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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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等的就是這一句,接口道,“此人劍法非凡,少有能敵者,又精擅偽裝,世人皆不識其真面目,連圣上亦青眼有加,正面除去極難。” 薄景煥也想過告到御前,然而追魂琴一事圣上親歷,對蘇璇印象極佳,就算他如今失德,天子大抵會當作英雄美人的謔談,稍斥幾句一笑了之,難以施之重懲,薄景煥越想心火越盛,聲音厲起來,“要是無法可想,要你等何用!” 何安不驚不懼的一叩首,“侯爺息怒,正面的格殺確實不易,不過近期有一幫江湖人被蘇璇逼得走投無路,欲投在侯爺麾下,假如善加利用,可收牽制之效?!?/br> 薄景煥怒極冷笑,“一群烏合之眾,既然根本不敵蘇璇,能管什么用,還想妄圖得到侯府的庇護?!?/br> 何安回道,“無主之刀不值一懼,cao在侯爺之手則又不同,正好以江湖人制江湖事,眼下就可利用他們將蘇璇引往別處,使其暫時無法侵擾郡主,將來侯府不宜沾手的陰私之事,均可由他們相代,侯爺也能更為便宜。” 這幾句極具煽動,說進薄景煥心底,他捺下火氣踱了幾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頭?!?/br> 何安明白事情已妥了八成,“ 這些是朝暮閣的人,偶然得罪了蘇璇,被他策動多個門派圍剿,處境艱難,所以托人遞話,想投在侯爺手下。只要侯爺不畏蘇璇,就是他們的主子,幾個領頭的這幾日一直在府外候著,盼望侯爺點頭宣見?!?/br> 薄景煥聽過一些江湖事,清楚朝暮閣并非善類,不過他身為王侯,并不將這些鼠輩放在眼中,此時一心對付蘇璇,盛怒之下不再多想,當即點了頭。 四個人一字而跪。 一個矮個子當先開口,“參見侯爺,草民司空堯,擅打xue術(shù),蘇璇欲獨霸武林,欺人太甚,只盼侯爺大發(fā)慈心收容,愿當牛做馬還報。” 接著一個俊秀的青年道,“草民池小染,擅刀法,我等與蘇璇結(jié)怨已久,恨不能寢之皮rou,只要能將之除去,哪怕以命相換也甘心?!?/br> 另一個方臉的大漢話少,只道,“草民陳兆,擅掌法,愿在侯爺帳下效死。” 最后是一個白衣的絕色美人,“奴家燕宿雨,能使劍,擅探聽,但隨侯爺驅(qū)策?!?/br> 薄景煥一一掠過,在美人身上停了一停,見她纖裊動人,宛轉(zhuǎn)風流,難得的是絕無媚俗之韻,完全看不出是江湖人,他冷聲問道,“你與蘇璇何仇?” 燕宿雨姿態(tài)馴順的回道,“蘇璇毀我?guī)团?,殺我同僚,我力不能敵,深受其辱,無論誰能將之除去,奴家都愿傾身以報?!?/br> 薄景煥眉心一聚,顯出一道厲紋,“本侯要你們將蘇璇引離瑯琊,至少三個月無法分身,可做得到?” 司空堯毫不猶豫的躬身道,“既然侯爺有命,哪怕賠上腦袋也要達成?!?/br> 池小染隨后道,“我等設法將蘇璇滯于雍州,侯爺以為如何,定不讓他短期回返?!?/br> 幾句話計議完畢,余人盡皆退去。薄景煥獨處書房,許多事從頭憶起,越想越是憎怒,激得太陽xue突突直跳,一拂袖將案上的書卷悉數(shù)掃落。門口影子一動,薄景煥一方硯臺砸過去,濺得來人的白衣上墨汁淋漓。 這人正是燕宿雨,她受了一砸也不驚叫,眉角低斂,纖纖跪倒,“奴家有罪,驚擾了侯爺?!?/br> 他人受命而行,獨有這個女子留在府中聽候吩咐,想必在門外聽到了動靜探視,薄景煥正滿腹戾氣,厲聲而喝,“滾!” 燕宿雨退下去換了衣衫,不多時捧著一方銀盆而來,在書房門外跪倒,“侯爺方才污了手,請容奴家侍奉?!?/br> 薄景煥怒火正熾,大步過去一腳踹得銀盆飛起,咣啷一聲落進了庭院,燕宿雨被澆得一身透濕。院內(nèi)的侍衛(wèi)和仆婢俱是怵然,無一人敢發(fā)聲。 燕宿雨也不管旁人的目光,退下去重新?lián)Q衣挽發(fā),捧著一方溫熱的毛巾跪在書房外。“請侯爺息怒,凈一凈手?!?/br> 這一次薄景煥一把將她拖進書房,甩到了書案邊。 燕宿雨沒有運功相抗,被沉厚的案角撞得腰際劇痛,她面色泛白的暗吸一口氣,柔聲幽幽,“侯爺心里不痛快,盡管發(fā)在我身上,別委屈了自己就好?!?/br> 輕薄的襟領被扯得歪敞,露出了水紅的抹胸,以及一片裹不住的豐盈姣白,玲瓏美人謙卑而軟媚的央求,足可令任何男人心生爽悅。 薄景煥的眼神終于變了,怒火轉(zhuǎn)成了另一種鷙猛的欲望,他抓住對方的發(fā)髻強迫她跪倒,冷鷙道,“既然不肯滾,那就受著。” 書房的門大敞,照見一個跪在男人身前的白色纖影,被按著頭粗蠻的凌虐,如煙的明眸仿佛有一絲水光,隨即被長睫遮去,無息又無痕。 第60章 蓮心韌 阮鳳軒在院中疾步而走,不久前聽聞的訊息讓他坐立難安,疑愕交雜。 他不敢驚擾病中的祖母,讓侍女將meimei喚至靜室,摒退了下人,及至望著溫順靜柔的meimei,他又懷疑起消息會不會有誤,幾度躊躇才問出來,“你與蘇璇——可有私下見過?” 阮靜妍意外逢此一問,頓時怔住了。 阮鳳軒一顆心沉到谷底,不愿置信,勉強掙扎道,“到底有沒有?” 阮靜妍默了許久,靜靜的點了點頭。 阮鳳軒窒得簡直說不出話,“那家伙竟敢誘騙你!你怎么會上了他的當!” 阮靜妍沒有爭駁,她知道兩三句根本說不清,“是我主動去尋的他,我喜歡他?!?/br> 阮鳳軒氣得聲音都抖起來,語無倫次道,“你糊涂了不成,好個卑鄙下流的家伙,竟然騙到瑯琊王府頭上!幸虧景煥兄告訴我,我決不會放過蘇璇!” 阮靜妍忍住心慌,“哥哥要是想害他,那就是要我的命,不是他幾次舍身相救,我早就死了?!?/br> 阮鳳軒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結(jié)果引來追魂琴,被蘇璇乘勢而入騙了妹子,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說話越發(fā)不擇言,“你說什么瘋話!你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堂堂郡主與人私相授受,名節(jié)都不要了,王府的臉面朝哪里放!” 阮靜妍的臉龐如雪,十指緊緊交握,她知道有一天會被家人得知,沒想到來得如此快,“我們沒有逾越,他是磊落君子,從未對我無禮,將來也會正式上門求娶?!?/br> 阮鳳軒怒火沸騰,“你還做夢要嫁給他?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湯,這般不知廉恥!父親才剛過世,家里就傳出這樣的丑聞,瑯琊百姓會怎么看,天下人會怎么看!” 阮靜妍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嚴斥,羞恥又委屈,“哥哥,我與他沒有你想的不堪,我——” 阮鳳軒氣極攻心,打斷她直吼出來,“明日起你遷到北院去,誰也不許見,好生給我反??!” 齊慧兒一直慶幸自己運道好,嫁入瑯琊王府既沒有婆婆為難,小姑也美麗恬慧,極好相處。沒想到府中接連出事,好容易將公公的葬儀應付過去,小姑又糊涂得與人暗生私情。 阮鳳軒氣怒難消,阮靜妍幽閉鎖足,她兩邊都要勸撫,還得瞞著阮家祖母。 想起吊唁時的印象,齊慧兒也禁不住嘆息,蘇璇確實出眾,且有相救之情,無怪阮靜妍傾心,要不是身份差異太大,未始不是一段佳話。 她在北院勸了半晌,剛回到房中略作梳洗,阮鳳軒也回來了。齊慧兒迎上去替夫君寬衣,換了起居的常服,待一眾使女退下去,齊慧兒主動提起,“夫君要我說的,我都對meimei講了?!?/br> 阮鳳軒當日大發(fā)雷霆,事后又怕meimei單純?nèi)嵘?,受人迷惑,自己的處置過于粗暴,激得她想不開做了憾事,少不得令下人日夜盯著,又讓妻子時常探視,聞言他嘆了一口氣,“這段時日累著你了?!?/br> 夫婿知道體貼人,齊慧兒頓覺寬慰,“份內(nèi)之事,夫君何必言謝。依奴奴所說,蘇璇在荊州時已救過她,多年后重逢又因追魂琴再度相助,meimei動情也情有可原,雖然祖母未醒,不能詢證,想來不致說謊。meimei臂上的守宮砂完好,兩人并不曾亂來,還算明白規(guī)矩,夫君不必過于憂心?!?/br> 阮鳳軒聽說了前事,總不大信,“就算在荊州救過她又如何,兩人貴賤有別,門第懸殊,蘇璇要是個知禮的,根本不會和奴奴見面,無非是挾恩以報,欺奴奴心軟好哄,誘她進了圈套。” 齊慧兒也不爭,順著話語道,“聽說為避孝諱,這兩人近期也未再見,meimei要守孝三年,我平日多勸一勸,時日久了興許就淡了?!?/br> 阮鳳軒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不能再放任她,必須趁著熱孝將她嫁了,才能斷了這段孽緣?!?/br> 齊慧兒給驚住了,“meimei如今情緒正激,夫君可不要迫出個好歹,胡亂安排反而是害了她?!?/br> 阮鳳軒煩燥道,“蘇璇武功絕世,貴霜國師都不是對手,府內(nèi)如何防得住。一日未嫁,這兩人就一日斬不斷,景煥兄一直喜歡奴奴,如果不是意外,她早成了威寧侯夫人,難得景煥兄如今還肯包容,雖然倉促了些,只要稱是父親的遺愿,外邊也不會過多議論?!?/br> 他居然想得這般周全,齊慧兒不免詫異,疑惑道,“要是meimei執(zhí)意不肯?再說一旦郡主出嫁的消息傳出去,讓蘇璇知曉,怎么可能不聞不問?” 阮鳳軒對蘇璇恨得牙癢,偏偏顧忌meimei的名聲還得隱忍,也極是氣悶,“景煥兄會設法讓蘇璇離開瑯琊,等知道了嫁娶已成,他還能如何?他可是正陽宮的人,要是膽敢糾纏有夫之婦,正陽宮的掌教絕不會寬容,不然等告到御前,受懲的可不單是他一個!” 阮鳳軒難得如此堅定,齊慧兒不好多再說,唯有選擇了沉默。 一夜之間,阮靜妍從主人變成了囚徒。 隨身的侍女均被撤換,一張張臉孔異常陌生,稍有不同的舉動都被人奏報兄長,院落內(nèi)外的仆婦日夜不離的看守,而這一切,僅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 最初的激動過去,她的心漸漸沉定下來,一場佯病給了她艱難的歷練,也讓她成了一粒堅韌的種子,學會了靜默的深埋,孤獨的等待。 這次她等待得比預想中短,兩名侍女忽然無聲而倒,蘇璇揭開瓦片自梁間落下,關(guān)切又疑惑,“奴奴,怎么回事,你竟被關(guān)起來了?” 話未說完,阮靜妍已撲進他懷里,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蘇璇原是接了急訊要離開瑯琊,前來與她道別,一入府發(fā)覺她所居的小樓空寂凌亂,下人都不見了,尋了半個府邸才探出她的所在,此時見了情態(tài)也猜出來。“他們知道了?” 蘇璇憐疚的擁住她,見佳人淚眼朦朦,格外不忍,“是我不好,讓你受了指責,我這就去見你兄長?!?/br> 阮靜妍本不覺得傷悲,見了他突然心酸起來,委屈得止不住淚,可放蘇璇去解釋,阮鳳軒更會火冒三丈,還不知說出何等難聽的話,她哪肯讓心上人受氣,一徑抽泣著搖頭。 蘇璇明白她的心意,安慰道,“不妨事,隨他要罵要打,我不還手就是?!?/br> 愛人的胸膛溫暖而堅實,仿佛能抵御一切惡浪,阮靜妍平緩下來,幽聲道,“沒用的,哥哥在氣頭上,什么也聽不進去。” 蘇璇雖知無用,也不愿讓她一個人生受委屈,“那也不能關(guān)著你,我去和他談一談,實在說不好,我就把你送去荊州,在你jiejie那邊避一避,請師叔替我正式提親?!?/br> 阮靜妍聽他提到親事,不由自主的紅了臉,淚也停了,“我沒事,成親——眼下不成,我還要替父親守孝?!?/br> 羞怯帶淚的清顏越發(fā)動人,蘇璇忍住擁吻她的沖動,“我知道,總要先給你家人一個交待,迎娶當然是在你孝期滿了之后?!?/br> 阮靜妍清楚兄長決不會對蘇璇允婚,正式的嫁娶幾近無望,但這一時刻,愛人的擔當與承諾讓她異常溫暖,獲得了極大的安慰,平靜下來想了一想,還是搖了搖頭。 蘇璇有些急了,扶住她的肩,“奴奴,江湖消息傳異地有幫派危急,必須趕去救援。我一走,你在家中如此境地,我怎么放心?!?/br> 阮靜妍險些就要應了,然而終是忍著眼淚道,“父親剛過世,祖母也病著,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此時離家會影響家族聲名,我不能太過自私?!?/br> 蘇璇待要再說,阮靜妍將他的掌心貼在臉上,顫聲道,“家族于我有生養(yǎng)之恩,我卻拂了家人之意,終是有愧,至少要將孝期守完。反正這段時期哥哥也沒法做別的安排,其他的我都能忍,過了三年我就隨你走?!?/br> 掌心的嬌顏溫軟香膩,一如她敏感嬌柔的心,蘇璇幾乎不忍釋手,“這樣被關(guān)著如坐囚牢,你怎么熬得過,萬一三年內(nèi)他替你許了人,又該如何?” 阮靜妍含著淚,努力綻出一絲笑,“我就當自己還是傻的,你得空的時候偶爾來看看我就好。至于許人,近期是不會的,況且也得祖母點頭。” 她明明嬌弱之極,受了這般委屈,卻依然為家人著想,不愿依賴他,蘇璇感動而憐惜,低嘆一聲,替她拭去了淚。 第61章 良言諫 盡管阮靜妍不愿牽連愛人,蘇璇仍是去見了阮鳳軒。 這場會面當然不算愉快,阮鳳軒色厲內(nèi)荏,心底實在發(fā)虛,直到見對方克制有禮,并無動手之態(tài),才敢狠狠的斥罵挖苦一番,出了一口氣。 蘇璇不在意嘲罵,但見再說下去并無意義,長揖一禮道,“世子見諒,我與令妹情意相投,絕非兒戲,縱有不當,責任全在蘇某一人。令尊不幸辭世,我敬令妹一片孝心,甘愿等三年期滿,請世子不要將她送往別處,也萬勿遷怪于她,不然天下再大,我終能尋到,屆時定會帶她離開?!?/br> 阮鳳軒被這一番話氣了數(shù)日,齊慧兒勸了又勸,到底不安,還是在迎娶前將消息透給了阮靜妍。 “……你哥哥是為你著想,威寧侯與你熟識多年,從來親厚,必會善待你,將來所生的孩兒也是天生尊貴,一世的體面。要是嫁給江湖人,不單自己受苦,子女也不得好,meimei不知世事,把情愛想得太好,終是要后悔的?!?/br> 阮靜妍一言不發(fā),清顏慘白如霜,竟無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