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四寶拍腿叫屈:“我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安慰你呢,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陸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最愛抖機靈?!?/br> 縮在馬車外頭的洪秀和成安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繼續(xù)裝死。 有人插科打諢時間過的就是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新建成的沖虛觀里,四寶打眼一瞧,發(fā)現(xiàn)來觀看開光儀典的人竟然不少,好些都是世家大族的長輩過來為自家小輩祈福。 以陸縝的身份一下車就被觀主親自迎到了最上首的位置坐著,顏側妃笑著跟在后面:“我排的晚,這么等著怕是要落到最后去了,不知道我是否有幸沾一沾都督的光?” 這要求陸縝不好拒絕,怎么說她以后也會是皇上的寵妃,他總不能太不近人情,隨意點了點頭:“側妃自便?!?/br> 顏側妃取來帷帽遮住臉,命人取了把帽椅,坐在離陸縝身后不近不遠的地方,四寶在這種場合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特殊,只好默默地在他身后站著。 開光儀典開始了不過一刻鐘,成安突然壓低了聲音在陸縝身邊耳語幾句,陸縝蹙了蹙眉,一個衣著清貴的中年男人滿臉苦笑地頻頻望向他,他轉(zhuǎn)向四寶低聲道:“我有些事去去就回,你先看著?!?/br> 四寶點了點頭,陸縝這才起身跟那中年人到一邊商議事情去了。 她上輩子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但是經(jīng)過穿越和前身的影響也開始相信這些玄之又玄的事兒了,因此雖然一個字沒聽懂,但還是擺正心態(tài)用心看著儀典,就在她全神貫注的時候,一個衣著半舊醬紅褙子的婦人突然猝不及防地從人堆里沖了過來。 道觀是凈地,好些護衛(wèi)都被留在了觀外,就算跟進來的也不敢離得太近,再加上此時大家都在認真看著儀典,無人注意到這里,毫無防備地就被她一下子就沖到了最前頭,她手里捏著枚玉簪,狀若瘋癲,把尖的那一頭沖著四寶眼珠子扎了下來,邊扎還邊狠狠罵道:“你們…這幫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閹豎!” 四寶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才認出是原來在觀里,跟女裝的她有一面之緣的陳夫人,她慌忙之中側身避開,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手背處就被扎出一個血洞,鮮血一顆一顆地冒了出來。 古代女人想要在夫家站穩(wěn)腳跟,一看娘家是否得力,二看子嗣是否出息,陳家的倒臺雖然沒牽連到這個出嫁女,但是也使得她在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就連得臉的管事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要不是為了家里的體面,丈夫只怕早就扔給她一紙休書了,不過如今也沒好到哪兒去。 日夜的煎熬和折磨已經(jīng)把陳夫人熬得有些失衡,今天見到東廠的這些罪魁禍首,心里的恨意一下子迸發(fā)出來,沖破了理智的柵欄,就算殺不得陸縝,弄殘他枕邊人出一口惡氣也好! 顏側妃就坐在離四寶不遠處,她愛惜身子,見這場鬧劇下意識地就往后躲了幾步,等退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又見洪秀和成安已經(jīng)反應過來及時沖了上來,她心里權衡一瞬,加快幾步又走回去,用力搡了一把已經(jīng)被制住的陳夫人,厲聲斥道:“還不快把這瘋婦拖下去!你們都是做什么吃的!” 陳夫人發(fā)起瘋來力道可真不小,被人拿住了還在不停地掙扎著,洪秀差點沒制住她,眼神一狠,他看著柔柔弱弱的下手卻十分精準狠辣,一用力就卸下了陳夫人的胳膊關節(jié)。 顏側妃也喚了侍衛(wèi)過來,終于把仍舊發(fā)瘋哭鬧的陳夫人制住了,四寶方才慌忙之中沒注意到她是躲閃之后又湊過來的,真心道謝:“多謝側妃相助。” 顏側妃笑了笑,正欲說話,陸縝已經(jīng)瞧見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見到四寶手背上的血洞眸光微微一沉,趁著眾人忙亂的時候問了句:“你如何了?” 四寶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見血已經(jīng)止住了,搖頭道:“沒什么,她那簪子也不算很鋒利,沒扎著要害就沒事。” 顏側妃瞧見這一幕,美眸微微閃了閃,對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么!還不趕緊把這意圖行兇傷人的瘋婦帶下去,交由官府查辦!” 四寶這才想起她來,忙道:“不勞側妃費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彼f完又給陸縝打補?。骸岸嗵澚祟亗儒鷰兔Υ罹攘?。” 陸縝瞇了瞇眼,淡笑著道謝:“有勞側妃了?!?/br> 他叫人東廠的人接手把陳夫人拖了下去,又叫來她夫家的人問責,陳夫人夫君顫顫跪在他面前不住道歉,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休了那瘋婦。 這么一鬧騰開光的吉時也被攪和了,只好另擇日子再開光,眾人意興闌珊地散了。陸縝臉色越發(fā)淡,從馬車里取了傷藥給她敷上,四寶縮了縮手:“我就這么點傷,哪里用得著大費周章的上藥,放兩天自然就好了?!?/br> 陸縝沒搭理她,仍舊拉著她的手給她上好了藥,四寶隨意找了個話題:“方才看您跟人商議什么事呢?” 陸縝攢著眉心道:“三皇子和四皇子最近鬧騰的越發(fā)厲害,上上下下都不消停,連廠衛(wèi)都驚動了,那人叫我過去討個主意。” 四寶小心問道:“您不想?yún)⒑蟽疇巻???/br> 陸縝笑了笑,笑的從容悠遠,卻好似把乾坤天地都納入了掌中:“我已經(jīng)參合了一回,這回…由著他們斗出個結果來,他們斗的越厲害,皇上要用到東廠的地方就越多?!碑斎荒芏穫€兩敗俱傷最好,就算到不了那個地步,他也會暗中添一把柴火。 四寶用標準的迷妹臉看著他,自信的男人最帥了! 他手勢輕柔地給她上藥,垂眸若有所思:“只要在京里,這事兒就難躲開,得想法子避一避才是。”他喜歡坐山觀虎斗,卻不喜歡這把火燒在自己身上。 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兩人才回了提督府上,顏側妃身邊的侍婢突然過來,欠身恭敬報道:“提督,我們側妃方才不留神被那瘋婦推搡了一把,腳不慎崴了,她如今不方便叫大夫,還請您過去瞧瞧?!?/br> 陸縝垂眼,要是擱在平時,顏側妃別說是腳崴了,就是腿斷了跟他也沒關系,但如今人住在他這兒,她又說自己是為了‘救’四寶崴的腳,他再不過去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想了想便起身道:“我去瞧瞧側妃?!?/br> 四寶沒想那么多,想著人家好歹也是為了救自己才崴的腳,低聲道:“都是奴才的不對,奴才也去瞧瞧側妃吧?!?/br> 陸縝點頭應了,侍婢有些訝異地看了四寶一眼,恭敬地彎下身子在前面帶路。 陸縝一路走到了西院,卻見顏側妃屋門是緊閉著的,他蹙了蹙眉,默了下才對四寶道;“你先在外面等上片刻,我瞧完了顏側妃就出來?!?/br> 他說完抬步邁了進去,顏側妃身穿素紗中衣橫臥在榻上,白嫩雙足輕輕往腳踏上一搭,風情畢現(xiàn),妖嬈無盡,跟這幾日端莊嫻雅的表現(xiàn)大相徑庭。 她說話的腔調(diào)也跟著變了,掩嘴癡癡笑了幾聲:“都督果然忙得很,非得人三催四請才過來?!?/br> 她這性情還是沒變,就算嫁人這么多年也不可能從良了。 陸縝隨意撿了個椅子,一撩衣袍坐下:“我記著方才才出沖虛觀的時候側妃的腳還是好好的,怎么一回來就崴了?” 顏側妃微微撐起身子,不緊不慢地把腿伸直了,伸到他靴邊,問的極曖昧:“聽說都督慧眼如炬慣能明辨是非,不如您湊近了看看,我這腳究竟是崴了還是沒崴吶?” 陸縝看也不看她,微微向后一仰,淡然道:“我是一介廢人,側妃這般做派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br> 顏側妃眼底五分挑逗五分風情,咯咯笑道:“真的假的?都督不妨解開衣袍讓我瞧瞧,萬一還有救呢?” 陸縝很清楚她并不是刻意勾引自己,而是天性如此,習慣罷了,只漠然看著她不言語。 顏側妃在他的眼神下開始感覺到了壓力,將滿臉的風情一收,悠悠嘆道:“當初聽說你入宮的時候,我正在梳妝,手里的靶鏡都給跌碎了,陸家的幾個弟兄里,只有你最讓我入眼入心,哎,可惜了?!?/br> 陸縝道:“側妃要是只想敘舊的話,我就先告辭了?!?/br> 顏側妃暗生恚怒,神情忽又黯了下來,拿起旁邊的玳瑁梳子抿了抿鬢角:“你也知道再過上一陣,等皇上安排妥當我就要進宮了,皇上年紀漸大,這些年也再無所出,我能不能生出孩子來還不一定,這一入宮門深似海,我總得找個依仗才行,免得等我哪天容貌不在,轉(zhuǎn)眼就被皇上拋在腦后,落了個凋零深宮的下場?!?/br> 陸縝哂笑:“側妃才入京,三皇子就已經(jīng)派了心腹來跟側妃聯(lián)絡過了,沒準側妃一進宮就要多一個孝順妥帖的好兒子,何愁沒有依仗?” 四皇子之所以能占著上風,大半都是因為淑貴妃在宮里幫他轉(zhuǎn)圜美言,只要有人吹風,三分好處也能說成十分,旁的三分壞處也能被說成十二分,而三皇子欠缺的就是這點,所以顏側妃一被皇上接進宮他就有所行動了,這些陸縝事后都能查到。 儲君之爭,是越演越烈了。 顏側妃握著梳子的手一頓,眼底掠過一絲訝異,卻也大方承認了:“都督果然了得,我和三皇子那邊攏共沒說過幾句話,這都能查到。” 她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款款起身,薄薄中衣也遮不住豐盈窈窕的線條,她嫵媚笑道:“可是三皇子與我的關系,怎么能跟你我比?” 陸縝神色分毫未動:“都已經(jīng)說過了,側妃不必拋媚眼給瞎子看,別說我如今是個廢人,就算不是…”他眸光淡然,隨意扯了扯嘴角:“也對側妃沒有分毫心思,側妃大可放心?!?/br> 對于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自負美貌,自認能將男人玩于鼓掌之中的女人,沒什么比這話更扎心了,顏側妃臉色微微一沉,又揚起豐唇:“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跟你是一條心的,今天又救了你的心肝寶貝,就不能看在他的面上,對我通融一二?” 陸縝面不改色:“側妃說笑,她是我的人不假,不過也沒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讓我改變主意。側妃要救她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顏側妃見他淡然神色,不覺怔了怔,他已經(jīng)起了身:“若側妃沒有什么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 四寶在外間等的百無聊賴,只得暗暗觀察顏側妃的身邊人,這些大半是她從代王府帶來的心腹,只有幾個是皇上怕她習慣不了京城生活特地派下來伺候她的,總之都十分眼生,侍婢占的比例多,太監(jiān)占的比例少,顏側妃尋常好似也不怎么愛帶太監(jiān)出門,內(nèi)宦只在她院里做些粗使活計。 她正無聊的時候,就見一個十七八的內(nèi)宦端著茶點走了進來,乍一看有些眼熟,她還沒來記得多想,那個內(nèi)宦已經(jīng)抬起頭來,面上微露疑惑:“你是…沈靈修?” 四寶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沈靈修是沈華采之前的名字,后來她頂替沈華采進宮就用的是這個名字,沈華采就改了名,她也改了名。 那么這人是…四寶努力想了想才終于有點印象,這人是在她穿過來之前,沈折芳的同屋,兩人睡一張大通鋪的,她這什么破運氣啊,出來串個門都能遇見熟人!她是真沒想到會遇見同鄉(xiāng),畢竟閹割的死亡率本身就很高,再加上這年頭下面奴才的命根本不算命,進宮的十能存一二就不錯了,怎么這么倒霉偏讓她遇見一個同屋! 她回憶著回憶著心里一慌,她自認是沒露出什么馬腳的,但沈折芳當時年紀又小心里又慌張,會不會… 不能亂想,不然越想越慌…四寶定了定神,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同樣露出一臉疑惑:“你是…?” 那人上下打量她幾眼,笑了笑道:“我是小馬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咱們當初可是睡一張床的。” 四寶不置可否地哦了聲,小馬又上下看著她身上衣服料子,還有腰間佩戴的玉墜,眼里露出幾分貪婪和艷羨,很自來熟地道:“我當初被分配去了代王府,還是托了側妃的福才能回到京里來,你是一直在京里當差吧?瞧你這穿的用的,想必混的不錯吧?” 陸縝對底下人都十分大方,更何況是對她了,小馬好歹也在王府混過,自然是識貨的。 四寶給他看的心里極不痛快,耐著性子恩了聲:“還湊活吧,勉強混口飯吃。”她頓了下又道:“我這穿用都是地攤上買的仿品,看著金貴,實際上不值幾個錢。” 小馬顯然不信,嘖嘖道:“扯這些干什么,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還能連這點見識都沒有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又怪異地笑了笑:“我記得咱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你就…” 四寶手指在袖籠里收緊了,卻恰好陸縝此時探望完顏側妃出來了,她起身隨意敷衍了幾句:“我要去跟著伺候了,咱們以后有機會再聊。” 小馬見她跟在陸督主身邊伺候的,面上更露出幾分驚喜,暗暗盤算著怎么在其中混點好處,又開始努力回憶起兩人當年的事兒來,臉上不知不覺浮現(xiàn)出笑意… 要好處的事得盡快,免得夜長夢多啊。 第七十四章 小馬自覺得了能飛黃騰達的法門,興奮的差點打起擺子來,做活都做的心不在焉,差點把一盞茶潑在顏側妃衣裙上,他慌忙跪下求饒:“奴才該死,奴才方才見到一位故人太過高興這才忘了形,側妃饒命!” 顏側妃本來想把他拖下去敲幾板子的,聞言皺眉:“什么故人讓你高興成這樣?” 小馬聲音漸低:“這人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他身上有不少古怪的地方…” …… 四寶一從西院出來心里就開始忐忑,本來想跟陸縝說說呢,沒想到陸縝也忙個不住,一出來就轉(zhuǎn)頭吩咐道:“叫沈?qū)庍^來,我有些事兒要讓他去辦?!?/br> 成安轉(zhuǎn)眼把沈?qū)帋У剿麜坷?,陸縝便吩咐道:“上回皇上說要東廠接手監(jiān)管南邊的生意,你去幫我安排一下,我回頭親自往南邊走一趟?!?/br> 沈?qū)庛等坏溃骸澳H自過去?” 陸縝唔了聲:“最近京里的天怕是要變了,咱們東廠還是先避避嫌好?!倍以碌圩罱念l頻試探也讓他很是厭煩,帶著四寶出去暫避鋒芒也好。 他揉了揉眉心:“不過該布置準備的你都知道,就算我不在京里,你想必也能成事?!?/br> 沈?qū)帒藗€是,忍不住問道:“可是皇上會答應您過一陣離京嗎?” 陸縝淡淡道:“皇上那里我親自去說?!?/br> 四寶一見他談公事就自覺自動地避開了去,踮腳看了看,兩人已經(jīng)開始商議細節(jié)了,她估摸著兩人還有好一陣要說,只得先去幫廚下給兩人弄點消暑解渴的綠豆湯來。 陸縝是這提督府唯一的主子,所以府里也沒像那些大宅門里搞什么小廚房,廚房就只有一處,但如今顏側妃一住進來才發(fā)覺有諸多不便,幸好顏側妃也沒有故意鬧什么事。 四寶搖了搖頭,乘好兩碗綠豆湯才出廚房,剛走到后院,就聽有人從后面叫住了她:“沈靈修!” 四寶一聽這叫法就知道是誰,皺著眉轉(zhuǎn)過頭;“你有什么事?咱們不是才見過嗎?” 小馬神色鬼祟,手里拿著塊用來打掩護的抹布,看來也是偷溜出來的,沖她嬉皮笑臉地道:“這不是怕你發(fā)達了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嗎,還不得趕緊在你面前露露臉獻獻殷勤?” 顏側妃聽他說完心里自有計較,但當然不會告訴他,只道了聲讓他不要外傳,他卻被滿腦子的好處好處好處快折磨瘋了,覺著自己要干的事和顏側妃的叮囑并不沖突,于是偷摸過來尋四寶。 四寶聽這話陰陽怪氣的,心里更覺不對,面上卻故作不耐:“臉已經(jīng)露了,你能走了嗎?別耽誤我當差?!?/br> 小馬在心里暗啐了聲,暗暗發(fā)狠,你現(xiàn)在敢在老子面前張狂,等會兒讓你跪下來叫爹! 他這般想著,故意伸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臉地道:“別走嘛,看在咱們是舊相識的份上,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br> 四寶懶得理他,他假裝沒看見她的厭煩神色,昂著下巴道:“第一件事,兄弟手頭有點緊,你那里還有多少銀子,幫襯幫襯我吧,第二件事,側妃一向不大愛用太監(jiān),我在她身邊混也沒什么前程,你如今有能耐了,不如拉拔兄弟去司禮監(jiān)當差?就算不行,你在主子跟前這樣得臉,想法子在顏側妃身邊幫我美言幾句,如何?” 宮里潑皮無賴性子的并不少見,但臉皮厚到第一次見面就問人要錢要官的還真不多見,四寶差點給氣笑:“你覺著我腦子像是被門擠過的嗎?我是你爹還是你祖宗啊,憑什么幫這幫那的,你那臉快比城墻還厚了。” 小馬臉色一陰,突然冷笑著看她,又嘖嘖了幾聲:“既然你都忘了,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說來咱們同屋的時候我就覺著你身上有好些古怪的地方,換褲子換衣裳還有上茅廁都是背著人,有時候要磨磨蹭蹭好久,別人都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什么事兒也沒有,沈公公,你說你為什么這么古怪呢?” 他往她身下看了眼:“別是凈身沒凈干凈吧?!?/br> 當時大家年紀都小,懵懵懂懂的,就是有些個古怪也沒發(fā)覺,后來他倒是想出些不對來了,不過他又沒和四寶在一塊,自然而然也就忘了,如今見到她才重新把這些事翻出來。雖然具體情況他猜不出來,但用這些事詐一詐謀些好處他還是能辦到的。 四寶心里先是一驚,又聽得他最后一句,心里松了松,面上鎮(zhèn)定,冷眼看著他,擺出十足的不屑:“你別忘了,我出身官家,就算我落了難,習慣怎么可能跟你們一樣?你沒見過不代表這就是古怪,可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