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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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我剛得了塊好硯臺,你且去給姐默寫兩遍弟子規(guī)?!?/br> “啊?” 賈璉有些方,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姐。他最近沒做錯什么事,怎么又罰他抄書? 元姐兒見他這般,狠狠的瞪了回去,“啊什么?。吭賹ⅰ墩撜Z·季氏》也默上幾遍,快去,現(xiàn)在看見你就心煩?!?/br> 賈璉:...... 賈璉摸了摸鼻子,只得一臉納悶的去書房默書。 一邊默書還在回想著這幾天他干了什么會讓他姐這么生氣? 兩刻鐘后,元姐兒手里捧著個小手爐,身后跟著拿著點(diǎn)心零食匣子的樓葉晃進(jìn)了書房。 她挑了個離書案最近的位置坐了,樓葉將吃食都擺上,便退了出去。一會兒她又帶人擺了個平頭的熏籠以及一個暖腳榻過來。 將茶水放在熏籠上,樓葉便帶著人退了出去。 這會兒子賈璉正好將弟子規(guī)和論語季氏篇各默寫了兩遍。 “過來坐吧,我有事跟你說。” 雖然被莫名其妙的罰了一通,不過賈璉卻什么都沒問。聽到元姐兒喚他過去坐,賈璉便放下筆乖乖的過去了。 元姐兒給自己和賈璉各倒了杯茶,一邊將茶杯推向賈璉,一邊將榮國府早前欠了戶部重債的事說了。 當(dāng)賈璉聽到榮國府欠了那么大一筆巨款時,整張臉都僵了。 哎呦我去~,砸鍋賣鐵怕是也還不上呀。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筆錢早晚得還。就咱們家?guī)ど夏屈c(diǎn)銀子,都不夠個零頭的?!痹銉嚎戳艘谎圪Z璉,又將賴大家,周瑞家以及其他賈家豪仆的家產(chǎn)有多少都說了出來。 “只是悄悄派人打聽的,雖說不是什么具體的數(shù),但這面上的就不少了。他們一個個的哪來那么多的金銀貴器?尤其賴家,竟是連御賜的玩意都有了。聽府里的老人說,那件東西是祖父生前最喜歡的......” 元姐兒越說,賈璉整張臉就越黑,最后氣得連手中的茶碗都摔了。 元姐兒看著被賈璉摔在地上的茶碗,心疼得直抽抽。 敗家的小破孩,這可是她從內(nèi)務(wù)府里精挑細(xì)軟出來的好玩意呀。 賈璉也在他摔了茶杯后,反應(yīng)過來他摔了他姐兒的東西,訕笑的給元姐兒賠了個不是,之后又泄氣的坐了下來。 “這幫子蛀蟲,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他們抄家發(fā)賣。” 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哪怕賈璉成了這府里名正言順的主人??少Z母還活著,再加上大房不管家,想要抄了這幫奴才的家,這般大事他卻是做不了主。 而且春闈在即,若是他這次僥幸考中。以他的家世和妻族的幫襯,想必不用多久便會得官上任。 若是成績不錯,也許他還可以試著考一考庶吉士。若是考中庶吉士進(jìn)了翰林院,那么當(dāng)主子的想要抄奴才的家,這種行為就更不能干了。 抄家事小,容易留下刻薄寡恩的名聲。有了這樣的名聲,以后他在朝中怕是會因此受人詬病。 想到此,賈璉整個人都郁悴極了。 “我跟你說,這事很不必去抄什么家。你不行,大老爺和大太太也不能壞了名聲。他倆名聲壞了,你的名聲也玩完。我倒是有個主意。”元姐兒也知道賈璉郁悶什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得笑只偷了腥的狐貍。 一聽元姐兒說有主意,賈璉連忙問她是什么? 元姐兒朝門外看了一眼,朝賈璉招了招手。小聲的在賈璉耳朵嘀咕了數(shù)語。 雖不知道元姐兒說了什么驚世駭聞的話,可看賈璉那張臉以及那雙瞪得老大的漂亮桃花眼,就知道元姐兒出的主意絕對超出了正常人能夠接受的范圍。 “必須找最可靠的人,人品要信得過。切不可出現(xiàn)混水摸魚的事,也不能傷了家中婦孺?!?/br> 賈璉眼角抽搐,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太沒下限了。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元姐兒眼睛一瞪,圓圓的小下巴微微抬起,很是看不上賈璉畏畏縮縮的樣子,“怎么不好?他們偷,你就搶。他們還回了咱們家的財產(chǎn),你也沒受什么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元姐兒給賈璉出的主意很簡單,那就是偷偷的派人搶回來。 偷嘛,有些不切合實際。畢竟若是偷,一個晚上是偷不回來那么多的東西,還容易暴露??扇羰菗尰貋?,那就迅速得多了。 挑個夜黑風(fēng)高的晚上,派人直接堵了賴家的所有門,然后將賴家的庫房搶了,至于賴家各房主子屋里的財產(chǎn),只搶賴嬤嬤和賴大夫婦的。畢竟他們房里的私產(chǎn)必不會少。 其實就算是全搶了也不要緊,畢竟這年頭世人都看重土地。賴家?guī)装佼€的土地可都是紅契在了賴尚榮的名下。 不但有土地還有莊子,更別提京城這座宅子。這些加起來也值不少銀子。 也抵得上賴家祖孫三代在榮國府里的‘工資’和‘獎金’了。 細(xì)想想,元姐兒這個辦法確實可以一試。只賈璉還是有些擔(dān)心,“若是被人查出來...” “我只問你,他們丟了那么一大筆財物,哪個敢報官?” 確實如此。 “我手里倒是有幾個人,可這么大的動作,我那幾個人怕是干不了?!?/br> 元姐兒抿唇一笑,“你沒有,我有呀。趁著冬日天寒,家家關(guān)門閉戶,你若是打定了主意,我回頭便讓人去找你?!?/br> 賈璉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不解和納悶,“姐,你哪來的人?” 元姐兒吐了吐舌頭,伸出自己的左手在賈璉面前抓了幾把空氣,什么都沒說,只挑眉看他。 賈璉:行了,什么都不用說了。 其實元姐兒不過是不想編什么理由騙賈璉。她正經(jīng)也沒什么人,但她沒有,司徒砍有。 那么一個天天想著逼宮的人,手里能沒幾個能用的人? 反正那個逼宮的計劃也擱淺了,既如此,那些人干養(yǎng)著還不如出來干點(diǎn)正經(jīng)事。 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元姐兒會將搶劫自家豪仆當(dāng)成正經(jīng)事來看了。 (→_→) 話題既然提了起來,姐弟倆下晌也是閑來無事,便開始認(rèn)真計算起從哪家開始搶了。 賴家是必須搶的,那是大頭。必須在風(fēng)聲沒有傳出去之前先將賴家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出來。 冬日里天黑得走,再加上京城位處北方,冬日窗戶緊閉,門上還會加上厚厚的棉簾子。 晚飯后,再過上一個時辰差不多就可以行動了。當(dāng)然,為了安全起見,倒是可以等到亥時前后動手。那個時辰差不多都睡了。 往年過年,賈家從進(jìn)了臘月就開始忙碌,一直忙到正月十七。十七日一早, 去寧國府行禮,伺候掩了賈家宗祠,收過祖宗影像,這個年才算是忙得差不多。等到過了二月二,年就過去了。 不過從正月十八開始,寧國府賴升,榮國府賴大,林之孝,單大良,還有吳新登這幾家賈家世仆都會在家里擺宴請府里的主子吃年酒。 所以旁的可以略過,這上了名牌的五家卻是不能錯過的。 不過想到林之孝家還有個‘白骨精’妹子,元姐兒就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去他們家。 “林之孝家便罷了,他們家的人還算識情識趣,左不過也沒有多少銀子的事?!?/br> 賈璉點(diǎn)頭,指著他姐挑出來的那個名單問道,“賴升是東府的。” 元姐兒順著賈璉的手,看了一眼名單,很不以為然,“沒事,誰讓他是賴嬤嬤的兒子呢。他分家出去的時候,我才不相信賴嬤嬤沒給他分點(diǎn)家產(chǎn)。再一個東府也欠著債呢,等將來求到你頭上的時候,你不是還能幫襯一二?!?/br> 這種幫襯通常都是rou包子打狗的那種。 用著寧國府的錢幫襯寧國府? 賈璉對他姐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主意...真6。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特意買了個漂亮蚊帳,卻不成想蚊子被關(guān)在蚊帳里了,它出不去,可不就可我一人咬了,今天猥瑣的直撓屁股..... 第163章 元姐兒能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看熱鬧不嫌事大。但元姐兒卻低估了賈璉對賴家的滔天恨意。 在張氏難產(chǎn)這件事情上, 如果說賈母是儈子手, 那么以賴嬤嬤首的賴家就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幫手。 賈璉不會忘記生母死亡的罪魁禍?zhǔn)?,但現(xiàn)在與老太太算帳, 不亞于是在跟老太太同歸于盡。 因此,賈璉準(zhǔn)備先從賴家收些利息。 像是元姐兒所說的給賴家留些不動產(chǎn)的主意, 在賈璉看來那就忒心慈手軟了。 殺母之仇在先,之后又是十幾年的下絆子,種種加起來,他若是還要輕易放過賴家,他都瞧不起自己。 他這些年在府中過得多艱難,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賴家這種欺主的奴才憑什么得到寬容? 他準(zhǔn)備回頭就派人去借高利.貸,就以賴家的名義去借。之后在動手的那天, 逼賴家人親手寫下借據(jù)...... 賈璉準(zhǔn)備的動手時間是初一那天。 京城進(jìn)入臘月后,隨處都可以聽見頑童放鞭炮的聲音。雖然可以做掩飾, 但卻不是最好的下手時機(jī)。 臘月二十九日寧榮兩府換門神, 聯(lián)對, 掛牌, 新油桃符。主子都不得閑,更不論那些管事的豪奴們了。 次日除夕, 賈家開宗祠, 賈璉這個長子長孫必是忙綠不堪。雖說今年沒了個族長夫人,到該有規(guī)矩卻不會少半分,等初一一早再至寧府祭過列祖列宗, 方能歇息。 不過好在今年不會大宴賓客,到是省了許多麻煩。家下人等在除夕和初一的時候聚個餐也就是了。 賈家有家孝沒辦法過個熱鬧年,但京城里可不獨(dú)住著賈家兩房。所以從除夕到正月十五這段日子,鞭炮聲絕不會歇的。 尤其是除夕和初一這兩天,夜里怕是極熱鬧。 除夕守歲,初一早起,全天不得閑。一直到晚膳過后,過了亥時,府中諸人才會疲乏不已的歇下。 根據(jù)賈璉以往的經(jīng)驗,初一夜里別說是放鞭炮了,就是拿大炮將他們家的假山崩塌了,他都不帶醒的。 以已推人,他一個主子都這么累了。侍候的下人以及cao持這些事的管事們豈不是更加的心累體累。 所以賈璉將行動的時間定在了正月初一,他姐生日那天。 家孝是有諸多忌諱,但這有可能是元姐兒在家里過得最后一個生日了,仔細(xì)的cao辦一下,既能讓他姐兒高興,也能讓管事們‘勞心勞力’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賈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元姐兒,元姐兒聽了也覺得還算周全,也表示配合他。 看著元姐兒笑瞇瞇,一副偷了雞的小狐貍模樣,賈璉猶豫了幾分并沒有告訴元姐兒他安排在初一動手的另一個原因。 正月里動手,那幫子豪奴們倒了血霉卻也不敢報官將事情鬧大。可賠了就是賠了。 人沒了家底怎么辦? 那就得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