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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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璇心頭激蕩,珍惜的吻上她的額,同樣微濕了眼。 第73章 勿復(fù)念 中原在西南最遠(yuǎn)的邊城為拓州,古有夷民部落在此興旺,后歸化中原,城內(nèi)漢夷雜居已有百余年,彼此親善,多有通婚,依然保持著邊鎮(zhèn)村寨的習(xí)俗,一旦逢市,遠(yuǎn)近的鄉(xiāng)民都趕來買賣物件,街市格外熱鬧。 拓州的長街兩側(cè)擺滿了各式的竹蔞,花腰裹身的女郎在挑選銀飾,精壯的小伙在翻揀鐵刀,阿婆阿公叫賣雞仔與松菌,雜聲喧嘩如浪。 城北的一方宅院大門深閉,將所有吵鬧隔之于外。 院內(nèi)有一棵枝葉繁密的老樹,樹下置著黃竹躺椅,一個俊美的男子長眸半闔,慵懶似睡。 一個年輕的侍從自院外快步走入,近前壓低了聲音,“公子,秦塵偶然見到一名男子從失驚的車馬下救人,武功絕非尋常高手能及,與之相伴的女子竟是瑯琊郡主。幸而秦塵與對方并未照面,只私下打探,得知兩人來拓城已有一段時日,不過郡主一直寄居在庵堂,男子單獨離城南行,前日才回返。” 竹椅上的男子突的睜開長眸,氣息微冷,“看來藥方有效,來得也真快,還算有幾分在意自己的徒弟?!?/br> 侍從小心觀察主人的面色,“公子,要不要避著些,萬一蘇姑娘知道——” 男子停了一瞬,懶懶的一勾唇,“怕什么,要她知道才好?!?/br> 侍從怔住了,方要再問,一個絕色的胡姬美人已經(jīng)冉冉走近,他立刻閉上了嘴。 胡姬生得眉目深楚,濃發(fā)雪膚,睫下一顆小小的紅痣,手中端著一方托盤,不避人的直喚,“阿卿醒了?” 男子漫散的坐起,神態(tài)親昵,“早被白陌吵醒了,阿落做了什么?” 侍從白陌無語的望天,識趣的避在一旁。 托盤置著一碗冷面,點綴著碧色的瓠瓜絲與紅椒,看著十分可口,胡姬道,“阿卿近日胃口不佳,我尋了一種調(diào)味漿試了試?!?/br> 男子接過托盤交給白陌,話語溫柔,“阿落費心了,滋味一定極妙,我稍后品嘗,秦塵似在城里見到了你師娘,她身邊還有一名厲害的高手相伴,應(yīng)該就是你師父?!?/br> 一言入耳,胡姬整個人都僵了,漂亮的瞳眸呆如木偶。 她正是蘇璇的徒弟蘇云落,當(dāng)初為了取最后一味靈藥,她懷著死志入了血翼神教,不想靖安侯府的大公子左卿辭情系于心,冒險入教相助,盡管成功盜出靈藥讓豢養(yǎng)的飛隼捎回,卻也因事發(fā)而身陷教中,九死一生才得以逃出,蘇云落為此還受了毒傷,全仗左卿辭攜行。 左卿辭是個不諳武功的貴公子,帶著她在西南密林千里跋涉,其間的磨難可想而知,待終于與邊鎮(zhèn)留守的侍從會合,左卿辭已是身心俱竭,元氣大傷,白陌一見險些沒哭出來。一行轉(zhuǎn)來拓城養(yǎng)息了一陣,左卿辭才算恢復(fù)過來,蘇云落萬分內(nèi)疚,想著藥已經(jīng)捎回去,師父定會痊愈,她捺下牽掛精心照料情郎,哪想師父此刻已來了拓城,她頓時傻住了。 左卿辭顯得格外體恤,“他一定是為了尋你,阿落要不要和他相見?我讓秦塵去遞個話?” 蘇云落的心激跳起來,又慌又怯,“——我——師父——不——不——” 左卿辭莞爾一笑,毫不意外,“阿落不想見師父?” 師父病愈是蘇云落長久以來的執(zhí)念,她做夢都想師父再對自己笑,然而等人真正近在眼前,她又說不出的心慌,為了湊齊救師父的重金,她做了十來年飛賊,不知違了多少門規(guī)□□,而今一身污名,犯案累累,更有緝賞在身,根本不敢想師父會怎樣責(zé)備。 左卿辭外形翩翩優(yōu)雅,實則工于心計,極不喜歡蘇云落滿腦子全是師父,他費盡周折哄得佳人傾心,哪肯被意外打擾,拿準(zhǔn)了蘇云落情怯,循循善誘的勸道,“不見也無妨,反正他也不知你在何處,我們悄悄回中原就好?!?/br> 蘇云落的心亂極了,既是不舍又是惶恐,抓著他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卿辭知她心意,出言安撫道,“或者尋個機會讓你瞧一瞧,捎個消息讓他知道你已平安,不至過于擔(dān)憂,也好與你師娘安心相聚如何。你師父師娘情投意合卻分離多年,必定也想靜處一段時日,打擾了反為不美?!?/br> 蘇云落被他擁在懷里細(xì)細(xì)勸哄,眼圈漸漸紅了,猶豫了許久,終于伏在他肩上點了點頭。 蘇阮二人的形貌氣質(zhì)難免引人注目,是以當(dāng)酒樓的伙計薦了一處臨窗角位,阮靜妍望去,見清幽雅潔,清凈避人,確是正合心意。 蘇璇久未言語,阮靜妍也不擾,在一旁安靜的飲茶。她的顏色還有些蒼白,路上趕得匆促,她又過于忍耐,來此不久小病了一場,好在蘇璇平安歸來,才算放下了心。 蘇璇回過神,見妻子溫柔關(guān)切的眼神,主動解釋道,“我在想血翼神教的事,如果真如對方所言,阿落逃出來了,如今會在哪,助她的中原世子又是誰?!?/br> 言語間他仿佛回到了西南密林,想起當(dāng)時所見之景。 黑暗而蠻荒的山野、無形蝕骨的瘴氣、無處不在的毒藤蛇蝎,一撥又一撥被征調(diào)入教的奴丁,有些寨子甚至空了一半,只因神教傳諭前一時神靈震怒,降下天罰,引發(fā)了洶涌的獸潮,后續(xù)還有災(zāi)厄,必須筑起高大的神像才能平息。 蘇璇隨著押送奴丁的隊伍綴行,在密林中遇見了一種詭異的行尸,這些行尸面目潰爛,似死非死,似活非活,有些甚至五官不全,力量卻異常強大,聞出氣息就瘋狂的撲襲,斷去手腳也不知疼痛,唯有斬下頭顱方能制住,極是令人駭異。 蘇璇不清楚這些怪物是什么,只知與血翼神教相關(guān),他一路闖到一條腥氣撲鼻的黑河,徹底驚動了敵人,教衛(wèi)如潮水般瘋狂撲來。 蘇璇不愿屠戮,只將行尸斬了,對活人留了幾分,黑河畔的傷者滾了滿地,銅鈴與剎鼓長鳴,直至哨墻上現(xiàn)出一個戴銀面具的黑衣人,一個手勢就控住了局面。 這人在神教地位極尊,居然能說一口中原官話,當(dāng)詢完來意,黑衣人沉寂了一瞬,冷冷道,“你要找的胡姬盜走教中圣葉,已經(jīng)逃離了神教追捕,是死是活,但看天意,本教也不知曉?!?/br> 蘇璇辨不出對方所言真假,豈肯輕退,黑衣人指間的銅鈴一扣,黑河鉆出大片被水泡得腐白的行尸,比先前靈活數(shù)倍,威脅陡增。 蘇璇警惕大起,折枝為劍,氣勁化形,凌空劈裂了一群行尸的頭顱,河邊的大樹枝椏斷落,聲勢驚人,教眾駭然變色,幾疑神魔。 黑衣人終于再度開口,“中原人,你確實武技非凡,但既為尋人,不為仇釁與殺戮,就此停手吧。與胡姬一同逃走的還有一個中原世子,這對男女?dāng)嚨蒙窠檀髞y,教眾恨之入骨,如果能拿住,絕不會不認(rèn)。而今確已離去,就算你闖入教內(nèi)殺盡教眾,也不可能索出人來。” 蘇璇見對方不似作偽,棄了樹枝一拱手,“多謝閣下相告,是在下無禮了,只是以人為尸,cao之為偶,太過偏邪陰毒,閣下行此術(shù)法,長久恐怕反受其噬。” 黑衣人默然無聲,銅鈴一擺,教眾退去,余下的行尸爬回河內(nèi),漆黑的水波淹沒了一張張腐爛的臉,只留烏藤森森,遍地殘尸。 一些陰詭的異象蘇璇不便說,他將黑衣人的話語述了一遍,阮靜妍想了想,“這樣聽來,竟像是靖安侯府的左公子,他與阿落素有情意,可他出身貴胄,并無武功,怎會助得了力?” “血翼神教陰邪詭秘,世家公子未必有這般膽氣。”關(guān)于兩人的糾纏,蘇璇曾聽阮靜妍提及,一想又搖頭,“你道兩人有情,我怎么覺得不妥,阿落性子太軟,真要與心氣高傲的王孫公子一起,只怕要受不少夾磨。” 阮靜妍微笑,“左公子是有些傲氣,可我瞧他對阿落非同一般,如果真是他來西南,如此險境都不退縮,也可見心意了?!?/br> 蘇璇正要再說,忽的目光一凝,盯住了距酒肆數(shù)十丈外的一幢竹樓。 竹樓半舊,欄外掛著一些風(fēng)雞干魚之類,兩扇密格花窗虛掩,看起來并無異樣。 阮靜妍正待詢問,蘇璇已收回了目光,“沒什么,仿佛有人在看,或許是我瞧錯了?!?/br> 伙計送上了菜肴,兩人舉箸進食,不再留意其他。 及至兩日后,有人將一封書柬送至客棧,蘇璇啟開一閱,才算解了此惑。 蘇大俠臺鑒: 欣聞蘇大俠沉疴得愈,風(fēng)采更勝從前,不勝欣喜。 閣下顛倒多年,緣于威寧侯為一己私怨,將娑羅夢之毒混入犀明茶,令閣下飲而失調(diào)。而今既愈,本應(yīng)當(dāng)面恭賀,然中原諸事告急,不得不先行歸返。 云落心如赤子,純摯可愛,深得我意,如今一切安好,攜與同歸,請?zhí)K大俠無須掛念,惟愿閣下與郡主萬事安康,兩情好合,琴瑟永結(jié)。 書不盡意,相期有緣,來日五湖之上再會。 左卿辭筆 蘇璇一眼掃過,立刻將信收起來,然而已是遲了,阮靜妍神情陡空,身子一晃,險些跪跌下去,幸而被蘇璇一把扶住。 阮靜妍的臉龐慘白如雪,雙眸怔澀,近乎窒息,“——是我——我——” 蘇璇立時勸慰,“奴奴,旁人有心害我,自是無所不用其極,原是我大意了,與你無關(guān)?!?/br> “我一直好恨,究竟是誰害了你,原來——竟是我自己——”阮靜妍失魂落魄,碎不成聲,胸臆痛徹入骨?!啊液α四恪以鯐@般愚蠢——我——” 蘇璇沒有讓她再說,低頭吻住了她。 柔唇一片冰冷,阮靜妍雙睫一合,兩行淚簌簌而落,想到自己葬送了愛人一世英名,毀了十余年光陰,還害得阿落顛沛奔勞,如萬箭穿心,幾乎恨不得自己立時死去。 蘇璇早已看開,見她凄愴欲絕,撫慰道,“人心之惡難以度量,當(dāng)年我已知此事,只是陷身于不可挽回之境,無謂再增傷心,而今我仍能與你相偎,你依然心屬于我,何必還自責(zé)傷已,徒讓惡人快心?!?/br> 不論他如何勸說,阮靜妍仍難抑痛哭,足足一個時辰之后才稍稍平靜,雙眼已紅腫不堪。 蘇璇知她一時難釋,有意轉(zhuǎn)開話題,“難怪在酒樓我總覺得有人窺視,想必就是阿落?!?/br> 阮靜妍更增傷感,哽聲道,“她迫不得已做了賊,一直為此自慚,一定是膽怯才不敢現(xiàn)身,怪我——” “無妨,今后總有相見之時,只要她無恙就好?!碧K璇不讓她再自責(zé)下去,拾起箋紙復(fù)看了一遍,這一次品出了其間的微妙,多了一絲疑惑,“攜與同歸,無須掛念,來日五湖之上再會?這左公子怎么像是將阿落拐走了,根本不打算讓我相見?” 第74章 錢塘潮 盡管蘇璇對尊貴的侯府公子頗有疑慮,好在證實阿落平安無事,他放下心勸撫妻子,用了數(shù)月,終于讓阮靜妍釋下心結(jié),從深郁的自責(zé)中走出來。 要說絲毫不恨仇人當(dāng)然不可能,只是蘇璇性子通達,知逝去的已不可挽,加上歸返中原一路聽說了不少事,得知朝暮閣已被朝廷清剿,威寧侯在圍獵時受熊羆撕咬,變成臥榻不起的廢人,宛如上天已經(jīng)施予了懲誡,連報復(fù)的力氣都省了。 仇人已垮,愛徒無恙,蘇璇牽念的就只余師門。聽聞葉庭接任了正陽宮掌教,在武林中倍受尊敬,一雙弟子也頗有英名,他極想回去探訪,又不愿重新牽動江湖事,再度連累師門,遂暫時擱了念頭,與郡主且行且游。兩人相識二十余載,歷經(jīng)多番波折,直到今時方能相依相伴,自是珍惜無比,每一日熱戀相纏,情濃尤勝少時。 阮靜妍生于錦繡之宅,棲住山谷也有蘇云落與茜痕照應(yīng),直到此次與蘇璇入世,才算真正歷了紅塵,見識市井之多態(tài),民生之百樣,其中既有活潑熱辣的新趣,亦有濁穢糟雜的不適。 人道是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蘇杭一帶景致優(yōu)美,為富庶安樂之地,兩人抵此方宿了一日,阮靜妍卻覺身上鉆心的癢,蘇璇見她雪玉般的肌膚浮出多處紅點,顯然宿榻不潔受了虱蟲蟄咬,他立刻收拾東西,另換了一家客棧。 蘇璇買來藥膏為妻子涂抹,見冰肌玉膚抓破數(shù)處,留下赤痕斑斑,不免心疼,“客棧多人行宿,難免糟污,是我不察?!?/br> 阮靜妍并不在意,“人世種種,總要經(jīng)歷一番,別人能受,我為何不能,忍一忍就過去了,只是——若留了疤痕,你可別嫌丑?!?/br> 蘇璇見她清眸含羞,面頰微紅,宛如少女,越加憐惜?!耙窃谕醺?,你哪會受這般苦。” 阮靜妍心中甜暖,“給虱蟲咬幾口就能換得四處游覽山河美景,見識世情百態(tài),有什么不好,在鐘鳴鼎食之宅終此一生,怎比得上如今的自在?!?/br> 蘇璇一笑,替她將衣物整理妥當(dāng),“一會去觀潮,我記得有處高地常人不易攀爬,觀潮極佳,正好讓你看個盡興。” 錢塘一地,最出名的莫過于錢塘潮。 觀潮之風(fēng)漢魏已始,因錢塘江口宛如一個喇叭,外大內(nèi)小,江河道急劇抬高,一旦大量潮水涌入,前潮阻而后潮涌,江面激潮相疊,翻滾澎湃,可謂海內(nèi)無雙的奇景,每逢八月十五前后三天即為觀潮節(jié)。 觀潮時在午后,必是全城盡出,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蘇璇尋了一方地勢絕佳的突巖,居高臨下一覽無余,引得不少人羨慕不已,又咋舌于巖壁之高峭,全不知兩人是如何攀至。 水天遠(yuǎn)闊,風(fēng)急云低,等不多時,江面現(xiàn)出一條勻細(xì)的白線,伴以隆隆的巨響,潮頭由遠(yuǎn)及近,宛如萬馬奔馳,雪嶺橫陳,水聲嘩然如雷,聳起一面丈余高的浪墻,挾吞天襲地之勢而來,教人瞠目屏息。 潮來極快,隨著轟然水爆震響,雪潮沖上了堤岸,近處的人失聲驚呼,被澆得渾身透涼,紛紛走避不迭。江中卻有一群善水的吳兒乘赤舟,持大旗迎潮而上,穿行于激浪之間,船頭的健兒翻空騰轉(zhuǎn),旗尾竟不沾濕。 弄潮兒膽大如虎,花樣迭出,稍有不慎就要葬身狂濤,岸上的觀者瞧得心驚眼跳,無不叫好。正當(dāng)此時,江上忽然又一黑舟殺出,船頭之人持黑底金旗,船上數(shù)名大漢擂鼓,聲勢驚人,頓時將赤舟的風(fēng)頭奪了過去。 然而赤舟上的健兒毫不遜退,將大旗舞得虎虎生風(fēng),連越激浪,引得岸上震天喝彩。 黑舟上一名青年見此,喝令驅(qū)舟向前,適逢大浪,黑舟近乎被浪尖掀豎而起,驚起陸上一片驚叫。青年不驚不懼,執(zhí)旗引船頭直壓而下,猶如分海劈浪,看得人目眩神搖。 阮靜妍望而生畏,手心都沁出汗來,情不自禁依近身邊人,蘇璇擁住她道,“黑船似用橡木所制,較尋常船只更為堅沉,船頭的青年也有幾分功夫,難怪敢如此冒險?!?/br> 話音未落,赤船舵漿一轉(zhuǎn),居然借著船身輕敏乘浪而起,浪谷空懸卷來,離江面有數(shù)丈之高。赤船宛如被雪白的浪尖托行,觀潮者無不目瞪口呆,連喝彩都忘了,眼看浪鋒近了堅堤,隨時船毀人亡,赤船卻如丹青妙筆神來一折,輕巧的滑浪而下,重入江中。 阮靜妍松了一口氣,由衷贊道,“赤船的舵手好生厲害?!?/br> 這一番技巧著實高明,觀潮的人群爆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雖然黑舟又幾番炫弄,終是壓不過赤舟,眾皆嘆服,以為斗潮已然分曉,卻不料黑船宛如被浪勢所引,漸漸近了赤船,船頭的青年執(zhí)黑旗驀然橫掃,赤舟上兩名大漢猝不及防給抽落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