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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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引一陣見血:“朕本就是帶你出來散心?!?/br> 暗衛(wèi)送來一個箱子,里面陳列一排小瓷瓶,還有像裝胭脂水粉的小圓盒。 楚淮引打開一個蓋子,里面是乳白膏狀物,伴著一股不明顯的青草藥香。 有點眼熟。 孟侜倒吸一口冷氣,是那個啥! 白日宣yin是要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懺悔的!孟侜低頭找鞋,像螞蟻一樣亂躥。 楚淮引納悶,“你找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鉆床底?!泵蟻恐J真丈量床底的高度,太高了,完全能再塞一個陛下,危險! “你還鉆上癮了?”楚淮引決定以后龍床離地不能超過三寸。 他把孟侜抱回床上,動手脫他的鞋襪,然后拿起的剛才的藥膏。 孟侜:你就脫個襪子,難不成還想本官自己脫褲子,不可能的,沒給你穿回去就不錯了。 “白日宣yin,昏君。”孟侜身上縈繞著言官的正直,今天就死諫在這床上。 楚淮引動作一頓:“不是你說腳底麻……你想到了什么?” 孟侜臉一紅,他誤會了? “我什么都沒想!” 楚淮引露出一份明了的神情,“明天要和奉國太子會面,朕不想大魏的丞相起不來床。但愛卿你要是著急的話……” “臣不著急!” “那就別撩朕,還有,到時候乖一點。”最后這句楚淮引咬著他的耳朵低語,孟侜頭皮一麻。 不怕我給你撓出花來? 楚淮引看透他所想:“朕這次會記得提前給你剪指甲?!?/br> 孟侜把手背到后面,記住了,楚淮引哪天給他剪指甲,一定不安好心,要及時跑路。 “當(dāng)然,朕也不介意多幾道……男人的勛章。”楚淮引握住孟侜的爪子,把他撲倒在床上,虛虛壓著他,“不要怕,朕不會傷到你?!?/br> 你都說大魏丞相起不來床了,前后不矛盾嗎? “好不好?”楚淮引低頭啄吻著孟侜的眼睛,帷幔落下來,徒生一室昏黃和曖昧。 陛下城府高深,他承諾今天不辦事,又哄孟侜答應(yīng)他,造成一種“答應(yīng)了也沒什么不答應(yīng)可能會被就地正法”的錯覺。 孟侜閉著眼睛胡亂點了點頭。 …… 圣上親臨岐州,百姓夾道相迎,話本里的戰(zhàn)神英俊非常,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親眼見到。 皇帝和丞相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岐州百姓紛紛詢問說書先生,京城有沒有丞相的話本。 “丞相?” “丞相的,陛下的都行!”岐州民風(fēng)開放,百姓涌去茶館,七嘴八舌地提要求。最好能一次聽兩個! “什么?你想看丞相和皇帝的?” 說書先生為難,迎合陛下來岐州這一巨大市場,他們已經(jīng)背了好幾本新鮮熱乎的戰(zhàn)神話本,陛下和丞相……這得連夜編新的呀。 黃昏時刻,奉國太子的車駕也進來岐州,楚淮引擺了晚宴接風(fēng)洗塵。 宴會上,奉國隨行臣子響應(yīng)他們太子吃素,不然偌大一個宴會只有太子一人面前沒rou,也太孤獨了。 兩國君臣桌前涇渭分明。 當(dāng)然,這種場合,也幾個人專心用膳。 除了孟侜,他覺得上面那兩位打官腔有點無聊,忍不住挑了一粒佐味的花生解悶。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他不能喝酒,旁邊人起起落落敬酒,他喝全是白水。 寡淡,需要一點食物刺激味覺。 真的只是一點點。 以至于奉國太子贊賞他吃得香,令人開胃,請他上來同桌用膳時,孟侜一臉懵逼。 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本官大口吃rou? 楚淮引頭回認真打量奉國太子,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越看越不爽。 奉國太子是真心想邀請孟侜同桌用膳,他不能吃rou,這輩子的愛好就是看別人吃了。 他又有一大堆要求,不能太粗狂,不能太扭捏,要自然專注不失美感……看得他毫無食欲甚至想吐的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這也許是一種……靈魂上的吃rou? 總之,孟侜這樣的就很合心意。 但奉國太子不知道,就這一個要求,他千里迢迢找楚淮引商談的事情可能直接告吹。 作者有話要說: 奉國太子:喂,跳槽嗎?吃播年入千萬。 楚淮引:太子生前是個體面人,厚葬他吧。 第61章 孟侜端著碗, 看看陛下, 又看看奉國太子,有點為難。 怎么說,他也應(yīng)該和陛下一桌。孟侜已經(jīng)接收到楚淮引威脅的眼神,意思很明顯,如果他敢和奉國太子一桌的話, 晚上就要實現(xiàn)他的承諾。 孟侜昧著良心道:“臣已經(jīng)飽腹,謝太子抬愛。” 奉國太子真名邱合璧, 玉面郎君雅人深致, 他見楚淮引似乎不想讓兩人同桌而食, 便也不為難一個丞相。 “那得了空, 孤再請孟大人吃飯?!?/br> 這點插曲之外,席間一派和融,就是孟侜有點心塞, 話已經(jīng)放出去了, 那接下來就只能看著。不論黃金蝦有多誘人,只能動鼻不能動口。四舍五入等于楚淮引欠他一只烤乳豬。 宴會進行到尾聲時, 一只白瓷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奉國太子邱合璧突然口吐黑血, 雙目發(fā)直,他指著桌上的一道山珍木耳,指尖顫抖, “有、有毒……”全失了平時嘴角噙笑溫潤如玉的氣度。 群臣愣一瞬,亂了起來, 奉國帶來的使臣向主位逼去,大臣們漸漸分成兩派對峙。 “傳太醫(yī)!”楚淮引叫道,并且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就立即把孟侜抱了上來,護在身后。 跟隨邱合璧來的大魏的使臣中,地位最高的就是邱合璧的皇叔邱堅白,他是現(xiàn)任奉國國君的兄弟。老皇帝駕崩時膝下四個兒子爭儲,本來邱堅白最有希望,但不知為何最后傳位給了三兒子邱堅度。另外兩個皇子不服,相繼挑起內(nèi)亂,邱堅度資質(zhì)平庸,內(nèi)亂十幾年未平,還是在太子邱合璧和邱堅白的聯(lián)手下,才得以平息。 邱合璧被大魏軍隊圍在里面,太醫(yī)給他施針,邱堅白率領(lǐng)使臣團氣勢洶洶要楚淮引交出太子。 “殿下千里迢迢來到大魏,極具誠意,你們竟然、竟然在飯菜里下毒!置兩國邦交于不顧,不仁不義,請馬上交出太子,我奉國自有太醫(yī)!”邱堅白面紅耳赤,當(dāng)面指責(zé)楚淮引。 “是否中毒,中什么毒,是否由宴會飲食引起,這些都還未明,如何能交予你們!”楚淮引冷笑,“太子在朕這里,朕定然給你們一個交代。交給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屆時爾等信口雌黃,誣陷大魏,大魏百口莫辯?!?/br> “來人,送奉國使臣回驛館?!背匆凰σ滦洌屓税逊顕犹У綄④姼?,重兵把守,不能出一絲差錯。 奉國使臣個個被激怒,下毒謀害太子不算,居然還敢明目張膽扣押太子,監(jiān)禁他們,簡直、簡直無恥之極! 邱堅白氣氛之后冷靜下來,安撫使臣回驛館再做商量。使臣沒了太子這個主心骨,只能聽從于邱堅白。 一群人回到驛館,聚在一處商量,你一言我一語,誰也提不出好辦法。邱堅白任由他們吵夠了,拔出佩劍砍斷一張桌子,嘭地一聲,所有人安靜下來。 “大魏欺人太甚,會面地點一改再改,想來早有預(yù)謀。我們豈能坐以待斃!如今唯有圍攻楚淮引,方能有籌碼和大魏談判救出太子。大魏在岐州駐軍不足五萬,蜀地布防十萬,不足為懼。林將軍,臨行前太子是否將虎符交予你?” 被點名的林將軍是太子的得力手下,他猶豫了一下:“這樣會不會激怒大魏,太子還在他們手上?!?/br> 邱堅白:“先發(fā)制人,林將軍,現(xiàn)在情況危急,我們不能再被動了?!?/br> “好!”林將軍下定決心,“我的虎符能調(diào)最近的兵馬十萬,太子臨行前還在岐州安插了不少護衛(wèi)隊,我現(xiàn)在去放焰火召集?!?/br> 就在林將軍放焰火時,西南一側(cè),同樣升起兩簇焰火。城中兩股勢力聞聲而動,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白天還在茶樓聽話本的閑漢,一個個躲在被子里以手捂頭兩耳充塞。 邱堅白望著西南側(cè)的焰火,嘴角一勾,北狄的也該亂起來了,他倒要看看楚淮引能不能兩頭兼顧。 …… 秦將軍府戒嚴,下人神色慌張,奉國太子移駕秦府,怎么看都不是好消息,明天起來說不定就被奉國人給圍了呢? 正廳里,柳宜修連連嘆了三口氣:“陛下,恕臣無能,看不出奉國太子所中之毒,恐怕拖不了幾天……陛下還是要早做準備!” 秦英喆神色凝重,趙婉秋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 “臣萬死難辭其咎!”秦英喆撲通跪下,“請陛下治罪。” “現(xiàn)在不是治罪的時候,先查出那盤木耳為何帶了劇毒,恐怕未來岐州不穩(wěn),朕還要倚靠將軍?!?/br> 趙婉秋見兩人要談?wù)拢皇膛鲎?,?jīng)過湖上回廊時,侍女蹲下去朝湖里用力扔了三塊石頭。 石頭飆得很遠,幾乎到了秦府外墻處的水面。 趙婉秋見四周沒人,剛才在圣上面前還裝啞巴,現(xiàn)下迫不及待地抓著侍女的手腕:“木耳下毒之事遲早會查到你我頭上,上面到底什么時候接我們走?” 她借著監(jiān)工的名義,出入后廚,站了一會兒“體力不支”地昏倒在地,恰好摔在一盆新鮮木耳旁。據(jù)上面的人說,奉國太子最喜歡木耳,她一次下了夠本的劇毒。 侍女突然反握住趙婉秋的手,逼近一步:“怎么,事到如今,你還想走?謀害太子的罪名,落在你頭上,那說出來就是秦英喆下的毒,再往大了說,就是你們大魏皇帝指使的!你以為你走得了嗎?” 趙婉秋不可置信地盯著變臉的侍女:“你們不怕我說出真相嗎!” 她不過是想安穩(wěn)地過后半生為什么你們都來害我!趙婉秋歇斯底里,裝病裝啞她對自己還不夠狠嗎?假扮趙婉予至今,她一點福都沒享到!她不允許!她不準有人阻礙她! 侍女輕聲道:“怕,但死人不會說話?!?/br> 兩人幾乎是同時動手,侍女身懷武藝,但趙婉秋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狠勁,枯瘦的五指緊緊抓著侍女不放,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嘩啦!水花四濺,兩人扭打著掉入湖中還不肯松手,漸漸地,湖面浮起一層血色,在夜色中詭異地瘆人。 侍女游到湖對面,水淋淋地從湖里爬起來,越過外墻,朝西南方向奔逃。 季煬從湖邊榕樹躍下,掠過湖面,一只手探入水下,拎出沒有生氣的趙婉秋,嫌棄地扔到一邊:“給她吊著一口氣?!?/br> …… 孟侜推開奉國太子的房門,邱合璧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他撇了撇嘴,用專業(yè)的眼光評價:演得太用力。 “這里沒有外人,太子不必再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