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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深宮女神探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不過,她們還未走出多遠(yuǎn),崔曉君便驚叫了一聲。

    然后便是折返,秀樹和知書在兩旁的盆栽里仔細(xì)翻看,直到一無所獲后重回清水洞。

    那時她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看來卻是再也清楚不過。

    秀樹本是皇后的貼身宮女,竟然將翁主的耳環(huán)先藏匿又丟棄,想來是配合皇后在向妃面前做了一出戲,目的便是嫁禍柳貴妃。

    她正是因?yàn)榍频们宄髞韽睦畲蠛獾膸拙湓捴写y出了真相,才不想卷入其中。只是,為了她們的爭風(fēng)吃醋而連累下面的宮人無辜受罪,實(shí)在有些過分了,所以才不得已想化解了此番風(fēng)波。

    但如此一來,她便破壞了皇后特地為柳貴妃設(shè)下的局,也算得罪了她,更何況,皇后本就不待見明鏡局,就算以后自己進(jìn)了明鏡局,怕也是前途未卜。

    更何況,今日雖是她第一次真正見識了宮中的勾心斗角,但也已經(jīng)算得上驚心動魄。柳貴妃也算對自己有舉薦之恩,就算自己無攀附之心,卻也擋不住她的收服之意,而且,宮中人人居心叵測,有誰會信她的清白,以后怕是會少不了面對這些爾虞我詐了。

    她一聲嘆息,皺緊了眉頭,縱然再猶豫,到最后還是領(lǐng)旨謝恩,既是宮人,去留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

    “蘇jiejie?”

    一個男子聲音乍得在耳邊響起,有些耳熟,卻還是將她驚了一跳。

    蘇薔跳開一步,側(cè)頭一瞧,見來人竟然是全和,不由得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你可嚇?biāo)牢伊?,怎么又回來了??/br>
    “我本就沒走遠(yuǎn),只是在外面等著蘇jiejie,可遲遲不見jiejie出來,就進(jìn)來了?!比陀行┣妇蔚匦α诵?,“沒想到竟嚇到了jiejie。”

    她有些驚訝:“等我做什么?”

    “自然是來謝謝jiejie的,若非今日蘇jiejie特地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我,司苑局哪里輪到我來立功,”一臉誠懇地,全和感激道,“我入宮已數(shù)年,若非若非jiejie有心,也不知何時才能出頭,此番大恩大德自然是要謝的?!?/br>
    見他說著就要下跪,蘇薔忙將他扶住,卻也免不了驚訝。

    她的確是有意在皇后面前提起了他,但卻不想全和平日里看起來辦事遲緩卻也心思剔透,不僅在皇后面前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甚至還猜透了她的一番好意。

    蘇薔笑道:“全公公客氣了,那日若非你扶了我一把,怕是我此時也沒的命站在這里與你說話了。況且,司苑局里我只識得公公,一時之間也只能道出公公的名諱來。至于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賞識,那是公公自個兒的本事?!?/br>
    蘇薔所言句句真心,自從得知自己險(xiǎn)些摔倒時往尚衣局所送的衣裳是翁主的舞衣之后,她便更是感激全和當(dāng)時的順手一扶,否則自個兒摔一跤倒是無妨,可萬一弄壞了衣裳,莫說自己罪責(zé)難逃,恐怕還會牽連織寧她們。

    “蘇jiejie這么說,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比秃┖┮恍Γ?,“方才聽她們說jiejie其實(shí)進(jìn)宮不過兩三個月,竟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便榮升女史,實(shí)在非常人所能,可喜可賀?!?/br>
    蘇薔心思一動,問道:“全公公入宮時間長,可聽說過明鏡局的一些事情,比如如何才能晉升女史?”

    全和略一沉吟,答道:“這個我倒是聽說過,明鏡局的宮人配置都是最多,不過都是宮女,沒有內(nèi)侍。司鏡典鏡掌鏡各有一位,沒品階的普通宮女大約有二十人,能在明鏡局熬過兩三年被提拔為采女的也不過四五人,至于女史便更少了,除了蘇jiejie之外也只有四人,其中一位是年紀(jì)稍長已在明鏡局二十多年的老人兒,一位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肖侯府家的千金。另外姓梁的那位聽說頗有些本事,立了幾次大功,是從宮女一路提拔上來的,但也用了兩年時光。至于最后一位,jiejie是見過的,就是李大衡李大人,她也是明鏡局武功最高的。”

    沒想到全和如此聰明,盡揀著她關(guān)心的事情說,蘇薔暗抽了一口氣:“如此說來,倒是我這個女史來得最莫名其妙了。”

    “蘇jiejie也切莫太過擔(dān)心,”全和明白她的意思,溫聲勸慰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jiejie心思玲瓏,前途定然一片光明?!?/br>
    雖說只是撫慰之言,但她此時卻聽得舒坦,笑著道:“平日里也不見得你這么會說話呢?!?/br>
    全和卻神色誠懇,道:“那是因?yàn)閺奈从龅较裉Kjiejie這般善心的人,盆景園中被我扶過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聽到的怨懟之言遠(yuǎn)多于感激之語,有誰會將我們這些做內(nèi)侍的一時順手當(dāng)成善意。如jiejie這般記掛在心上的就更少了。”

    第34章 明鏡高懸(六)分歧

    午后的百花苑, 卻似是剛初醒一般,人影漸多,終是恢復(fù)了往時的氣息,但大多宮人也只是路過, 腳步匆忙。

    粉白色的桃花在枝頭簇?fù)沓蓤F(tuán),遠(yuǎn)遠(yuǎn)望去似是一片片俏麗的云暈染上了胭脂,將石砌的桃花嶺掩映其中, 恍得亭子下的一雙人若隱若現(xiàn)。

    “一大早殿下就拉著我去東宮議事, 怎地差事結(jié)束了也不放我回去,偏要來百花苑?”徑自將茶水倒了一杯, 云宣伸手撫過茶盞上的裊裊熱氣,抬眼看著長身而立面向桃林的洛長念, “殿下不解釋一下嗎?”

    洛長念沒有回答, 卻輕聲道:“你過來。”

    云宣被他的語氣給嚇了一跳, 皺著眉悶聲道:“殿下莫不是與桃花仙子說話吧?”

    洛長念回了頭, 斜了他一眼:“你過來看那人是誰?!?/br>
    云宣利落站起, 與洛長念并肩而立, 透過桃花錦簇, 恰好能看到下面有個小宮女低著頭朝東面而去。

    她走得很慢, 似是若有所思。

    縱然隔得有些遠(yuǎn), 甚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云宣還是認(rèn)出了她:“蘇姑娘?”

    洛長念看了他一眼,眸底掠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他竟能一眼便認(rèn)出了她。

    畢竟, 若非方才被已經(jīng)程斌提醒,得知她已向東門而去,他是瞧不出那個宮女就是她的。

    “沒錯?!甭彘L念平靜開口,“方才斌子來報(bào),說她已經(jīng)被調(diào)入明鏡局了,是柳貴妃舉薦,皇后特許?!?/br>
    云宣劍眉微蹙,在瞬間的驚嘆之后卻是憂心不已:“所以,那個找到耳環(huán)的宮女是她。”

    “她非池中物,早晚會有這一日?!彪m然人已走遠(yuǎn),但洛長念的目光仍停留在桃花之上,頓了一頓似無意般道,“我聽說你曾與她見過幾次,現(xiàn)在不該替她高興嗎?”

    有些不可思議地,云宣驚訝地看著他,但只片刻后,卻似是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恍悟道:“難道殿下并非是忘了她們,而是有意要將她們留在宮中加以磨練?”

    洛長念嘆聲道:“將她們調(diào)入王府之事我的確是有心無力,你該明白。倘若我剛被父皇準(zhǔn)許出宮建府就向?qū)m里要人,實(shí)在有些不妥。更何況,你應(yīng)該也知道,她們還未入宮便被向妃留意,所以一進(jìn)宮便被她安排到了浣衣局。”

    云宣的語氣雖敬重卻顯然冷淡了幾分:“既然殿下有意關(guān)注她們的行蹤,便應(yīng)該知道她們處境艱難,卻一直袖手旁觀,看來,殿下是有心要將她們卷入這場漩渦之中了。”

    “我知道你在沙場征戰(zhàn)多年,最看重的是人情義氣,八成是對我以怨報(bào)德的做法不齒的?!甭彘L念卻不以為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你也該瞧得出來,其他幾人也就罷了,蘇姑娘心思精妙,若在宮中碌碌無為孤獨(dú)到老才是可惜了?!?/br>
    云宣卻不以為然:“殿下若認(rèn)為這是為她好,可問過她是否情愿,又可曾考慮過她的安危?”

    洛長念的手微微一頓,神色雖不變,卻仿若已經(jīng)冷上了一層冰霜:“你這是怎么了?為成大業(yè),難道有何不可嗎?”

    云宣幾不可察地微皺了眉,沉默不言,眸底卻顯然涌動著失望。

    兩人相對而視,雖相近咫尺,卻仿若隔著一重天地。

    片刻后,云宣抱拳致歉:“末將一時沖動,還望殿下勿怪?!?/br>
    洛長念沉默半晌,頗有深意地看著他道:“今日此行此言,不太像你。”

    聲音鏗鏘有力,云宣道:“過幾日便是母親生忌,末將心中惦記母親,一時想到她們也是如母親年輕時的大好年華,卻偏要在這深宮之中虛度歲月,心中傷感,所以一時失言,還望殿下責(zé)罰?!?/br>
    “好了,你我相識多年,我怎會不知你的性情?”洛長念虛扶了他一把,語氣軟了幾分,“世人皆知云大將軍熱血方剛鐵骨錚錚,但我還知道你雖在戰(zhàn)場上殺敵如麻,平日里卻最是重情重義。我早就說過,既待你如兄如弟,這些虛禮以后就免了?!?/br>
    云宣放下手,道:“多謝殿下,但也正是如此,她們救過殿下,便也如同救過我,所以……”

    “我明白。但好在你現(xiàn)在也是輕衣司都統(tǒng),可在宮中來去自如,想護(hù)一個人能有多難?”洛長念微一頷首,道,“再說,蘇姑娘玲瓏八面,自會在宮中如魚得水一帆風(fēng)順的。明鏡局是個好去處,最是合適她不過?!?/br>
    “殿下既已決定,我自是不會再多言?!彼剖菬o意再探討此事,云宣轉(zhuǎn)了話題道,“殿下晨時便過來,可與此事有關(guān)?”

    洛長念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聽說今晨皇后帶著翁主來百花苑練舞,偏巧父皇也準(zhǔn)備與太皇太后來此賞花,心想今日的百花苑應(yīng)該會很是熱鬧,所以找你過來瞧瞧,但現(xiàn)在看來,皇后的一番苦心卻是被柳貴妃給截住了。”

    云宣恍悟:“皇后想將翁主獻(xiàn)給皇上?太子可知道此事?”

    “皇兄向來嫌惡這些勾心斗角,從今日東宮的情形看來他也是一無所知?!甭彘L念短嘆一聲,回過身去,撩起衣袂坐到石案前,“皇后雖是嫡母,卻終究不是皇兄親母,一心掛念的也不過是她自己的后位,恐怕到頭來不僅幫不上什么忙,還會成為皇兄的拖累?!?/br>
    “翁主丟了耳環(huán),可大可小,但皇后卻將此事鬧得舉宮皆知,想來是有意借機(jī)打壓柳貴妃,順便引來皇上留意。”云宣也坐了回去,拿起案上的茶盞,道,“皇后行事如此魯莽,的確少了母儀天下的風(fēng)范,再如此下去,不等柳貴妃出手,她便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勢必會波及到太子殿下。”

    “二皇兄最近動作很多,有柳貴妃在后宮為他推波助瀾,自然得意?!甭彘L念憂心道,“向來前.庭后宮都是休戚相關(guān)的,我們不得不提早做些打算。”

    他沉默片刻,諒解道:“太子心慈仁厚,這些明槍暗箭也都只能殿下幫著擋下,的確應(yīng)該思量周全?!?/br>
    “我與皇兄雖非一母所出,但他卻護(hù)我長大,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還好我身邊還有你與云煒幫襯……”似想起了什么,洛長念突然問道,“我聽說,你與云煒依然是勢如水火?”

    云宣沒有回答,但已用沉默給出了答案。

    洛長念早知如此,勸道:“他是世家公子,自小便孤傲些,但既然云煒是云大人的獨(dú)子,也便是你的義兄,你們?nèi)绱私┏?,想必云大人也是心寒,何必定要如此??/br>
    云宣云淡風(fēng)輕地道:“他血統(tǒng)高貴,看不起我的出身,始終認(rèn)為我救了義父是因?yàn)橐矢剿麄冊萍?,所以無論我對他如何真心,也都是徒勞而已。但殿下放心,無論如何,我與他都一心追隨殿下匡扶太子,不會因私心而誤了大事?!?/br>
    洛長念無奈道:“看來我是無力幫你們冰釋前嫌了,我們幾人當(dāng)中,勸人最拿手的,應(yīng)該便是羽明,連他都對你們倆的關(guān)系三緘其口,我也就不自不量力了?!?/br>
    “說起羽明……”氣氛已在不知不覺中緩和了許多,云宣笑了笑,道,“那家伙也該從岳州回來了吧?!?/br>
    心照不宣地,洛長念也微然笑道:“應(yīng)該到日子了?!?/br>
    云宣欽慕道:“他最是逍遙,整日寄情山水游歷江湖,什么時候生了去國懷鄉(xiāng)之情就回來一趟,讓人好生羨慕?!?/br>
    “他若是有半點(diǎn)憂國憂民之心,也該正視自己那崔國公世子的身份,”洛長念不無期冀地道,“皇后是他的長姐,倘若他此次回來能留下來助皇兄一臂之力,時時能規(guī)勸皇后,也許后宮也能平靜許多?!?/br>
    云宣笑道:“他就是那般閑云野鶴的性子,和太子殿下倒甚是投緣,也算是福澤深厚,暢游山水快意江湖可是許多人可求而不可得的?!?/br>
    又閑話了幾句,眼見時辰不早,他們沿著石階下了桃花嶺,告辭后各自離去。

    張慶跟在云宣身邊,見他臉色不好,試探著小聲問道:“將軍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和殿下吵架了?”

    云宣面色不動,不停下也不理他。

    張慶跟隨他多年,卻是將他的脾性習(xí)慣摸了個透,即便他不說,從他下來時緊繃的神情里也瞧出了個端倪,便接著道:“將軍該不是因?yàn)樘K姑娘的事與殿下起了爭執(zhí)吧?”

    云宣瞪了他一眼:“你的消息倒是靈通?!?/br>
    張慶有些遲疑著道:“將軍莫怪屬下多嘴,將軍在睿王殿下面前向來謹(jǐn)言慎行,很少會與殿下有分歧,就算有,也不會當(dāng)面提起,此次怕是關(guān)心則亂吧。”

    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云宣只道:“既知多嘴,就少開口?!?/br>
    張慶訕訕,卻仍道:“屬下只是覺得將軍待那位蘇姑娘有些不同,宮中人多嘴雜,若是長久以往,怕是要生出許多是非來?!?/br>
    沉默良久,云宣只淡然道:“我只是瞧著她的心性與母親有些相似,都是縝密沉穩(wěn),所以才……”

    話說了一半,他卻停了下來,唯留一絲不著痕跡的嘆息。

    第35章 明鏡高懸(七)破綻

    蘇薔回去時, 百花苑的消息顯然已經(jīng)傳至浣衣局,連石袖都已經(jīng)等在了北六院。

    見她回來,織寧扔下手中的衣裳便跑了過去,也顧不得擦干手, 拉著她先笑著繞了兩圈:“阿薔要去明鏡局了,阿薔要去明鏡局了!”

    “好了好了,鬧得整個浣衣局都知道了?!币娝d奮的樣子, 似是天上掉了餡餅砸進(jìn)她自個兒嘴里一般, 一路思量利弊的蘇薔才漸漸覺著其中的歡喜,淺笑嫣然, 道,“讓人聽見多不好?!?/br>
    石袖迎著過來, 笑著恭賀道:“有什么不好, 你如今可是我們浣衣局的驕傲呢。”

    阿嶺也笑著湊了過來:“就是就是, 都說浣衣局是個無盡深淵, 進(jìn)來了就別想著活著出去, 但誰能想到阿薔她剛來就又立了功, 竟然一下子被皇后娘娘提拔到明鏡局做女史,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人家是有靠山的人, 自然與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同, ”將手中的衣裳搭在晾衣桿上, 許諾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只哼了一聲,“照顧個人就能調(diào)出琉璃, 送個衣裳就被派到了明鏡局,這樣的好運(yùn)氣可是咱們能企及的?”

    織寧皺了眉,不滿道:“你陰陽怪氣地嘟囔什么呢,剛才不是說好了不生氣嗎?!?/br>
    “那是你們說,我可沒那么傻?!痹S諾擼著袖子,憤然回身,看向蘇薔,“你自己說,為何說好了共甘共苦,可到最后你卻顧不得我們,自個兒要去明鏡局?”

    “無理取鬧,這是皇后懿旨,阿薔她如何能拒絕?”織寧毫不遲疑地反駁道,“再說,就沒聽說過調(diào)職還能拖家?guī)Э诘?,你也不是個糊涂人,大家都還是姐妹,可別再說些糊涂話,沒得壞了感情?!?/br>
    許諾雖然心中有氣,但畢竟有石袖在,也不敢太過分,便不再多言,直接擦過她們進(jìn)了屋。

    “別理她,總是掃興?!笨棇幚K薔,興致昂揚(yáng)地問道,“你快告訴我,是怎么幫皇后娘娘找到耳環(huán)的?皇后娘娘長什么樣子?聽說柳貴妃也在對不對,她是不是特別美?還有……”

    “行了,阿薔昨天值夜,今天又忙了幾個時辰,想來是困得不行了,還是先回去睡會兒吧?!笔鋽r下織寧的喋喋不休,又對蘇薔笑道,“今日你便不用當(dāng)值了,好好與她們說說話,再過兩日等調(diào)令下了,以后再見一面可不容易了呢?!?/br>
    蘇薔屈膝道謝:“多謝姑姑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