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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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在獄中伏罪自裁了?!?/br> “什么?!”程家母子婆媳四人齊齊驚呼。 程素素瞪大了眼睛:“我不信!”說好了即便是死刑也要等到秋后的呢?!說好的不算什么大事的呢? 少卿的耐性終于耗光了:“小娘子隨意,小娘子,請了!” 程羽還要再攔,程素素道:“三哥,別動手!你是有功名的人!” 程羽經她一句提醒,停下手來:“你也知道我家還是官身!就敢這樣拿人!” “已備好了車,放心,不會讓你們現在就拋頭露面的。”少卿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大理寺很周到,連女禁子都給她們準備了。 程素素戳了一下程羽的后背,程羽老實跟著走出門,一到街上,便大聲說:“你們光天化日之下,便欺侮官宦之家!我是有功名的人!我大師伯已被你們酷刑折磨死了!別當我不知道,朝廷有命,不可刑求!” 第50章 雙方角力 聽到程羽喊出這句話,程素素對他放心了。這句比剛才程素素讓他說的, 還添加了一點內容, 加得正合適。 抹掉眼淚, 程素素心如電轉, 如果連李綰都不能被通融的話, 這可不是什么大理寺鐵面無私,而是……李丞相有危險了! 或許,本來的目標, 就是李丞相! 玄都觀、程家, 都是突破口!否則這過于強硬的態(tài)度便無從解釋。 對方已經決定動手了, 再無顧忌! 這么一想, 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釋。為何紫陽真人一脈如此低調, 還會有人咬著不放,為何仲三郎突然出城, 為何廣陽子下獄如此訊捷。為何廣陽子明明說此事弟子并不知曉,大理少卿卻說已招供。 這不是針對玄都觀或者是程家的力量能夠辦得到了, 是可與李丞相匹敵的力量動手的結果。李丞相如今不能確定是否自身難保, 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是騰不出手來相幫了。 接下來的, 將是一場硬仗。程素素要做到的是, 別拖后腿, 爭取能夠拖延到李丞相等人騰出手來。 趁程羽大聲叫嚷引起的sao亂,程素素沖到程羽身邊,一邊大喊著“三哥”, 一邊對他飛快地囑咐:“誰問都說,咱們是冤枉的,什么壞事都沒干過,也不知道什么欺君……” 一語未畢,便被拉開了。 大理少卿心中雖惱,面上還是十分客氣的。他心里也有一本賬,奉命辦案、向上峰表態(tài)是一回事,給自己留一線余地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人,他是帶去大理寺了,態(tài)度,倒還算客氣。 至于程家的庫房,還不到發(fā)這抄家財的時候,少卿很穩(wěn)得住,仔仔細細地取封條將門窗等都封了,家里仆婦也捆了收押。 程羽是單塞到一輛車里的,趙氏等三人女眷共裝到一輛車內,什么伺候的人都沒讓帶。主人與仆人并不關押在一處。 坐在車上,程素素的心還在撲撲的跳。若此事真如她所想,則徒弟招供必然是假,內情恐怕很不樂觀。程羽情急之下說的“酷刑”,倒有可能是真的!雖說刑不上大夫,道士可不算什么士人,除非這個道士是士人出家。 再者,兩邊急紅了眼,不定什么時候來點折磨。只要最后打成鐵案,期間的手法,或許真不很樂觀。車里還有個押車的女禁子,約摸三十來歲,穿著號衣,矮胖身材,板著臉。 程素素將想說的話且咽下去,若是到了獄中,三人依舊關在一起,倒可以慢慢的講。若是分開關押,再說?,F在不好冒這個險,她還要捂好“程素素”的人設,這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到了大理寺,女眷與程羽分開關押。趙氏下車便問:“我兒子呢?”這回陪著的不是大理少卿,女禁子說話還算客氣:“男囚女囚分開關押,你想與男人關在一起么?” 趙氏瞪大了眼睛,答不上來。 女禁子將母女三人帶到一處地牢,這里牢頭也是個比她年長些的婦人,表情有些陰沉,掃了眼,與女禁子點了人數,確認了身份,才說:“將她們帶到甲字號里去。” 女禁子將三人一統(tǒng)關到一間大囚室里,歪頭打量了她們一下,道:“都老實呆著罷,家里男人沒事,你們也就沒事了。聽天由命吧?!?/br> 見識得多了,這些禁子,無論男女,也都會給自己留幾分后路。蓋因大理寺一則復審全國重案,二則主審官員勛貴等犯案,尤其后一類案件,總有人撈這些犯官等,一旦平反出來,哪個想起來在牢里受的氣,都不是一個小禁子能承擔得起的。 李綰道:“有勞。”乃將手上一枚金戒指擼下來與她。 這女禁子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轉身卻毫不猶豫地將牢門給鎖上了。 ———————————————————————————————— 程素素站在囚室里,打量著三人未來的棲身之所。兩間房的大小,一面木柵三面是墻。木柵對面還有一間囚室,與自家囚室隔著走道,現在是空的。左鄰右舍,現在也沒有人。地牢里點著幾盞油燈,愈發(fā)顯得幽冷陰暗。 囚室里居然很干凈,外墻上開了一扇一尺見方的窗戶,離地足有六尺,窗戶的上沿就頂著房頂。墻角一只馬桶,貼墻放著一張大床,當還有一張桌子。床上鋪著草墊子,放兩條薄被,桌上只有幾只木頭杯子,一把錫壺。搖一搖壺,里面是空的。 程素素雙手扳著桌子,一掀,第一個居然沒有掀動。再一用力,才將它掀歪。 李綰阻止道:“你移它能有什么用呢?” 程素素道:“我又不拿它墊腳越獄,試試么。他們可真上心,連掛上吊繩兒的地方都不給?!?/br> 趙氏道:“小孩子家,別胡說!” 程素素吐吐舌頭,又將床鋪看了一下,還算干凈。理開被子一聞,有一股淡淡的潮霉的氣味,不重。除此之外,并無其他氣味。還挺新的。動手將一條被鋪在床上,發(fā)現這被子還算大,便決定鋪一條蓋一條,娘兒仨湊合著睡。 牢房里統(tǒng)共就這么點東西,不多會兒就看完了。 程素素開始翻騰自己身上的東西,趙氏道:“你這又干什么呢?” “總得找點兒好洗臉的吧?喏,那個壺里的東西可以裝水漱口,我找找我的帕子還在不在……” 趙氏呆了一下:“你還真是心大?!?/br> “急也沒用呀?!背趟厮乜诶镎f著。她比誰都急,這二年來,都是承李丞相照顧。如今受池魚之殃,真是一報還一報。天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她得在牢里把母親和嫂子照顧好了,以李丞相的能耐,不至于一丁點反擊的力量都沒有。只要能撐到李丞相緩過一口氣來。李綰就能出去,李綰出去,她就放心一半了。 李綰不耐久站,抱著肚子緩緩在鋪好的床上坐下,道:“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 程素素看了李綰一眼,輕聲道:“大嫂,別擔心?!?/br> 李綰看了趙氏一眼,苦笑道:“別安慰我啦,我爹現在恐怕無暇分身的。否則,他們何至于如此猖狂?大家心里都有個數兒才好應付接下來的事情?!?/br> 趙氏驚道:“怎……” “噓——”程素素制止了她。 既然李綰已經點破此事,程素素索性拉著趙氏一同坐在榻上。她心里存著事兒,一是不知道廣陽子哪個徒弟招了什么內容,二是沒有確定廣陽子吉兇,心里實希望這位大師伯尚在人間,三也是最要緊的,紫陽真人的事情,該不該同趙氏、李綰講。 大師伯受此事牽連,已令她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若是讓母親和嫂子一無所知便跟著受罪,未免……若說了,又怕…… 程素素低頭想著心事,李綰反而打起精神來了:“這里的禁子收錢,收錢就好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管她們買些東西?!彼呀浵牒昧?,至少要多弄兩條被褥,吃食上頭也是,哪怕貴些,也是可以的。 她來的時候,隨身的細軟也不曾收走,也不曾令她們換上囚衣。算是一種慣例的優(yōu)待。 程素素道:“過一陣兒,看她們來送飯的時候商議吧。我倒不心疼東西,只怕喂得她們胃口大了,以后不好弄。” 趙氏道:“你還想與她們有以后么?” 程素吐吐舌頭。 李綰道:“大理寺不是沒有刑求的事兒,不過對女眷總會好一些。何況,刑不上大夫,等閑不至于上來就用刑。我爹他們在外面,也會盡力的。先什么都不要說,婦道人家,不知道,又能怎地?”說到一半,忽然噤聲。 程素素臉上也白了一白,她也想到了。她們這三個女流,李綰身份特殊些,趙氏是看起來軟弱,自己也是年幼,大理寺卿但凡有一點別的辦法,都不會想從她們身上問到什么——看起來就不像是會知道機密的人。 但是,程羽在! 趙氏默默地記下了“什么都不要說”,回神發(fā)現兒媳女兒都不說話,自己也不好說話。牢房里安靜極了,趙氏安靜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三郎怎么樣了?!?/br> 李綰尷尬地說:“這事兒都是受牽連……” 程素素道:“好處我家也沒少占,怎么能共富貴,就不能同患難了么?且這也是咱家有不周到的地方。” 趙氏也點頭:“事情還沒那么糟。至少啊,我上回遭罪的時候,是被你們舅舅從房梁上解下來的。這一回,我現在可還沒想死?!?/br> 程素素有些驚喜,沒想到趙氏到這境況里,居然還繃住了。笑道:“阿娘!” “你穩(wěn)重些!”趙氏嗔了一句,拉她過來給她攏頭發(fā)。 程素素低聲道:“三哥出門后喊的那句話,防君子不防小人。不過,多少也會有些用的。就是不知道大師伯……” “一定會沒事兒的。”趙氏是聽不得壞消息的人。 李綰也安慰程素素:“或許人還在的,要做成鐵案,怎么會少了他的口供?” 程素素冷冷的,低低地說:“若是大師伯有個好歹,我一定要給大理寺放放血!” 趙氏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犯癔癥了么?你能怎么著大理寺?” 程素素只管低著頭想事情。 趙氏先把另一條被疊起來,半截卷起,給李綰墊在腰下,另半截給她蓋在腹上。李綰道:“統(tǒng)共兩條被……”婆媳二人私語不止。 地牢里對時間的概念變得很模糊,女禁子來發(fā)飯的時候,程素素才從深思中醒過來。大理寺分給她們的牢飯,不霉不餿,沒油沒鹽。約摸是收了李綰的好處,女禁子給帶來的飯是熱的,碗是全的,沒有豁口。 李綰又問她可否供給熱水,女禁子猶豫了一下,道:“這個要問王大娘?!?/br> 李綰道:“你們只管拿來,旁的,都好說。要是再有干凈的被臥,也要。你們若沒有,去我娘家取?!?/br> 到相府取被臥只是句玩笑話,牢頭王大娘收了她一對金鐲子,給她弄了三條干凈的粗布被子來。也答允每日給她們一桶熱水。李綰用金銀首飾開路,終于將牢房收拾得略像一點樣子了。 一天也很快過去了,直到王大娘來巡牢,說晚上了。程素素才注意到,小小的窗子外面,似乎是一片黑乎乎的天。 雖然再沒有別的獄友,三人還是不好意思,程素素動手,將桌子推了一推,擋在馬桶前面,拿牢房里的被子在桌子上一搭。勉強算有了如廁的欲望。 夜間,三人并排躺著,程素素道:“睡吧,也許明天就有好消息了呢。” 李綰低聲道:“不知道我爹,怎么樣了……” 一語未竟,外面忽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牢頭王大娘氣喘吁吁的:“李、李、李家來人接……接大娘子了。” 李綰驚喜地道:“是我爹來了,咱們能出去的?!?/br> 王大娘一道開鎖,一道說:“只有您一個,這二位還得留在這兒?!?/br> 李綰道:“那我也不走?!?/br> 趙氏與程素素都勸她走,趙氏說:“你還有身子,你出去了,我才放心?!?/br> 程素素道:“大嫂,別忘了我說的話,你出去了,才能請得動神仙?!?/br> 李綰深吸一口氣,將首飾都留了下來:“這些你們用?!庇謱ν醮竽锏溃骸澳阏湛春盟齻?,我自有重謝?!?/br> 王大娘唯唯。 ———————————————————————————————— 李綰回到娘家,已是深夜,先與等候她的蕭夫人等抱頭哭了一場。又求蕭夫人:“千萬救救我阿家和幺妹,女流在牢里,怎么?。窟B個臉盆都沒有!我要見阿爹?!?/br> 蕭夫人道:“你阿爹還在宮里沒出來呢!不然你能這么早出來嗎?放心,你阿爹有數的,今天大家伙兒都來了?!崩罹U的jiejie亦勸,道是各家已然知曉,都在準備。 這才將李綰勸去洗漱休息,李綰哪里睡得著?一家人都在等李丞相。李綰道:“到底是誰要害阿爹?” 蕭夫人道:“還不是……不說這個,你爹說了,沒人要害他,都記住了?咱們,等就是了?!?/br> 李丞相比程素素更快意識到了危險!同時,也更明白該如何應對。他很快斷明,此事不是皇帝授意,如果是,皇帝此時就該接見他,好聲安撫,該下的狠手,一點也不會松。” 就像當年清算古老太師時一樣。 想明這些,他便放手召集了自己的親信,給大家吃了定心丸,繼而布置任務。大理寺的兒子,娶了京兆府的侄女,大理寺還是梅丞相的愛將。目標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