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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枕山河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密密的荊棘不見盡頭,蘇璇的衣衫不多時已破碎成縷,他無聲的向荊林深處挪動,每一步都要綻出新的傷口。蘇璇閉了一下眼,太陽xue突突的跳動,熱熱的血流過額角,染上了粗礪的棘藤,凌遲般的劇痛越來越烈,時間似過去了一刻,又似無窮無盡。

    天空中的金陽俯照大地,映著荊棘林中的一個血人。

    沉默、固執(zhí)、緩慢的前行。

    第16章 迷古陣

    沉暗的劍鋒一落,在褐色的樹身刻下了一道獸爪般的淺痕。

    密林重巒疊嶂,綿延無盡,既拯救了蘇璇,也讓他徹底迷失了方位。他的衣衫早已碎成了布褸,荊棘劃出的傷結(jié)成了痂,脫落后現(xiàn)出無數(shù)赤紅的傷痕,加上蒼白疲憊的臉,凌亂的頭發(fā),糊了滿身的青綠色藥泥,極像是傳說中的山峭。

    蘇璇已在兇魔的追襲下活過了十七日,一天比一天不易,縱然有火鐮也不敢使用,只能生啃野果野莖,即使明知或許終難逃過一死,他依然在苦苦堅持,將每一分潛能發(fā)揮到極至,甚至對劍術(shù)有了新的領(lǐng)悟。

    短暫的休憩結(jié)束,蘇璇吐出嚼爛的藥草,敷上小腿的傷口,繼續(xù)探索前行。這片林子似乎比曾走過的更為古老,也更安靜,鳥獸的聲音極少,山壁高岸陡峭,他試了一試,完全無法攀援,正要另尋他法,猝然一道黑魆魆的沉影挾著厲風(fēng)砸來,蘇璇反射性的一避,長空老祖須發(fā)賁張的兇臉已近在咫尺。

    長空老祖徹底激發(fā)了兇蠻之性,他受徒弟供奉多年,荒yin享樂,早已不耐折磨。野林中既無酒肴,又無席枕,吃上幾枚野果就連瀉數(shù)日,烤出來的野物沒滋沒味,還有轟轟成群的蚊蠅水蛭日夜侵?jǐn)_。他幾番想出林,卻迷途難辨,退也退不出,只有燃著一腔狂怒追攆禍?zhǔn)住T缰^小子恁般麻煩,還不如轉(zhuǎn)去殺各地道觀的牛鼻子出氣。此刻好容易捉見,長空老祖恨不得三兩下將他拍成rou泥,才能稍減累積如山的怨毒。

    蘇璇怎肯束手待斃,哪怕到了絕境,他也要拼上一拼。劍光一躍連出三勢,居然將黑鉤的來勢引歪,甚至尋隙而探,嘗試尋找敵人招式中的破綻。

    不過十余日隔,這小子竟又增長了幾成,長空老祖怒中生驚,下手更狠了兩分,厲風(fēng)嘯起,震得人耳鼓生痛,木葉簌簌而落。

    畢竟武功相差太遠(yuǎn),蘇璇唯有轉(zhuǎn)為游斗,一腳陷入泥地踩得一滑,險些躲不過攻擊,他不得已橫劍一攔,架不住黑鐵沉厚的勁力,一聲脆裂的斷響,蘇璇手中僅余了劍柄。

    武器一毀,情勢越發(fā)危急,蘇璇狼狽而逃,身后勁風(fēng)急嘯,須臾就要被砸成一團(tuán)rou靡,倉惶中見山壁有一狹隙深長,他直竄而入,居然曲折甚遠(yuǎn),待一番急掠至盡頭而出,景象赫然一變。

    眼前是一片望不見邊的竹林,枝葉相連,修茂遮天,遠(yuǎn)近有不少十余丈高的石柱聳立,生滿了碧青的綠苔。地面散布著無數(shù)及膝高的石樁,厚軟的落葉間有不少白骨突現(xiàn),一陣陰冷的風(fēng)拂來,挾著異樣的濕寒之氣。

    蘇璇感覺有些不對,逃掠中來不及細(xì)想,才躲入一根石柱之后,就見長空老祖追掠而出,見了谷中情景剎時一凝,突的轉(zhuǎn)身要退,然而一瞬間仿佛遭鬼神之變,裂隙居然消失了,再一看連山壁都不見了,唯有竹林延伸無盡。

    蘇璇悚然一驚,長空老祖已經(jīng)懼怒交加的咆哮起來,“又是這個破地方!又是這鬼陣!出去我要將靈鷲破宮一把火燒了!”

    靈鷲宮?

    蘇璇剎那間明白過來,靈鷲宮就在峽州一帶,自己無意間誤入了靈鷲古陣,長空老祖多年前正是在此受困。

    陰冷的寒意越來越重,灰色的云聚合起來,地面的水洼泛起細(xì)微的波紋,空中隱隱有了雷電之氣。蘇璇仔細(xì)打量,不少石樁尖部焦黑,殘留著雷擊之痕,正驚疑中,一道雪白的閃電炸亮,轟隆隆的巨雷在頭頂滾裂。

    前一瞬還是寧靜的竹林,這一刻成了可怖的死地。

    無數(shù)雪亮的閃電頻現(xiàn),擊在石樁上爆起陣陣火星,風(fēng)挾著雨潑面而來,澆得人通體冰涼,長空老祖躲在一方巨石下,指天戳地的破口大罵,不料半柱香后,哧拉一道蛇電擊在他藏身的巨石,冒出焦炙的煙氣,長空老祖也不得不避逃。

    古陣居然能引發(fā)天地氣象之變,蘇璇還在駭然,一道閃電同樣劈近身側(cè),他匆忙而出,放眼四周雷電頻頻,竟無一處得安,身形稍滯頭頂就有焦雷滾滾,虹電森然欲亟,不得不如長空老祖一般在石樁與修竹間游移。

    兩人追逐相殺多時,此時同在林中現(xiàn)身,遠(yuǎn)遠(yuǎn)的相望了一眼,然而此時此境,長空老祖哪還有暇顧及,連沉厚的黑鐵都扔開了,唯恐引來閃電,成為古陣中一抹焦魂。

    雷電落足了一個時辰,精神與體力消耗極巨,正當(dāng)蘇璇苦不堪言,陣中忽而雨收云散,風(fēng)息聲平,除了林梢盈盈滴水的葉尖,就只有雷電擊倒的殘竹能證明前一刻并非虛幻。

    長空老祖不知避去何處,蘇璇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倚著粗竹無比震駭,能借竹林、巨石、短樁而成奇陣,引雷興雨玄妙萬方,不知何人能有如此手筆。

    他試著探尋竹林,走了幾十步,地面黃葉簌簌而動,漸漸又有風(fēng)起。

    初時林葉微動,漸至竹搖枝舞,風(fēng)勢越來越猛,到最后疾風(fēng)暴卷,厲聲嘯耳,卷挾起萬千竹葉如無數(shù)飛刀漫天狂舞,蘇璇一不留神,一片竹葉在手臂劃過,竟生出切膚之痛,留下了一道淺傷。

    強(qiáng)烈的風(fēng)旋之下,草葉與暗器無異。蘇璇立刻拔起一根短竹拔擋。

    風(fēng)線變幻莫測,竹葉如有神控,蘇璇仿佛陷入了一個天然劍陣,稍有疏忽就是血光迸現(xiàn),盡管不如雷擊奪魄,兇險半分不少,以他的劍術(shù)應(yīng)變?nèi)允菐锥扔鲭U,撐得一身是汗,待疾風(fēng)息止,短竹上已是切痕累累。

    兩度驚魂,蘇璇覺出陣法似按奇門遁甲之術(shù)鋪排。

    奇門遁甲為古時術(shù)數(shù),講究九星為天時,山河石徑為地利,加上八門之變?yōu)槿撕希嚦煽梢愿刑煜?,控四時,星辰斗列為之所馭。正陽宮的古籍略有記述,蘇璇唯好劍譜,對陣法之類草草掠過,幸好八卦為道門必修,還算知曉幾分,坐地推演起來。

    八門為列,五行各有所屬,輔以九星成陣,按時節(jié)而易轉(zhuǎn)。然而起局方法有別,排陣列法隨之而異,化生截然不同。蘇璇越算越是繁難紛雜,自知與布陣者相差太遠(yuǎn),耗了半天終是放棄,起身一試異象又生。

    這次萬千霜雹從天而降,顆顆大如拳碗,瑩白堅實,砸在地上鏘然有聲,水花四濺,要是落在腦袋上必是當(dāng)場嗚呼。好在霜雹雖猛,持續(xù)時間不長,待異象消失,四野平靜,地上疊了一層亮晶晶的冰球,映著落霞煞是好看,蘇璇也累了,再不敢隨意走動。

    古陣范圍極大,施有障目之術(shù),移步易位所見截然不同,野獸誤入必死,雜樹也難以在雷陣中生長,唯有青竹拔節(jié)快,兼具柔韌抗風(fēng)之性,能經(jīng)受住各種變幻,同時也提供了唯一可食之物。蘇璇拔了一根野筍邊嚼邊看,被霜雹堆中的一物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截支離朽爛的手臂,化為白骨的指上握持著某樣?xùn)|西,蘇璇輕輕一提,帶出了一把覆滿泥灰的長劍。蘇璇拾起來檢視,不由大喜,扯了一把竹葉拭去塵穢,現(xiàn)出清碧如水的劍身,不知過了多少年,依然鋒銳明徹,倒映出深深竹影。

    在陣中困的時日長了,蘇璇幾度推演,只得知古陣每四十年有一個時辰開陣,屆時諸般變化停止,障術(shù)全消,長空老祖上次必是碰對了時機(jī)才逃出。要是指望下一次開陣,至少要等二十余年,能不能活到還要另說,全無任何現(xiàn)實的助益。

    出陣無路,蘇璇雖感失望,心境尚不至太過低落,他以身誘敵時就清楚未必能活下來,撐到如今已是意外之幸,何況古陣也困住了長空老祖,對方無法再作惡,也算為江湖去一大患。

    古陣的規(guī)律他也略有所知,假如無人擾動,陣法僅于子午時各發(fā)動一次,若是陣中有人在內(nèi),動靜越大異象越是兇險。蘇璇曾逢長空老祖攻襲,兩人相搏激起雷電暴閃,方圓數(shù)丈俱焦,長空老祖不得不撤手退避,蘇璇方得了喘息,這里是敵人的絕地,卻成了他的生地。

    雪雹在竹筒中化成了水,蘇璇一口飲盡,起身前行,逆風(fēng)逐漸刮地而起,萬千竹影幢幢,交織成天然劍陣,蘇璇持劍迎上去,挑戰(zhàn)漫天飛葉。

    與蘇璇的安之若素相反,長空老祖已經(jīng)化成一頭暴戾的困獸,他在除了竹筍一無可食,潮濕泥濘的古陣過了幾個月,熬得腳底潰皮,膚腋奇癢,體臭難當(dāng),動輒望空大罵,他憎恨古陣的封禁,憎恨靈鷲宮,憎恨所見的山竹草木,最憎惡的還是正陽宮的少年。

    這小子奪了他鮮美可口的貢品,殺了他馭使多年的傀儡,又不肯馴服的死,一路牽引著他追下來,竟忘了讓他避之不迭的夢魘,事隔多年再度陷入了令人絕望的鬼陣。

    更可怕的是少年心志極堅,天資又高,幾番斬殺不掉,初入陣時尚對各種異象疲于閃避,不久就大膽的觸動陣法與之相斗,一日比一日精進(jìn),如一根飛速拔節(jié)的青竹,越來越令人震愕,上古絕陣反而成了他的礪劍之所。

    天開始轉(zhuǎn)涼,長空老祖不想再觀望下去,他要像折斷一根筷子般干凈利落的劈折少年。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少年忽然不見了,連著數(shù)日搜尋毫無蹤跡,仿佛不知何時已悄然出陣,這一可能簡直令長空老祖發(fā)狂。

    蘇璇當(dāng)然不可能離陣。

    他一邊練劍,一邊留了三分心思觀察敵人,幾次見老空老祖的眼神越來越瘋魔,知曉對方近期必會動手,然而困在陣中別無對策,直至一日埋葬陣中的白骨,掘土?xí)r見竹葉腐爛,土質(zhì)松軟,頓時靈光一閃,趁夜在一塊巨石下掘了土洞藏身,外間覆以草葉枯枝遮掩,如不細(xì)看便難以覺察。

    他深夜才出來短暫的活動透氣,其余時間都躲在洞內(nèi)行功,洞壁潮涼狹窄,不時有蟲爬蟻咬,土腥撲鼻,猶如活著入葬一般,蘇璇幾度忍不下去,用了許久平心靜氣,漸至物我兩忘。

    黑暗中有星辰隱現(xiàn),明滅不定,漸漸匯成線,交織成光燦奪目的星河,星河漸至無窮,往大地覆落下來,洞xue化為了虛空,蘇璇忘卻了時間之逝。

    濕冷幽暗的地下,玄一無相心法的深層奧義終于如星河鋪瀉,展現(xiàn)在眼前。

    第17章 雷霆擊

    長空老祖花白的頭發(fā)猶如蓬草飛舞,縱是厲風(fēng)也吹不散心頭的狂燥。

    他似瘋似魔,盲目在陣中疾奔,揮舞著黑鐵咆哮,仿佛在毆殺一個無形的敵人。數(shù)十根青竹被勁氣劈折,發(fā)出裂響接連而倒,聲勢雖大,較之茫茫竹海僅是渺然一粟,不出半月就會長回原貌。

    濃云翻滾的長空撕裂,一道閃電刺目的劈落,就在這一剎,地面冷光乍現(xiàn),塵葉四濺,一抹碧色的劍光卷上了長空老祖的雙腿。

    長空老祖情緒狂亂,大部分心神都在閃電上,冷不防受襲迸出怒吼,黑鐵急落一掃。

    蘇璇被震得翻掠而起,疾風(fēng)蕩走他身上的土屑,漫天飛葉和濃暗的天色下,一雙眼眸清亮分明,帶著逼人的銳氣迎視長空老祖。

    消失多日的敵人終于現(xiàn)身,長空老祖反而靜下來。

    這是他首次傷在蘇璇劍下,稀爛的褲腳掩不住左腿一縷鮮血蜿下,他凝定了一剎,忽然狂笑起來,迎著越來越亮的閃電,挾著黑鐵轟然拔起,直撲仇敵。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一道道長電在兩人身側(cè)劈落,帶著焦煙的竹葉被利風(fēng)急卷,加上長空老祖狂肆的勁力沖撞,置身其中如陷亂流,被無情的洗磨沖刷。經(jīng)過地底的沉潛,蘇璇仿佛成了一塊無所畏懼的石頭,他不再躲避,在狂烈的攻勢下依然劍形不散,劍光越來越盛。

    這樣驚人的成長,長空老祖自然有所感覺,他面上的橫rou怨毒的抽搐,被明滅的光映得猙然可怖,絲毫不去理會閃電,黑鐵以千鈞之力橫掃,發(fā)出震耳的嘯響。

    陣法變動更加劇烈,落下的雷電粗如兒臂,紫白灼人。蘇璇的喉間漸有了腥氣,手臂震得酸麻,數(shù)處受傷,依然無畏無懼,摒棄了防守凌厲的進(jìn)擊。

    劍光一漾,激綻無數(shù)銳芒,長空老祖劈空一攔,銳芒猝滅,竟然全是虛影,剎那劍光已襲向敵人胸口,長空老祖持黑鐵怒旋,逆風(fēng)如刀迸嘯;蘇璇拼著受傷變招再襲,長空老祖一截,兩下勁力一撞,眼看蘇璇長劍將折,長空老祖忽覺手中黑鐵一輕,勁力竟被引帶而出。

    長空老祖何等強(qiáng)橫,也不換招,真力如狂浪一層層迭至,蘇璇的心法畢竟尚未圓熟,勁力疊至第七層時終控不住,被撞得橫飛而出。

    天色沉黑,幢幢雨幕傾落,激戰(zhàn)毀折了方圓數(shù)十丈的竹林,僅余廖廖幾根年頭久的粗竹被狂風(fēng)卷動,如神靈巨大的長鞭抽擰,長空老祖殺氣騰騰,拖著黑鐵大步追近,暴烈的內(nèi)勁撲天蓋地而起,如要掀翻天地。

    忽然之間,蘇璇的身形空了,他似乎變成了一縷煙,一盈霧,或是別的什么無形之物,繞上了半空抽舞的粗竹,剎那間一泓劍光到了眼前,速度快得令人不及交睫,長空老祖騰挪避過了心口,腰際一涼,他撫了一把血淋淋的腰際,腳步微蹌,一時難以置信。

    蘇璇也是冒險一試,他功力不足,突不破長空老祖的勁墻,以凌虛步加上玄一無相心法,借助巨竹被風(fēng)扭彈的自然之力,居然彌補(bǔ)了不足,成就了空前的一擊。

    長空老祖晃了一晃,發(fā)出驚天動地的長吼,如巨獸橫沖直撞而來。蘇璇避了數(shù)下,身畔的粗竹盡被長空老祖斬斷,他無從借力,只好掠向他處。長空老祖瘋魔一般追擊,雷電越落越密,轟得兩人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勁力的寒氣與雷電氣息交迭,蘇璇的力氣行將耗盡,雷電近乎貼身而落,甚至能聞到發(fā)尾的焦糊,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縱近一根粗竹,勾住竹梢借勢一掠,劍分九星飛奪而出。

    長空老祖一眼看穿,黑鐵劈揮,劍光忽然猝變?yōu)樗麖奈匆娺^的一勢。這一勢名為天道昭彰,劍意孤勇無回,凝畢身勁力于一擊,是天道九勢中最為凌厲的一勢。

    閃電將一切照得通明,劍光凝粹了千重銳意,如至高天道,威凌于萬物而不可奪,同長空老祖的剛勁正面相撞,激勁與驚雷同時炸響,整個竹林都起了風(fēng)嘯。

    蘇璇重重的飛跌開去,他的肋骨數(shù)根斷裂,左臂傳來尖利的劇痛,白森森的骨頭支出,口鼻鮮血橫流,耳畔嗡嗡作響。

    黑鐵摔在了數(shù)丈外,長空老祖一動不動的站著,明滅的雷光映出了他粗壯的身影,一把長劍嵌在他的胸膛,位置略略偏離了心口,并不足以致命。

    一線之差,卻決定了雙方的命運。

    蘇璇精疲力盡,數(shù)處重傷,連逃走的力氣都沒了,眼看著風(fēng)吹得長空老祖亂發(fā)拂卷,兇魔抬起頭,現(xiàn)出一抹戾寒的笑,握住了劍柄就要拔出。

    一剎那似乎停滯了,一道粗亮的紫電劃破長空,不偏不倚的擊在劍柄上,雪白的弧光燃亮了長空老祖的身體,無法形容的慘嚎傳徹了竹林。

    蘇璇被光耀得雙目刺痛,視野一片雪白,好一陣什么也看不清,只聞到焦糊的烤rou味彌散,令人幾欲嘔吐。

    雨勢轉(zhuǎn)小,雷聲逐漸隱去,肆虐江湖的兇魔倒下了,陣法的異象也開始結(jié)束。

    零星的雨滴拍在臉上,帶來一種冰涼的撫慰,劇痛似乎變得可以忍受,蘇璇恍惚的合上眼,在泥水中放松肢體,徹底癱軟下來。

    蘇璇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移動,他自行接了骨,靠著懷里的草藥嚼抹,仗著年少的生命力硬熬下來,整個人瘦了幾圈,兩三個月后才算徹底愈合,萬種艱辛著實難以言表。

    算來下在陣中耽了大半年,蘇璇對各種異象研透了,劍術(shù)上的進(jìn)益十分驚人,而今強(qiáng)敵既去,他有余暇就琢磨出陣之法,一日葉尖的水珠墜入洼中,讓他突然頓悟,陣中時常風(fēng)雨大作,卻少有積水,定有排水之法,按八門之屬,匯水之地或許就是生門所在。

    此念一生,蘇璇立即引發(fā)雨雷,觀察積水去向,不多時就尋出了方向,然而走了數(shù)里就來回在一地打轉(zhuǎn),顯然中了障目之術(shù)。他索性將手探入積水,感知細(xì)微的流向,閉目循之而去,不出半里再張開眼,赫然見竹林深處隱著一個巨大的地xue。陣中所有積水化作懸瀑,順著地xue的石壁傾落,在xue底匯成一個方圓百丈的水潭。

    蘇璇下去探了一圈,水潭連著暗河,流入一個龐大的溶洞,洞內(nèi)陰風(fēng)陣陣,伸手不見五指。

    溶洞蜿蜒極遠(yuǎn),蘇璇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通向何方,陷入了困局。

    留在陣中至少還要等二十余年,冒險入洞則有可能變成無人知曉的枯骨,兩種都難以抉擇,直至蘇璇一日捉了潭中的魚煎烤,發(fā)現(xiàn)魚脂極厚,熬油封入竹筒,搓破衣為索心,竟然制成了一只火筒。

    有了光,蘇璇有了冒險的決心。

    他集了足夠的火筒,做了一個靈活的竹筏,備了一捆野筍當(dāng)干糧,撐著長竿駛?cè)肓巳芏础?/br>
    龐大的洞xue似一張黝黑的巨口,一點點吞沒了天光,四周越來越暗,只余筏上一星昏黃。洞中不時有生物飛過,無數(shù)蝙蝠密密倒掛在洞頂,巨大的鐘乳形態(tài)各異,有如巨鐘,有如獅象,有如船桅,奇特而幽暗。

    蘇璇漸漸失去了感官,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餓了他就啃幾口筍,河水盡了就棄筏步行,最后火筒行將用盡,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終于在深遠(yuǎn)的地洞盡頭尋到了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