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卓婉支著下面,聽的津津有味,遇到老爹故意賣官司停頓的地方,她就討好地揉肩倒茶。 卓正享受著小女兒的殷勤,一小口一小口地品抿著茶水,這茶水比尋常的更香甜三分。 “闖不過就不能硬闖。我又帶著商隊回到蠻族交易城,讓隨行醫(yī)師用攜帶的中草藥把這些馬rou炮制了起來,味道雖然嗆口,但治療傷寒凍瘡的效果實打實的好?!弊空痪o不慢地講述著。 “賺回了本金?”卓婉捧場配合。 卓正點頭,笑著捏了捏小女兒rou乎乎的臉蛋。 “賺回本金后,我就想起你的話,‘照顧動物要像照顧孩子一樣精細’?!?/br> 卓婉靦腆地笑了笑。 卓婉小時候有一段時間癡迷于喂養(yǎng)小動物,她講究喂養(yǎng)的科學性,定時定量飼喂食料的同時還攆著小動物們去跑圈。她以身作則,親自跟跑。 卓婉以為她能養(yǎng)出強健兇悍的護院,而卓府的人親眼見證了從街邊撿回來的小可憐是如何地從瘦骨嶙峋變成圓滾滾的胖墩。 “人能穿衣抗旱,馬也能穿衣抗旱。我用這筆錢買了羊毛和皮革,裹在馬身上保暖?!?/br> “過冰河需要三天。這三天難熬,撒一杯水就立馬凍成冰塊。三天走過來,再精細妥帖地照顧這批馬,也死了一小半?!?/br> 想起那上百匹好馬,卓正嘆氣。 卓婉和二哥對視一眼,達成默契。 馬不重要,羊毛和皮革整理整理能搞大錢! 書房中,秀衣研磨,卓婉站著趴在書桌上,忘我地勾勾畫畫,各種奇思妙想躍然紙上。 盡管相處良久,已有心理準備,秀衣看到紙上簡約清晰的生意脈絡圖,還是驚嘆于心。自五年前,她便一點一點地探索卓婉的想法,時至今日,仍只是冰山一角。 卓明接過秀衣遞過來的脈絡圖,順著線條看,越看越是震驚,慎重地把脈絡圖遞給大哥。 平靜半晌,卓明感慨道:“小妹,你已成仙?!?/br> 卓婉捏著裙角美滋滋地轉了一圈,“仙氣飄飄,美如仙?” 卓清放下脈絡圖,笑道:“仙人不食rou糜?!?/br> 卓婉明智地帶著秀衣離開書房,關于“rou”這個話題絕對不能在大哥面前繼續(xù)下去。 卓府做生意注重一個“快”字,在京都其他商家得知京都第一首富卓府夠來一批駿馬之時,卓府的羊毛和皮革已經全部加工成了成品,打開了卓府的另一條門路。 卓府的大老爺們把所有的功勞都推到拿主意的卓明身上,而卓府大房的人都清楚,卓明的這些主意都來自于卓婉勾畫的脈絡圖。 “小妹,你的小腦袋瓜是怎么長?這么聰明。”卓明戲謔著敲了下幺妹的腦門。 “哦?!弊客駜刃钠届o的沒有任何一絲波痕,她認為夸她聰明還不如夸她記憶力尚可。 “你給我說說,你都是怎么想到這些怪點子的?”卓明好奇地問著。 卓清也放下了手上的茶盞,看向小妹。 “人傻要多讀書。”卓婉踮著腳尖,無奈地摸了摸二哥的頭,“書上都有。” 卓婉把她書房的鑰匙放到二哥手上。說實話,明明有白話文,她為啥非要學那些艱澀拗口的文章,白話文她一口氣能看十本書,那些正兒八經的文章,她十天看一篇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為了閱讀的愉悅性,她只看白話文,啃完一個蘋果,正好一本書。 卓明和卓清拿著鑰匙打開書房,不意外地看見碩大的書架被書本堆積的變了形。 卓清隨便抽出書架上的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看,每頁都異常的干凈,整本書只在中間和最后有一兩句話被墨水勾劃了出來,其他地方無任何翻閱的痕跡。 卓清隨即拿起其他的書翻看,有的整本都干干凈凈,有的被勾劃出一兩句,有的被勾的看不清原有的字跡。 卓婉吃著凍梨走進來,被滿架子的書驚了一下,“這么多書了!” 卓明長時間不使用書房,就被卓婉征用了,她自個的書房就用來放置書本和無用的大物件,這些年來,這書房只有青衣和紅衣進出,她自個也沒想到她看的書已經這么多了。 卓婉感慨地摸了摸自個的臉蛋,“她為什么學識淵博?因為她博覽群書?!?/br> 卓清好笑地掃了她一眼,接過秀衣遞過來的濕巾擦干凈手,捏了下幺妹rou嘟嘟的臉蛋。 卓正在這個戰(zhàn)亂的時期走了一趟遠門,看到都城外天災**餓殍滿地,深有感觸,待羊毛和皮革成品銷售一空資金回流,召集卓府的大小管事到祖宗祠堂。 徹夜的燈火透明,卓府所有的大小管事心中有了譜,橫跨整個北方的卓府商鋪開始進行大整改。 卓清以這批馬作為契機摒棄了卓府一慣的中立立場向攝政王靠攏。 卓明不再外出,代替大哥規(guī)整京都生意,讓卓清專心搭上攝政王這條線。 卓清這里剛主動伸出線頭,墨衣就一身清冷地回到了卓婉身邊。 卓婉摸摸墨衣的臉,“去哪里了?臉色這么憔悴?!?/br> 墨衣不吭聲,一身的冷氣。 秀衣聞到墨衣身上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從香盒中掏出一**薄荷液,“好好洗一洗?!?/br> 墨衣接過玉**,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都沒顧得上搭理卓婉。 “墨衣在生氣?”卓婉問秀衣。 秀衣輕笑著搖搖頭。 卓婉恍然大悟,墨衣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沉默是金’時期。 作者有話要說:卓婉:敗家娘們! 第7章 紅衣 回了寢室,冒著熱氣的浴桶已安置妥當。 墨衣脫掉外衣,露出纏繞在脖頸下沾滿了血絲的繃帶。 秀衣抱著干凈的衣服走進寢室,看到墨衣脖頸下的傷口,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她和墨衣都已習慣。 秀衣接過濕巾給秀衣擦洗傷口附近的血漬,“傷了聲帶?” 墨衣點點頭,眼睛清清冷冷地盯著秀衣的眼睛。 秀衣失笑,“不會告訴小姐的?!?/br> 墨衣收回目光,閉目養(yǎng)神。 待梳洗整齊,墨衣與秀衣一起守在卓婉身后。 “這個是老爹從東北運過來的凍梨,吃起來特別的爽?!弊客癯酝暌粋€,從水果盤中拿出來兩個遞給墨衣和秀衣,極力推薦。 凍梨存在冰窖中,在干燥的季節(jié)里吃起來很是清涼爽口,秀衣跟墨衣平分了一個,把省下的留給卓婉下一回吃。 卓婉很是清楚“女人一月一次不得不經歷的痛苦”,看墨衣泛著些許蒼白的臉,還有干燥起皮的嘴皮,就特別叮囑道:“凍梨嘗嘗味就可以了,等過去這幾天了再吃。你這幾天多歇歇,大廚房來送飯。我跟廚娘說了,這幾天的湯都換成補血補氣得,你多喝點?!?/br> 卓婉一幅“過來人”地勸解著站在風口的墨衣:“你過來這里坐,女人這幾天都要精細著點,否則老了就后悔了。” 秀衣抿著嘴忍笑。 墨衣俯視著卓婉,臉色清冷。在卓婉的堅持下,墨衣還是坐了下來。 沙城中,呼吸間都會掀起一股燥熱,紅衣臉上帶著銅具,一身精鐵戰(zhàn)甲,騎馬行至高坡,望著遠處的孤煙落日,想起自家小姐搖著腦瓜背誦“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場景。 被銅具遮擋的臉上掛上了濃烈的笑意。 她有些想念她軟綿綿rou嘟嘟的小姐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突聞號角聲,紅衣快馬加鞭,登上烽火臺瞭望,白將軍與十余人向這里駛來,身后是千余匹駿馬。 紅衣心情暢快起來,白將軍的歸來意味著她又可以回去照顧她嬌嬌軟軟的小姐了。 白將軍面帶喜色地把千余匹駿馬安置妥當,“底子好,好好訓練就是擔得起沖鋒陷陣的戰(zhàn)馬。” 紅衣看到了掛在馬脖子上的熟悉圖案,沉默,她現在理解了小姐藏私房錢的初衷,惦記卓府家產的人太多了。 白將軍習慣了紅衣的沉默寡言,“戰(zhàn)事如何?” “沙匪起勢,已拿下首級,掛在城門上?!奔t衣言簡意賅。 白將軍回頭看上城門上密密麻麻的人頭,頭疼。 卓副將還是那么的兇殘。 白將軍在明,紅衣在暗,事出突然,紅衣才現身替白將軍統領東北軍,如今白將軍已完成任務,紅衣又要回歸暗處。 紅衣沒有絲毫留戀地扔過去虎符,“主子有何吩咐?” “待令。” 紅衣點頭,沒有回屋整理行李,反而闊步來到廚房,指揮著廚娘打包吃食。 白將軍看著壓在馬背兩側的碩大包裹,臉色復雜,“吃的完?” 紅衣又在包裹里塞上廚娘,“給主子。” “王?”白將軍的臉色糾結的有些扭曲了,他實在想象不到攝政王……,下次再回都城復命,他帶上烤全羊?也許主子偏愛這一口,畢竟他一個長期駐守在沙城的人對主子的了解沒有卓副將多。 紅衣瞥過去一眼,騎上馬離開。 卓婉一臉疑惑地接過紅衣給她的兩大包裹的禮物,打開。 頓時心花怒放。 卓婉吃完了清湯寡水的晚飯,又在紅衣的縱容下,吃了十幾塊噴香的干rou粒。每一塊rou粒都很實在,她能用牙慢慢地磨上半晌。 在rou粒的加持下,卓婉晚上吃的有點多,睡著時渾身燥熱,秀衣蓋了幾次被子,都被她蹬到了一旁,一身輕薄的寢衣把她渾身的軟rou暴露無遺。 紅衣戳了戳卓婉的肚皮,比她走前更軟綿了。 秀衣守夜,看天色尚早,從衣箱中抱出昂貴的大紅毛皮,拿著剪刀比劃了幾下,便仔細地剪裁起來。 紅衣在寢室里換上黑色夜衣,又來到卓婉臥室。 “輕聲點,別鬧醒她,好不容易才睡踏實?!毙阋露谥换馗兔暝甑募t衣。 “曉得嘞。”紅衣嬉皮笑臉地答應著。 待秀衣轉身,紅衣就輕手輕腳地撩開床幔,捏捏卓婉的圓臉蛋再戳戳她的軟肚皮,等把人鬧的開始哼唧了才一臉滿足地收了手。 秀衣無奈地瞪了紅衣一眼,把床幔放下來。 紅衣央求著秀衣也給她做一套新衣,走前再三強調:“要跟小姐一個系列的衣服,就是外人一看就知道小姐是我的?!?/br> “統領,紅衣復命?!奔t衣低頭,單膝跪地。 “如何?”暗沉沙啞的聲音漸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