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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冠京華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到了此時,辜七身上還是出了一層冷汗,鬢邊的碎發(fā)濡濕著貼著臉頰,臉色極差。

    “小姐……”挽玉也被嚇得走不動道,雙腿軟軟的不聽使喚。

    辜七蹲在地上不動,起身時袖口濕了一片,眼角也還濕漉漉的。她二人尋了個地坐了好一會才平復,挽玉撫著胸口道:“小姐,剛才嚇死奴婢了?!?/br>
    辜七沒說話,俯眼看見下面不遠處她爹娘并肩握手而行,看樣子已經(jīng)是和好了。兩人容貌相配,璧人一般的站在一處,不知情的還要以為是新婚的夫婦?;垤`郡主長相及其年輕,若非日子舒心也不會有此等狀態(tài),而安陽侯也因謙遜溫和之氣更顯風姿。年歲沒有讓這二人年華老去,反而更平添旁人不曾有的氣韻。

    京城中的夫人哪個不艷羨慧靈郡主的,安陽侯寵妻如命,十數(shù)年不納小妾,光是這一點就已經(jīng)是旁人求不來的了。

    辜七有時候雖然對他爹那種獨占欲很不恥,但不可否認,她爹對她娘是極好的。如今見這二人和好,辜七心里也好受了許多,轉(zhuǎn)念又想到那樁事還是隱患。不多時,就見她娘離開,而安陽侯則在原地等候。

    “小姐快看那邊……”挽玉可一直都不敢看向慧靈郡主和安陽侯那的,所以眼珠子就一直在周圍亂轉(zhuǎn),其實也是因為被剛才嚇到了,還惶惶不安著。

    辜七朝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道身影躲躲藏藏……是秋瀾?她怎么躲在那,是想做什么?不知為何,辜七總覺心中不妙,站起身帶著挽玉往下面去了。

    還未等她靠近,只見秋瀾朝著安陽侯見了禮錯身而過,隔開約摸五六步的樣子忽然腳底一滑,直直的朝著小道旁的月季花叢摔了過去。她又是直接臉朝著下頭去的,這要是真摔了進去,月季的倒刺非得讓她毀容了不可。

    辜七看見她爹一個健步,飛快握住了秋瀾的手腕,將人給拉了回來,免于受難。而另一方向,她娘正往回走,腳步微滯,看那樣子……顯然是看見了。辜七才剛還想到那件事不能讓她娘知道,怎么就這么快被撞見了,一時心急如焚。

    此時的辜七也顧不上其他,急忙提裙跑了過去?!暗?!”

    安陽侯松開秋瀾的手腕,見不遠處站在的慧靈郡主,臉色突變。

    而秋瀾也見到了慧靈郡主,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忙開口解釋道:“夫人,侯爺剛剛是為了救我……是我不小心險些摔了……”

    可慧靈郡主紋絲不動,目光直直的看著安陽侯,透著霜寒和失望。

    “……”安陽侯喉嚨微,卻是半個字都沒有擠出來。

    辜七心想,這下壞了。她也有些收不住脾氣,朝著秋瀾冷嘲:“瀾jiejie平日最穩(wěn)重的性格,怎么好端端的走個路還能摔跟頭的?旁人被絆倒也只會往前頭摔,怎么瀾jiejie跟旁人不同,竟是臉朝著側(cè)面的花叢里摔去?”

    一連幾問,讓秋瀾一張臉又紅又白,眼淚也旋即滾落了下來。在辜七氣勢洶洶的對比下,她顯得十分弱勢,叫人看了以為是正在被辜七欺負。世人都覺得只要是弱的,那便多半是敦厚良善的,殊不知還有面具這回事。

    這回秋瀾使計可是讓辜七看得一清二楚,故而眼淚攻勢對她而言不管用!

    秋瀾帶著哭腔辯解:“七meimei,你怎么這樣說我,難道我還會不要自己的這張臉嗎?剛才若不是侯爺出手救我,只怕我……只怕我這一生就都毀了!”

    “是么?”辜七真是被氣笑了,挑了眉道:“你不是料準了我爹會出手救你么!”

    “七meimei……你,你冤枉我……”秋瀾急得話都不成調(diào)了,眼淚更是決了堤,就好像現(xiàn)在辜七說的一切都是編造來誣陷她,一切都是辜七的仗勢欺人!

    “方才我在上頭看得清清楚楚,你早就看見了我爹娘,偏躲在樹后鬼鬼祟祟,等我娘離開就來了這么一出,誰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瀾jiejie,你不顧惜自己的臉也就罷了,可偏教我娘看見這一幕,實在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在故意挑撥我爹娘的關(guān)系!”

    秋瀾被辜七說得連連搖頭,只淚水直往下滾,連開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

    “呵,難為我爹一番好心,卻被你利用。我爹的腳傷了十幾年,最近才在神醫(yī)的調(diào)治下稍有些起色,原本也是想著到我娘生辰那日再給我娘一個驚喜?,F(xiàn)在呢?瀾jiejie,你心思好深呀。”辜七這才是說到了正點上。“是不是就因著上一回我求祖母不讓你下廚的事你記恨上我了?瀾jiejie難道當真以為,你用雞油調(diào)味的事沒人知道么?”

    當年安陽侯戰(zhàn)場受傷就是為了救慧靈郡主,可若是受傷的腳早就好了,背負愧疚感多年的慧靈郡主又該如何接受。若非上一世,辜七親眼見到爹娘因為這事情而決裂,她也不會提前知曉安陽侯還瞞了這樣大的秘密。

    說了這話,辜七趕緊朝安陽侯使眼色,再看慧靈郡主的臉色果然不像之前那般難看了。

    “阿彎,我本來……”安陽侯欲言又止,他剛才也真是自亂了陣腳,回頭一想,果然如辜七所言,這秋瀾舉措可疑。

    這樣的說辭,慧靈郡主其實信了一多半的,對比于自己的夫君和女兒,她又為何要因一個心思不良的小姑娘而疑心那樣。她出嫁后雖然沒什么煩心事,可自小是在宮闈里長大的,那些腌臜的手段和齷蹉的算計,她是一樣都沒少見的?,F(xiàn)在回想起前些日子這位秋瀾小姐頭一次可不就是將羹湯翻到在了她夫君的身上。那時,她雖未察覺什么,可現(xiàn)在想來,卻是十分的可疑。

    “你沒事吧?”慧靈郡主走了過來,柔聲細語的問,目光又挪向安陽侯受傷的腳腕上。

    辜七真是松了一口氣,心想著她娘能這樣問,多半是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只是對于自己那爹,辜七此時很是覺得既可憐又可氣。不過那真相,她娘也定然不能接,辜七只能幫著圓過去。真是又驚又險,差點兒就讓秋瀾得逞了。

    “瀾jiejie,咱們府上是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嗎?你要這般算計來算計去?”她若只是想謀求一個好將來,做人做事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辜七也不會不容她。

    辜七是重活過一次的人,當然更知道那種在絕境中掙扎的無奈和困難,怎么會去輕易摧毀別人為之努力的成果。只是秋瀾心思不正,甚至有些……不折手段。

    為了哄住老夫人,讓茹素之人沾葷腥,實在可惡至極。

    而偏偏她的模樣又叫人不會疑心她會有壞心思。

    就好比之前那幾日,秋瀾和辜七的交情在外人眼中只有一日好過一日的,哪只她轉(zhuǎn)頭就這樣挑撥二房了。

    “算計?”秋瀾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讓辜七揭穿,驚駭于這位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會這樣聰慧敏覺,不似她家里頭那幫蠢笨的姐妹好的糊弄。然而這一切都不過是辜七一人之言,她沒有的證據(jù)就做不得數(shù)。今日她是自己不小心絆了一腳,即便是險些壞了安陽侯和郡主的感情那也是無心之失。而早前素食的事,她做的更是小心,算她辜七聰明能察覺,可若說想要找到證據(jù),那是絕不可能。要是當時就有證據(jù),那自己也不會好端端的待到現(xiàn)在了。

    秋瀾腦子轉(zhuǎn)的快,咬死了不承認,哭道:“老夫人待我這樣好,我怎么還會不知報恩。那什么雞油調(diào)味的事,我也……也都沒做過……嗚……”

    秋瀾越哭越傷心,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收起你的眼淚。”安陽侯聽得心頭煩躁,又因先前被此人算計,更是對她厭惡極致。小小年紀卻心思這樣繁復歹毒,多在的老夫人身邊呆一日都是禍害。

    這般一喝,秋瀾的哭聲果然小了很多,顯得壓抑而破碎。此時她也有很懊惱,今日老夫人帶她出來相看什么黃公子,若不是那黃公子長得癡肥憨傻,她也不會惡心得在一旁吐。偏又見了辜七的風華動人,一時心中嫉恨難平,這才會算計她爹娘去。

    要說秋瀾也很有些手段,上京之前就知道安陽侯腿腳有舊疾,偏偏那次讓她看出了端倪。呵,這要隱藏了十數(shù)年的謊言被當場揭穿會是個什么情況?她想想就很痛快。

    “你若是還想呆在老夫人身邊,就安分些!”安陽侯臉色冷峻,“再生事,我有千萬種法子對你。”

    秋瀾聽出話中威脅,終于臉上露出了害怕。

    回了鎮(zhèn)國公府,辜七忙讓漱玉喊李玨王衾兩人進來,不想?yún)s被告知這兩人下午去了定楚堂還沒回來?!芭窘腥肆粢庵?,見他們一回府就讓到小姐這兒來?!笔裼行┻t疑,打量著辜七臉色不大好,又想她是剛從應(yīng)覺寺中回來,又怎么會不知道那件事,故而輕聲寬慰道:“小姐,王爺那樣……許是有旁的打算的……”

    辜七聽這話覺得莫名其妙,“韶王?他怎么了?”

    漱玉這才知道原來辜七竟然不知那事,連連后悔都來不及了,叫辜七三兩句威嚇道出了實情:“奴婢,奴婢聽說三皇子捐了兩萬兩善款,得了與花魁姑娘手談一日的機會。”

    “竟有這事?他今兒也在應(yīng)覺寺?”

    第25章

    皇城跟前定北橋的韶王府里, 幕僚張岐和傅許生在議事廳等了韶王許久, 茶水涼了換, 換了涼,來來回回好幾趟了。這二人一老一少,皆是揣著心事, 也不交談, 只干等著。

    眼見天色將黑, 三皇子才出宮回府。

    “王爺可回來了?!倍艘坏烙松锨?。

    傅許生年紀較大, 被人尊了聲傅老。此刻,他捻著胡須,先開了口問:“皇上可有為了這事責備王爺?”他所指的事就是花魁募捐,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傳了個便。

    裴池轉(zhuǎn)身入了座, 長眉微皺,“今日那幫老勛貴又到御前哭訴去了?!边€是關(guān)乎福安公主生辰那事,雖然皇帝已經(jīng)責罰了二皇子, 可那位秦小姐卻是遲遲沒有個安置。如今人也從皇后娘娘那被送回了忠勇侯府。如此做法, 那幫子老勛貴世家如何不會有唇亡齒寒之感, 先前散成沙的氏族反而聯(lián)合起來,誓要為勢微的忠勇伯府向陛下討要一個說法。

    皇帝的身子本就不好,讓這些老東西嗚嗚泱泱的一吵、再一哭,更是氣燥心煩,索性讓寇德才將人都趕了去殿外。

    張岐年歲同裴池差不多, 雖是滿身的書生氣, 可行事卻不木訥古板。“皇上要削減這些老勛貴, 他們便借著這個事鬧。到底是二皇子德行有虧,皇上心中一定攢著這口氣。這檔口倘若花魁募捐的事兒真?zhèn)鞯綄m里,指不定皇上要問責殿下行事……”后頭的話不好,不過那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便就此打住了。

    裴池凝眸不語,手指擱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屎竽锬锼坪鹾苄募保艅傇O(shè)計了老二,便又將臟水潑到了他身上了。要不是今天那些老家伙鬧了一通,今兒他定是要被問到這樁事了。

    其實在下午的時候,傅老和張岐已經(jīng)商量出了對策,“背后策劃這事的人短短一日就叫京城上下人盡皆知,可見用心險惡。王爺,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金蟬脫殼’?!?/br>
    金蟬脫了殼,再丟一只蟬進去才更穩(wěn)妥。

    人選他二人反復斟酌,已經(jīng)定好了:“許后同胞姐妹昌廣夫人之子徐厚,此人驕奢yin逸,老早就叫囂定要成為春風樓花魁的第一個恩客……”

    “不妥?!?/br>
    裴池出聲打斷,剛才在宮里的時候,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氨就跤浀谩髌酵跤幸蛔?,時常與徐厚之流廝混,倒也合適?!?/br>
    傅老捋著胡子沉吟:“王爺?shù)囊馑际恰璐酥噬舷髋f門閥之勢?”西平王也是當初先祖開國所封的異姓王,只是五六代蔭封承襲下來,家中又再無出得才能出眾之輩,早就只是個空架子了??善蛑粑?,朝廷每年還要在他們頭花費不少,猶如是養(yǎng)著一群米蛆。此番老勛貴聯(lián)合上書,西平王在里頭鬧得最兇。

    勛貴舊黨并非清流一派,門下營生盤庚錯節(jié),腌臜不堪,歷朝歷代要想動這些氏族,必得一番血雨腥風。當今皇上早就開始了步步蠶食之計,卻沒想到因著二皇子一事,反倒是讓這些老家伙都聯(lián)合在一塊,擰成了一股繩。因而此番想要擊破,還得從他們內(nèi)部入手。

    張岐激進,覺得先前選的那徐厚才是最好人選,如此一來正是有力的反擊了許后。然而,傅老在一旁沉默不語,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王爺心系天下,豈是僅只著眼許后一人的,隨即阻了張岐的再次開口,“依王爺之意。”

    這才是第一樁事,第二樁么,自然就輪到了韶王過些日子的大婚了。

    ”下午宮里派人送了納征的禮單來,王爺可要看看?”傅老將紅冊呈了上去,他見韶王接了只是略略翻看,便提醒道:“王爺,花魁一事雖是許后詭計,可于鎮(zhèn)國公府的面上卻十分不好看。”

    “嗯,那你看著添些吧?!迸岢財R下禮單,忽然想到昨日在應(yīng)覺寺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青行,你帶一隊人馬暗中保護鎮(zhèn)國公府?!?/br>
    隨即,廳堂中應(yīng)聲閃出了一人,領(lǐng)命后退了下去。

    張岐開口談第三件事,“王爺,沈括已經(jīng)回京了,只是不知為何還未入宮復命。他此番西去,借著剿殺韃靼戎流寇一說,幾乎將豐城一帶的將士能歸為麾下歸為麾下,不能的就打發(fā)了名頭治罪下獄,空缺都讓他手下人補上了。”

    韃戎要想南下中原,豐城是必經(jīng)關(guān)卡,而豐城設(shè)城主自成軍系,自開國一來都是由皇帝親自統(tǒng)領(lǐng)。沈括此番舉動,實在讓人懷疑其動機。

    “本王昨日已經(jīng)見到他了?!?/br>
    裴池非但見到了他,還看見他掐著自己那位未來王妃的脖子。顯然,警覺如沈括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然……也不會順勢松開了手。

    ……

    相較于韶王府,鎮(zhèn)國公府則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只因府里就辜七這么一位小姐,老夫人舍不得她嫁得這樣遠,恨不能將整個鎮(zhèn)國公府都掏空了給她陪嫁。光是那嫁妝的清單就是改了又改,添了又添。

    可這忙碌的氣氛中又不全是喜慶,還夾了那么一絲愁云慘淡。

    辜七對此感受最為強烈。

    她這幾日在府中行走,下人們偷偷瞄自己的眼神怪得很,待到去了老夫人那,老夫人便是說著說著話就紅了眼。其實里頭的原因也不難猜,不就是應(yīng)覺寺花魁募捐一事給攪合出的。

    此時,挽玉正伺候辜七用朝飯,見她喝了碗碧梗米粥,吃了半碟子桂花糖蒸栗粉糕,又要舉筷子去夾玫瑰酥,當真是胃口極好?!靶〗憧墒帐帐职桑皟扇樟啃乱鲁叽鐣r才說胖了,這般吃下去,可別到時候喜服不合身?!?/br>
    辜七再不情愿,聽了這話也只能作罷,放下筷子接過香雪遞來的帕子拭了拭嘴角,讓人將這些碗碟都撤了下去。

    過了不多時,慧靈郡主來水光榭,拿了幾張地契展了給她看:“你爹又讓人去雍州買了兩塊五百畝的上好水田添做你的陪嫁,這五間鋪子也是在雍州現(xiàn)買的。先前那些陪嫁的莊子鋪子都在京郊附近,倒不如這個好?!?/br>
    那日應(yīng)覺寺,安陽侯對慧靈郡主狠狠剖了一番心思,又結(jié)合如今局勢分析了許久,直保證妙妙兒早些離京才是最好的?;垤`郡主先開始也是不信的,可安陽侯便如實交代,他已經(jīng)有了致仕的念頭,最多兩三年,朝廷必要大亂。與其在京中被牽連,不如遠離。如此又分析了許久,她才漸漸信了。

    只是誰能想到那日安陽侯滿口稱贊的三皇子,居然會鬧出了這么一出事?;垤`郡主聽說后心中不忿,對辜七,更是又愧又心疼。

    “妙妙兒,你覺得如何?”

    辜七點了點頭,極為滿意,嬌嬌糯糯的回:“還是爹和娘想得周到。”她一抬眼,發(fā)現(xiàn)她娘又拿那樣的目光在看自己了,便擰著眉頭嘟囔:“娘,您別總這樣瞧著妙妙兒了。那些傳聞怎好相信,殿下又不是傻子,怎會在二皇子剛出事的檔口上做這種事情?!?/br>
    慧靈郡主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只好幽幽一嘆。母女二人正說著話,丫鬟來稟說大夫人來了。

    大夫人王氏平時處事低調(diào)得很,在中饋上也是極其公允,比起三房那位時不時要挑事的何氏不知好了多少。

    “大伯母?!惫计咂鹕硪姸Y,王氏點頭應(yīng)了,見旁邊還坐著慧靈郡主便溫和的笑了笑:“郡主也在?!彼齺泶吮揪褪怯惺乱?,坐下后便直接了當?shù)拈_了口,“妙妙兒大婚在即,我想著三弟妹不出席也說不過去,她在念慈堂也有十幾日了,想來是知道錯了?!?/br>
    那事慧靈郡主后來聽說了,狠氣了一通,故而這會見大夫人來妙妙兒這邊說要放何氏出來,便看穿了其中的關(guān)健?!按笊?,當日是老夫人下的命令,要提放人的事,自然也應(yīng)該到老夫人面前去提。大嫂讓妙妙兒一個小姑娘,如何去同老夫人說長輩是罰是放的事?倒不如大嫂一貫秉正持公,好在老夫人那開口?!?/br>
    辜七真要在心底里頭為她這娘擊掌贊好了。

    大夫人聞言不做聲,想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是這話?!?/br>
    辜七見氣氛著實尷尬,便出聲問:“大伯母,怎么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四哥了?”自從上回她出宮時碰見辜黎之后,就一直再沒見過他人,辜七當時還讓他幫自己去定楚堂查李玨、王衾兩人過節(jié)的呢。

    “他這一連在宮里當差都十多日了,都不得閑回來?!?nbsp;大夫人如是說。

    這話雖說得平常,可辜七卻察覺到了里頭的不尋常。她擰了下秀眉,自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些事?;实鄄乱啥嗉桑p綿病榻后性子更加偏激易怒,白日里殺了人,到夜里頭便要夢魘,以致寢殿四周三步一人,全是親信的御前侍衛(wèi)鎮(zhèn)守??墒乾F(xiàn)在,皇帝應(yīng)該才開始病,更還沒有服用大榮丸,怎么就已經(jīng)要留御前侍衛(wèi)……?

    待到大夫人離開,慧靈郡主見自己女兒臉色還沒回復過來,憂心問道:“這是怎么了?”

    “娘……京城很不太平呢?!惫计呙摽趪@了一句。

    慧靈郡主驚訝連連,“妙妙兒,你竟也……”這段日子,她只覺得自己這女兒性情上變了許多,再不似以前那般驕縱蠻橫。這種話辜易同她說過,卻也只是私底下,沒想到今日妙妙兒也同樣說了這話。“……你爹曾跟我說過,這一兩年想致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