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灝嘆，“誰曉得，還不如讓我表兄一個人來呢。要是我表兄，他做不出什么對不住阿洙的事。”

    秦鳳儀道，“不能吧，不看別人，就說我與阿悅，一個狀元一個榜眼，當(dāng)初還是我們給阿洙meimei送嫁的。我們與他家來往，難道是看你舅媽，還不是看得你?！?/br>
    “誰曉得她做什么呢，表兄信上說，讓我們連帶我舅，趕緊去京城?！?/br>
    秦鳳儀拍他肩一下，“你也別太擔(dān)心，你表兄又不是傻子，我看，他比你舅媽精。他一個大男人，只要不是他自己心了什么心思，你舅媽能奈他何啊。再者，要是什么天塌地陷的事，他哪里還沉得住氣等我回來時才托我?guī)?，他早就托別人送信回了。再說，要是你舅媽實在不像話，阿悅他娘方大嫂子為人非常好的。還有阿悅呢，就算我粗心，阿悅可是個細(xì)心人。”

    方灝道，“這也是?！庇值?，“我得去安慰安慰我娘跟阿洙，表兄也是，不把信寫明白，更叫人著急?！?/br>
    秦鳳儀跟著道，“我與你一道去?！?/br>
    方大太太現(xiàn)在見著秦鳳儀就后悔，后悔當(dāng)初秦太太打聽親事時，自己沒慧眼識珠的把閨女嫁給秦鳳儀。不然瞧瞧，秦鳳儀多好啊，長得好，功名名次也好，探花郎哪。如今自己那內(nèi)侄，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中個同進(jìn)士，該死的親家母兼嫂子又在京城作妖，方大太太早說了，“要是有半點兒對不住我阿洙的地方，我立與那婆娘同歸于燼?！?/br>
    阿洙道，“你倒不用同舅媽同歸于燼，趕緊把她弄回老家吧。當(dāng)初她死活不叫我陪著表兄去京城，還說我不會照顧人。她倒好，凈是添亂了，要不是她這么鬧騰，表兄至于只考個同進(jìn)士嗎？”

    “可不是！”方大太太道，“我們老孫家的運道全叫他給折騰壞了！”

    秦鳳儀一看這母女倆，覺著根本不用勸啊。

    不過，方家母女一見秦鳳儀，立刻拉住他問了不少孫耀祖在京城的事，秦鳳儀又不與孫耀祖在一道住，他一到京城，為了功課還在廟時住了一個多月，接著就是會試殿試，其實，他知道的也有限，不過是將與方灝知道的又這母女倆說了一遍罷了。

    待秦鳳儀找李鏡說話時，說起孫家這事，秦鳳儀道，“這一個搞不拎清的娘，就禍害一家子?！?/br>
    李鏡道，“孫進(jìn)士這還算明白的，知道叫家里去把他娘弄回老家。倘遇著個愚孝的兒子，再有個糊涂娘，那才叫禍害呢。”

    秦鳳儀搖搖頭，問，“小舅子們呢？”

    李鏡道，“念書呢，出來時父親給他們規(guī)定了課業(yè)進(jìn)度，前幾天都跟你在一起玩兒了，也沒認(rèn)真念書，這會兒就得趕一趕了?！?/br>
    秦鳳儀道，“念什么書啊，他們又不急著娶媳婦，也不用考功名，干嘛跟大哥似的那么想不開，爹都是侯爵了，還非要去考傳臚，你說，這叫我們這些寒門學(xué)子可怎么活？”

    “真真謬論，要按你說，你以后做了官，咱們孩子也不用念書了？”

    “都說外甥像舅，要是像大舅兄那樣，死活想不開非要念，也只好由著孩子了。要是不想念，就不用念，外公都是侯爵了，還念什么書??！”

    這個憊賴貨，他這一句話，遠(yuǎn)在京城的景川侯似是心有所感，當(dāng)下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長隨還想著，這已是入夏，侯爺怎么著涼了，連忙給侯爺換了姜茶。

    一路上到京城不過半月，方家連帶孫大舅因是與秦家同道，秦家一到碼頭就有李家管事過來接了，李鏡先讓管事派車把方家一行送到閣老府去，之后再著人慢慢卸下行禮，他們一行先回家。

    李鏡便沒有與秦鳳儀到秦家去，她帶著兩個弟弟先回家了。

    李老夫人、景川侯夫人、崔氏、李家二姑娘李家三姑娘見著姐弟三人回家，再沒有不歡喜的。姐弟三人給長輩請了安，李老夫人把孫女孫子叫到跟前，挨個兒的看了又看，笑道，“阿鏡還是老樣子，倒是阿欽阿鋒，都胖了?！?/br>
    李欽有些不好意思，李鋒笑，“姐夫總帶我們吃好吃的，我們到時，揚州雖是暮秦，好吃的也有很多，還有一路上，但凡?？康拇a頭，也有當(dāng)?shù)靥厣拿朗?，不留心就胖了。我肚子都圓了?！?/br>
    李老夫人笑，“胖些好，胖些有福氣。”

    李鋒笑瞇瞇地，景川侯夫人道，“我跟你們祖母在家里，沒一天不記掛你們的?！?/br>
    李欽道，“娘你就是瞎cao心，我都這么大了，出門一趟，又不是一個人出門，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啊?！?/br>
    李二姑娘一向溫柔少言，只是一笑，李三姑娘道，“一大早上起床就念叨你們，怕你們吃不好又睡不好，我早說了，揚州是有了名的好地方，這要是再吃不好睡不好，可就不曉得哪里能吃得好睡得好了。要知道這么好，我也跟大jiejie一道去了?！?/br>
    李欽逗三meimei，道，“也不是特別好，就是比特別好再好一些罷了?！?/br>
    李三姑娘氣地，“就知道饞人，你也算出了趟遠(yuǎn)門，有沒有給我?guī)┖脰|西回來？”

    李欽道，“我要不給你帶禮物，哪里還敢回來。”逗得大家都笑了。

    景川侯夫人也很高興，看向長女的眼神中也頗是歡喜，笑與李老夫人道，“有阿鏡在，我就什么都不擔(dān)心了?！?/br>
    李老夫人問了長孫女一些揚州的事，李鏡大致說了說，李老夫人知道一切順利，也便放心了。李鏡道，“阿鳳哥說，明天過來給祖母、太太請安?！?/br>
    李老夫人笑道，“這些天不見阿鳳，我真是想他?！?/br>
    崔氏笑道，“大姑爺天天來時不覺什么，他突然不來了，就覺著家里像少了多少口子人似的?！?/br>
    李鋒道，“唉喲，姐夫這次回鄉(xiāng)，可是出大風(fēng)頭了。一回?fù)P州，知府衙門就備了花車，大姐夫大jiejie秦叔叔秦嬸嬸站在花車?yán)?，就像天官夸街一樣，在揚州城里走了一圈。還有府學(xué)請大姐夫去講演，大姐夫講演的可好了，一直講了兩個時辰，好多學(xué)子還舍不得他走哪?！?/br>
    李老夫人笑道，“還有這事。”

    “是啊?！崩钿h就跟大家說了一通，他是個乖巧的孩子，并不似秦鳳儀一張嘴就沒了邊兒的性子，但也因此，李鋒的話格外可靠啊。李鋒一邊說，李欽忍不住暗自翻白眼，那就是個愛出風(fēng)頭的家伙唄！

    秦家一家子回了家，自然也有一番休整。

    秦太太還說呢，“原還想著阿鳳考完春闈咱們就回鄉(xiāng)呢，這下子，倒是舉家搬京城來了。”

    秦老爺笑，“京城有京城的好處。咱阿鳳既要在京城做官，咱們自然也要在京城來。說來，先時沒打算久住，這宅子也未好生收拾，如今阿鳳成親也得在京城了，咱們這宅子，尤其阿鳳成親的院子，可是得好生收拾一二?！?/br>
    秦太太深以為然，還道，“家里生意都轉(zhuǎn)手了，田產(chǎn)也在揚州，咱家田產(chǎn)也有限，京城這里沒個莊子，吃用都不便宜，倒是托牙人打聽著，周圍要是有好些的莊子，咱們也置上一兩個，米面瓜果的，自己便宜不說，也是個進(jìn)項?！?/br>
    老兩口就商量起以后的日子來，秦鳳儀不愛聽這個，他叫攬月尋出給方家的那兩箱子土儀，便道，“爹、娘，我去我?guī)煾的抢锝o我?guī)煾嫡埌擦税　！辈淮飸?yīng)一聲，他就走了。

    秦太太直嘆道，“這個阿鳳，眼瞅就是官兒老爺也，還這么沒定性。這可急什么，明兒咱們一家子過去豈不好。”

    知子莫若父，秦老爺笑，“定是去打聽孫家的事去了。”

    說到孫家的事，秦太太卻是不同情方大太太的，秦太太提起舊事，道，“當(dāng)初啊，咱阿鳳到了說親的年紀(jì)，我并沒有要跟他家做親的意思，只是瞧著阿洙那姑娘也不小了，順嘴兒一打聽，她就跟什么似的，生怕咱家攀了她家的親，忙與我說阿洙的親事定了，定了娘家表侄。我當(dāng)定了個什么好人家，孫舉人還罷了，好幾回來咱家，是個懂禮的孩子，你瞧瞧她那個親家母，一臉的勢力，滿肚子心機(jī)，這回就不跟我夸她給阿洙定的親事了?！?/br>
    “行啦，誰家過日子還沒個溝溝坎坎的。孫進(jìn)士為人可比咱阿鳳上進(jìn)的多，只要孫進(jìn)士心正，還是得過日子的?！?/br>
    反正秦太太現(xiàn)在兒子出息，說什么都是底氣足的不得了滴。

    秦鳳儀到了方家才曉得孫家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別看秦鳳儀一直瞧孫耀祖不大順眼，但，這回的事還多虧孫耀祖挺住了。事情都出在孫太太身上，當(dāng)初榜下捉婿，孫耀祖一年輕進(jìn)士，也給人捉去的。不過，孫耀祖這么明白的人，自來京城，他住的是閣老府，交往的方悅與秦鳳儀，一個狀元一個探花，就像秦鳳儀同方灝說的那些話，就是看他倆的面子，孫耀祖也不能昏了頭的悔了與姑媽家的親事，然后去攀那個捉了他去的官家小姐啊。

    孫耀祖雖是個阮敬那樣的人，但他是個會權(quán)衡厲害的，男人嘛，哪怕已成親，這被官宦人家榜下捉婿的捉去，心下也有幾分暗爽的。待孫耀祖說明自己已有妻室，按京城規(guī)矩，孫舅媽帶著幾樣料子過來給了女家，便可把兒子領(lǐng)回去了。結(jié)果，孫舅媽這昏頭的，她聽說人家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她就動心了。

    這來京城有些日子，孫舅媽時常去方大太太那里奉承，跟著長了不少見識。吏部是啥地方，不就正管著官員分派嗎？孫耀祖這回中了同進(jìn)士，下一步就是謀官了，孫舅媽當(dāng)下動了大心思，她沒帶料子過去，她帶了一對金釵，給人家姑娘簪頭上了。

    說來，這就是榜下捉婿帶來的一些不好的惡果，有許多成親的進(jìn)士，也會被人捉，就像當(dāng)初秦鳳儀，只要秦鳳儀退了景川侯府的親事，嚴(yán)家就愿意與他結(jié)親的。孫舅媽此舉，就是想為兒子另謀親事！

    真昏頭?。?/br>
    得知此事前因后果，秦鳳儀如是道。

    第111章 京城雙笨

    秦鳳儀這些年, 隨著年紀(jì)的增長，其實做事比較有條理了。要擱以前，過來看熱鬧就是看熱鬧, 但現(xiàn)在, 他知道要打著給師傅送禮請安的名頭了。

    秦鳳儀帶著東西過來, 先去見過師傅，奉上禮物。方閣老笑道，“還跟我來這一套?！?/br>
    秦鳳儀正色道, “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是咱們揚州的土儀?！闭f著, 他道, “離開時我還不覺什么，這來了京城, 我才想起來, 師傅，我這以后在京城做官, 一時半會兒的就回不了家了啊?！?/br>
    方閣老哭笑不得，“你爹你娘你媳婦、還有你岳家、還有我, 都在京城, 怎么，這京城還不是你的家啊?！?/br>
    秦鳳儀道，“不一樣啊，自小在揚州長大，我還挺喜歡揚州的。”

    方閣老知他性子純真, 笑與他道，“以后什么時候閑了，還是可以回去的呀。”

    “這倒也是?！鼻伉P儀正當(dāng)年輕，何況，他也很喜歡京城，也便將這絲對家鄉(xiāng)的悵然拋到腦后去了，歡歡喜喜的同師傅說著在揚州的事，至于什么露臉啊、出風(fēng)頭啊、受歡迎啊的一些事，更是拿出來大說特說，秦鳳儀道，“真是可惜，阿悅不與我一道回去，章知府可好了，還說要在我家巷子外頭給我建一道牌坊，就叫探花牌坊，也說給阿悅在你家巷子外頭也立一個牌坊，叫狀元牌坊，不過，你家巷子外頭已經(jīng)有一座您老人家當(dāng)年中狀元時的牌坊了，要是再立牌坊，還得尋合適的地方。我跟章知府說了，要是您家外頭沒地方，就建我家外頭去也是一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br>
    方閣老給他逗得一樂，秦鳳儀說半天話才問呢，“怎么沒見阿悅師侄？”

    方閣老笑，“去他岳家了。”

    秦鳳儀點點頭，道，“阿悅這家伙，嘴可緊了，先時我不論怎么問，都不說親事定的是哪家，后來春闈后才告訴我是駱掌院家。那天在瓊林宴，我還見著駱掌院了，相貌很不錯，一般閨女像爹的多。雖未見過侄媳婦，想來定是一位佳人哪。”

    方閣老笑道，“你這性子啊，往好里說叫灑脫，往不好里說，就叫隨性。駱掌院可是個肅穆的人，你到翰林院可得收斂些才好?！?/br>
    “真的？”秦鳳儀瞪圓了眼，“哪啥，咱們可是不外人啊，師傅。就憑咱們幾家的關(guān)系，我是阿悅的親師叔，他是阿悅的親岳父，他還不得照顧著我些?！?/br>
    “你這小子，甭成天想著鉆營，老老實實的，不論在哪個衙門，就要記著，認(rèn)真當(dāng)差，知道不？”

    “知道知道?！鼻伉P儀道，“你看我哪天不認(rèn)真了?！?/br>
    方閣老問，“自中了探花，可有看過書？”

    “看啦！”

    方閣老狐疑地，“真看了？看什么書了?！?/br>
    秦鳳儀壞笑，“您老人家珍藏的春宮圖?！?/br>
    方閣老直接把他給罵了出去，秦鳳儀這才跑去打聽孫家的事。他也很會尋人打聽，不是別人，就是一向待他極好的師嫂。秦鳳儀是這樣說的，“我與阿灝、阿洙meimei都自小一道長大的，可不是外人。當(dāng)初來京城春闈，阿灝還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們多與孫兄扶持呢。這一下子，我也不曉得怎么回事，可不是懵了么?！?/br>
    方大太太嘆道，“當(dāng)初就是看你一門心思的張羅定親的事，我才沒讓阿悅與你說?！?/br>
    待方大太太說了，秦鳳儀才曉得是怎么一回事。秦鳳儀直接就說了，“那婆娘瘋了吧。”

    “孫舅太太說是一時記錯了京城的風(fēng)俗，可紀(jì)家拿住了孫舅太太給她家閨女插金釵的事?！狈酱筇珨[擺手，“這事，咱們都是外人，還是讓他們自家商量出個章程的好。”方大太太又不是傻子，這種是給金釵還是給尺頭的事還能忘？插戴插戴，定親時，婆家認(rèn)下媳婦，就要婆婆親自取一對金釵給媳婦簪在發(fā)間。記錯了！要是孫舅媽說了實話，沒準(zhǔn)兒方大太太興許幫著想想法子，她一徑說自己是冤枉的，方大太太根本不稀罕理會這一家子了。

    秦鳳儀道，“這刁婆娘，就知道禍禍?zhǔn)??！?/br>
    “不必為這起子糊涂人生氣?！狈酱筇Φ?，“這眼瞅著就要去翰林院念書了，庶吉士可是要住翰林院的。師弟被褥寢具可準(zhǔn)備好了？”

    “啥？要住翰林院？”

    “是啊，庶吉士得在翰林住一年呢?！?/br>
    秦鳳儀那叫個不情愿，“不能住家里么，師嫂，我這老爹老娘在家沒人照料，可不行啊?！?/br>
    方大太太給他逗的笑個不停，安慰他不少話。秦鳳儀還道，“我倒沒啥，我還小呢。你說，阿悅師侄，他這要是住翰林，耽擱傳宗接代啊?！?/br>
    方大太太笑，“也就一年，能耽擱到哪兒去。你們這些庶吉士，既是同科，就是難得的緣法。正好在翰林院好生熟悉一二?！?/br>
    秦鳳儀雖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他自小享受慣了的，就是這幾年念書辛苦些，他爹他娘也是把他生活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一想到要住翰林院去，秦鳳儀就苦兮兮的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不過，自方家告辭時，秦鳳儀還是找了方灝，與方灝道，“事已至此，你也別急了，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打發(fā)人與我說。”

    方灝嘆口氣，點點頭，親自送了秦鳳儀出門。

    孫家的事還有的折騰，秦鳳儀眼下事多，也沒功夫去瞧熱鬧。

    第二天，秦鳳儀打發(fā)管事給阮敬把小秀兒托他帶來的東西送去，就到岳家去請安了。結(jié)果，以往秦鳳儀過來，一家子都?xì)g歡喜喜的，今日來請安，連李老夫人都有些憔悴。不過，李老夫人面色還好，拉著秦鳳儀說了許多話，就讓他們小兒女自去說話了。秦鳳儀原是想跟媳婦商量下這能不能不去翰林院住宿的事，結(jié)果，覺著岳家氣氛有些不大好。秦鳳儀一向體貼，把自己的事擱心里，就問起媳婦來。

    李鏡道，“也沒別個事?！?/br>
    “行了，我又不瞎。況屋里又沒別人，到底怎么了，我看祖母臉色也不大好?！?/br>
    李鏡嘆口氣，“按理，事關(guān)長輩，不好與你說?！?/br>
    “快說吧，別叫我著急?！?/br>
    秦鳳儀有事素來不瞞李鏡，李鏡想著阿鳳哥也不是外人，就與阿鳳哥說了，李鏡道，“說是大皇子要選側(cè)妃?！?/br>
    “不會是要你去給大皇子做側(cè)室吧？”秦鳳儀一下子就急眼了，騰的站了起來。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李鏡忙拉他坐下，低聲道，“要知道你這樣，我再不與你說了?！?/br>
    “不是你就好?！鼻伉P儀嚇壞了，當(dāng)初嚴(yán)大奶奶就拿這話糊弄過他，秦鳳儀原是不信的，沒想到他媳婦竟然提起來，可不是把他嚇一跳。秦鳳儀道，“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李鏡嘆道，“我們太太，真是個耳根子軟的。她與皇后娘娘原是嫡親的姐妹，小郡主三年前就嫁給了大皇子做正妃，可這都三年了，仍未見有妊。這要是尋常人家，再等無年也無礙，可在皇室，三年未見嫡子，必然要納側(cè)室的。皇后娘娘是相中二meime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