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繆文清又道:“保護好他?!?/br> 秦意之應了:“一定?!?/br> 作者有話要說: “葉九葉九,你別吃醋啦,我天天看你,只看你!” 第42章 偷入將軍墓 葉云堯將師傅與華瀾仙帶去竹林間坐下, 秦意之雙手相握搭在腦后,也踢著步子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娢那宄戳艘谎? 秦意之莫名,眼中分明寫著:看我作甚? 移回視線, 繆文清對葉云堯說:“下月初十你知是何日子嗎?” 葉云堯怎會不知, 霧沉國內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在談論這件事。祭祀之禮、修久瀾的生辰。 繆文清觀其神色,看了眼歪斜在一旁沒個站相的秦意之,道:“前些日子,有風聲傳言,秦意之回來了?!?/br> 秦意之攤手,我本就回來了呀。 葉云堯卻是皺緊了眉頭, 這其中厲害關系他隨即便想到, 若外頭已然傳開這個消息,對秦意之而言,不妙。他們二人雖在這院中待著,對俗事不太敢興趣, 但選秀那日事情鬧得如此之大, 外頭也不知會將秦意之傳成何樣。 華瀾仙跑過去, 伸手搭在秦意之肩上,秦意之挑起眉來看他:“你離我這么近做什么?!?/br> “嘿嘿?!比A瀾仙笑了兩聲, 又伸手來捏捏他的臉, 秦意之被捏的吸了口氣, 瞪他。 華瀾仙道:”你可是貨真價實的,外頭那個可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鬼鍛造出你的模樣,還唬的別人一愣一愣的,稍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半死,就怕你回來復仇?!?/br> 秦意之擺擺手:“我才沒那個閑工夫?!?/br> “你這么想,別人可不這么想啊。誰叫你死之前干了那些嚇唬人的事兒,他們都有心理陰影了,這都幾百年了,還對你趨之若鶩,但凡是你的消息個個膽戰(zhàn)心驚?!比A瀾仙好似看戲一般,也沒見他真的擔心,嘴角帶著笑,說的振振有詞。 “你說,既然你在這兒,那外頭那個假的,是誰?” 秦意之無語:“我若知道還在這干什么,早去將他捉了燒成人干?!?/br> 正了正身子,他走到葉云堯身旁,坐了下來。一只腿支著凳子,歪頭看他。 葉云堯裝作沒有看見,對繆文清說:“師傅,其實前些日子,我們與那人碰上了?!?/br> 繆文清喝茶的動作一頓,抬眼瞧他,此事在外傳的沸沸揚揚,已不是秘密,但并未有任何傳言說葉云堯當時也在。 許是修久瀾壓下了此事,但不知他意欲何為。 葉云堯道:“修久瀾也在,還有我和意之?!?/br> 聽聞這話,反應最大的是華瀾仙,他驚呼一聲:“什么?!你們碰到修久瀾了?!”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他看著秦意之,似在詢問。 聽到修久瀾的名字,秦意之神色總是有些奇怪的,只能對華瀾仙點了點頭。 華瀾仙搖頭:“見到了你居然還能活蹦亂跳,厲害厲害,就你如今這幅身子骨怎么沒被他打殘?”后又看了眼葉云堯,眼中含著笑,似想起什么似的:“也對,有堯兒在,什么厲鬼邪神也傷不了你啊?!?/br> 聽到此話,葉云堯偏頭看了他一眼,華瀾仙露出一抹看透本質的微笑,葉云堯更加不懂了。 “堯兒。”繆文清喚了一聲,葉云堯收回視線。 “此事,恐怕不太簡單。我雖不知你與秦意之來此處為何,但一切定要小心,秦意之的身份你也知曉,現(xiàn)如今他這副模樣,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哪怕傾巢出動也會將他圍剿致死,現(xiàn)下不太平,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也不過多詢問你們的事,如今你二人在一起,只需記住保護好自己,一切都不如自身性命重要?!?/br> 繆文清為人師表,平日里溫雅有禮,給外人常覺著不可高攀,但只有他座下弟子心中清明,他最大心愿,不過是愿身邊人安好如初,幸福平安罷了。外人看來的明月高掛,其實也不過是為了給身邊人照亮黑暗。 等繆文清與逆水華瀾走了,天色逐漸暗下,隱有暴雨欲來之勢。他二人沒進屋,葉云堯望著他,眼中看似一派清明無波無瀾,實則卻看的秦意之坐如針氈,眼神東躲西閃。 葉云堯道:“看著我?!?/br> ??? 秦意之乖乖照做。葉云堯冷冷看了一眼,哼了一聲,神情不悅,起身便要回房。秦意之被他這冷哼弄的有些莫名,細想一番,自己今日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吧?為何他又冷了臉? 葉云堯走進屋中,將門關上,沏了杯茶小酌一口,而后又猛地灌入一大口,那雙薄抿的唇上渡了層盈盈水光。誰也不知他此時為何覺著不快,他自己也是不知的。只是想到秦意之與他人交談甚歡,偶聊些故人之事,那些事他卻都不知,莫名覺得自己很荒唐多余,宛如局外人一般。 “轟隆——” “啊——!??!” 耳邊驟然傳來一聲驚雷外加一道尖利的嚎叫,葉云堯站起身來,如風般掠過,打開門。 “怎么了?” 還未等他站穩(wěn)身形,一道黑影猛地撲向他,有什么捁上了他的脖子,身子還在不斷哆嗦,一雙腿緊緊圈著他的腰,還在不斷往上爬,恨不得整個人都鉆進他懷里才好。 葉云堯愣住,手還撐在兩扇打開的門上,他皺了皺眉,問道:“秦意之?” “啊啊啊?!鼻匾庵碜舆€在哆嗦,抱住他死活不愿意撒手:“打雷啦打雷啦,要命啊?!?/br> 葉云堯這才明白他一個不小的人了居然還怕閃電打雷,道:“你這般能耐,怎么還怕打雷。” 那人聽了,訕訕而道:“唔,虧心事做多了嘛?!?/br> 身上沉甸甸的吊著個人,葉云堯一時無語,只能拍拍他的背:“下來。” “不下!”秦意之將他抱得更緊了:“打死我都不下!” 葉云堯眉頭微皺:“下來。” “不!太可怕了,我怕打雷……”秦意之的語調有些委屈,埋在他的肩上聲音悶悶的,葉云堯有些無奈,他掛在他身上有些往下掉的趨勢,只能伸手將他拖了拖,秦意之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抖了抖,葉云堯只當他是害怕,眉間神色如常,揮手將門給關嚴實了,轉身托著他往屋里走。 “下來?!彼谌蔚?。 “嘿嘿?!倍厒鱽韷阂种曇舻牡托?,秦意之呼出的氣息掃過他的頸間,那兒酥酥麻麻,感覺有些奇怪,他只能莫過頭去,轉頭對著他,不理解他為何如此開心。 “葉九,你這么喜歡摸我的屁股嗎?怎么樣,手感還不錯吧?!?/br> 秦意之此話一出,葉云堯登時便撤了托著他的雙手,臉色一時青紅交加好看的不得了,秦意之沒心沒肺的照樣掛在他身上笑的整個人都在抖?!肮眰€沒完。 葉云堯氣怒交加:“你從我身上滾下去!” “不滾不滾,我又沒要你摸我屁股,你自己摸的。葉九,我不介意的,渾身上下哪兒都隨你摸,誒誒,你別害羞呀,臉紅什么你?你別拿扇子,我錯了我錯了,別抽我……啊……” * 六月初十,鼓聲雷雷,霧沉國祭祀高臺之上,端莊而又肅穆。兩旁所立人手一柄玉如意,握于胸前微微駭首,人與人之間相隔之距離都如測量般精準。 連綿起伏的九連山坐落在縹緲山林云霧中,秦意之與葉云堯遮了面,混在人群之中。這般莊嚴時刻,百姓都不免面含哀慟,凝眉醒目,仰視高臺之上。 數萬人潮的祭祀大典上,只聞衣衫摩挲與陣陣鼓聲,其余再沒有雜音。每當鼓點停歇時,安靜詭異。 人群擠擠挨挨間,葉云堯面色不快,秦意之卻眉開眼笑。 擠在人群之中,二人不能說話,但早先秦意之就牢牢捉住了葉云堯的手,道:“今日人多,可不能把你丟了,乖,記得抓緊我?!?/br> 而后,再不給他松開的機會,自始至終都是這樣牽著他行走,好在人多,根本無人觀察他們。 葉云堯只好一手抱著小狐貍,一手牽著秦意之。 遠遠望著,修久瀾與修翎立于上方,二人一黑一白,皆為純色。衣帶飄飄,于百姓眼中,正如飛升的仙人一般,不由自主的,便有人跪了下去。 一位,兩位,成片成片的人跪下磕頭。 修久瀾黑衣簌簌,在風中翻飛,依舊帶著那面具,看不清神色,而他身旁的修翎——霧沉國下任國主。秦意之瞧了瞧,見那孩子面含微笑,目如春風,白衣無暇,不禁有些喜愛,也不知這喜愛之情從何而來,只想著來日他定當是位明君。 霧沉有此二人,當真是福。 秦意之不跪天不跪地,自前世便傲立世間,無人管束得了,葉云堯自不必說,他膝下當真有黃金,除師傅外,再無人得他一跪。二人不約而同的溜至無人的地界,此時離高臺也有些遠了,秦意之方才將視線收回。 一轉眼,就見葉云堯涼颼颼的目光。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你這么看我作甚,我不牽你了可好?快別露出要殺人的眼神了,怕了你了?!?/br> 秦意之松開葉云堯的手,走至前方,說道:“待會兒我們從這兒進,霧沉國每任國主都會入山受龍氣洗禮,那時正是結界薄弱之時,我與那人約定好來此會面,他會帶我們進入,到時你一定要與我在一處,山中不比外界,里頭睡著霧沉國開國的國主和八位將軍,墓中兇險異常,你千萬……葉九?葉九?” 秦意之見葉九并未跟上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盯著手看做什么?” 葉云堯回過神來,咳了咳:“無妨,走吧?!?/br> 秦意之也沒想太多,轉身領路,而葉云堯不由自主的回頭朝高臺之上望了一眼,雖隔著不近的距離,又有面具罩面,葉云堯看過去,卻覺著,那人一定在看著他們。 收回視線,葉云堯走到秦意之身旁。感受到身后注視的目光,他一把握住身旁的手。 秦意之被嚇了一跳:“你不是不和我牽手嗎?!?/br> “山中路滑且復雜,我牽著你,免得人丟了麻煩?!比~云堯神情淡淡,似乎不欲多言。秦意之撅了噘嘴,心道:我哪里是麻煩了。 走在前頭,葉云堯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勾了勾,一瞬而滅,他自己也不知曉。 路過沚兮的墓,葉云堯下意識的緊了緊秦意之的手,他并未回頭,也不想回頭,沚兮于意之,是昔日同窗,也是益友,人死不能復生,誰都不愿將脆弱的一面給別人看。 往山中深處行去,見一人已在此等候。 “喲,前輩,等了很久啦?”秦意之揚了揚下巴,對前方那人,啊不,前方那骷髏笑了笑。 那骷髏腐rou抖了抖,似乎也在報以微笑般,只是那模樣太過嚇人,空洞的兩眼處了無生氣卻又似有雙不存在的眼睛盯著他們似的。 葉云堯本能的執(zhí)扇于胸前做出防衛(wèi)的姿勢。秦意之拍拍他的肩:“沒事,這位前輩說能幫我們進山?!?/br> 葉云堯那日醉的厲害,自然不知這骷髏的事,秦意之只告訴他有人會帶他們進山,卻不知是這般駭人之物。 “嘿嘿嘿。”那骷髏抖了抖一嘴的爛rou,“咔噠、咔噠”朝他們走來,每走一步,惡臭便撲面而來,愈加濃郁。 葉云堯皺了皺眉,轉眼看向秦意之,見他絲毫不為所動。秦意之明白葉云堯眼中為何疑惑,他笑著道:“這有什么,我死那些年,在地下不知道見了多少比這還惡心的東西,早就習慣了?!?/br> 他對骷髏微微點了點頭:“前輩,我們何時進山?!?/br> “嘿嘿。小娃娃?!蹦趋俭t道:“老夫今日將你們帶進山中,已遵守承諾,你答應我的,可不要忘了啊。” 見他如此小心,秦意之不免嗤笑一聲:“我秦意之,向來言而有信?!?/br> “嘿嘿,那就好,老夫等你二人出來,別怪老夫嚇唬你們,墓中兇險異常,可要多加小心,留著命出來啊?!?/br> 秦意之側首睨著他笑道:“放心,這世上能要我命之人,不過一人爾。”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摈俭t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兩片葉子,塞給秦意之:“這麒麟葉,你收好,放在身上便不會有事。若是弄丟了,可就自求多福吧?!?/br> 秦意之見手中麒麟葉泛著微弱的熒光,光約金色,暗有龍氣涌動其上,一時有些興趣,道:“這麒麟葉是個好東西啊?!?/br> “知道就好,哼,老夫于山中幾百年不過才得了三片,兩片都給你了?!蹦趋俭t似不舍般轉動著頭顱朝秦意之手上看了一眼,秦意之立刻握拳,朝他笑瞇瞇的道:“那就多謝前輩了,晚輩出來后定當信守諾言?!?/br> “哼,你這娃娃?!?/br> 將麒麟葉塞給葉云堯,他本能的朝祭祀高臺上看了眼,此時離的頗遠,耳中已沒了鼓聲。他道:“那鼓已經歇了,可是修翎進山了?” 聽他如此說,骷髏卻朝他望了一眼。 雖無眼珠,那一眼只覺古怪的很。秦意之心中奇怪,也沒多問,那畢竟是霧沉國的事,于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