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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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局 溫輕絨知道自己大概活不到下個時辰了。 盡管師父暗中示意撐不住就下臺,可上臺的都知道此戰(zhàn)關(guān)乎佛門的顏面,無不在竭力死斗,他如何能貪生而退。 但如此死去又實(shí)在不甘心,他是個二十余歲的青年,承襲了父母的好相貌,生性俊敏,開蒙極早,才能被游歷宮中的枯禪大師相中,收為關(guān)門弟子。雖然幼年離了父母寵護(hù),仍有多位師兄關(guān)懷,一直過得不錯,怎會料到今日遇上了生死大劫。 用于講經(jīng)的高臺已成了修羅場,鮮血浸透了紅氈,濃烈的腥氣沖天,滿地斷肢殘足,甚至還有滑出體外的肝腸內(nèi)腑。溫輕絨想吐而不能,只有握緊了劍,汗涔涔的格擋瘋狂而至的劈殺。 片刻前,一名親厚的師兄血濺當(dāng)場,另一名身中數(shù)劍跌出臺外。數(shù)十名武僧僅剩了七八人,幾名羅漢獨(dú)有一人尚存,已斷了一臂,兀自苦苦支撐。隨著一聲慘叫,渡厄大師的一名弟子被利刃穿胸,命喪當(dāng)堂,放眼望去滿臺盡是猙獰的敵人,溫輕絨幾近絕望,盡管如此,余者依然舍命相搏,沒有一人畏怯逃避。 溫輕絨的耳畔充斥著敵人的嘲諷,眼前晃動著一張張兇徒的面孔,人縫中依稀可見遠(yuǎn)處的澄心大師面沉如鐵,渡厄大師老淚縱橫,而自己的恩師,素來萬事鎮(zhèn)定的枯禪大師目光慘然,唯有朝暮閣的長使一派輕松。 佛鈴在浮屠塔上蕩響,仿佛在為一個個無辜的魂魄渡亡。溫輕絨大腿被利劍劃過,劇痛中不支的跪下來,后背又中了一刀,數(shù)柄染血的利刃映花了他的眼,絕望中突然一個明俏的少女沖近,替他擋開了割喉的一劍,帶著哭腔喚叫。 “哥哥!” 溫白羽從未見過自己的兄長,父母時常提起,每每夸贊,她便也覺得格外親厚。不料兄妹分離多年頭一遭見面竟是在血淋淋的殺場。她在蘇璇與寧櫻寧芙的陪伴下闖入化城寺,見滿場氣氛凝重,數(shù)千僧人多半在垂淚誦經(jīng),臺上極為慘烈,其中一名受到圍攻的青年相貌與父親近似,一眼認(rèn)出是血親兄長,見他命懸一線,哪還忍得住,不顧一切沖上了高臺。 溫白羽將兄長護(hù)在身后,她不愛苦練,父母也狠不下心嚴(yán)訓(xùn),學(xué)得武藝平平,又從未經(jīng)歷過磨煉,臨敵經(jīng)驗極少,然而她心氣驕傲,壓下懼怕不顧一切的拼殺,碧色的長劍也因激烈的情緒而輕顫。 這柄劍是靈鷲宮歷代相傳的鎮(zhèn)宮之寶,不巧被一名犯錯的弟子竊盜,又在逃跑時慌不擇路,誤入了靈鷲古陣。原以為就此失落,不想給蘇璇意外攜出,溫飛儀大喜,將之修整佩鞘,贈給了愛女護(hù)身。寶劍鋒芒過人,連斷了兇徒數(shù)把鋼刀,給了溫白羽不少助力。 只是她再勇悍,功夫到底不算高明,圍上來的敵人又太多,在朝暮閣眾人眼里,她就如一只亮爪子的幼貓,完全唬不了人。惡徒們嘴上yin猥的調(diào)笑,兵刃全朝下三流的地方招呼,溫白羽不出片刻已頻頻遇險。 寧櫻與寧芙也沖了上來,被玄月從中截住,無法前來相助。 溫輕絨緩了一口氣,忍著劇痛抬眼,見來援的少女面目俏美,從未見過,卻莫名的親切熟悉,反應(yīng)過來后驚駭之極,“白羽?你來做什么,快下去!” 溫輕絨不知meimei怎么出了靈鷲宮,闖來殺場,自己不得不死戰(zhàn),萬不能讓meimei也隕命于此,見溫白羽招架不住,就要給敵劍劃開胸口,溫輕絨勉力撲住她就地一滾,避過殺著,極力要將meimei推出臺沿。 溫白羽哪里肯走,死死抓著兄長,兇殘的鋼刀襲來,眼看兩人性命不保,驀然一線清光卷至,擊退紛來的敵刃,轉(zhuǎn)而回劍一掃,兄妹兩人齊齊飛墜出場,枯禪大師身形倏動,展袖將他們接了下來。 離了臺就算撿了一條命,溫輕絨心下一松,對著枯禪大師禁不住慚愧,“師父——” 枯禪大師明知此戰(zhàn)關(guān)乎重大,又怎忍心弟子無辜被戮,見他離臺亦松了一口氣,運(yùn)指封住他傷口附近的血脈,“無妨,你可知臺上那是何人?” 溫輕絨茫然抬首,臺上一個少年宛如天外而來,劍勢激揚(yáng),矯若飛龍。 行將落定的斗局忽然生出了變化,見者無不驚訝,人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臺上縱橫的影子。 陌生的少年骨秀神清,身姿輕逸,一把劍縱橫如電,轉(zhuǎn)眼已經(jīng)連傷了朝暮閣七八人。 滿臺兇徒蜂擁而上,卻封不住少年的身影,少年出劍靈動,落招刁鉆,根本不陷于纏斗,游走間出其不意的將人擊出臺外,重傷力竭的武僧也被他以巧勁掃下去,自有幾位大師上前接住。 隨著臺上接二連三的跌落,血腥的亂斗成了一場鬧劇,長使的神情漸漸陰沉,落至臺外的精銳憤怒又迷茫,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重新躍回臺上。 澄心大師忽然開言,“依著長使的約定,離場就算落敗,將人都抬下去休息吧。” 這一句表面似提醒僧眾救治受傷的武僧,實(shí)是阻止朝暮閣的人再度上臺,長使豈會聽不出,他眉峰一攢,一聲令喝,玄月甩開纏斗的兩女,拎杖沖向少年。 寧櫻與寧芙得溫飛儀親授武藝,修為雖不及溫輕絨,勝在修習(xí)了一套合擊劍法,互為攻守,遠(yuǎn)勝于單人獨(dú)斗,雖受了輕傷仍是支撐下來,等玄月一走,她們壓力一輕,開始學(xué)著將敵人擊出臺外。 溫輕絨當(dāng)然認(rèn)得出自家的劍法,對少年則滿懷疑惑,“兩個女子是家父的弟子,另一個——” 溫白羽緩過氣息也看呆了,下意識的接話,“他叫蘇璇,正陽宮北辰真人的弟子——” 澄心與枯禪聞言又驚又喜,對望一眼來不及再問,玄月與蘇璇已交上了手。 玄月是江湖上出名的兇僧,杖法相當(dāng)了得,偏偏少年壓根不硬接,輕松挪移避讓,只盯著臺上的朝暮閣精銳,時不時劍尖一引,抽冷一踢,就有人飛跌而出。 縱是敵人亂刀如雨,在經(jīng)歷過古陣的蘇璇眼中,不過是疾風(fēng)卷裹的萬千竹葉,至于鐵杖追躡逐擊,怎比得過長空老祖的勁氣。他進(jìn)退從容,游身有余,到最后眾兇徒都怕了,竟不敢讓他近身,所到之處紛紛避讓,唯恐被踢出臺外。 人多在此時反而成了敗筆,被少年追來逐去磨了小半個時辰,個個狼狽不堪,一個被掃落的精銳勉強(qiáng)掛在臺邊,卻被另一個受踢的同伴一撞,兩廂抱團(tuán)跌下。要不是前面實(shí)在太慘,觀看的眾僧幾乎要轟笑起來。 長使見少年的武功與少林毫無關(guān)聯(lián),憑空一攪居然將勝局逆轉(zhuǎn),己方在臺上的所剩無已,再沉不住氣,“閣下究竟何人,妄入斗場擾亂兩派,究竟是何用意!” 蘇璇也沒弄清楚幾千僧人坐觀臺上相屠是什么緣故,只是溫白羽已經(jīng)沖上去,他一路相護(hù),總不能臨到末尾有了閃失,動手后發(fā)現(xiàn)人一離臺就不會再斗,索性不管哪方均給掃落下去,此時聽得質(zhì)問,避出丈外停了一停。 不等他開口,澄心大師已道,“長使言人人均可上臺,從未限定何派,朝暮閣也是有名號的,當(dāng)不至言而無信,出爾反而?!?/br> 長使不復(fù)先前的灑脫,皮笑rou不笑道,“這人來歷不明,自然要問個清楚,難道任是阿貓阿狗贏了,大師也要將心經(jīng)交付出去?” 枯禪大師立刻接口,“長使過慮了,這位蘇少俠是正陽宮掌教北辰真人之徒,名師高足,年少英雄,心經(jīng)若得正陽宮收藏,我等還有何慮?!?/br> 長使聽得正陽宮三字神色微沉,眉棱一動又捺下來,向臺上緩聲道,“蘇少俠想是初出茅廬,今日乃朝暮閣與化城寺之局,與閣下無關(guān),不宜牽涉其中,不如下來交個朋友如何?” 澄心大師豈容他三言二兩將少年人哄下來,接著向蘇璇道,“少林與正陽宮素來交好,老衲忝為少林藏經(jīng)閣首座,與北辰真人亦有一面之緣。朝暮閣欲取佛門至寶心經(jīng),以數(shù)千僧眾為挾,強(qiáng)令弟子相斗,最后立在臺上者為勝。我等門下弟子非死即傷,唯望蘇少俠慷慨借力,來日必上天都峰向真人致謝。” 長使換了和熙的語氣,如長者般循循善誘,“蘇少俠與佛門無涉,就算是北辰真人親至,也不會隨意插手兩派之事。朝暮閣在江湖中也有幾分勢力,只要少俠置身事外,日后定有回報,何必?zé)o端摻進(jìn)一堆麻煩?!?/br> 兩方一言一句針鋒相對,溫白羽難忍忿氣,揚(yáng)聲道,“別聽他的!他們將哥哥傷成這樣,險些命都沒了,以眾凌寡,好不要臉!” 長使在閣中素來殺伐決斷,說一不二,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當(dāng)面一頂,目光登時一寒。 枯禪大師踏上一步,擋在溫白羽身前,“這兩位是靈鷲宮主的兒女,昔時鎖宮多年,想必已再度重開,長使一意倒行逆施,真要與諸多門派為敵?” 長使一瞬間確實(shí)動了殺機(jī),聽得話語捺下冷笑道,“靈鷲宮算什么東西?被長空老祖嚇得龜縮不出,也值得放在眼里?小丫頭在自家一畝三份地撒嬌就罷了,江湖上不懂分寸,可是活不了幾天。” 靈鷲宮竟被如此輕視,溫白羽大怒,依著她的性子當(dāng)場就要罵回去,被兄長按住仍忍不住嗆道,“長空老祖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給蘇璇一劍殺了,今日我們既然來了,你休想得逞!” 窮兇極惡的長空老祖死于少年之手? 一句話驚住全場,陷入了一剎那的靜寂,所有震愕的、不可置信的視線全盯在蘇璇身上,仿佛他突然長出了三頭六臂。 第22章 無量經(jīng) 蘇璇當(dāng)然沒有三頭六臂。 他聽完雙方言語,知曉了大致,挽劍對澄心大師與長使一揖?!巴磔吺軠貙m主之托,護(hù)送溫小姐來此,請恕我等冒昧闖入。插手別派之事原是不妥,然而朝暮閣以眾欺寡,確實(shí)不公,袖手事外有愧師門□□,還望長使見諒。” 少年答得干脆,場中眾僧無不大喜。 長使的氣息沉下來,以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長空老祖真是死于你手?” 蘇璇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解釋起來頗為復(fù)雜,唯有道,“天道昭昭,報應(yīng)不爽,他確已身死?!?/br> 這一消息實(shí)在震駭,連枯禪大師都禁不住念了一聲佛號。 長使停了一停,慢慢道,“武林竟出了蘇少俠這般人物,可喜可賀,既然如此,不妨與玄月正式一戰(zhàn),也好讓我等一開眼界,見識一番正陽宮的絕學(xué)。” 此時臺上已所剩無幾,蘇璇對寧櫻與寧芙一致意,二女收劍躍至臺下,守在溫氏兄妹身邊。 玄月追了少年良久,始終不得正面交戰(zhàn),早蓄了一肚子火,聞言抖鐵杖一揮,三十六枚杖鈴紊亂的震響,臺下的溫白羽頓覺說不出的煩悶,眾僧紛紛抬手掩住雙耳。這一柄玄鐵杖是玄月尋巧匠精心打造,杖鈴以響銅制成,構(gòu)制獨(dú)特,一旦內(nèi)勁貫注,即有擾人心神之效。 然而蘇璇在古陣聽?wèi)T了落雷森森,只當(dāng)?shù)乳e,仍是神凝氣定。他清楚朝暮閣的人盡管被掃落臺外,人數(shù)依然穩(wěn)占上風(fēng),一旦長使反悔,化城寺還是難逃一劫,這一戰(zhàn)至關(guān)重要,必得有所震懾,長劍毫不退避的展擊而上。 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兇僧,一個是籍籍無名的少年。一時間鐵杖凌空,劍化白虹,劍嘯與杖響交錯,斗得難分難解。澄心大師目露訝色,他知道正陽宮的身法劍法均以輕靈見長,少年施展起來卻是內(nèi)蘊(yùn)風(fēng)雷,起落之間宛如滄浪滌日,天河倒卷,端的是氣勢非凡。 溫白羽目瞪口呆,她從未發(fā)覺一路相伴的少年竟如此不凡,一劍在手雄姿英發(fā),看得人心馳神移。 玄月原本壓根不信少年殺得了長空老祖,對陣越久越是駭異。蘇璇雖然年少,劍勢精妙綿密,沉穩(wěn)老練,全無破綻可尋。饒是玄月使出全力,杖影連擊如霹靂炸響,依然攻不進(jìn)半分,他故意示弱賣個破綻,引得蘇璇追襲,覷得時機(jī)杖尖一抖,機(jī)括暗擰,三十六枚杖鈴驀的飛散,如一朵妖花激旋而綻。 杖鈴?fù)饩墭O薄,藍(lán)汪汪的顯然淬了劇毒,兩人輩份有別,年齡殊異,玄月居然暗出陰招,可謂無恥,溫白羽禁不住驚呼,眼看蘇璇要血濺臺上,忽然他左腕一擰,指尖隔空連彈,三十六杖鈴如多情少女的眼波,盈盈一轉(zhuǎn)又飛了回去。 玄月大驚,避讓之際身法一亂,肩上剎時被長劍所傷,綻出了一道血花。 蘇璇一招得手,清光暴漲,如飛瀑千重連襲而至,玄月接了七八招,最后一下足底一空,竟被少年生生迫出了臺外。他不甘心就此落敗,半空一擰剛要躍回,一枚杖鈴忽的從蘇璇左手飛出,直襲他面門。玄月氣得七竅生煙,被迫以鐵杖一架擊飛了杖鈴,一口真氣也已耗盡,雙腳實(shí)實(shí)在在的落了地,輸?shù)脽o可辯駁。 臺下寂靜了一剎那,齊齊爆起了喝彩,數(shù)千僧眾無不歡贊,就連澄心大師的臉龐也綻出了一絲笑意,“正陽飛觴指,果然名不虛傳?!?/br> 玄月惱怒的大喝一聲,正要躍起再戰(zhàn),枯禪大師的聲音穿透了嘈雜,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勝負(fù)已然分曉,長使以為如何?” 人群的轟嚷漸漸平息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朝暮閣的長使。 長使久久不語,他身后還有數(shù)百精銳,依然占據(jù)優(yōu)勢,一旦承認(rèn)落敗,就等于此次興師無功而返,縝密的布局成了一場笑話。 持續(xù)的沉默如漫延的冰,凝凍了人們的興奮,危機(jī)仍未逝去,一張張僧人的面孔染上了凝重。 澄心大師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凝神運(yùn)勁,準(zhǔn)備迎戰(zhàn)。 就在這一剎,臺上的少年長劍斜挽,居高臨下的俯瞰,眉目端凝,舉劍遙指長使,一字字鋒芒迸現(xiàn),“如若不夠,請長使上臺一戰(zhàn)!” 雪亮的劍鋒如少年人銳不可擋的氣勢,在陽光下耀目生寒。 全場鴉雀無聲,人人都驚住了,誰也沒能想到少年如此狂傲,竟然當(dāng)著數(shù)千人的面,直釁朝暮閣的長使。 朝暮閣的人回過神來,登時群情激憤,紛紛刀劍相指,破口大罵。 長使淡金色的面龐毫無表情,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眼見氣氛激烈,混戰(zhàn)一觸即發(fā),澄心大師忽然長笑,貫注了真力的笑聲雄渾如鐘,震得人手腳發(fā)麻,叫罵消失了,兇徒無不色變,生出了動搖。 半柱香后,澄心大師的笑聲歇下來,淡淡開口。“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長使以為然否。” 靜了好一陣,長使面肌一搐,“大師所言不錯,年少而不知懼,其勇可嘆?!?/br> 氣氛略略松下來,長使的語調(diào)沉如冷鐵,“這一局算本閣輸了,愿賭服輸,自當(dāng)退走。擾了盛會,來日再行賠罪。” 渡厄大師喜動顏色,澄心大師平靜以對,也不多言,“阿彌陀佛,長使果是信人?!?/br> 一場大劫化為無形固然值得慶幸,人們也為壯烈犧牲的死難者悲惋。渡厄大師安排救治傷者,撫慰僧眾,處理一應(yīng)善后事宜,澄心與枯禪兩位大師則將蘇璇請去私下一敘。 蘇璇也不隱藏,一一據(jù)實(shí)相告。 聽完長空老祖死去的細(xì)節(jié),枯禪大師嗟嘆,“蘇少俠所言不錯,兇魔行惡無數(shù),最后受雷亟而亡,可謂天道不爽?!?/br> 澄心大師寂然片刻,道起另一件事,“蘇少俠想必不解,何以朝暮閣處心積慮,定要奪取心經(jīng)?!?/br> 蘇璇確是不明,事后他見過溫白羽追問兄長,卻連溫輕絨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