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皇穿成林meimei的那些事、把他們變成老實(shí)人[娛樂圈]、下一座島嶼、萌寶駕到:爹地,媽咪要逃婚、步步逼孕:搶來的女人、小月光、白蓮的牧師之路[全息]、大貓總裁的婚后日常、神級風(fēng)水師、他黑化以后[穿書]
她垂著頭,纖白的細(xì)頸柔弱可憐,一滴清淚墜入了香塵,“我來尋你不為別的,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份心意。你顧慮我的名節(jié),不愿來見,我也明白。” 她退了一步,情緒稍緩下來,容顏蒼白而沉靜,“清修是苦,我卻覺著甜;合婚是喜,我卻覺得悲,許多事緣是自尋煩惱,我也不求其他人諒解。你不必在意,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br> 蘇璇沒什么能說,也什么都不想再說,一把擁住她,吻上了她多情多淚的臉。 阮靜妍好像又墜入了一場夢。 他如王陵中一般摟著她,在唇上輕柔的廝磨,兩個人同樣生澀,卻舍不得分開,直到他偶然舔去她唇間的淚,突然懂得了舌尖相觸的美妙。 周圍的一切似乎不復(fù)存在,他追逐她,侵纏她,越來越肆意的攫奪,沉醉于初嘗的甜美。她心跳如鼓,又溢滿了無限歡喜,身子越來越軟,被箍得緊緊偎著他,感受他胸膛的堅(jiān)實(shí),嬌柔的回應(yīng)讓蘇璇更難自禁。 待兩人終于分開,蘇璇的氣息少有的混亂,眼眸炙熱又溫柔,看著她酡紅的嬌顏,幾乎想再度吻下去?!吧蹬鍪裁磁?,我又不是道士?!?/br> 第58章 美人謀 秋雨澆濕了燕宿雨的衣裳,緊貼著成熟的胴體,格外誘人心魄。 她已經(jīng)在院子里跪了很久,哪怕膝蓋如萬針戳刺,她也沒有顯露一絲疼痛,纖裊含愁的姿態(tài)也收了,女人的柔弱是最有效的武器,但要看對誰,至少讓她跪在這里的人絕對不會在意。 終于有腳步走近,何安持著傘來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俯瞰,“知道為什么讓你跪著?” 燕宿雨很清楚這個看起來白凈靦腆的男子有多可怕,“屬下不明白?!?/br> 何安平平淡淡道,“有人說燕令主近日有些異樣,或許蘇璇曾救過你,讓你生出了別的心思?!?/br> 不知是冷是懼,燕宿雨的臉極白,如煙的美眸靜寂黑沉,低掃了一眼在何安身后的陳兆,“絕無此事?!?/br> 何安宛如不經(jīng)心的看著嘩嘩雨幕,“詹寧、玄月已死,池小染、司空堯負(fù)傷,陳兆隨在我身旁,唯有你毫發(fā)無損,又無任何助益,大概近期局勢不利,讓你以為能有機(jī)會像其他廢物一般叛閣而出?” 朝暮閣六位令主,以燕宿雨武功最弱,地位最低,她自知多言無益,“屬下不敢?!?/br> 何安置若罔聞,一哂道,“上一次燕樓主行事失當(dāng),令堂少了三根手指,再來一次就該是臂肢腿腳了,也不知以燕夫人這般年紀(jì),還受不受得住人彘之苦?!?/br> 燕宿雨的纖指緊緊摳住磚棱,額角叩伏在泥水中,“屬下誓死效忠,不敢有違?!?/br> 何安看著綿綿雨幕,道出的每個字讓她心驚rou跳,“你已經(jīng)很久沒探到有用的消息了,再這樣下去,我懷疑還有什么必要留著燕子樓的人。” 燕宿雨蠕動了下失色的唇,無聲的閉上眼,“屬下探到了一條,正要稟報(bào)?!?/br> 何安笑了一笑,“我希望是有效的。” 燕宿雨默了一剎,終道,“瑯琊郡主私下至太皇觀,秘會蘇璇?!?/br> 空氣驀然凝住了,整個院子唯有雨落的沙沙聲。 過了許久何安才開口,“確定屬實(shí)?” 燕宿雨沒有抬頭,“屬下敢以性命擔(dān)保?!?/br> 何安忽然松下語氣,“看來放出去的流言成真了,郡主瞧上了蘇璇,她留了多久?” 燕宿雨回道,“一個半時辰?!?/br> 何安半是滿意半是譏諷道,“畢竟蘇璇是個男人,送上門的金枝玉葉不可能不動心。” 對于這位郡主,何安一直有深深的懷疑,她的癡傻來得離奇,好得也離奇。厲王陵坍塌,進(jìn)去的無一生還,獨(dú)有受掠的郡主是例外。他一直想將她弄到手拷問,無奈紫金山一事驚動太大,天子久未釋疑,他不敢再行險(xiǎn)。唯一能做的是派人潛入窺察,暗中試探,長久仍一無所得。 陳兆在一旁脫口而出,“不如我們將郡主弄出來,設(shè)個死局引蘇璇自投羅網(wǎng)?!?/br> 聽到下屬的話,何安的臉冷了,“天香樓的局是什么結(jié)果,還想再犯一次蠢?劫出瑯琊郡主,引動內(nèi)廷追查,嫌眼下的局面還不夠糟?” 陳兆被罵得灰頭土臉,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劍魔是一個近乎無敵的存在,出身正派,行止磊落,扶助門派無數(shù),不愛財(cái)不好色,朝野江湖無不稱贊,想攻訐都尋不出借口。然而這一次,他與瑯琊郡主有了私情。 何安眼眸深深,有一種奇異的光,宛如見了血食的獸,“追魂琴這一場攪得好,竟有意外之獲,既然蘇璇踏錯,我就有辦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何安正設(shè)法以流言喚起薄景煥的嫉妒,就從天上掉下了絕好的理由,朝暮閣殺不了的,換王侯來又如何?一旦蘇璇身敗名裂的死去,正陽宮受此重挫,必會放棄插手江湖,少了領(lǐng)頭的門派,朝暮閣就有機(jī)會再度崛起。 燕宿雨無聲無息的跪著,陳兆也不敢再出言。 “先不要驚動?!焙伟材嗽S久,話語透出一絲絲少有的愉悅,“好戲,要等?!?/br> 世上最美妙的事,莫過于原以為是單相思,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懷著同樣的情愫。 一對人兩心相合,萬般甜蜜,恰好瑯琊王府籌備世子大婚,諸事紛雜忙亂,阮靜妍病后又偏好獨(dú)處,合府上下不以為怪,給了兩人相會之機(jī)。其實(shí)見了面也是傾心相談,并無逾距之舉,不過有情人相對,縱是只言片語也有無限歡甜。 轉(zhuǎn)瞬過了一個月,阮鳳軒正式迎娶新婦,當(dāng)日世家云集,繁瑣的儀程讓王府內(nèi)外忙了個倒仰,瑯琊王或許太過疲累,過后不久突然病重了,雖然他身子一直不大好,但這次的病勢來得如此洶疾,連醫(yī)者也甚為意外。 阮靜妍與新入門的嫂嫂齊慧兒一同侍疾,熬了月余相當(dāng)疲憊,連阮鳳軒亦生了愧疚,恰逢秋宴,他決意自己照料父親,讓妻子與meimei出門松緩一日。 秋宴年年相似,阮靜妍興致不高,不過嫂嫂畢竟才嫁過來,須得有人陪著應(yīng)酬,遂一道前往。雖然連日辛勞,到底她還年輕,加上與意中人相許的喜悅,看起來玉顏煥發(fā),清眸流光,縱是靜坐也神采動人,滿園的王孫公子無不注目。 阮靜妍習(xí)慣了旁人的目光,起初也未在意,直至發(fā)覺一個高挑女郎在打量自己。她見女郎膚如小麥,大方自若,在一群嬌滴滴的世族女子中分外不同,禁不住暗問嫂嫂,“那一位是?” 齊慧兒也不認(rèn)得,還是旁邊的一位夫人接話,“是長沂山莊的霍小姐,霍家暴富而起,也沒什么家風(fēng)家教,生個女兒持刀弄劍,同男兒一般粗魯放肆,也不知從哪里弄到了帖子?!?/br> 阮靜妍知道蘇璇來此地就是為助長沂霍家,市井流言更道霍家有意讓霍小姐與蘇璇成親,聞言目光頓時一凝。只見霍家小姐有種江湖人的英秀灑落,與蘇璇的氣質(zhì)相近,要是站在一處,必如一對長飛的鴻雁,共游的魚龍,唯獨(dú)在世家的宴席上格格不入,引來周圍不少非議。 霍小姐大概也覺察了議論,不多時就辭去了。 阮靜妍的情緒悄悄黯下來,陷入了低谷。近一時她無限歡喜,只是總有一份忐忑,疑心一切都是夢。到這一刻,不安再度泛起來,盤繞良久,她終是忍不住,在與蘇璇相見時道了出來。 “上次我見到了霍小姐,她生得很美,你會不會——” 聽了她吞吞吐吐的詢問,蘇璇怔了一怔,忽然忍不住笑起來。 阮靜妍剎時羞紅了臉,再問不下去。 “霍小姐機(jī)敏果斷,不讓須眉,確有過人之處。但若是幫助過的女子都得娶回來,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妻妾成群了?!碧K璇謔了一句,眉眼帶著笑意,“奴奴在意這個?” 阮靜妍的心底又羞又愧,聲音細(xì)如蚊蚋,“我怕我什么也不會,幫不了你,不比她——” 蘇璇不答反問,“奴奴不嫌我是江湖人,給不了錦衣玉食?” “我怎么會——”她一急話語出口,看他的神情,雙頰越發(fā)紅了,“我不介意,粗衣糙食我也甘愿?!?/br> 蘇璇心底愉悅,嘴上戲道,“也不嫌我是個浪游的武夫,不懂吟風(fēng)賞月,時常還讓你擔(dān)驚受怕?” 阮靜妍的心頭絲絲生甜,“我不怕——在你身邊,我什么也不怕?!?/br> 她出身尊貴,美麗柔善,卻為了情意而愿舍卻一切,蘇璇情動的握住她柔白纖小的手,十指相扣宛如兩心交疊。這一陣他沉迷于愛戀,另一則也在思量,兩人門第相差太大,她的家人必不會允婚,得回去找?guī)熜窒雮€法子,只是近日據(jù)說求親者甚多,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自己回來。 “奴奴,家人近期可有替你許婚之意?” 聽到這一句,阮靜妍的耳根都紅了,“是有一些人上門來說——祖母也問過,我都說不愿?!?/br> 蘇璇正要再問,忽然聽得有人疾奔入院,警覺起來,“有人來。” 他放開她,衣袖一拂收起案上的茶盞,翻躍于承塵之上,借著梁木隱藏起來。 阮靜妍鎮(zhèn)定心神,展開一本書卷矯飾,不出片刻樓梯連響,一名丫環(huán)驚惶的奔上來,“小姐!王爺不好了!請小姐立時過去!” 梁上梁下俱是一驚,阮靜妍剎那間白了臉。 瑯琊王的過世,所有人都覺得愕然。明明病情有了起色,卻在幾個時辰內(nèi)寒熱交煎,嘔吐痢下,腹痛難當(dāng),幾位名醫(yī)束手無策,竟然連當(dāng)夜都未能拖過。 阮家祖母悲慟萬分,頓時臥床不起,阮氏兄妹同樣沉湎于悲痛之中,王府上下亂成一團(tuán),還是新婦齊慧兒接了中饋,從娘家借了一批得力的管事與嬤嬤,算是穩(wěn)住了場面。 瑯琊王一向聲譽(yù)極好,不乏善舉,頗得民心。消息傳出,城中百姓亦為之悲傷,不到半日全城縞素,大紅大綠的裝飾均被拆去,酒樓的歌樂也停了。 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最失望的外人莫過于薄景煥。 他伴著御駕回到金陵,立時準(zhǔn)備重赴瑯琊提親,不料噩耗從天而降,議親成了致悼??v是阮鳳軒繼了爵位,能替親妹許婚,迎娶也要等到三年孝滿之后,拖延太久,母親必有異議。 薄景煥心事重重的入府吊唁,見阮靜妍一身縞白,在一群女眷的簇?fù)硐虑屙瑴I,楚楚憐人,更是放不下,他正待勸慰,忽聽得門外唱到蘇璇的名字,不由得一怔。 一則沒想到蘇璇還在瑯琊,二則沒想到他會來此吊唁。畢竟蘇璇對抗追魂琴是應(yīng)薄景煥之請,本身與瑯琊王府并無交情,江湖人也不拘禮法,此刻竟然不期而至,著實(shí)意外。 不僅薄景煥驚訝,滿堂吊客亦然,前一陣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太過傳奇,連金馬玉堂的高門顯貴也為之稱奇,一時人人都望過去,奠堂內(nèi)外俱靜。 傳說中的劍魔是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猿臂蜂腰,清銳英朗,全不似傳言中的狂放。他進(jìn)來靜穆的拈香叩拜,禮儀周全,阮鳳軒連忙回禮,蘇璇道了一聲節(jié)哀,并無贅言,兩三句后就辭去了。 人一離開,奠堂漸漸恢復(fù)了聲音,人們低低的議論。 阮靜妍一動不動的跪在軟墊上,清淚突然漣漣而落,一眾女眷圍在她身旁勸慰,陪著拭淚。 薄景煥異樣的感覺更重了,卻又想不出所以。 直到葬儀過后,亡者入土,萬事落定,何安私下密報(bào),薄景煥猶如晴天霹靂。 第59章 無間墮 金陵威寧侯府飛檐沉凝,氣象威嚴(yán),廊下花木森森。 陽光照著院落深處的威寧侯的書房,映得花窗柵影玲瓏,屋內(nèi)的氣氛卻如冰淵。 薄景煥負(fù)手立在窗前,臉被柵影分成了數(shù)塊,陰鷙非常。 何安等了許久未聞一語,依然屏息靜氣的跪著。 薄景煥終于開口,“你何時知道此事?” 何安眼觀鼻,鼻觀心,恭敬道,“先前侯爺吩咐探查關(guān)于郡主的事,屬下才在瑯琊留了人,在侯爺離開瑯琊不久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不過蘇璇行事隱秘,探察極難,此事關(guān)乎極大,屬下也不敢隨意上稟,昨日得了消息證實(shí)確鑿無疑,才敢對侯爺呈報(bào)?!?/br> 薄景煥的指掌緊握,一閉眼就仿佛看見蘇璇騙哄著心愛的女人恣意輕薄,得意的嘲笑自己的愚蠢。被騙與被辱的惱恨宛如一把陰火,在胸膛里無聲的燃燒,烤得他恨毒欲狂,恨不能將蘇璇千刀萬剮?!拔覍⒅暈樾值?,他卻——” 薄景煥聲音低嘶,嘎然而止,半晌后冰冷如鐵,“明日我起程去一趟瑯琊,吩咐管事在府內(nèi)立即著手置辦大婚所用的物件,但凡所需不拘成色,一概先買回來,不管用什么法子,務(wù)必盡快置齊,否則重懲不貸!” 這是要趕在熱孝內(nèi)迎娶了,何安應(yīng)下來,“侯爺既然下令置辦,縱然倉促也有辦法,只是蘇璇武功超凡,一旦從中作?!?/br> 薄景煥齒間咯嘣一響,腮骨棱起,他本想立刻致書正陽宮的北辰真人,厲斥其縱徒猥行,誘騙王侯之女,然而這樣一來消息散出,影響郡主聲名,最終損及的還是瑯琊王府與威寧侯府,他心底恨怒已極,“如何能將此人除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