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 妥?!?/br> 統(tǒng)領走上前,遞上一木質(zhì)令牌,“主子有令:護住卓府,必要時可直接調(diào)令北軍?!?/br> “是。” 紅衣接過令牌,卻心有疑惑,卓府位于京都,北軍集中于沙城,遠水救不了近火。 商人多狡詐,青衣的師兄梁思禮對卓清的為人歸于jian詐小人,他千防萬防還是被卓清以極低的價格買走了藥泡生皮的方法,他對卓清這個人就忌憚起來了。 在聽聞了卓府獻出前余匹駿馬后仍然賺的盆滿缽盈后,梁思禮就跟王府的智囊團們暗戳戳地把剛攻打下的沙城交給卓清去修復。 如今的沙城,滿目瘡痍。 “沙城,土地貧瘠,作物不豐?!鼻嘁?lián)u搖頭不看好,她曾采藥路經(jīng)沙城,整個城池就連最易成活的藥草也不生長。 “窮山惡水多刁民?!眲倧纳吵腔貋淼募t衣對這個城池的唯一印象就是亂,她此時明白她手上令牌的用處了。 “燙手山芋?!蹦乱嘀滥切┲\士們對這個城池已是無奈才破罐破摔地直接交給外行人去折騰。 秀衣寥寥幾筆把沙城整個城池的地域外貌勾畫了出來,給聽的暈暈乎乎的卓婉解釋道:“沙城位于北域要塞,三面皆為沙漠,成為內(nèi)薩國進入中原的唯一入口。又因前朝多把犯人押送于此,致使民風彪悍。百姓不聽政令,只能用武力鎮(zhèn)壓?!?/br> 卓婉聽罷,同情地看向卓清。 卓明瀟灑地搖了搖紙扇,笑著從大哥手上奪來調(diào)令仍給幺妹,“你不是說你的明珠鏡值一座城池嗎?二哥送你一座城池,你拿去玩吧?!?/br> 卓婉聽的心頭一熱,看向大哥。 卓清笑而不語。 卓婉收斂內(nèi)心的小雀躍,佯裝為難道:“這不合規(guī)矩,調(diào)令是給大哥的?!?/br> 卓明哼笑了一聲,“反正在他們眼里,咱們這些掉到錢眼子里的人就是不守規(guī)矩的,還講什么規(guī)矩?!?/br> 卓婉慢吞吞地把調(diào)令放到荷包里,看大哥仍然垂著眼睛喝茶,就知道大哥這是默許了。 卓婉繼續(xù)美噠噠地坐在涼亭里,心里卻已經(jīng)興奮地轉圈圈了。 沙城,大型·種田模式·實時游戲app·真人版,馬上上線。 這種激動的心情,無法言表! 第8章 軍師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卓府這個講究隨機應變的商家也有祖上規(guī)定下來的族規(guī)。族規(guī)是時刻更新的,卓府每任族長都會在冊子上再沾上新紙,寫上新定下來的規(guī)矩。 其實說規(guī)矩也不準確,都是些做生意過程中的經(jīng)驗教訓。 卓府以前的族長文化程度只局限在認字寫字,最擅長的就是算賬和契約,至于表達方式——完全的隨心所欲。 狂風不羈的文字下,冊子內(nèi)容可想而知。 看冊子的人,其理解能力、跳躍式邏輯能力、想象能力皆會受到考驗。 卓正按照老傳統(tǒng),把冰河上的生意嘮嘮叨叨地寫了下來。通篇都是“冷!好冷!真的冷!” 卓婉盤著腿坐在地上軟墊上,津津有味地讀著老祖宗們寫在冊子上的段子。 卓正嘮叨完冰河上的生意,抬頭就看到小女兒笑的甜滋滋的,感慨道:“一眨眼你就長大了,也到了走生意的年齡,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有!沙城!” 卓府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家里的姑娘在出嫁前會帶隊走一趟生意。以前,卓府困苦的時候,這趟生意主要是姑娘家為自己添嫁妝,后來帶隊走生意,就多了其他層意思,有的為覓得有緣人,有的只為看看外面的世界。 此時,卓婉正為沙城之行做準備。 “世道亂了,外面危險?!崩钍现佬∨畠旱拇蛩悖苁菓n心。 卓正:“走生意哪有不危險的時候,多做準備就能多一層保障,與其在這里擔憂,不如多想想給小女兒準備什么行李?!?/br> 去沙城任職的調(diào)令有時間限制,李氏聽了卓正的話顧不上擔心,腳不離地給小女兒做出行準備。 卓府老祖宗和夫人們聽說了這事兒,摟著卓婉就是不撒手,抹著淚往卓婉手里塞銀票。 卓婉肩膀**的回到廂房,大堂姐和二堂姐又塞來一摞銀票。 卓府的家風——沒錢解決不了的事兒,解決不了就再添點。 青衣數(shù)著銀票,心都顫了顫,這估摸著就是卓府的老底了,這些錢能把整個南方的糧食壟斷十年,還打什么仗! 青衣手發(fā)顫,把銀票遞給了秀衣,這錢她護不來。 秀衣給紅衣示意了一下,紅衣點頭離開。 卓清收到命令,攝政王帶兵從冰河入沙城,收復東北諸城,卓婉隨行。 卓清看到小妹手中的銀票,軍師不要臉的目的不要太明顯! 卓清如此溫潤斯文的性情都被這個命令惹怒,手中的紙扇也是急促地晃動著。 “跟一堆臭男人同行,怎么行!”想到那些見到母豬都能當西施還不知如何覬覦小妹的莽夫,卓明生平第一次氣的肝疼。 卓清沉默不語,皺眉想其他辦法。 卓正坐在高處,穩(wěn)若泰山,“無礙,避不露面即可?!?/br> 卓明穩(wěn)了穩(wěn)心神,喝了一杯茶,冷靜了下來,不再一味的反對。 “走生意最危險的就是路上遇見山匪和動亂,婉兒跟著軍隊無疑是最安全的方法?!弊空宄┒纪獾膩y象,伴隨著饑荒,災民隨處可見。 準備的東西太多,秀衣和青衣房內(nèi)房外進進出出,卓婉被墨衣盯著不準添亂。 “出去艱苦奮斗的,不是享受游玩的?!弊客裱劭粗阋掳寻茨π⊥鹊挠窆巫佣即虬诉M去。 秀衣不理會卓婉,自顧自地把她認為重要的東西帶上。 卓婉把青衣手中的香膏拿走,“多準備藥丸,這些不用帶,用不著?!?/br> 青衣?lián)u頭,態(tài)度堅決:“不行,皮膚會變粗糙?!?/br> “粗糙就粗糙,走生意就要有走生意的滄桑樣?!?/br> 青衣學秀衣的樣子,背對著卓婉收拾,把能帶上的香液香膏全部帶上。 卓婉被集體忽視,撇撇嘴,給她的沙城種田游戲設計游戲模式。 天微亮,卓府門口出現(xiàn)了十輛碩大的大車,四十只健壯的大馬站在一側,威風凜凜。 一箱又一箱的行李被有序地裝入馬車。 梁思禮比往日早起半個時辰,天未亮就蹲在卓府大門口,暗戳戳地盯著這十輛大車。蹲的腳麻,剛起身就看見共事的三個同僚正在喝著小攤上的餛飩湯。 梁思禮自發(fā)地坐到旁邊,叫來一碗混沌湯喝,聽了一耳朵馬車構造,只是聽聽就能知道這些車廂里面是如何的舒服。 突然覺得,那裝行李的九輛大車太大材小用了,行李用普通馬車就行了。 梁思禮在幕僚中的地位很高,等閑,沒有人敢惹他,一是他出自神秘莫測的南山谷,二是他的醫(yī)術高超救人無數(shù)。 梁思禮含蓄地向老軍師表達了借租卓府馬車的想法,老軍師腆著一張臉向卓清借馬車。 卓清無奈,嘆息了一聲。 坐上馬車的人才知道什么是舒服,卓清借出去的兩輛車,只有梁思禮不顧顏面地鉆了進去,無論是軍師還是其他醫(yī)師都選擇了騎馬。 比普通戰(zhàn)馬更高大雄壯的大馬拉著車廂,不比騎馬的慢。 一路上,卓婉看著隨行軍隊窮當當?shù)臉幼?,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長途跋涉,又要戰(zhàn)場廝殺,吃不飽就沒力氣,穿不暖就容易得病,受傷沒有藥就會白白犧牲。 每經(jīng)一處稍顯繁華的城鎮(zhèn),軍師就開始哭窮,他們餓呀,他們冷呀,他們好可憐呀。 卓婉能有什么辦法? 她除了有錢,還有那么點小善良。 她沒辦法,看著白花胡子的老軍師眼里的兩行淚都落下來了,她還能無動于衷? 于是,她當了一路的散財童子。 隨行的糧草越來越多,行進的隊伍改變了隊形,所有的糧草和車廂被保護在中心。 可能軍師討來的秋糧讓大軍吃飽了肚子有了力氣,也有可能是新購置的冬衣暖了他們的身體,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青衣看著一張一張的銀票飛走,心痛的無以復加。 “小姐,我的心被一針一針地扎著,千瘡百孔?!?/br> 卓婉被青衣抓著手,被動地揉著她的胸口。 卓婉低頭看看自己的凹凸有致的胸口,再看看青衣的,被青衣抓著的手嘗試性地捏了捏青衣的胸口。 卓婉:“啊,平的。” 秀衣笑著打掉青衣的手,用濕巾給卓婉擦手。 卓婉頗有學術研究精神地盯著墨衣和紅衣的身材看了半晌,再看了看秀衣的,“啊,都是平的?!?/br> 卓婉感覺自己似乎虧待了她的四個大丫鬟。 四個,都營養(yǎng)不良。 “必須改善伙食。”卓婉慎重地下了這個命令,從袖口掏出她的小金珠給紅衣,“買雞蛋紅糖。” 隨行的大軍在休息之時有了一項競爭激烈的業(yè)余活動,掏鳥蛋然后賣給紅衣。 掌管軍隊紀律的副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每次都把休息處安置在深山老林里。 偶有一小兵抓來一乳鴿,紅衣高價收購。 爬樹風波就此掀起了**。 總有那么一股小兵為了這個金珠,行進的再累也要到林子里摸爬滾打地找獵物。 潛移默化,軍隊里出現(xiàn)了以爬樹和潛伏為特長的小分隊,也是最有錢的一波人。 卓婉戴上面紗,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壓在窗幔上,對著老軍師特意挑選出來的小分隊,笑瞇瞇的。 商人最是jian詐。 她怎么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