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他剛要開口斥責(zé),就覺得袖口一墜,側(cè)頭看,原來是二夫人扯住了他的衣袖沖他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姝:都是因?yàn)槲业亩亲幽悴拍茏鎏拥摹?/br> 裴子昂:……老婆說啥就是啥! 第86章 入主東宮 在人前給了老妻面子, 回房后尚永安還是忍不住問:“為什么不讓我教訓(xùn)那個不肖子?你聽他說的那都是什么話!” 二夫人自有一番道理, “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懷, 覺得他不成材嗎?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jī)會, 干什么?偏要在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上掃他的興?!?/br> “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婚姻是大事, 怎么能由他信口開河?!鄙杏腊膊煌?。 二夫人便勸他:“既然是大事, 當(dāng)然不可能隨便說說, 三言兩語就成真的。何況你也在一旁聽到了,人家姑娘也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就是自己救過的人,不愿意讓他出事而已。話說回來,不管我們,相不相得中她做兒媳,人家上次不顧自身安危,二話不說提了劍就去找你兒子, 這份情我們總是要領(lǐng)的?!?/br> 一個屋檐下住著,其姝那邊的動靜沒什么瞞得住人。 尚永安當(dāng)然明白,“要不是領(lǐng)了情, 我今天就不是只想罵咱們兒子了!” “以后也不能罵, 別看那姑娘似乎不著調(diào),可他是殿下安排給其姝的人?!倍蛉吮P算道, “我問過四弟妹了,其姝進(jìn)東宮的時候,歲歲也會跟著去, 和點(diǎn)翠、玉雕,還有另一個和她一樣是殿下安排給其姝的阿似姑娘,以后就是東宮的大宮女?!?/br> 大宮女是俗稱,口頭上說的多,真正的稱呼是一等宮女,也就是東宮地位最高的宮女。等將來裴子昂登基,其姝入主中宮做了皇后,這四個人就是整個皇宮里地位最高的宮女了。 當(dāng)然不能小覷。 “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你看不上人家,還不定有多少想往上爬的人哭著求著要把未來皇宮的近身侍婢娶回家做主母,菩薩似的供起來呢。我們就算不做這種沒臉沒皮的事,也犯不著得罪結(jié)仇嘛。”二夫人嘆道,“這可不是空話,自打你入了閣,我身邊放出去的丫鬟就沒誰嫁的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 十月中旬,懷胎滿三個月的其姝終于得到年年準(zhǔn)許,可以下地走動。 下地后最緊要的一件事,便是與裴子昂一起遷入東宮。 要住進(jìn)兩輩子都沒機(jī)會踏足的地方,其姝當(dāng)然很興奮。 一路車輪轆轆,她坐在裴子昂的腿上念叨個不停,要架葡萄藤架子,要種什么花什么草什么樹,要架秋千,要在湖里放三層的畫舫,還想圈地跑馬打馬球。 可等到進(jìn)了東宮,她就蔫兒了。 東宮當(dāng)然比她在娘家住的小院兒大的多,可和憲王府的大風(fēng)堂相比,那就小得多,景致也差了些。 她委委屈屈地窩在裴子昂懷里訴苦:“竟然沒有湖!連個小水洼都沒有!我都把畫舫里該怎么布置想好了!也不夠地方騎馬!我還以為你住大風(fēng)堂是被王妃欺負(fù)才發(fā)配最遠(yuǎn)的院子呢!這么看她倒是沒有對你趕盡殺絕!” 裴子昂哭笑不得,憲王妃確實(shí)是趁他去西北時把他住的地方遷去王府最偏遠(yuǎn)的地界,當(dāng)初他回來后發(fā)現(xiàn)了,也沒怎么在意,更何況如今。 人只有在郁郁不得志時,才格外計(jì)較旁人待自己的不好。 他有光明的前程,可想可做的事情太多了,顧不上總把視線停留在陰暗處。 “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想著騎馬呢?”他笑話其姝,“你就不怕騎著騎著,地上多了個東西?” “我就是想要那么一個地方嘛,又沒有說立刻就要騎?!逼滏庾烊鰦?,“不開心,不開心,你都不哄我!” 裴子昂招架不住,“哄哄哄,以后整個皇家圍場都是你的?!?/br> “嗯!”其姝十分配合,“那里地方大,我就可以天天騎馬狩獵打馬球了!” 裴子昂實(shí)在忍不住笑意,“你天天騎馬狩獵打馬球,隆盛誰管?” 其姝拍了拍肚子,“我兒子!” 她倒不是真的打算消極怠工,就是前兩個月一直待在床上,一步也不能動,實(shí)在憋得狠了,現(xiàn)在一想到可以出門做些什么,比洗清冤屈的竇娥恢復(fù)自由身時還要雀躍,畢竟竇娥都沒等到那一天,可她有??! 兩個人加一個胎,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說了陣話,又用了午膳。 隆盛恰在此時送來了明年招新學(xué)徒的計(jì)劃給其姝過目,有正事待辦,她也不黏人了,一頭鉆進(jìn)西廂的小書房去。 裴子昂正好脫身去了大書房。 如今他自是卸下了玄衣衛(wèi)副指揮使的職務(wù),但并不等于清閑下來,太子要為皇帝分憂,許多政務(wù)等著他處理,比從前還要忙碌許多。 其姝忙完閑下來,見不到裴子昂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看看時辰,末時未過,外面太陽正足,便決定去找他。 她當(dāng)然不能空手去,親自用食盒提了點(diǎn)心與湯羹,由點(diǎn)翠陪著,叫了小太監(jiān)來指引,一路去到裴子昂書房。 裴子昂正在看奏折,其姝要當(dāng)溫柔體貼的好妻子,捧著點(diǎn)心去喂他。 書房里服侍的內(nèi)侍們極有眼色,立刻躬身退了出去,還不忘帶上點(diǎn)翠到角房里去品茶。 裴子昂頭一次受到如此待遇,有點(diǎn)不大好意思,微微偏頭躲開了,“我自己來,你好好坐著就行?!?/br> 說著挪了挪,讓出半拉椅子給其姝。 其姝老實(shí)不客氣地坐到了他大腿上,“點(diǎn)心有油,還有渣子,弄臟了手,又沒有內(nèi)侍服侍你凈手,那你怎么看奏折呢?總不能把印著油指印的奏折送到父皇那里去吧?” 仿佛很有道理,只是顛倒了前因后果。 如果不是她要喂他,內(nèi)侍們也不會跑掉。 裴子昂一日比一日明白不能在這種小事上和妻子較真,笑納了一塊點(diǎn)心后,問:“怎么想起對我這么好?” “哼!”其姝非常不滿意,“說得好像以前我對你不好似的?!?/br> 她挑著下巴生了幾息悶氣,到底憋不住話,主動開口坦白,“娘說,你以后一定特別辛勞,讓我多體貼照顧你,多噓寒問暖,尤其要記著盯你按時吃飯,還要多安排補(bǔ)身的湯羹給你喝。你身強(qiáng)體健,是社稷之福,也是我的福氣?!?/br> 裴子昂樂得暈陶陶,除了一連串“好”字,幾乎說不出旁的話來。 兩人一道用完點(diǎn)心,他才想起自己該說什么,“比起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我更需要你照顧我另一樣需要?!?/br> 其姝手上收著碗筷,一心二用,對這拗口的話便不大能理解,“什么需要?” 看看,才不過兩個月,她已經(jīng)把身為妻子真正的本分忘得一干二凈。 裴子昂攥住其姝忙碌的小手,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其姝臉頰立刻漲紅,“你怎么……怎么……” “我問過年年了,滿三個月后可以,只要小心些就行?!迸嶙影旱?。 “你還去問年年這種事!以后我怎么有臉見她呢!”其姝幾乎是喊出來的,可是發(fā)脾氣最不頂事,尤其她已經(jīng)感覺到坐著的地方有些詭異的狀況,“你怎么能在書房起邪念呢?批奏折、處理政務(wù)的地方多神圣!”她慌亂地敲著桌面上一本明黃緞面的奏折,“你要靜心,禁……” 裴子昂沒耐心聽她說完,低頭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六哥……”房門猛地被打開,裴萱說了兩個字便噤了聲。 饒是兩人分開的再快,她也看到他們先前是在親熱…… 這時候不退出去當(dāng)然很尷尬,可退出去一樣尷尬。 裴萱眼珠子轉(zhuǎn)了兩轉(zhuǎn),裝沒事人一樣開口道:“六哥你這里守衛(wèi)不行啊,門口連個看門傳話的都沒有,萬一有刺客呢!幸虧來得是我!” 邊說邊大咧咧地走到側(cè)面的圈椅里坐了下來。 “你有什么事?”裴子昂語氣有點(diǎn)生硬。 任誰素了兩個月,剛抱住小嬌妻一親芳澤就被打斷,心情都不可能好。 “我是來和你說……”裴萱說了幾個字頓住,目光在其姝與裴子昂身上來回巡脧好幾遍,耽擱了好久才說,“我想換間屋子,住得離其姝近一點(diǎn),這樣平時你忙正事,我好多陪陪其姝嘛?!?/br> 裴子昂覺得她冒冒失失跑進(jìn)來,根本不可能是為這種事。 換做平時身為兄長可能會直言詢問,不過現(xiàn)在他心里不爽快,故意假裝不知道,一口回絕:“不行!這是宮里,規(guī)矩多得很,和你在家不一樣,不能隨心所欲?!?/br> “我就是問問嘛,不行就算了?!迸彷骐y得沒有磨人,十分痛快地放棄了這個要求,“唉,就是每天去陪其姝時要在路上多耽擱些時間了?!?/br> “你什么時候才肯回家去?” 裴子昂趕人,老是黏著他的其姝做什么! “不回去不回去!”裴萱堅(jiān)決表態(tài),“我是和你站在一邊的!” 坐在裴子昂身側(cè)的其姝一聲不吭,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可是裴萱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其姝也想我留下陪她的,初到陌生的地方,有熟悉的人說話解悶多好呢,是不是?” 其姝:“……” 她還是沒臉存在。 “她身邊人多著呢,不差你一個。”裴子昂繼續(xù)趕人,“你也是時候嫁人了,老住在外面不回家算怎么回事,當(dāng)心到時候沒人肯要你?!?/br> 裴萱不上當(dāng),“我才不怕呢,我是六哥的親meimei,大把人爭著娶,我要六哥幫我選最好的?!?/br> “你就不怕我動手腳給你選個最壞的?” 裴子昂純屬嚇唬人,他向來恩怨分明,不會把與繼母的過節(jié)算在弟弟meimei們身上。 可是,裴萱竟然破天荒打了退堂鼓,“我”了個半天,也沒拍胸脯說信得過裴子昂。 其姝發(fā)現(xiàn)事不尋常,目光好奇地飄到裴萱身上打量起來。 裴萱立刻抓住機(jī)會,“其姝,你也該回去了吧,我陪你一起。” 說著就來拉她,“你現(xiàn)在是兩個人,出門總是要小心,怎么也不帶個人來陪你呢?!?/br> 其姝想說她帶了點(diǎn)翠,裴萱根本不給她時間,連食盒都來不及拿,就被拖出了書房。 一路上裴萱一反常態(tài),沉默得很,別說主動聊天,就是其姝問話,她都問十次才答半次。 其姝抬頭望天,太陽還是東升西落,沒從西邊出來嘛。 好容易挨到房里,她吩咐當(dāng)值的宮女全退出了屋子,開門見山地問:“萱萱,你今天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第87章 謠言來襲 裴萱唉聲嘆氣, 欲言又止。 其姝實(shí)在看不下去, 隨手抓個迎枕拋過去, “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說話呀!在這個樣子, 我要懷疑你是被人魂穿了,這就讓你六哥請道士來開壇作法, 把我們家萱萱找回來?!?/br> 裴萱被“我們家萱萱”五個字戳中心事, 更顯得垂頭喪氣, 臉幾乎貼進(jìn)茶盞里。 “我今兒一早不是去了楊閣老家嗎,一大堆小姑娘扎堆說話, 我就聽見了幾句謠言?!?/br> 其姝想起來了,楊閣老家的孫女過生辰,所以請了些貴女去湊熱鬧。裴萱也在受邀之列,本來說要玩上一天,用了晚飯才能散席,明日再搬進(jìn)東宮來。 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她為自己的后知后覺汗顏, “我有孕之后記性沒以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