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一想，也對啊，這都有一二十年沒聽說山上有野豬了，打哪兒來的啊？疑惑歸疑惑，下次看到她，還是繼續(xù)問，順便央求她說一下打野豬的過程，還懊悔自己太膽小了，應(yīng)該追上去親眼看著的。

    趙紅英：……要是叫你親眼看到了，我以后還怎么吹牛逼?。?/br>
    話分兩頭，哪怕趙紅英在外頭表現(xiàn)得再牛氣，在兒孫跟前再撐得住，等晚上回了房關(guān)了門，她還是泄氣了：“老頭子，我騙你沒有？你說啊，我騙你沒有！喜寶真的是百世善人投的胎，她說要吃rou，回頭就來了rou。前次就是因為她說了一連串的‘rourourou’，我就撞上野豬了，這回又是她在下頭學(xué)我說話，野豬下山來找我了?。　?/br>
    老宋頭腦子有點兒轉(zhuǎn)不過彎來：“那野豬不是來找你報仇的？不是你弄死了人家媳婦兒，它特地下山來找你的？”

    “肯定不是！那就是老天爺特地送上門的rou，還非要追著我叫我查收，就跟那啥……咱們家衛(wèi)軍一樣，只有我才能領(lǐng)到他寄來的錢！這是知道我能耐，不放心其他人，就光沖著我來！媽呀，老命都給我嚇沒了！”趙紅英無比后怕的癱坐在床上，開始認真的反省，“我就不該貪小便宜，挖社會主義墻腳是不對的，不對?。?！我這是拿命去挖墻腳啊?。?！”

    “咋個意思？”這話題跳躍得太快了，老宋頭完全跟不上。

    可這回，趙紅英理都沒理他，徑自反省著：“我錯了，以后要吃rou就去找菊花啊，叫她割二兩，不能造孽。哎喲，我這真是造孽啊，以后可不能再去逗喜寶了，要逗也得等喜寶再大一點兒，懂事了才行。反正這回也吃夠了，剛連吃了三天，才歇了兩天又繼續(xù)開吃。吃啥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忙活些啥，費了那么大勁喜寶又不能吃，何苦呢，家里這些蠢貨吃啥不是吃，給他們吃了十天半個月的燒rou，他們咋那么能耐呢？”

    趙紅英認認真真的開始反省，她決定從明個兒起，一定要做個好人，絕對不能再挖社會主義墻腳了。

    她發(fā)誓??！

    ……

    第二天大中午的，趙紅英就往趙家去了，快走到時，瞅了一眼上山的小道兒，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趕緊往院子里一鉆：“建設(shè)??！”

    趙建設(shè)正在屋里吃午飯呢，聽著那熟悉的叫喚聲，立馬心下一沉，連嘴里的rou都不香了。偏偏他爹還給了他一腳：“你姑叫你呢！”

    “聽到了。”趙建設(shè)好絕望，可再絕望也得去見他姑，還暗自求老天爺保佑，千萬別又搞事了。

    幸好，趙紅英這回雖然有求于人，可總得來說，不算太難：“建設(shè)你吃著啊，那我等等，你吃完再幫我給衛(wèi)軍寫個信?！?/br>
    只是寫信的話，確實沒啥大不了的。趙建設(shè)放下了心，拿起筷子打算接著吃，結(jié)果他爹又給了他一腳：“你姑客氣你當(dāng)福氣??？吃啥吃，沒人跟你搶，趕緊先寫信去！”

    再怎么精辟的詞匯都無法形容趙建設(shè)此時此刻的絕望，不過想起以往的屢戰(zhàn)屢敗，他最終還是認命的放下碗筷，回里屋拿了筆和本子出來：“姑啊！”

    趙紅英歡歡喜喜的湊上去：“建設(shè)啊，我說，你寫！”

    早就知道她不會客氣，可聽了這話，趙建設(shè)還是心肝肺揪在一起疼。咋就有這樣的人呢？咋這還是他親姑呢？作孽??！

    “你就寫，衛(wèi)軍啊，媽可能耐了，上回在山里頭打暈了一頭野豬，這回野豬下山都闖到隊上來了，你建設(shè)哥多蠢啊，還是大隊長呢，都縮在我后頭，不敢往前沖。多虧有我啊，我還是除害英雄呢，眼見野豬下山就要傷人毀莊稼，哪里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當(dāng)時就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一巴掌下去……”

    趙建設(shè)心里苦啊，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種負擔(dān)。更糟心的是，他姑還當(dāng)著他的面逼著他寫信詆毀自個兒。他差點兒就沒忍住把事實真相寫出來了，幸好及時想到，宋衛(wèi)軍是宋家所有人里頭最像趙紅英的，再說人家只是入伍了，又不是不回來了，萬一……他就死定了。

    “對了，這大熱天的rou放不住啊，等冬天要是運氣好，再叫我打到一頭，分了rou我熏好了給你送去！”趙紅英邊說邊盯著趙建設(shè)寫信，還不忘警告他，“你好好寫，明天我要給菊花送rou去，順便把信寄了?！?/br>
    雖然趙紅英說得不算太直接，可趙建設(shè)還是聽懂了。宋菊花是初中畢業(yè)，就算成績并不如他和宋衛(wèi)軍，最起碼讀個信那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姑啊，你干嘛不叫菊花給你寫信？！

    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寫好了，姑你拿著。”

    把信疊起來揣兜里，趙紅英還不忘問大侄子：“下回還給我頒獎不？”要是再有下回，她一定把喜寶留在家里，可不能再招一頭野豬來了。

    趙建設(shè)哭喪著臉看著她：“我下午要去公社辦事兒，有消息會跟姑你說的?！?/br>
    其實不說也沒事兒，紅旗公社看著是大，可一旦有新鮮事兒那是分分鐘傳遍所有的生產(chǎn)大隊。已經(jīng)隔了一天了，領(lǐng)導(dǎo)們已經(jīng)聽說了第七生產(chǎn)隊有個宋老太，上次深入野豬的老巢弄死了一頭，叫人家對象給惦記上了，這回可不就特地下山來找她了嗎？那么多人都不找，就盯著她一個人，說不是報仇來的，你信？可惜啊，野豬錯估了宋老太的實力，愣是有來無回，又讓她給收拾了。

    這叫啥？

    已經(jīng)不單是除害英雄了，這證明了婦女確實能頂半邊天！

    等下午趙建設(shè)從公社那頭回來，帶來了一個嶄新的搪瓷缸子，上頭寫著：婦女能頂半邊天！

    特地往老宋家跑了一趟，趙建設(shè)遞上搪瓷缸子，順便告訴他姑，他真的不想再辦表彰大會了，看在是親侄兒的份上，收下獎勵放過他吧。這萬一要是再來一回，他真得把小命給交代了。

    看趙建設(shè)確實不容易，趙紅英到底還是心軟了，收下搪瓷缸子就把他轟出去了，咋的？還想叫他留飯呢？趕緊走走走，她吃完飯還要去村口跟人吹牛逼呢！

    不止是趙紅英，整個第七生產(chǎn)大隊仿佛一下子變了畫風(fēng)，就算去年秋天大獲豐收，大家伙還是很質(zhì)樸的?？蓮淖騻€兒開始，所有人都愛上了吹牛逼。

    “rou這玩意兒吃多了也膩得慌，天天土豆燉rou、土豆燉rou、土豆燉rou……吃得我腮幫子都疼了。真懷念以前的日子?。　?/br>
    “那是你媳婦兒沒用，像我家就是早上一頓土豆燉rou，中午吃蘿卜燒rou，晚上可以做南瓜燜rou，頓頓都不一樣?？蛇@rou啊，其實吃起來還是一個味兒，不吃還不行，放不住，只能硬塞下去?！?/br>
    “可不是？大熱天的吃大rou，吃完了一嘴油，抹都抹不干凈。哪兒像以前啊，吃完飯嘴都不用擦，多省事兒啊！”

    “……”

    跟自個兒隊上的人這么說還湊合，橫豎大部分人家的情況都差不多，可回頭說順嘴了，他們上工時碰到隔壁生產(chǎn)隊的，也一樣這么說，那就有些氣人了。

    托這些人的福，整個紅旗公社都永遠流傳著趙紅英的傳說，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她呢？二打野山豬??！

    佩服啊，真佩服??！

    不止是隊上的人佩服趙紅英，連跟她認識了幾十年的趙紅霞都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這么多年我以為咱倆互相挺了解的，沒想到啊，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到底是多年的姐妹兼妯娌，趙紅英這回真沒吹牛，她只是告訴妹子，明個兒她又要去城里了，幫她請個假。

    又是一個大清早，趙紅英揣著信背著rou，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到了百貨大樓，沒等宋菊花開口發(fā)問，就搶先說：“你媽我又打了一頭野豬，這是給你的。對了，你幫我攢點兒rou票，野豬rou喜寶啃不動。再幫我弄點兒透氣的料子，我得給喜寶做兩身新衣裳?！?/br>
    宋菊花：……

    “好好好，媽您說得對，我啥都聽您的！”

    第021章

    五月里, 天氣一天熱過一天，不過比起盛夏時分還是比較舒服的。站在田埂上, 吹著迎面而來的微風(fēng), 看著遠處一片片莊稼長勢喜人，叫人直呼舒坦。

    不出意外的話, 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按說, 這種情形該叫人滿意才對，可事實上, 紅旗公社絕大部分社員都在犯愁，包括干部們。

    夏初時節(jié), 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青黃不接, 地里的莊稼長勢再好, 那離收獲也還有兩三個月。這要是擱在往年，社員們勒緊褲腰帶，再法子尋些野菜啥的, 熬一熬也能過去。可去年秋收不是出了意外嗎？公社下屬的十一個生產(chǎn)大隊，有十個顆粒無收, 全靠上頭調(diào)撥下來的救濟糧勉強度日。之前還算好，每次吃完了都會按時撥下來，可最近一段時日, 似乎上頭也吃緊了，不單數(shù)量少了，連時間也推遲了。就算家家戶戶都數(shù)著米粒下鍋，那也支撐不到秋收了。

    從五月份開始, 就不斷有生產(chǎn)隊大隊長來公社這邊打聽，詢問下次啥時候放救濟糧。偏生，救濟糧沒到，知青們還來了，哪怕大部分都撥給了第七生產(chǎn)大隊，可其他生產(chǎn)隊也分到了兩三個。

    “咱們自個兒的糧食都不夠吃呢，真養(yǎng)不了閑人了！”

    “領(lǐng)導(dǎo)您就想想轍兒吧，那些知青看著個頭挺高力氣不小的，可連半大小子都比不上，還要給他們算整工分？那可不成，秋收的糧食是要先還去年欠糧的?！?/br>
    “就是就是，領(lǐng)導(dǎo)您給透個底兒，那些知青啥時候回城？下鄉(xiāng)支農(nóng)……別添亂就好了，支援個啥！”

    “您給上頭說說唄！”

    公社干部都快把頭給撓禿了，救濟糧的事兒他做不了主，知青的事兒同樣也不歸他管。據(jù)他所知，這還是第一批，以后陸陸續(xù)續(xù)還會有知青下鄉(xiāng)，數(shù)量只多不少。這個事兒，他只透露給趙建設(shè)了，意思是，雖然這回第七生產(chǎn)隊吃了虧，可以后總會找補回來的，而且第一批好歹是主動要求下鄉(xiāng)的，往后是個啥情況就不好說了。

    趙建設(shè)本來就是個通透人，雖然接收知青那天沒親自過來，可之后卻把事兒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Ｖ帱c造了，口糧放了，還安排老莊稼把式教他們務(wù)農(nóng)，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為難領(lǐng)導(dǎo)。

    最后一點是公社干部尤為看重，哪個不想下頭的人懂事一點兒？領(lǐng)導(dǎo)也不好當(dāng)，去年的雷暴雨波及到的不止是紅旗公社，他們小半個省份都遭了秧，頂多就是程度不一，大家伙都有困難，可領(lǐng)導(dǎo)嘛，都希望下頭的人能主動解決困難，而不是把難題一股腦的往上頭推。

    等再一次被各個生產(chǎn)隊大隊長堵住叫苦后，領(lǐng)導(dǎo)也煩了：“你們要理解上頭的困難，不是不幫，而是不能只等著上頭調(diào)糧，也要學(xué)會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知道不？”

    大隊長們面面相覷，秋收又沒到，他們就算再怎么任勞任怨，總不能把地里還沒成熟的莊稼給拔了吧？

    見底下人全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領(lǐng)導(dǎo)索性再度召開了工作會議，決定從每個生產(chǎn)隊抽取幾位社員代表，一同前往參觀第七生產(chǎn)大隊。

    聽到這個決定，趙建設(shè)是懵的，他不明白他們隊上有啥好參觀的。農(nóng)村地頭不都一個樣兒嗎？到處都是泥墻稻草頂?shù)姆孔樱儆械哪鄩ν叻窟€是糧倉，再有就是一片片長勢良好的莊稼，因為糧種一樣地理氣候也類似，真的沒啥差別。

    其實還有的，譬如說社員們。

    因為糧食匱乏，其他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都是吃得少干得多，更兼日愁夜愁的生怕上頭不調(diào)糧，各個都消瘦得厲害。一眼看過去，就跟難民似的，黝黑精瘦還沒精氣神。

    可第七生產(chǎn)大隊就不同了，黑倒是黑，下地干活就沒不黑的，卻都是黑胖、黑壯。這年頭胖子可稀罕了，他們這兒卻是一抓一大把，差不多一個能抵其他生產(chǎn)隊兩個人。

    沒法子，天天吃rou想不胖都難。尤其是肚子里油水少的人，一旦吃飽喝足后，特別容易發(fā)胖，短短幾天里圓了不少一圈，哪怕天天下地都攔不住體型朝著橫向發(fā)展。

    之前因為碰面不多，感受倒也不深，現(xiàn)在公社干部組織了參觀團，好家伙，可把人家給看傻眼了。

    “趙建設(shè)，你們隊上這是咋了？”

    “就是就是，你給咱們說說，你們平時都吃啥??？天天白面饅頭管飽嗎？”

    “建設(shè)哥……”

    見一群人圍著自己討經(jīng)驗，趙建設(shè)突然覺得他姑其實也沒那么坑，平時再不著調(diào)，關(guān)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心里一高興，他也樂意給大家說說，不過這事兒不能自個兒吹，叫個社員來說效果更好。

    隨意指了個地里干活的老漢，趙建設(shè)讓他幫自己吹。

    “啥？問我為啥會胖？天天吃rou呢，頓頓都是大rou呢，能不胖嗎？敞開肚子往死里吃啊，都吃撐了，還叫繼續(xù)吃，吃完了去外頭跑兩圈，回來再吃?。　?/br>
    還有人雖然沒被趙建設(shè)點名，可愛湊熱鬧是本性，聽著這話就接口道：“我那老娘燒了一輩子飯菜，就光會做一個土豆燉rou，我說想吃口土豆吧，她非叫我吃rou，還說我不把土豆給她吃就是不孝。哎喲吃得我啊，肚子都出來了。”

    “對對，不吃還不行，我媳婦兒要罵人，說啥就算撐死了也不能叫rou放壞了。”

    這事兒就不能起頭，一旦起了頭，被趙紅英帶歪了畫風(fēng)的社員們就會忍不住聚在一道兒吹牛。就跟先前想的那般，自個兒隊上吹一吹沒啥，跟其他生產(chǎn)隊一吹……

    你不是找抽嗎？

    可他們也是真沒法子，趙紅英第二回打到的野山豬比頭一回更大個，偏偏扣的工分卻足足少了一半。不換不舍得，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可等咬牙換了一堆rou，回家才反應(yīng)過來，這天只會越來越熱，rou放不住?。?/br>
    那還能咋樣？吃唄。

    想到以往，就算大過年的能吃上rou，哪家不是省著慢慢吃？也就這回了，最摳門的老頭老太也盯著兒孫們吃rou，不吃也得吃，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rou放壞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短短幾日里頭，全隊上下就跟吹了氣一樣的圓潤起來，各個都吃得紅光滿面滿嘴流油。

    哦，也不對，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就在其他人紛紛發(fā)福之際，老袁家卻不忘初心，依舊精瘦精瘦的。哪怕是人在老宋家享福的袁弟來，看著好像也比前段時間瘦了不少，就肚子是大的，瞧著特不協(xié)調(diào)。

    袁弟來也不愿意這樣啊，她不止一次的偷偷跟宋衛(wèi)民抱怨：“媽說我，你也不幫襯著點兒，就知道吃，吃吃吃……”

    吃還有錯了？宋衛(wèi)民每回都很納悶：“一年到頭就吃那么幾回rou，媽都說了讓敞開肚子吃，我咋能不吃呢？不是給你熬粥了嗎？二嫂上回還給烤了紅薯，不然你自個兒說，你想吃啥？”

    袁弟來想吃啥？當(dāng)然是吃rou，可野豬rou味兒太大了，她是真的吃不下。又想起上回趙紅英去城里送rou，回來時捎了三兩雞rou，熬出來的那個雞rou粥啊，那可真香，她當(dāng)時口水都出來了，只覺得自打懷孕以后就沒那么好的胃口過。結(jié)果，雞rou粥都給喜寶和毛頭吃了。她就不明白了，毛頭是男孩，吃也就吃了，喜寶一個丫頭片子，吃啥?。?/br>
    摸著自己的肚子，袁弟來堅定的相信，這一回她肯定生的是兒子。嗯，只要等兒子生出來了，她就能暢快的吃rou了。

    宋衛(wèi)民可不知道她腦海里想的是啥，就徑自納悶著：“你說你咋就不愛吃rou呢？真搞不懂你?！?/br>
    ……

    不過，對于參觀團來說，這僅僅是個別現(xiàn)象，起碼一眼望過去，第七生產(chǎn)大隊無論是社員的體態(tài)還是精神面貌，都跟其他生產(chǎn)隊截然不同。再問下去，他們就知道了除害英雄趙紅英。

    公社干部連連夸獎趙建設(shè)，稱贊他辦事能力強，帶領(lǐng)社員勤勞致富，依靠自己的雙手解決了溫飽問題，還給其他生產(chǎn)隊做出了榜樣。

    就在第七生產(chǎn)大隊狠狠的出了一回風(fēng)頭時，也有人對此相當(dāng)不滿。

    下鄉(xiāng)支農(nóng)的知青們是既不滿又崩潰，上次分豬rou就沒他們的份兒，以為第二回總能分到了，結(jié)果還是叫他們失望了。趙建設(shè)依舊給了他們兩塊骨頭，就跟打發(fā)叫花子似的。

    然而，最叫他們糟心的是，知青點的房子給毀了。

    臨村道那一整面泥墻，被野豬撞出了老大的一個窟窿，雖然最終房子撐住了沒有塌，可誰知道會不會哪天半夜里就倒了呢？

    泥墻是野豬撞的，哪怕趙紅英也要負一點責(zé)任，可知青們不敢找她啊，無奈之下尋了趙建設(shè)，希望他能找人把知青點重建。趙建設(shè)倒是痛快，叫他們停了農(nóng)活，自個兒修去，也給算工分。橫豎房子是他們住的，不怕不用心。

    這下，知青們是真的傻眼了。

    他們都是從大城市來的，之前家里住的都是樓房，連農(nóng)活都不會干，修房子……

    就有人提議請教隊上的人，可又有人覺得這么做太掉價，他們是來支援農(nóng)村的，幫助農(nóng)村人脫貧致富，咋能反過來請教呢？還有女知青嘀咕著，想問問能不能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