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太太笑，“前兒囡囡回來，說大陽也越發(fā)肥壯了?！?/br>
    “那小子忒能吃，師嫂，你說以后長成個小胖墩可怎生是好啊？”繼為兒子的相貌憂愁之后，秦鳳儀又開始為兒子的體型發(fā)愁了。

    方大太太笑，“孩子這會兒長得正快，可不就能吃才好么。大妞兒也很能吃的。”

    “可怎么大妞兒一點(diǎn)兒不肥，我家大陽那么肥呢？”

    方大太太笑，“這是奶膘，待孩子大些，就能下去了。大妞兒也是rourou的，她臉小，就看不大出來?！?/br>
    秦鳳儀抱了抱大妞，軟乎乎，香噴噴的，秦鳳儀道，“先時我一門心思想要兒子，如今看來，還是閨女好，大妞兒咋這么香呼呼的啊?！?/br>
    方大太太道，“閨女兒子都一樣，你們這才頭一個孩子，以后多生幾個，就啥都有了?！?/br>
    秦鳳儀很喜歡小妞妞，還解了腰間的玉佩送孩子，方大太太連忙推辭，秦鳳儀道，“以前也沒給大妞過什么東西，這個叫她留著吧，也是我做叔祖的一番心意?！?/br>
    方大太太便替孫女收了，秦鳳儀很是稀罕了一陣大妞妞才告辭去了，待方悅落衙回家，與方悅說了會兒話，并未留飯，告辭而去。

    方閣老千叮嚀萬囑咐自家孫子，“要是阿鳳跟你說兩家結(jié)親的事，你可千萬不能應(yīng)啊。”

    方悅沒想過太早給閨女定親，他道，“輩份也不對呀。”

    “皇家向來不講究輩分不輩分的事，我家乃清流，家族以書香傳世，不必慕外戚榮華?！狈介w老道。

    祖父在病中，都這樣吩咐，方悅連忙應(yīng)了。

    秦鳳儀回家后還跟媳婦說起方悅家的大妞兒，“別看小名兒比較土，當(dāng)真是個俊丫頭，比阿悅長得好?！?/br>
    李鏡笑，“你這又看上人家的閨女了。”

    “是真的很好看，抱著都香噴噴的，不似大陽，昨兒一泡屎，把我給熏死了。”說著，還低頭戳兒子的雙下巴，笑問，“是不是啊，小臭臭？”

    “別戳阿陽了，他剛睡著?！?/br>
    “成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有什么追求啊?！鼻伉P儀很是鄙視了兒子一句，李鏡道，“奶娃子，不是吃吃睡睡，你還要叫他想什么朝廷大事不成？”李鏡問，“方閣老的身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著了些涼，喝藥時生龍活虎的?！鼻伉P儀。

    李鏡道，“今天王妃過來了。”

    “又來看阿陽??？”

    “除了看阿陽，王妃是想問問，你的生辰要不要在王府準(zhǔn)備？”李鏡道。

    “唉喲，不說我都忘了?！鼻伉P儀道，“去歲叫柳大郎攪和的，我生辰也沒好好過。嗯，在王府就在王府吧，咱家現(xiàn)在你在月子里，咱爹咱娘兩人張羅，現(xiàn)在又有許多宗室要來，就又多了一重麻煩?！?/br>
    “王府里辦生辰宴倒也無妨，只是，咱家與許多商賈都有來往，年節(jié)什么的都有走動的。我先提醒你啊，他們便是能進(jìn)王府的門兒，也是最末的幾席了?！笔聦?shí)上，如何是在王府過生辰，王府會不會請這些商賈都得兩說。

    秦鳳儀是參加過他岳父的壽宴的，想著侯府壽宴，也沒有半個商賈的。侯府尚且哪些，何況王府呢？如果秦鳳儀強(qiáng)烈要求，估計愉親王總會應(yīng)他，只是，就王府下人那些個眉眼高低，怕就是他家交往的商賈上的朋友們?nèi)チ耍@生辰宴吃著也沒意思。

    秦鳳儀素來腦筋靈活，道，“這也簡單，咱家畢竟是商賈起家，便是以后要繼承王府，也不能忘了先時的朋友們。要是在王府一并宴請，他們?nèi)チ?，怕也吃不自在。王府那里，府上的管事太監(jiān)都是有品階的，叫他們應(yīng)付商賈，怕他們也不情愿。既如此，不如就分開來請，王府那里待官場上的朋友，咱家請以前家里的舊交，分開日子就是。介時我和咱爹娘一樣招待，這樣如何？”

    李鏡點(diǎn)點(diǎn)頭，“你先跟王府那里商量好正日子的時間，你這生辰也不必大辦，熱鬧一日便是。之后，咱家這里就好定了。”

    秦鳳儀應(yīng)了。

    秦鳳儀與他爹商量，秦老爺反正都聽兒子的。

    要秦老爺說，這樣也自在。秦老爺只是有些個猶豫，道，“我兒，你現(xiàn)在都是世子了，還與商賈中人來往，會不會叫人說閑話??？”

    “理他們吶，咱家本來就是商賈起家啊。難不成，現(xiàn)在做了世子，就不認(rèn)以前的朋友們了。”秦鳳儀道，“那也忒勢利了?！?/br>
    秦老爺贊道，“我兒果然是我兒啊?！鄙钣X兒子品性一流。

    秦太太亦是歡喜，“就是咱們搬去了王府，這宅子也留著，咱們這宅子的景兒好，就留做個花園子，景致好時，我也請些合適的太太奶奶的過來賞景說話?！?/br>
    秦鳳儀點(diǎn)頭，“就是，我宴朋友也可以在咱家啊?！?/br>
    秦鳳儀這里與爹娘商量好，又親自去王府那里說了一聲，愉王妃自是愿意秦鳳儀的生辰宴在王府辦的，聽秦鳳儀這般說，愉王妃笑，“你有哪些個要請的朋友，只管把名單交給我，我讓長史司備帖子，介時一并請過來，也熱鬧?！?/br>
    秦鳳儀笑，“我這已是備好了?！卑褑巫咏o了愉王妃。

    愉王妃一看，心下甚是滿意，無他，先時愉王妃還擔(dān)心秦鳳儀會不會請些下商賈來家里，這一看，半個商賈都無，最尋常的也是翰林學(xué)士，余者如景川侯府，這是正經(jīng)岳家。甭說，就秦鳳儀結(jié)的這門親事，便是愉王妃現(xiàn)下看，都覺著很不錯。再有，酈公府、桓公府，這樣的公府，愉王妃就問了，“桓公府我知道，這是咱家的親戚。酈公府是何淵源？”

    秦鳳儀笑道，“這說來就話長了，我剛來京城那會兒，過來跟岳父家提親，就多虧酈公府的酈悠酈三叔和酈世子家阿遠(yuǎn)哥幫忙?！卑严葧r的交情與愉王妃大致說了，秦鳳儀笑道，“考科舉那幾年，我每年都來京里為阿鏡過生辰，只要來，必然過去請安的。后來中了探花，就在京城住下了，也沒斷了來往。過年我都帶著阿鏡過去的?！?/br>
    愉王妃笑道，“這是應(yīng)該的?！毙南掠X著秦鳳儀會辦事。

    然后愉王妃繼續(xù)看名單，方家是秦鳳儀的師門，余者多是翰林院的同窗們。愉王妃對這份名單很是滿意，笑道，“那我就照著這單子讓他們發(fā)帖子了?！?/br>
    秦鳳儀點(diǎn)頭應(yīng)了。

    愉王妃道，“到時也讓你爹娘過來，一并吃酒才熱鬧呢?！?/br>
    秦鳳儀笑，“正有事想同母妃說呢。”他慣是個嘴甜的，叫聲“母妃”又要不了命，愉王妃一聽，也歡喜，笑問，“什么事？”

    秦鳳儀就把在自家宴請商賈的事說了，秦鳳儀道，“先時也不知道我這身世，都是來往許多年的交情了，以往我成親都請他們的，現(xiàn)在雖則我在王府了，這些交情也不好就斷了，不然，為人也忒勢利了些。我就想著，要是叫他們來王府，王府規(guī)矩大，他們都是鄉(xiāng)下人，來了怕也不自在?？刹徽?，也不好，就在我現(xiàn)在住的宅子里，讓我爹娘宴請吧，介時我過去陪著吃兩杯酒，也便全了這份情義?！?/br>
    愉王妃想了想，終是道，“按說你現(xiàn)在的身份，實(shí)在是不相宜了。只是，你說也有理，就這么辦吧?！?/br>
    秦鳳儀笑，“等我生辰的事結(jié)束，還有事要求母妃哪?！?/br>
    愉王妃就喜歡他這親親熱熱的小模樣，笑道，“什么事，只管說來。”

    “現(xiàn)在不能說，待生辰之后再說，總歸我現(xiàn)在還沒準(zhǔn)備好?！?/br>
    愉王妃笑，“還神神秘秘的?！?/br>
    “等我辦得差不離，得叫母妃幫我把把關(guān)?！?/br>
    愉王妃很高興秦鳳儀與自己親近，愉王妃道，“對了，還有一事，昨兒平郡王府打發(fā)人過來，問咱家的生辰宴擺在哪日，他們好錯開。說來真是巧，你與平郡王的生辰還在一天?！?/br>
    秦鳳儀去歲生辰宴雖是沒辦成，卻也準(zhǔn)備了，準(zhǔn)備的時候就錯開了平郡王府的正日子。皆因，平郡王為尊，秦鳳儀要是硬跟平郡王府?dāng)[一天，那也能擺，只是好些個人必然是去王府賀壽的，他這里便會冷清了。去歲秦鳳儀為此頗是不服，但，今朝愉王妃這樣問，秦鳳儀眼珠一轉(zhuǎn)，笑道，“這是平郡王府客氣了，我雖為親王世子，可平郡王年高德劭，又為朝廷屢立戰(zhàn)功。咱們怎好奪老郡王的正日子，母妃，咱們把正日子讓出來，讓郡王府先辦壽禮，我還年輕，晚幾天可怎么了，我并不爭這個的?！?/br>
    愉王妃拉他到身邊坐了，欣慰道，“我兒，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庇渫蹂溃罢摾?，咱家是親王爵，你親王世子等同于郡王的，況，咱家又是宗室，平家是民爵，還是咱家更高貴些。不過，平郡王畢竟是皇后的父親，今上的岳丈，他輩份高，又是這樣的年紀(jì)，咱家便讓他，也都是說咱家知禮的?！庇渫蹂咽侨绱嘶亓似娇ね醺?，只是故意問一問秦鳳儀的意思罷了，見他如此識大體，懂事，愉王妃甚是欣慰，深覺便不論出身，便是才干，這孩子也是一等一的了。

    愉王妃很是喜歡秦鳳儀為人處事上的機(jī)伶，當(dāng)退則退，當(dāng)讓則讓，完全不似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非要爭個高下先后不可，非但留秦鳳儀在府吃晚飯，待秦鳳儀告辭而去，老夫妻二人說起話來，愉王妃就狠贊了秦鳳儀幾句，道，“原我聽說，在太后跟前，她把好幾個宗室誥命訓(xùn)的啞口無言，再有他正是年輕氣盛的年歲，只怕他要爭個先生。沒想到，這樣的懂事，我都沒說呢，這孩子，自己想得通通透透的?！?/br>
    愉親王笑，“這算什么稀奇事，你到宗學(xué)看看去。先時雞飛狗跳的，鳳儀這才去了幾天，那些個頑童們，個頂個兒的都老實(shí)了?，F(xiàn)在給宗學(xué)講課的學(xué)士們也不抱怨天抱怨地的了?！?/br>
    “先時來我這里說情的也不少哪，只是我如何會應(yīng)承她們。她們又去太后那里，倒叫鳳儀給說的沒了理，我看現(xiàn)在也都老實(shí)了?！庇渫蹂α诵?，又道，“先時也聽王爺說過宗學(xué)里有些亂，如何鳳儀一管就能管好？學(xué)里不也有管事先生們嗎？”

    愉親王道，“一則宗室的孩子們仗著身份，很是淘氣，翰林學(xué)士們雖則過去講課，卻是陛下的吩咐，他們也有各自的職司呢。二則，要說管，一些頑童罷了，如何還管不了了？只是，瞧瞧鳳儀這才接手幾日，人們就紛紛往御前往慈恩宮那里告狀。大家都知道是個得罪人的差使，如何肯干？”

    愉王妃就很有些擔(dān)心了，道，“既是得罪人，如何叫鳳儀去干?！?/br>
    “我的王妃啊，我說得罪人，那不過是些庸人的想頭兒罷了?！庇溆H王道，“做什么事不得罪人哪？我在宗人府，給宗室的東西多了，清流叨叨，給宗室的東西少了，宗室罵我。做事，沒有不得罪人的。端看如何做罷了，這些孩子，也著實(shí)淘了一些，正該有這么個人管上一管。甭看現(xiàn)下都在說鳳儀的不是，待他們嘗到甜頭，就該說鳳儀的好處了。”

    愉王妃道，“別說，看鳳儀的長相，真?zhèn)€神仙一流的要相貌，不似那等威重的?？伤迤鹉榿恚€真有那么點(diǎn)意思?！?/br>
    愉親王道，“這孩子有那么一股子常人沒有的魄力，有時覺著他冒失，可他也總能把事情辦得圓滿了?！?/br>
    夫妻倆夸了回便宜兒子，平郡王妃這里也在與平郡王商量壽宴的事，平郡王道，“我不是說，讓一讓愉王世子么？”

    “我打發(fā)人去說了，愉王妃說，世子畢竟年少，而且，這是世子的意思，請咱們正日子辦，他往后錯幾日便是?！?/br>
    平郡王道，“豈不張狂?！?/br>
    平郡王妃道，“眼下日子就近了，咱們兩家總要發(fā)帖子宴賓客的，你讓我，我讓你的，有這么宗事就罷了。我看，愉世子也不是非要掐尖要強(qiáng)的人。去歲他還來給王爺駕壽呢，不曉得今年來不來了？”

    平郡王道，“留出愉世子的席位上，必要與諸皇子同坐才好。”

    平郡王妃道，“這我自是曉得?！?/br>
    愉世子哪里會不來，他非但來了，他還帶著禮物，一臉笑瞇瞇的來了。當(dāng)天平郡王壽宴時，愉世子的表現(xiàn)，怎么說呢，便是平郡王心里都暗想：可得快些為愉世子正式請冊世子了！

    第253章 商賈氣

    平郡王說來還是李鏡的外公, 雖則景川侯夫人是繼室, 但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繼室，故而, 在禮法上, 平郡王府也是李釗李鏡兄妹的外家。去歲平郡王大壽, 秦鳳儀李鏡一道過來的, 今年李鏡在做月子，便是秦鳳儀跟著愉親王夫妻一并來的，平郡王府為京城第一異性王，又是國朝外戚，于京城亦是一等一的顯赫人家了。平郡王與愉親王也是老相熟, 倆人年紀(jì)也差不離，平郡王的大日子, 愉親王自然要親來的。非但自己來, 愉王妃也一道來了，這對夫妻多年無子，如今終于有兒子，自然要把兒子帶來顯擺一二。

    愉親王夫婦上了年紀(jì), 都是坐車。秦鳳儀則是騎駿馬, 著鮮服, 帶扈從, 那一等京城貴胄子弟的風(fēng)流紈绔的風(fēng)范，在秦鳳儀身上展現(xiàn)無疑，但因他容貌俊美, 便是如此紈绔形態(tài)，竟也不討人厭，反是一路不知招了多少女娘們的喜歡。

    如愉親王這樣的貴客，平郡王自然要親迎的，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愉親王一行的車馬浩蕩而來，秦鳳儀騎馬伴在一畔，待得近了，秦鳳儀下馬，親自扶了愉親王愉王妃下車，愉親王愉王妃一向尊貴，但秦鳳儀這一身鵝黃暗繡云紋的衣袍，穿在這仲春之初，晨間陽光灑落，他又是這樣的神仙人物，縱是平郡王這見慣風(fēng)采之人，亦是笑道，“這衣裳，也就是世子這樣的人物，才能穿出風(fēng)采來?！敝苯硬皇切睦镔潱焐细琴潅€不停。

    愉親王一向是個謙遜的性子，到秦鳳儀這里委實(shí)是謙遜不起來了，笑道，“這孩子，就是長得好。”

    秦鳳儀在一畔笑嘻嘻地，“俗稱的才貌雙全，就是我啦?！币门匀艘魂囆?。

    愉王妃拍拍兒子的手，平郡王連忙引這一家子進(jìn)去了，秦鳳儀與愉親王愉親王妃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昵，包括秦鳳儀的相貌，說實(shí)在的，秦鳳儀身世未曾揭露時，誰都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宗室之后，可這事揭露，雖則彼時難免震驚，但自相貌而言，皇家人多是鳳眼，秦鳳儀則是那等神采飛揚(yáng)的桃花眼，要是細(xì)看，還真有幾分皇家神韻，何況，他這般的相貌，這等的風(fēng)范，原本秦鳳儀在京城揚(yáng)名后，便有不少話說的，“真叫人哪里說理去，這么個鹽商子弟，哪里來得這樣的氣派?！碑?dāng)初，秦鳳儀能得景安帝青眼，全憑相貌與才智，他的禮節(jié)更是不差的，不然，倘畏畏縮縮的，皇帝陛下也看不上眼哪。當(dāng)時嫉妒秦老爺秦太太命好的就不只一個，刻薄些的說秦家祖墳冒青煙了，就事論事的，就得說人家教子有方，秦探花不同常人。

    如今，秦鳳儀身世之謎一出，似乎所有的刻薄眼紅都息了聲，大家都在想：哦，原來是愉親王之后啊，難怪哪。

    今愉親王一家三口過來，愉親王與平郡王寒暄著，秦鳳儀就去找平嵐說話了，秦鳳儀與平嵐道，“去歲我生辰?jīng)]辦成，過幾天我府上擺酒，你可得去?！?/br>
    平嵐笑道，“世子有召，不敢不去?！?/br>
    秦鳳儀笑著捶他一下，道，“我先時鹽商子弟時你沒嫌我，現(xiàn)在又說這話?！?/br>
    平嵐笑著引秦鳳儀進(jìn)去，道，“原本祖父想著，該是你今日擺酒的，你這樣的客氣，今天可得多吃幾杯?！?/br>
    “誒，這就外道了，老郡王這樣的年紀(jì)這樣的輩分，理當(dāng)是以老郡王為先的。何況，我隨著阿鏡還得叫聲外聲訥，哪里有叫長輩在我之后的理。”秦鳳儀說起漂亮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便是平嵐知道秦鳳儀這話中有客氣的意思，聽著亦是無比熨帖。

    一行人說著話就到了正殿，平郡王便在此相陪愉親王，秦鳳儀把愉親王妃送到內(nèi)宅，跟平郡王妃打過招呼，請了安，方去了外殿。

    秦鳳儀在口頭上斷然不會小家子氣的，他自內(nèi)宅出來，去正殿就見著壽王到了，秦鳳儀連忙見禮，笑道，“我去送母妃，給老王妃請安，就同去迎壽王兄，王兄可得見諒則個?！?/br>
    壽王笑道，“別個人見諒，別個你就不見諒了。”

    秦鳳儀見丫環(huán)端上茶來，笑接了一盞，奉給壽王，嘴上卻是道，“既不見諒，拿這茶堵了王叔的嘴。”

    壽王大笑，接過茶對愉親王道，“有了鳳儀，我看王叔年輕十歲?！?/br>
    愉親王謙道，“就是個貧嘴的，只知道哄長輩開心。”也不知道這是謙虛還是臭顯擺吶。

    秦鳳儀又去見過他岳父、舅兄等人，再者就是大公府的駙馬，在京的幾位國公世子的宗室，余者京城豪門，秦鳳儀也有幾家相熟的，及至朝中高官，秦鳳儀更是都能說上幾句話，倒不是多深的交情。但去歲宗室改制時，秦鳳儀是清流主力軍，自然是與內(nèi)閣幾位大人都有所來往的。況，他又不是那等愛擺架子的性子，也不因現(xiàn)在是世子了，就拿捏矯情什么的，還是以往笑嘻嘻的模樣。就秦鳳儀這性子，不要說他眼下這般的身份了，就是以往七品芝麻小官兒時，清流的幾位大人還會與他說上幾句的。倒是如今他成了宗室，清流對他不及以往熱絡(luò)了，不過，盧尚書看秦鳳儀的眼神倒比以往溫和許多，無他，近來秦鳳儀給宗這立規(guī)矩，頗合盧尚書的眼?？刹痪褪敲?，這些個宗室頑童，許多事盧尚書都知道，只是礙于他清流的身份不好越俎代庖的說宗學(xué)罷了！但誰又真看得過眼呢。今秦鳳儀把人收拾了，盧尚書心下很是解氣加滿意！

    秦鳳儀一圈招呼打下來，方坐回了愉親王下首，聽著大家說笑。

    待大皇子二皇子帶著陛下與平皇后的賞賜過來時，都是快開席的時節(jié)了，這是常理，皇子畢竟身份不一般，一般都是最晚才到的。待大皇子頒下賞賜，親手扶起自己的外公，如此，便正式開席了。

    與皇子同席的都是平郡王、愉親王、壽王，平郡王府把秦鳳儀也放到上席，秦鳳儀也并未推卻，他正好坐在愉親王下首，就給愉親王執(zhí)壺了，愉親王這樣的身份，不會久坐，基本上待大皇子飲一盞酒，告辭時，愉親王也便告辭了，秦鳳儀本想同走，被壽王拉住，必要秦鳳儀陪他吃酒。愉親王笑，“那你就多坐會兒，好生敬壽王幾杯?！?/br>
    秦鳳儀一直坐了半日，看了兩場戲，把壽王灌趴下，這才告辭而去的。

    秦鳳儀不是表現(xiàn)的不好，簡直是表現(xiàn)得太好了。他的交際，他的人脈，雖則秦鳳儀宗室改制時簡直是把整個宗室都得罪慘了，可如今他又掌著宗學(xué)，宗室們就是為了自家孩子，也不敢太過得罪他的。何況，秦鳳儀那一等獨(dú)有的既豪爽又氣派的風(fēng)范，不知為何，哪怕都知道這小子不是什么好性子，卻仍是引得人愿意與他來往。

    不要說別人，就是平郡王，拋開那些利益因素不談，平郡王早在秦鳳儀剛在御前露頭時就很看好他了。

    但，就是因?yàn)椋伉P儀這獨(dú)有的魅力，平郡王希望，盡快落實(shí)愉世子冊封一世。

    這事，平郡王府自然不好自己出面。

    而且，需要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