追明星,翹了一堂補(bǔ)習(xí)班的課,就被全家三堂會審,整個高中生涯的暑假寒假全部都被禁足。 他們家除了她父母,她父母的兄弟姐妹,也大多都是老師。 那是一座壓在她身上二十七年的大山,她這輩子都無法越過去的坎。 而她現(xiàn)在,還要再多一條死罪。 跨國戀。 對方還是個沒有任何收入的志愿者。 美國人。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著嘴里的筆,幾乎要愁禿頭…… 而且她還得再想一個借口,要在這里起碼多待一個月,如果告訴她父母她是因?yàn)榭植酪u擊被滯留,她懷疑她回國以后可能會被禁足到死。 她一點(diǎn)都不想打這個國際電話,一個人暗搓搓的窩在基地的沙發(fā)上,瞪著辦公桌上的座機(jī)電話。 哀怨的都快要滴出水。 *** 和安和維克多他們回基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中午他走的時候還挺害羞的女人,看到他回來之后,只是呀了一聲。 還挺驚訝。 居然不是驚喜。 和他想象中的,看到他就紅著臉一臉欣喜的樣子差得有點(diǎn)遠(yuǎn)。 晚飯是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如果她現(xiàn)在手里不要那么緊的捏著那塊抹布的話,她整個人看起來就還算正常。 “怎么了?”他看了一眼餐桌,三葷兩素,有魚有rou。 并沒有因?yàn)樗麄兘裉礻P(guān)系不一樣了,就單獨(dú)給他開小灶。 …… 他承認(rèn)心里面有一點(diǎn)點(diǎn)小失落。 “你……”不要靠那么近啊…… 貝芷意紅著臉往后退了一步,大廳里還有維克多和依坦呢! 和安的眉心擰成一條直線,直接伸手把打算越躲越遠(yuǎn)的貝芷意拽了過來。 “怎么了?”這次語氣沒那么溫柔了。 “……”貝芷意埋著頭,聲線又一次變成了蚊子,“他們會看見。” “看見怎么了?”和安完全無法理解貝芷意的思維。 他談戀愛不偷不搶,為什么要怕被人看見。 “……”貝芷意詞窮。 “我們不能被看見?”和安不依不饒了。 “……”貝芷意詞窮加憋屈。 “你又后悔了?”早上游泳池那一幕讓和安的印象太過深刻,他眼睛一瞇就又往那上面想了。 …… 貝芷意半張著嘴,傻眼。 “你真的又后悔了?”他不過就出去半天而已,她一個人就又冷靜下來了? …… 氣急敗壞的貝芷意干脆踮起腳直接用手捂住了和安的嘴。 依坦低咒了一聲,端著飯碗走了。 維克多嘴里還叼著一塊炸春卷,看著和安嘆了口氣,搖搖頭把剩下的飯菜放到托盤里,直接端到了院子里。 大廳里瞬間就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貝芷意還捂著和安的嘴,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兩秒鐘。 貝芷意仍然是最先投降的那一個。 她放下手,低下頭。 “你怎么這樣啊……”軟軟的抱怨了一句,因?yàn)樯鷼?,很軟的語調(diào)微微上揚(yáng)。 “我……怎么了?”和安中間停頓了一下,才讓自己的語氣重新恢復(fù)到帶□□味。 要死了,她隨便開口說一句話他都能瞬間熄火。 這是原則性問題,他不能退讓。 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這都第三回 了。 “我沒有后悔啊……”貝芷意是真的被逼急了。 他為什么一天到晚的覺得她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