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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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兵一離開,車五便跳起來將一個護衛(wèi)撞到馬上,他馬術倒好,無蹬的馬騎得也穩(wěn),卻策馬沖程素素而來,口里罵道:“叛國的賤人!” 程素素打呼延英是不行,躲車五這撞世貿式的攻擊倒還可以,反手將車五抽到了馬下。護衛(wèi)們一擁而上,將車五摁在地上。車五武藝看來尚可,可憐被十個精壯護衛(wèi)圍毆,須臾便被打得鼻青臉腫。 小青臉色大變,沖過來一把將車五的腦袋按了下去:“你這賊!” 程素素翻了個白眼:“得啦,憋打了!捆起來,帶過去一道修理吧!” 怕魏兵再回來,一行人棄車乘馬,直奔最近的驛站,飛快地換了馬,往東路節(jié)度使行轅奔去。車五被捆成一條蠶狀,橫放在一名護衛(wèi)的馬前,顛得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在次日傍晚,終于看到了城池的形狀。 戰(zhàn)時管制還是很嚴格的,核驗了身份,一行人才奔往程犀的衙署。 聽說是上峰的親meimei、隔壁謝安撫使的娘子親自來了,衙內官員不敢怠慢,忙請她進了去,又去請程犀。 程素素道:“人都傷了,還要拿他當牛使嗎?” 文書賠笑道:“傷得不重,是我們大人自己要……” 車五驚詫地吐掉塞口的抹布:“什么?她不是江家的媳婦,游家的女兒嗎?” 程素素干脆利落地:“騙你的。我是謝家的主母,程家的女兒?!?/br> 車五一口老血:“什么??。?!路上你們怎么不講???” 別鬧了,路上干嘛告訴你啊?誰知道你是什么人吶? 一番擾動之后,程犀很快的回來了,兄妹倆一打照面,程素素就撲了過去:“哥!”將人抱住之后才開始打量他的額角。 程犀面帶無奈,目光卻充滿了縱容:“芳臣也縱容著你胡來,一路上可好?” “嗯嗯,可好了。我跟你說,哥……” 程犀眼觀六路,眼睛落到車五身上:“五郎?” 居然認識嗎?程素素也驚了:“哥你什么時候認識的他?” 程犀沉下臉來:“你們都隨我來?!睂⒚米油系搅藭?。車五頭重腳輕,暈乎乎地也被護衛(wèi)架進了書房。 將閑雜人等驅走,門一關,程犀問道:“這是連將軍家的五郎,你怎么遇到的他?” 連將軍?就是那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完了前任遺留,被魏國兜頭澆了盆冰水的連將軍嗎? 第216章 六爺生氣 無巧不成書, 連某人的兒子沒有死,還被程素素給撿到了,不但撿到了, 還給帶到程犀面前來了。 現(xiàn)在可以叫他連五郎了, 連五郎名叫連山, 作為與李丞相有關聯(lián)的連將軍的兒子, 他是見過李丞相的女婿的。見到程犀的時候連山的眼睛里就充滿了激動,連帶忘了程素素騙人的事兒了。打一進城開始,他就琢磨著怎么逃出去好向程犀通風報信了= =! 他與程素素是沒有過任務接觸的, 彼此都不認識。若是程素素不是來見程犀的, 那連山就只好伺機逃跑, 改名易姓重新做人。連山都想好了, 他要改名叫車岳,然后投軍,建功立業(yè)之后一脫馬甲, 一洗前恥。 如果沒遇到程素素的話。 遇到了, 被撿到了, 還因為誤會被一條繩捆到了程犀面前。連山委屈地叫了一聲:“世叔?!彼约憾紱]發(fā)現(xiàn),這一聲叔叔叫的, 仿佛是在幼兒園里受了欺負回家告狀的小朋友。 程犀也是感慨萬千, 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計劃著怎么訓meimei了,如今這訓誡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開口便是:“松綁?!?/br> 松了綁, 上茶, 去取衣服來給連山換上。程犀道:“在外簡陋,只有我的日常衣裳,你先換上應急?!庇置鼜N下做飯來給他吃。上飯的間隙,程犀詢問連山的經(jīng)歷。 前陣子隨父親到邊陲,彼時魏主還沒有立國,他爹新升了官,做了一部的官長,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咔,被魏國打成狗。連家只是普通的問罪,反而牽連到了李丞相,實是因為連山他爹和哥哥們都戰(zhàn)死了。丟車保帥連個車都沒有了,可不就直接搞到帥的頭上了嗎? 連山當時年紀不大,蔭職名額又有限,蔭不到他頭上,所以只是個在家里學習玩耍的小公子。因而被擄走當奴隸而不是被當成反抗的士兵給剁了,到了北國之后他吃了不少苦。本來即便稱不上嬌生慣養(yǎng),也是個衣食住行有人伺候的少主人。到了北國,成了奴隸,日子可就難熬得緊了,也因此對他爹的失誤所造成了的嚴重后果有了直觀的體驗。 十分難得的,地位的落差,生活的艱苦沒有把他折磨死,倒讓他越活越頑強了。不但活了下來,還找到了機會跑了出來。這機會還是因為魏兵南侵,除了正式的士兵,許多雜役等都是奴隸充當,連山因此得到了靠近邊境的機會。他流落魏國有些時候了,生存能力直線上升,居然讓他活著遇到了程素素。 后面的事情就是程素素對程犀講的了,因為有連山在側,程素素只說了見面之后的事情。話說到這里,阿彪已經(jīng)去取了一套程犀日常的衣服,程犀便中止了談話,讓阿彪帶著連山去洗沐更新。 兄妹倆這才開始說體己話。 程犀先說一句:“現(xiàn)在不是探親的時候,”繼而道,“你總是有你的道理,現(xiàn)在可以說了么?” 程素素平生最怕就是大哥,程犀面前她謊話都說不利索,先挑了明面上的理由:“我們是擔心,你這一傷,文武之間要有芥蒂的。如今科考取士越來越多,他們與武將功勛之間既少接觸,也沒有什么接觸的必要,只能從發(fā)生的事情里來判斷立場?!?/br> 文官不須親自上陣,也沒有朋友與前線有關,不親歷過廝殺,只當武人為國捐軀是份內之事,下個命令你們都不遵照執(zhí)行,反要毆打長官,真是要造反!必須限制武人,免教重現(xiàn)唐末藩鎮(zhèn)之禍。 武將才是真正拿命去拼的那一波人,自己判斷錯了,丟了命,自己扛著。因為一群窮酸胡說八道指手劃腳的丟了命,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程素素說著,就往程犀面前湊去,伸手撥開他的帽子,輕輕地、小心地觸著他的額角——已經(jīng)結痂了,但是看得出當時傷得不算輕——不由怒從心頭起了。 程犀無奈地道:“我料到會有反彈,是沒想到自己會傷著。你們擔心的也有道理,我總盡我自己的力去化解罷。只要我這里與對方變作朋友,總能緩和一二?!辈磺竽軓氐谆?,那是如今朝堂、官場上因利益等等問題結成的集團之間的矛盾,至少要面子上能過得去。 程素素也知道這里面比較復雜,絕不是兩個人、兩家人的矛盾,只能低聲抱怨:“誰出的這個餿主意?” 程犀正色道:“也不能說這就是亂政昏政,兩軍才僵持住,嚴新平叛國,雙方高下立現(xiàn),兩府當然要還以顏色的?!?/br> 程素素道:“要是嚴新平立時死了呢?” “差些?!?/br> 程素素低頭不語,琢磨著要不要再給自己的學員們添點體育課。程犀已經(jīng)轉過話頭:“從小我就知道你有志氣、恨天地太小,無事發(fā)生的時候你倒能安逸度日,一旦有事你就坐不住。沒想到你自己找到了這里來,想來芳臣也是開明縱容著你。如今是不是覺得暢快了?” 程素素略心虛,又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是不放心他?!?/br> “那就很放心孩子了?”程犀不甚贊同地,“他們還那么小,是要父母照看的時候,你們兩個一個也不在身邊,孩子不寂寞嗎?” “我……” 程犀道:“你總是擔心魏國,擔心大局,要你回去你心里也是不安。一面丈夫一面兒女,知道你是兩難,別玩得太瘋了?!?/br> “哎?!?/br> “好了,說說吧,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了?” “???”程素素微驚。 “心不在蔫的,在想著怎么騙我?” “沒、沒有……”自己搞一個小小情報組織的事情,現(xiàn)在可不能泄漏出去,可遇到呼延英的事情要是說了出來,怕不得現(xiàn)在就給捆回家? 程素素暗暗叫苦,呼延英的事情,不說是不行的,連山那貨還在呢,要是從他嘴里聽到了,那就是自己蓄意隱瞞大哥,罪加一等。可要說了,怎么才能避免泄漏“桂圓”及其身后整個計乃至那個小小小小的情報組織呢? 程素素縱有千般智計,也只能說:“就是,好像……不對!臥槽!哥!呼延英親自帶著斥侯來查探軍情來的!” md!我說我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了呢!跑這急一是怕被逮罷,二不就是來報信的嗎?! 程素素急忙將遇到呼延英的事情講了,如何遇到的,自己裝作是江家兒媳婦的事情也講了。程犀臉色大變:“什么?快,與我去見齊王殿下。” 等連山洗沐完,重新?lián)Q上了正常的衣冠,覺得自己仿佛得到新生,來見程世叔,以及世叔他妹的時候,兄妹倆已經(jīng)不在安撫使衙門里了。 ———————————————————————————————— 齊王的幕府同樣離安撫使衙很近,卻比程犀那里要繁忙十倍不止。才敗一場,齊王面上也不好看,想找回場子來吧,你得先找得到魏軍不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耗費了若干糧草,也只是修復了城防,連失去的城池還沒有奪回來。一向順風順水慣了的齊王,頭一回遇到這么憋屈的事情。 齊王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他發(fā)了狠,底下的人都將一身皮繃得緊緊的,生怕被他瞧不順眼給收拾了,緊張的氣氛也不能不說是程犀被激動的武將爭吵時打傷的原因之一。 聽到程素素來了,齊王本能地一皺眉:“她來做什么?”他說這話倒不是生氣,他對程素素還是有印象的,最近更正為印象還不錯,這個時候程素素跑過來,齊王也沒有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是來搗亂的,這個問句是純粹的疑問——出什么事了? 還真是出事了。 程犀先至,對齊王一施禮便先說了:“請殿下摒退左右?!?/br> 人品的好壞在這種情況下就顯現(xiàn)出來了,齊王二話沒說,也不認為他是在賣關子,痛快地一擺手,無論是內侍還是護衛(wèi)都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還很貼心地替他將門給帶上了。 齊王道:“說吧?!?/br> 程犀道:“舍妹前來看臣,路上遇到了魏軍的前哨斥侯,領隊的是呼延英?!?/br> 齊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么?” 程犀道:“舍妹正在外面?!?/br> “宣!” 齊王腦子里轉過了許多復雜的念頭,從程素素是怎么認出呼延英的到她是怎么安然無恙地過來的。最終在程素素進來之后,定格在:“細細說來?!?/br> 程素素也沒功夫客套,飛快地將始末說了一遍,出行的理由變成了擔心哥哥,除此之外隱瞞的倒是不多。 齊王再一確認:“是呼延英嗎?” “有呼延部的徽記,他曾冒名魏九到書院來見我家官人,外子也畫下了他的肖像,他本人也并未否認。再者,”程素素苦笑了一下,“他身邊的護衛(wèi)看起來可……”比咱們彪悍得多。 齊王默然片刻,問道:“你隨身帶著江氏的旗子做什么?” 程素素不好意思地道:“外子痛恨走私商人,自己抓了還不算,不在自己管轄內的也,咳咳,打劫了。這次就讓我將一些物件帶了來,請您掌掌眼,看能不能用到,不想是我自己用到了?!?/br> 齊王哼了一聲:“怕是你討來要給你哥哥用的吧?” 那是,妹夫和大舅子既是鄰居,又都是一方官長,聯(lián)起手來清走私什么的,再順理成章不過了,也是一項政績了。 程素素心里抹了把虛汗,不再應聲。 齊王又問了“桂圓”的事情,程素素道:“是有這個人的,連嫁到江家的游氏也有,是親姐弟,已經(jīng)被看押了起來?!?/br> 齊王滿意地:“很好?!?/br> 程素素在齊王面前也不再多言,沉默地站著。齊王很罕見地夸獎了一句:“你做得很好?!?/br> 程犀看了meimei一眼,她沒有提到連山,連山的身份確實敏感,萬一有什么內情,不說反而不好了。程犀又低聲說:“還有一件事情,她路上還撿到了一個人。”將連山的事情也說了。齊王道:“在魏國住了一段日子?叫來問問吧?!?/br> 于是連山在齊王面前見到了程世叔,見到齊王時他還云里霧里的,人生的際遇真是神奇,前兩天他還食不裹腹衣不蔽體,就怕被魏軍抓去小命不保,現(xiàn)在卻見到了己方的統(tǒng)帥。 齊王問得很仔細,程素素赫然發(fā)現(xiàn),做正經(jīng)事時候的齊王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勢,竟然很有點魅力了。她本來打算將連山給貪污下來,好好地問一問魏國的情況。如今這個人還不一定落誰手里了,能多聽一點是一點,也尖起耳朵來聽。 卻聽連山說:“魏主十三子,互相爭競,其第三、第九、第十二子尤其出色……” 到了吃飯的時候,齊王還沒有停,且送飯的人也給罵了出去,一口氣說到了掌燈的時候,齊王才意猶未盡地:“如此,你便留下來,先在我這里聽用。” 程素素:……我就知道! 齊王又對她說:“你這次好像又立功啦?!?/br> 正腹誹著,正主兒又夸了她,程素素略心虛,趕緊謙虛幾句。齊王道:“我還有事,不留你用飯啦,看到你哥哥了,我將話放在這里,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程素素心道,你心尖子一樣的老婆都保不住,誰信你?。靠诶镞€說:“早知您這般講,我便不用來了?!?/br> 齊王露出了數(shù)日來第一抹笑:“那個桂圓……我要再想想。” 擦!居然被截胡了!程素素也只好答應了。 ———————————————————————————————— 齊王新得了消息,連夜聚將,程素素便回到了府里。府里晚飯也備齊了,只是程犀也被留在了齊王那里,程素素依舊是自己吃飯。 坐在桌前,程素素捏著筷子也不由笑了:“這兩天倒好似做夢了。小青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