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秦鳳儀笑著招呼大白過來,大白似乎還記得秦鳳儀身上的氣味,還拿頭拱了拱秦鳳儀,秦鳳儀拿干草喂他,拍拍他的脖子,大白便低頭優(yōu)雅的吃起草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問:大白,難道你不恨這個人類么?若不是他,你還在山林中悠游自在的生活哪! 大白:我干嘛恨啊,這是我的恩人哪。自從遇到了恩人,我從此便不愁吃不愁喝,過上了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人服侍大爺生活啊~ 小劇場2: 鳳凰鳥:死不瞑目! 第375章 來日再見 大陽回家跟他娘顯擺, “娘,我今天喝了鳳凰湯?!?/br> 他娘看他爹一眼,心說, 不知道的你把你爹燉了呢。李鏡問, “不是去看鳳凰鳥了么?!?/br> 想到景安帝竟然眼瘸的把兩只五彩雞養(yǎng)在珍禽園這么久, 秦鳳儀一臉興災樂禍, 抖著腿,擺擺手道,“什么鳳凰鳥啊, 就是咱們南夷的五彩雞, 那雞生在山里,尾羽拖的老長,還五彩斑斕的, 其實, 還不如孔雀好看。不過, 吊湯極鮮的。我巡視南夷時吃過, 今天大陽也嘗了嘗。” 大陽點頭,“香!” 秦鳳儀摸摸兒子的大頭,道,“趕明兒咱們回南夷,爹還叫人做給你吃?!?/br> 大陽問,“娘,我妹呢?”大陽時常進宮跟景安帝玩兒,還會到裴太后那里去, 大美則多是跟她娘在一處。李鏡道,“去你外祖家玩兒了?!?/br> 大陽登時坐不住了,道,“那我也去外祖家找阿壽哥玩兒。” “去吧?!鼻伉P儀召來心腹侍衛(wèi),送大陽過去。 秦鳳儀與妻子商量回南夷的事,李鏡道,“我算著,咱們也該回了。只是,走之前你再辭一辭方閣老去?!?/br> “我曉得?!鼻伉P儀道,“親戚朋友的,都要說一聲。” 秦鳳儀這里想著回南夷的事,戶部程尚書卻是對開采金銀礦的事很上心,哪怕景安帝說了,那幾處礦藏,怕不是什么富礦。程尚書道,“蚊子再小也是rou啊?!?/br> 這種民間俚語都出來了,可見程尚書對此事之熱衷,程尚書道,“何況,這金銀礦的位置,山蠻們怕是已知曉,倘朝廷不開采,若有些不守規(guī)矩的山蠻偷偷開采,豈不養(yǎng)大了他們的心。” 景安帝道,“鎮(zhèn)南王那里人手不夠,他還想哪里遷些人過去呢。如何能騰出人手來開采金銀礦。”若是別個地盤兒,不過景安帝一句話的事,但秦鳳儀不同,他要是拒不合作,景安帝也實在拿他沒辦法。 程尚書道,“事在人為?!?/br> 景安帝便道,“那這事,朕便交給愛卿了?!?/br> 程尚書:…… 程尚書找了個時間過去拜訪鎮(zhèn)南王,秦鳳儀一聽說程尚書到了,立刻跟媳婦說,“就說我不在啊?!?/br> 李鏡拍他一記,“少來這套,程大人說不得有要緊事?!?/br> “能有什么要緊事啊,我與你說,程尚書就是個錢串子,肯定是為銀子的事來的?!鼻伉P儀道,“去歲見他一次,叫我損失上百萬。我可不見他了。” 李鏡好笑,“你不見,那就沒事了。別掩耳盜鈴了,去看看,到底程尚書有什么事?” “金銀礦的事,我不用去也知道?!鼻伉P儀換了個躺姿,改趴著了,“給我捏捏肩,捶捶腰?!崩铉R給他屁股一下子,問他,“金銀礦什么事?” “就是先時山蠻占的金銀礦?!鼻伉P儀道,“我去瞧過了,要開采可不容易。” 李鏡道,“莫不是陛下有開采的意思?!?/br> “我早說了,朝廷愛采就采唄,反正,咱們南夷沒那多余的閑人。”秦鳳儀道,“不是我說,有采金礦費的那事,還不如多做幾趟生意來錢快呢。” 李鏡問,“是不是戶部不大寬裕?” “戶部何時寬裕過?!鼻伉P儀道。 外頭侍女又來問了一回,李鏡拍拍丈夫的腰,道,“程尚書都主動過來了,你就去見見唄?!?/br> “不見不見?!鼻伉P儀道,“這做人哪,不能忒好說話?!?/br> 李鏡實在拿秦鳳儀沒法,秦鳳儀要是拿定主意,那是神人都勸不過來的。于是,第一次上門,程尚書無功而返,人都沒見著。 京城素來沒有秘密,故而,一時間就傳開了,都曉得戶部程尚書在鎮(zhèn)南王這里吃了閉門羹。據(jù)說,還有一回,明明倆人走了個對頭,結(jié)果,鎮(zhèn)南王一看前頭是程尚書的轎子,立刻打馬調(diào)頭,跑的遠遠的,根本不見程尚書。 程尚書也非凡人哪,他再去愉王府直接就不走了。 李鏡見不得秦鳳儀這藏頭縮尾的窩囊相,道,“你是藩王,他是尚書,有事說事,怕他什么??!看這樣兒!”把秦鳳儀攆去見程尚書。 秦鳳儀也覺著,程尚書如此契而不舍,他不能再躲著了。不然,傳出去,不知底理的還得以為他做了什么心虛的事了。于是,秦鳳儀打扮一番就去見了程尚書。秦鳳儀到時,程尚書正閉目養(yǎng)神,聽到響動,程尚書緩緩睜開雙眸,見是秦鳳儀終肯露面,起身見了一禮。秦鳳儀擺擺手,“不必多禮,我真是愁的沒法啊?!?/br> 程尚書笑道,“臣就是來為殿下解憂的?!?/br> “你別說這話,我見你就rou疼?!鼻伉P儀道,“金銀礦的事我早跟陛下說了,朝廷愛采就采,但我們南夷沒有采礦民夫的。我們那里,山高林密,人口稀少,我說讓陛下幫我遷些百姓過去,他都不肯,哪里有人能采礦啊?!?/br> 程尚書聽了秦鳳儀這一通抱怨,不好對天家父子之事多言,何況,他深知秦鳳儀的性情,倘是他偏著陛下說,秦鳳儀必然翻臉,這開礦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倘是偏著秦鳳儀說,程尚書覺著,也不大好。于是,程尚書只說開礦的事,程尚書道,“不讓殿下白出力,殿下得三,朝廷得七,如何?” 秦鳳儀道,“我是真的興趣不大,朝廷還缺那幾兩銀子不成?” 程尚書嘆道,“每年進項是不少,只是,花銀子的地方也多呢。千頭萬緒的,哪年每年多增一百兩銀子,也能多干一百兩銀子的事呢。殿下就當為百姓,cao勞一回吧。何況,金礦擺在那里,殿下自然看不上那幾兩銀子,但倘有心人知道,倘是偷偷開采,豈不是要再生事端?!?/br> 秦鳳儀道,“那你說說,哪里來的人手?” 程尚書道,“論理,百姓們每年都有四十天徭役?!?/br> “這你甭想,我修橋鋪路都鮮少征調(diào)民伕?!鼻伉P儀立刻擺手,“難道我不曉得征調(diào)民伕省錢?只是,百姓們夠苦的了,就少打他們的主意吧?!?/br> 程尚書微微欠身,感慨道,“殿下慈悲心腸,臣多有不如?!?/br> “行了,咱們之間就別說這些漂亮話了。你也知道我們南夷,地方瞧著大,其實山地多,平整的地方少,廣種薄收,難哪?!鼻伉P儀道。 程尚書道,“我聽聞殿下軍中皆是健卒?!?/br> “干嘛,讓將士去開礦!” “殿下聽我說,在西北,本地百姓也是人口不多,朝廷便想了個兵屯的法子,將士們忙耕種,閑時戍邊,兩不耽擱?!?/br> 秦鳳儀擺手,“這你甭想,就是現(xiàn)在我麾下將士每日訓練,我都說他們尚欠火侯,倘是像你說的,抽了健卒去開礦,以后打仗用誰去。這是萬萬不能的?!?/br> 在別的地方的常法到秦鳳儀這里都不好用,便是程尚書也得說,鎮(zhèn)南王委實不大好說話。秦鳳儀無法,道,“我聽聞,殿下城中若有些修路之事,必招百姓為工,付予工錢。不若,就仿此法,殿下看可否?” 秦鳳儀一雙狐貍眼微微瞇著,把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湊過去,與程尚書道,“這還算有些誠意?!比缓?,秦鳳儀道,“明天等我合約吧。我先說好,這銀子是給招工的百姓的,我一分都不會截留。你們戶部要開礦,總不能白使喚我南夷的面姓,是不是?他們?nèi)兆舆^得難啊,全靠天吃飯。我那里也難,自從去歲被你敲了一筆,我現(xiàn)在都要喝東南風了。程尚書啊,你也得體諒我的,是不是?” “是,是,體諒體諒?!背躺袝Γ暗钕率钦娴囊恍囊灰鉃槊褡鲋鞯??!逼鋵?,程尚書與秦鳳儀都非貪鄙之人,不過是各司其位罷了。程尚書自然想用最小的代價來開礦,秦鳳儀卻是不肯叫治下百姓吃虧,難不成白出力氣,不叫百姓們得些個銀錢。秦鳳儀斷不是那樣的人,程尚書也不會因此就對秦鳳儀有什么意見,相反,程尚書反是敬佩秦鳳儀為人,非如此為民著想,不能收復土人下人哪。何況,南夷還有剛馴服的山蠻。 如今,二人先把事情定下來,待秦鳳儀打發(fā)人送條款去戶部,再令各自屬下進行細致的進一步的商議。 程尚書把此事定下,神清氣爽。 秦鳳儀也多了三成的金銀礦收入,雖則勉勉強強吧,不過,聊勝于無了。 秦鳳儀去方家辭行時,方閣老與秦鳳儀道,“大仗基本上都打完了,剩下的,就是治理藩地了。治理地方,是個長期的活計,要有耐心,沉得住性子?!?/br> 秦鳳儀點點頭,“今年得是一年太平日子,待送夏糧時,我讓阿悅帶著囡囡一道回京一趟。” 方閣老還道,“回不回來,有甚要緊?!?/br> “您老就嘴硬吧,還沒見過大捷吧,長得可嚴肅了,我跟您說,時常板著個小臉,我一見他,就跟見著駱先生似的。”秦鳳儀給方悅家兒子取的小名兒——大捷。因秦鳳儀正打了勝仗,見著方悅家長子,一高興,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兒大捷。 秦鳳儀一向說話風趣,方閣老笑,“男孩子,就得穩(wěn)重才好?!?/br> “絕對穩(wěn)重,胎里帶的穩(wěn)重?!鼻伉P儀又與方閣老說了些對云南的一些策略方向性的問題,方閣老多年的老狐貍,眼下秦鳳儀勢力越發(fā)的好,又是師徒二人私下說話,方閣老不藏私的很是指點了秦鳳儀一回,“天竺的事暫不要急,你現(xiàn)下首要是先穩(wěn)住南夷,這是你的根基。穩(wěn)住南夷后,再收服云貴,我與你說,這兩地皆是土司主政,若不將他們收服,與吐蕃的交易你是休想。不說別個,過路費都能割rou割的你心肝兒疼。所以,這彼此間,必有一番較量,你要做好準備,莫因靖平的南夷便懈怠。” 秦鳳儀點頭,“師父的話,我記下了?!?/br> “你現(xiàn)在身邊能人不少,我便是不說,你以后跟云貴那些土司打交道,也能想得到。只是人老了,難免啰嗦幾句罷了。”方閣老道。 “那哪兒能啊,您老人家就是我的指路明燈?!鼻伉P儀道。 方閣老一樂,“這些奉承話就算了,你在南夷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我便放心了?!?/br> 不得不說,老狐貍們的看法有著驚人的一致性,秦鳳儀去岳家時,景川侯也是這話,“把藩地治理好,這是你的基業(yè)。” 讓秦鳳儀意外的是,景安帝的話竟也是大同小異,景安帝道,“危時見捷才,你初到南夷時,南夷境內(nèi)不大平穩(wěn),這短短四年,便能靖平南夷,這是你的本事。以后治理藩地,雖未有如今的轟轟烈烈,更見才干?!?/br> 倒是三皇子六皇子聽說秦鳳儀要回南夷有些舍不得,他們幾人原就關(guān)系不錯,自從知曉秦鳳儀是皇子后,與他越發(fā)親近。自從知道秦鳳儀要回南夷,三皇子與六皇子到景安帝那里道,“一年才回來這一遭,該多住些日子才好,我們兄弟子侄還沒親近夠呢?!?/br> 景安帝道,“朕何嘗不想一家人在一處,只是,鳳儀有藩地責任所在。索性回來也便宜,南夷沒他在,朕還真不大放心?!?/br> 三皇子便道,“我們必要親自相送他一程?!?/br> 景安帝一笑,“這是你們兄弟間的情分,自然由你們?!?/br> 三皇子與六皇子高高興興應了,他們完全想的是他們與秦鳳儀的情分,倒是叫大皇子知曉后難免又氣了一回,道,“真是攀得好高枝兒。” 小郡主勸他道,“現(xiàn)下說這個還有什么用,如何就叫他們獨做了這好人,殿下不妨一道去?!?/br> 真是氣悶??! 一想到秦鳳儀回京就是他帶著遠接近送,如今秦鳳儀要滾球,還要他親自去不成?大皇子一想到秦鳳儀便鬧心,委實是咽不下這口氣。 小郡主道,“殿下想一想,這客人要走,主人相送,原是主人的本分,是不是?” 大皇子冷峻的臉上此方綻出一抹笑意,拍拍妻子的手,“你說的不錯?!贝蠡首又苯拥接鞍亚伉P儀離京時的差使討了來,他話也說的好聽,“鎮(zhèn)南王于國有大功,又是我們的兄弟,他在南夷這些年頗是不易,如今要離京,必要體體面面的才好,我想著,叫上幾位弟弟,我們一道送一送?!?/br> 景安帝果然十分高興,笑道,“這很好嘛?!庇值?,“你與鎮(zhèn)南王總不大親近,朕原還擔心你們心里別扭著呢?!?/br> 大皇子倒沒說那些個兄弟一心,花團錦簇的話,而是面兒上微微帶了些小尷尬,看向父親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孺慕之情,道,“雖則有些別扭,也是骨rou兄弟。況,兄弟們一年大似一年,如今我們都是做父親的人了,慢慢的,總會好的?!?/br> 景安帝嘆,“你能這樣想,很好?!?/br> 接著,大皇子又討了賞賜鎮(zhèn)南王的差使,這也是朝廷慣例,但凡親王要離京時,總會有應有的賞賜。何況,景安帝待秦鳳儀一向不同,只有賞賜更豐的。大皇子討這差使,親自到愉王府惺惺做了回態(tài),虧得秦鳳儀如今頗具城府,不然,還真有些忍不住這惡心。大皇子見秦鳳儀不悅,心下越發(fā)痛快起來,更是拉著秦鳳儀,一口一個“阿弟”,親熱的了不得。 倘不是愉親王在旁忖度著岔開大皇子的“兄弟情深”,秦鳳儀沒準兒得直接爆發(fā)。 秦鳳儀私下道,“這哪里是送賞,分明是來送惡心?!?/br> 李鏡眼神亦是有些幽深,道,“咱們這就要回南夷了,你勿必沉住氣。這個時候鬧出來,都得說咱們沒理?!?/br> 秦鳳儀冷哼,“我能叫他惡心了!” 哪怕秦鳳儀死不承認,卻也著實叫大皇子這一套兄友弟恭鬧得心中大是不悅。好在,他如此亦頗有城府,還不至于發(fā)作出來。 但,就這樣,仍就令秦鳳儀減了幾分心情。好在,離別在即,秦鳳儀自己也忙,沒時間多想大皇子帶來的這一通惡心,便到了回南夷的日子。 秦鳳儀攜妻子兒女以及大舅子一家,如同來時的八面威風,秦鳳儀走時,朝廷亦是諸多賞賜,諸皇子一直送至永寧門外,秦鳳儀辭別諸人,帶著大部隊回了南夷。 大陽還在車里朝叔伯們親熱的揮手,“叔叔伯伯們回去吧,我們明年還來哪?!?/br> 一句話,把過來送別作秀的大皇子給惡心了個跟頭。 眼尾掃到大皇子腸胃不適的模樣,秦鳳儀哈哈一笑,深覺一口惡氣叫兒子給出了,心下好不痛快!秦鳳儀在馬上微一拱手,對諸人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