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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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蘇小寐二十分鐘差不多就醒了,醒時看見傅云憲坐在那黑色皮沙發(fā)的邊上,正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自己。 彼時傅云憲的臉逆著窗外光線,他那一褶兒一褶兒的眼皮柔和下垂,眼睛匿在又長又密的睫毛里,好看得如夢似幻,不似今時今日高高在上的傅大律師,倒似當(dāng)年那個埋首于他脖頸的大哥。 他只是說,就看看你。 這眼神夠他嚼味半生的,許蘇沒來由地心慌,血燥,手心被汗浸濕。 就沒辭職。 “叔叔?”外間沒見著人,許蘇繼續(xù)走向內(nèi)間。辦公室外頭用來會客,往里才是傅大律師辦公的地方,兩間房間隔著一道暗門,一般不關(guān)上。許蘇站在闔著的門口,聽見里面?zhèn)鱽硪恍駶耩ゐぁ⑦谱焖鄙嗟穆曧?,還有這么一聲:寶貝,再深點…… 傅云憲的聲音,深沉渾厚,太有辨識度。許蘇馬上聽出里頭兩個人在干什么齷齪勾當(dāng),一陣惡寒,在心里咒罵,不要臉的老yin棍,早晚死在男人身上! 杵在門口猶豫了十幾秒,許蘇帶著點惡作劇般的心情推開了門,故作天真地喊:“叔叔,我進(jìn)來了?!?/br> 跨門而入,正對上一雙極深邃的眼睛,一張極英俊的臉。 許蘇認(rèn)識傅云憲的時候才十二歲,生瓜蛋子一個,剛剛對隔壁的白婧萌生了一點少年人的春心,卻對傅云憲的印象用驚為天人來形容毫不為過,他在他之前沒見過這么英俊正氣的男人,在他之后也再沒見過。 很長一段時間,同齡男生們的偶像是周杰倫是艾弗森是張朝陽,都是名利俱全的大人物,他的偶像卻是兩者皆無的傅云憲。或者再往造作里說,這人是他愿意窮盡畢生努力去企及的遠(yuǎn)方。 曾經(jīng)。 老板桌底下生出一點動靜,肯定有人。那人似乎是想起來,傅云憲大手下移,摁住胯間那個腦袋:“繼續(xù)。” 耳邊盡是那種惡心巴拉的聲音,許蘇只當(dāng)沒聽見,立在傅云憲跟前,細(xì)細(xì)打量。傅云憲也看著他,循著桌下人吞吐的節(jié)奏挺腰送動幾下,但沒什么表情,既看不出被人伺候的愉悅,也看不出被人打攪的不悅。 “寶貝,好了?!痹捠侨绱?,手勁卻一點沒收,反倒更施一把力,摁住對方的脖子直接來了個深喉。 傅云憲射精之后,老板桌底下鉆出一個人來,許蘇定睛一看,鄭世嘉。 鄭世嘉十分狼狽,頭發(fā)被揉亂了,口角都破了,滿嘴來不及下咽的唾液jingye,合著滿眼的淚,倒挺有點我見猶憐的媚態(tài)。傅云憲似乎意猶未盡,捏著鄭世嘉瘦削的下巴,把他的臉帶近自己,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 鄭世嘉舔了舔嘴唇,嬌喘未歇媚眼如絲,想湊上去索個嘴對嘴的吻,但傅云憲露出一點淡淡的厭棄的表情,將鄭世嘉推遠(yuǎn)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漱漱口去?!?/br> 鄭世嘉表現(xiàn)得很順從,轉(zhuǎn)身去往衛(wèi)生間,經(jīng)過許蘇身邊,怨懟地瞥他一眼。 許蘇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跟傅云憲提瞿凌的案子,但外人在場諸多不便,話到嘴邊又改了口:“老太太讓我提醒你,今晚上我家吃飯,她包餃子了,你最愛的山藥豬rou餡,還有百合甲魚湯、地黃枸杞酒,她說你日理萬機,得補補?!?/br> “嗯?!备翟茟楛c著一根事后煙,斜著咬在嘴里,手在桌子底下動著,估摸是把舒坦夠了的家伙收回襠里,又拉上褲鏈。 人前人后,傅云憲從不掩飾自己那身那身流氓本色,放蕩得理直氣壯,惡劣得坦坦蕩蕩,不怎么像身價過億的名律,倒更像黑道頭子。許蘇是習(xí)慣了的,目光游到傅云憲指間的那根煙上,說:“所里不準(zhǔn)吸煙?!?/br> 傅云憲微微皺眉:“誰定的規(guī)矩?” 許蘇說:“龐主任定的,已經(jīng)讓我加進(jìn)員工守則了。” 傅云憲吐出一口煙霧,充耳不聞:“惡法非法,改了?!?/br> 朝令夕改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了,員工手冊上那些規(guī)章制度制定的對象,是律助,是律師,甚至是所主任,唯獨不是對傅云憲的。所以所里人也都知道,所主任龐景秋對自己這位合伙人很有意見,奈何對方本事通天,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許蘇叫苦不迭:“別啊叔叔,龐主任說了,若抓著你知法犯法,他就扣我工資?!?/br> “他敢。”傅云憲不為所動,抬手抖落了一段煙灰。 “他還說,累計五次就炒我魷魚?!边@話是許蘇瞎編的。 傅云憲眼睛微微一瞇,停頓個三五秒,終究還是把煙給掐了,說:“你讓文珺取點現(xiàn)金,晚上陪老太太搓兩把。” “別。”許蘇趕忙擺手制止,“搓麻可以,但不能來玩錢的,上回她又在家里擺了牌桌,一晚上就輸了兩萬多,還好我發(fā)現(xiàn)得早?!?/br> 獲得政府賠償之后,蘇安娜一朝苦盡甘來,一時把持不住竟迷上了賭博。而且她賭癮很大,什么麻將撲克老虎機,但凡來錢的都愛玩一把,然而手氣極差,屢賭屢輸屢輸屢賭,不到一年就把那三百萬全折騰光了。后來險些被高利貸剁手剁腳,才嚇得收斂不少。 許蘇苦著臉:“叔,我求你了,老太太這賭癮才克制住,你千萬別又給她招起來?!?/br> 傅云憲說一不二:“取個五萬吧。隨便玩兩把,不玩大的?!?/br> 許蘇還想辯兩句,但舌頭動了動,還是咽下了后話。合理訴求被對方當(dāng)面駁回,明擺著不留余地,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在縱容蘇安娜賭博這件事上,傅云憲可能是故意的。 許文軍剛翻案那會兒,舉國轟動,各大媒體爭先恐后前來采訪。傅云憲借此一舉成名,而他許蘇,正是其中最奪人眼球的一個新聞點。 人前,他們不僅僅是刑辯律師與當(dāng)事人的兒子,他救貧困少年于水火,替他伸張正義,保他衣食無憂,而他讓一位律師從此區(qū)別于狡詐訟棍與市儈小人,成為他“厚德強技”的承載,“雄辯為民”的見證。 人后,許蘇也不止一次聽人問過傅云憲,留這小子在身邊,是不是當(dāng)他是個活招牌? 傅云憲一笑而過。 只要許蘇留在君漢一日,許文軍案就永遠(yuǎn)不會過時,但有一點許蘇想不明白,傅云憲不至于真信了江湖術(shù)士的鬼扯,彼時彼日留自己在他身邊,是口碑營銷,是宣傳需要,而時至今日他傅大律師已穩(wěn)坐國內(nèi)“刑辯第一人”,又何必還要與自己勾勾連連,牽扯不清。自覺留在這里再沒意思,許蘇睨了不知何時又冒出來的鄭世嘉一眼,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對傅云憲說:“我那破車實在撐不住了,晚上就不接你了,你自己記得過去,別讓老太太久等?!?/br> “我捎你過去。”傅云憲的視線跳開許蘇,落在鄭世嘉的臉上,以目光招他過來。 鄭世嘉依然是那副怨懟的表情,轉(zhuǎn)臉對上傅云憲,才笑得花明柳艷,他朝傅云憲走過去,順著傅云憲攬他腰肢的手臂,坐在了他的腿上。 只當(dāng)這屋子再沒第三個人,傅大律師的手伸進(jìn)鄭大明星的襯衣里,撫摸揉捏,極盡猥褻之能。 打情罵俏聲不絕于耳,許蘇聽著惡心,扭頭想跑,聽見傅云憲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 “門口有個人,你去處理一下?!边@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但話極不好聽,“你要處理不了,就讓保安滾蛋?!?/br> 一個星期前來的那個花襯衫女人仍然等在律所門外,每天清早就來,午夜才走,大約沒怎么合過眼,瞧著蓬頭垢發(fā),眼里滿布血絲。保安管得嚴(yán),動輒要罵要攆,她便東伏西出地跟保安打游擊。女人已經(jīng)完全沒了頭一回來君漢時的“體面”樣子,她把伸冤信的主要內(nèi)容用紅筆抄在一塊木板上,掛在胸前,逢人就展示。 她太瘦小了,木板又大又沉,這么掛著,她的頭很艱難才能抬起,像游街示眾的犯人。她巴巴盼著,癡癡候著。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她盼著救命的傅大律師到底是哪個,每見一個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的律師出入律所,她都要上前問一遍:“是傅大律師嗎?我是何祖平律師介紹來的。” 出入君漢所的除了律師,就是身價過億的老板,他們都嫌這個樣子有礙觀瞻。 傅云憲這周進(jìn)所兩次。第一次沒看這女人一眼,第二次他讓許蘇把人攆出去。 許蘇站在前臺的位置,一直看著花襯衫女人,前臺小姑娘說這個女人叫蔡萍,還說,這個蔡萍真可憐,丈夫重病快死了,兒子為給家里人治病才犯了事兒,結(jié)果被判了無期。 許蘇看見小賈從電梯里出來。大概又去盯了盯會場的事,小賈一臉的油與汗,風(fēng)塵仆仆地往所里趕,卻在蔡萍面前倏地停下腳步。 蔡萍總算解下了脖子上的沉重木板,她掏出一只餅慢慢吃著,餅太干,她沒吃兩口就嗆得直咳,餅屑噴了滿地,她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全拾起來。她怕把那么高檔的地方弄臟了,她怕惹得門里那些精英們不愉快。 小賈從自己包里取了一瓶礦泉水,蹲下來,把水遞了出去。 接過水,蔡萍感激地連連道謝。 許蘇突然犯了煙癮。他把兜里的紅河掏出來。味道微苦的低端煙,但勁大。小賈沒注意到正有人看著自己,他同情蔡萍的遭遇,勸她說:“大姐,換個律師吧,我們所的傅大律師只給有錢人打官司……” “可是,我有冤啊……”女人指了指身邊那塊如同血書的木板,眼里一下涌滿淚水。 許蘇沒抽出紅河煙,只是不自覺地揉捏著手里的煙盒。 文珺到前臺處取快遞,看他一眼,又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蔡萍跟前的小賈。臉色一變,文珺罕見地拔高了嗓門,沖小賈嚷:“上班時間,在外頭磨磨蹭蹭干什么!老板發(fā)你工資是讓你管閑事的嗎?!” “行了行了,我來處理?!痹S蘇一把捏爛了煙盒,以個瀟灑投擲的姿勢,把它扔進(jìn)垃圾箱。他扭頭看見文珺今天穿得五顏六色,跟只山雞似的,本想揶揄兩句,但不知為何興致不高,自己又把后話憋了回去。 小賈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人看見了,可能怵于許主管的yin威,他忙不迭地站起身,誠惶誠恐地解釋:“她真的……太可憐了……” “可憐什么?”許蘇劈頭蓋臉地罵,“你助學(xué)貸款還清了嗎就說別人可憐?!你老板我一個月收入兩萬,可住的是月租一千五的毛坯房,開的是跟拖拉機一樣的二手車,就因為家里欠著債,我不可憐?!這個世上誰活得不辛苦,不可憐?!廉價的同情心根本沒價值,你要真他媽有本事,自己過司考拿律證,替她打官司!” 保安被許蘇的罵聲招來了,誠惶誠恐地說:“許經(jīng)理你別生氣,大熱天的……” “我生哪門子氣?我他媽還不是為了你的飯碗!”許蘇指著保安罵小賈,“一把年紀(jì)了再就業(yè),白天當(dāng)保安,晚上擺地攤,就為了供女兒上大學(xué),他又可不可憐?!” 小賈走了,文珺走了,蔡萍也被保安連推帶搡地“請”走了。 事情圓滿解決,許蘇往門口走出兩步,回頭又看了女人一眼。在木板被保安收走前,他以最快速度記下了上面的案情。 第七章 南方 s市地處祖國南方,經(jīng)濟迅猛發(fā)展,春天也比別的城市來得早。道邊的樹木已經(jīng)吐出了新芽,可能是苦楝,也可能是臭椿,掩映于黃昏夕陽下,遠(yuǎn)望過去,一片黃濁。 三天修新路,五天造高樓,可能是走哪兒哪兒在施工,許蘇老覺得這座城市灰蒙蒙的,空氣顆粒感嚴(yán)重,顯臟。 他坐在傅云憲的大奔上,趴伏在車窗邊,望著道旁排排向后倒退的樹木與街上爭奇斗艷的美女,忽然想起一句話。 大概十來年前吧,他爸許文軍被槍斃的第二年,蘇安娜對他說的一句話。 后半輩子,咱們互相虧欠吧。 許家老宅的墻上掛著許蘇父母結(jié)婚時的照片,一對令人艷羨的璧人,尤其照片上的許文軍,長相非常英俊,隆鼻深目,像個混血。許蘇這點便宜沒沾上自己的父親,他是偏清秀那一掛的,怎么看都還是東方帥哥。 許蘇對父親的記憶很模糊,談不上愛或者恨,不犯渾時許文軍基本還算是個好父親,他的臂膀堅實有力,總把許蘇高高舉過自己的頭頂。 可惜,他犯渾的時日太長太久了。 年輕時候的蘇安娜纖瘦白凈,細(xì)眉細(xì)眼,平日里講話cao一口吳儂軟語,很有南方閨秀的氣質(zhì)。事實上她的父親卻是地地道道北方人,蘇老爺子年輕時隨部隊下江南,解放之后就駐扎在南方某個城市,后來又順理成章地成了某國營大廠的廠長。蘇安娜是家中最小的女兒,上頭還有三個哥哥,一家人住日軍侵華時留下的日式別墅,吃住還都由保姆照顧。按說蘇安娜本該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但可能是骨血里那點基因作祟,也可能是打小讀多了“歸雁入胡天”與“將登太行雪滿山”,她一直很向往北方。 那點關(guān)于北方的向往正逢蘇安娜少女懷春時,一個名叫許文軍的北方男人闖進(jìn)了她的世界。 蘇安娜對這位北方帥哥很是著迷,但蘇老爺子看不上這個年輕人,認(rèn)為他好吃懶做,一身都是毛病。 因為蘇老爺子極力反對這樁婚事,蘇安娜在懷孕六個月的時候不得不與家庭斷絕了來往,她大腹便便地踏上了開往北方的火車,再也沒有回頭。 蘇老爺子拄著拐杖趕到月臺,對著隆隆遠(yuǎn)去的火車破口大罵:你總有一天會哭著滾回來! 火車上的蘇安娜已經(jīng)聽不見了。但她用她半輩子的苦難證明了蘇老爺子是對的。 許蘇的童年充斥著鍋碗瓢盆摔碎的聲音。 許文軍吃喝嫖賭樣樣在行,但養(yǎng)家糊口,卻是事事不行,北漂以后更是結(jié)識了一群狐朋狗友,打著藝術(shù)的旗號,終日里混吃等死。蘇安娜的處理方式一般比較簡單,哭鬧為主,上吊為輔,許文軍的應(yīng)對方式就更簡單了,不爭也不吵,任蘇安娜滿地打滾撒潑。他無動于衷。 鬧過之后,通常暫時能消停兩天,但安生日子往往過不了多久,許文軍便又會舊病復(fù)發(fā),繼續(xù)胡來。 這樣的日子循環(huán)往復(fù),一直到許蘇小學(xué)的時候,這一回,許文軍病得比哪回都嚴(yán)重,他吸上毒了。 蘇安娜對此毫無辦法,只是哭,最后還是許蘇的爺爺從更北的北方趕過來,把兒子五花大綁關(guān)進(jìn)了廚房,逼著他戒毒。 起初許文軍毒癮上來,不止會發(fā)出那種撕心裂肺的怪叫,還會破口大罵,罵完老子罵兒子,特別六親不認(rèn)。甚至有一回他說出了一個特別駭人的真相。 “你年輕的時候沒賭過?沒嫖過?沒險些把家財敗光,逼著我媽出去賣rou給你還債?”許文軍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中氣十足,聲線特別有穿透力,“龍生龍鳳生鳳,你要活得到那天就等著瞧,你兒子是賤種,你孫子也會是賤種,這是基因,是遺傳,是我們許家人骨子里流的臟血!” 許蘇聽得心驚rou跳,手一抖,寫作業(yè)的鉛筆咔嚓斷了。 許蘇的爺爺嫌兒子太吵,擔(dān)心影響孫子學(xué)習(xí),就又進(jìn)了廚房,把他兒子的嘴用抹布堵上。打那一天起,許蘇每晚上都會聽見許文軍拿頭撞墻、拿指甲撓墻的聲音,那聲音又悶又細(xì),一直往他的毛孔里鉆,雖不太吵了,卻更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在許文軍死后許多年,睡夢中的許蘇仍會突然聽見這種聲音,然后渾身冷汗地驚醒。 許蘇自詡皮有三寸厚,心似老墨黑,唯有一點軟肋,就是怕別人罵自己賤種。 后來許蘇的爺爺被這孽子氣得腦溢血復(fù)發(fā),在病床上拖了半個月,死了。 許蘇的爺爺死后,再沒有人能治住許文軍,許文軍繼續(xù)過著他醉生夢死的日子,敗光所有家財之后,吃了槍子兒。 判的是強jian殺人,許蘇是不太相信的。他對自己父親的人品沒多大信心,但卻認(rèn)為他沒這個必要。許文軍占了長相的大便宜,常有不三不四的女人追隨身邊,白給他都愿意,又何必為了襠下一點快活去挨槍子呢。 蘇安娜也不相信,拼了命要替丈夫伸冤。 圖什么呢?圖他吃喝嫖賭,還是圖他手不縛雞,許蘇橫思豎想窮琢磨,就是沒明白母親到底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最后覺得可能還是美色誤人,蘇安娜打從開始就貪圖許文軍的英俊樣貌,就像他貪圖隔壁白小姑娘甜甜的笑臉,為她摘星撈月、赴湯蹈火,也是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