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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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給蔣氏梳了個圓髻,這會兒正往她的頭上戴鑲紅寶石的壽字金簪子和金頂菊花簪子,又往她的額頭上勒金色鑲紅寶石的抹額。 這些明明都是沈沅沒有過來之前蔣氏特地指出來今兒要戴的首飾和抹額,但現(xiàn)在也不知怎么,蔣氏卻有些挑三揀四起來,不是說那只金頂菊花的簪子不好,就是說那條金色鑲紅寶石的抹額不襯她今天的衣服,在首飾匣里面挑挑揀揀的,可半天也沒有說到底要戴哪一只簪子,哪一條抹額。 一面又從銅鏡里面看著站在一旁的沈沅。見她面上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不急也不燥的模樣,由不得的就在心中輕哼了一聲,她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沈沅自然知道蔣氏這番舉動的用意,不過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在這里多站一會兒罷了。 不過這樣的手段,想想也實在是幼稚的很。 最后蔣氏總算是挑定了一支碧玉簪子,又挑定了一條琥珀色鑲珍珠的抹額,叫玉茗給她戴好。又吩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去西梢間看看二夫人的那些干果剝完了沒有,再去廚房看一看早膳可得了?” 小丫鬟忙答應(yīng)著去了。 一時謝蓁蓁從西梢間過來,同沈沅見了禮,小丫鬟也提著食盒過來擺桌。 等用完了早膳,沈沅和謝蓁蓁陪著蔣氏說了一會兒話,就雙雙站起來同蔣氏作辭,蔣氏也依了。 于是妯娌兩個便一塊兒出了上房。 昨兒晚上雪就已經(jīng)停了,今兒倒是出了日頭。天空也實在是澄澈,看的人心情都好了起來。 謝蓁蓁轉(zhuǎn)頭看著沈沅,笑道:“以前再沒想過我們會有成為妯娌的一天?!?/br> 沈沅也笑著說道:“我也沒有想過?!?/br> 上輩子她是李修源的妻子,李修堯是她的大伯,謝蓁蓁是她丈夫心中那個不得的人,誰能料想到這輩子她竟然會嫁給李修堯,同謝蓁蓁成為了妯娌呢。 同自己上輩子恨過的人這會兒在一起邊走邊說話,沈沅內(nèi)心竟然是很平靜的。 謝蓁蓁內(nèi)心也是平和的。她總是記得年初上元夜李修源對沈沅的不同,后來她又幾經(jīng)試探,每一次李修源都很不高興的模樣。但他原是一個對不相干的人從不會放在心上的人……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現(xiàn)在沈沅已經(jīng)嫁給了李修堯,而且他們兩個人看著也很恩愛,謝蓁蓁覺得自己再不用擔(dān)心什么了。 她心平氣和的同沈沅說著話。又說起自己每日要過來對蔣氏請安,然后抄佛經(jīng)剝干果的事,語氣中對沈沅不無羨慕。 因為沈沅嫁過來的次日,李修堯就強勢的在蔣氏面前說了那番話,往后沈沅自然不必每日過來給蔣氏請安的。剛剛她又聽到沈沅對蔣氏說的那幾句話,想必往后蔣氏也不會再要沈沅抄佛經(jīng)剝干果的了。 一面心中就有些懊惱的在想著,她怎么就沒有膽量在蔣氏面前說這些話呢?而且當(dāng)初李修源為什么不這樣的在蔣氏面前維護她呢?就是這幾日,她也在李修源的面前隱約的說了不想每日抄佛經(jīng)剝干果的話,可是李修源并沒有很上心的樣子。她知道在他的心中,為人最要緊的就是要對父母孝順,所以不論父母說什么話都是要遵循的…… 人總是要對比的。以前沒有李修堯這樣的維護著沈沅,謝蓁蓁還沒有覺得如何,但是現(xiàn)在,謝蓁蓁心中忽然就對李修源有些不滿起來。 她自小習(xí)字,不是用來每日按照蔣氏的吩咐抄佛經(jīng)的,她的這一雙手,也不是鎮(zhèn)日用來剝干果這些的。 總是想要如同以往一般,每日看看書,練練字,閑時的時候撫撫琴,繡繡花。但是現(xiàn)在,她何時有空來做這些事?鎮(zhèn)日的都是一些宅子里面煩心的瑣碎事,還有無窮無盡的看蔣氏的臉色,聽她嘲諷的話,按照她的吩咐抄寫佛經(jīng),剝干果。 謝蓁蓁心中由不得的就覺得越發(fā)的委屈起來。 而這時,她忽然又一眼看到李修源正從前面的游廊走了過來。 第128章 通房丫鬟 李修源一走上游廊,就看到了謝蓁蓁和沈沅。 他目光看著沈沅,見她身上穿著他昨兒見過的那件黑色狐裘,底下是一件大紅色織金的棉綾裙,看起來既雍容華貴,又明艷照人。 她果然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的招搖,愛穿顏色鮮艷的衣服。前面的幾次看到她穿的素凈,人又平和淡然,果然只是裝出來做做樣子的。到底還是以前的那個沈沅沒有錯。 李修源鼻中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欲走。 不過謝蓁蓁開口叫住了他,又快走幾步趕上他,李修源只得轉(zhuǎn)過身來。 就看到沈沅站在原地并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且還轉(zhuǎn)過頭,目光只看著旁邊的一株梅花。 以前看到他時就會立刻飛跑著過來一臉驚喜的同他說話,百般討他的好,現(xiàn)在看到他倒是會同他撇清關(guān)系了。想必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李修源心中又有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然后看著謝蓁蓁,神色淡淡的說道:“母親叫你抄的佛經(jīng)和剝的干果你都做好了?” 謝蓁蓁面上的笑容僵住了。 原本她看到李修源的時候心中是高興的。她是真心的喜歡李修源,所以即便覺得累,偶爾會有抱怨,但是當(dāng)見到李修源的時候這些累和抱怨都會煙消云散??墒乾F(xiàn)在李修源見到她之后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不過她還是溫順的回答著:“是,已經(jīng)都做好了。” 李修源點了點頭:“那現(xiàn)在就回去?!?/br> 說著,轉(zhuǎn)過身,抬腳徑直的往回走。 謝蓁蓁見狀,就轉(zhuǎn)過身對沈沅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也急忙追趕李修源去了。 青荷這時看著李修源的背影,就很有些氣不忿的對沈沅說道:“這個二公子也太沒有禮貌了。夫人您是他的大嫂,他見到您,怎么就不該上前來同您行個禮,打一聲招呼?可他倒好,就跟沒看到您一樣,話都不對您說一句,轉(zhuǎn)身就走了。這可實在是不將夫人您放在眼中。” “何必管他?”沈沅微微的笑了笑,面上神情平靜。 其實她也是不想看到李修源的。即便看到,也很想裝作沒有看到。 李修源和謝蓁蓁一路往繪春院走。 繪春院離著蔣氏的上房不遠,所以很快的就到了。 李修源一直背著手走在前面,謝蓁蓁則是落后他兩步遠的距離。 她抬眼看著面前這道清瘦高挑的身影,心中到底還是覺得甜蜜的。 雖然若論起相貌,李修源及不上宋云清,但是當(dāng)初李修源,宋云清和沈洛一道去她家拜訪她父親的時候她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也許是他身上那股子神秘不可侵犯的清冷氣質(zhì)吸引了她,讓她拋卻女兒家的驕矜,還主動的同他說了那樣的話。不過好在最后她終于嫁給他了。 想到這里,謝蓁蓁的面上不由的就浮現(xiàn)出了幾分笑意來。 等他們進了繪春院的院門,站在廊檐下說話的兩個小丫鬟趕忙的打起了簾子,請李修堯和謝蓁蓁進屋。 今兒雖然天放晴了,但較前兩日卻還要冷些。明間廳里地上放了一只三足亮銅大火盆,有個丫鬟正手中拿了火箸子在撥弄里面的炭火。背影纖細苗條。 聽到腳步聲,她就轉(zhuǎn)過身來。一見是李修源和謝蓁蓁,她趕忙的將手中的火箸子放到地上,起身屈膝行禮,叫道:“公子,夫人?!?/br> 她穿了一件秋香色折紙花卉花紋的緞面比甲,頭上簪了一支成色一般的碧玉簪子和一朵鵝黃色的堆紗絹花,生的眉眼清秀,容顏秀麗。 這是李修源的通房丫鬟素青,早年一直伺候在李修源身邊的,為人溫婉沉靜。 謝蓁蓁也是嫁過來之后才知道李修源有通房丫鬟的。雖然她心中是覺得不大舒服,但她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哪一個年輕公子身邊會沒有個屋里人呢?都是成親前的事了。而且李修源這么多年也只有素青一個通房丫鬟,已經(jīng)算是很自律的了。 不過轉(zhuǎn)念又想著李修堯仿似是從來沒有屋里人的。好像說他不近女色,身邊都不要丫鬟伺候的。但這兩日看著他維護沈沅的樣子…… 這時素青已經(jīng)迎了過來。 她從十二歲就開始在李修源的身邊伺候了,已經(jīng)伺候了五年,自然許多事都是做慣了的。 當(dāng)下她就伸手接過李修源遞過來的斗篷,看肩頭那里潮了一塊,想必是枝頭上落下來的雪弄潮的。就回手交給了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吩咐她去在火盆上烘干。又細心的囑咐著:“這是上好的杭緞料子,你可仔細些,不能離著火盆太近,仔細烘壞了。再有,公子喜歡檀香,你烘斗篷之前記得在火盆里面放一塊檀香?!?/br> 小丫鬟答應(yīng)著,抱了李修源的斗篷下去。素青自出屋去倒茶。 等到李修源和謝蓁蓁在羅漢榻上坐下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素青手中捧著一個朱漆茶盤過來了,上面是兩碗茶。 將其中一碗放在了謝蓁蓁手邊上,另一碗則放在了李修源的手邊上。然后又溫聲的對李修源說著:“公子,這是泡過兩遍水的普洱茶?!?/br> 李修源聽了,也不說話,伸手拿起蓋碗就垂眼喝茶。 謝蓁蓁在旁見了,心中頗覺不是滋味。 她也是嫁過來好一段時日之后才知道李修源脾胃弱,但凡喝茶必要先泡過兩遍才會喝的這事,但素青對李修源的一切喜好厭憎卻都是這樣的清楚。有時候甚至都給她一種感覺,李修源和素青之間一切事都是那樣的默契,即便她這個做妻子的也是插手不進去的。 不過就算心中再如何的覺得酸澀,謝蓁蓁面上還是笑著對素青點了點頭,說道:“你忙了這一早上,也該下去歇歇了,其他的事就讓小丫鬟去做罷。” 不想看到素青出現(xiàn)在她和李修源的面前??傆X得心中如同扎進了一根刺一般,怎么樣都不舒服。 素青聽了,就對著她屈膝行禮,說道:“多謝夫人關(guān)心,奴婢不累。” 不過心中隱約的也知道這是謝蓁蓁不想讓她繼續(xù)待在這里,便又說道:“昨兒晚上公子咳了幾聲,怕是公子有些上火。奴婢現(xiàn)在就去廚房跟趙媽說一聲,讓她燉些雪梨百合湯給公子罷,最是下火潤肺的。奴婢就先告退了?!?/br> 說著,又對李修源屈膝行了個禮,這才轉(zhuǎn)身退出了屋。 謝蓁蓁面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沉默著拿起炕桌上的蓋碗低頭喝茶。 過了一會兒,估摸著素青該走出了院門了,謝蓁蓁這才將蓋碗放回了炕桌,看著李修源說道:“這個素青對你的事倒是清楚的很?!?/br> 連昨兒晚上李修源不過咳嗽幾聲的事她都記得這樣的清楚,還要去廚房叫趙媽燉雪梨百合湯。倒顯得她這個做妻子的還不如一個通房丫鬟關(guān)心自己的丈夫一般。 李修源絲毫沒有聽出來謝蓁蓁這話里的酸意,而是說道:“素青在我身邊服侍這五年,我的一應(yīng)事都是她在打理,她對我的事自然是很清楚的?!?/br> 謝蓁蓁聽了他這話,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手腳都氣的有些發(fā)軟了。 就算以往李修源的一應(yīng)事都是素青在打理,但是現(xiàn)在既然她嫁過來了,是李修源的妻子,他的一應(yīng)事就該她這個做妻子的來打理,如何能輪得到一個通房丫鬟呢? 但謝蓁蓁又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縱然是滿肚子的話,也不曉得到底該如何的說出來,最后也只是自己坐在那里暗自的生悶氣。 李修源也沒有察覺到她在不高興,腦海里只是在想剛剛的事。 沈沅同謝蓁蓁一塊兒出來,她同謝蓁蓁說了什么?她是那樣做事驕橫沖動,沒有城府的一個人,會不會…… 于是他就問道:“剛剛沈沅同你說了些什么?” 謝蓁蓁抬頭驚訝的看著他。 沈沅已經(jīng)是李修堯的妻子,也就是李修源的大嫂了,他怎么還能這樣直呼沈沅的姓名? 心中卻又開始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 李修源對沈沅總是要較旁人特別一些的,哪怕他自己說這是他厭惡沈沅的緣故。但她是知道的,李修源對于厭惡的人,從來是提都不會提一個字的,可是現(xiàn)在…… 勉力的壓下心里的這股子怪異,謝蓁蓁還是回道:“并沒有說什么。不過是大嫂早起去同母親請安,隨后我們一塊兒在母親那里用了早膳,又一塊兒出來罷了。說的也不過是一些家常話?!?/br> 她竟然沒有同謝蓁蓁說以前的事?倒是比以前能沉得住氣了。 李修源便不再說話,拿了蓋碗,依然低著頭喝茶。 謝蓁蓁目光看著他。 李修源相貌生的清雅,氣質(zhì)淡然,一塊上好的白玉一般,遠看著極溫潤的。不過若拿在手中就會覺得有幾分寒涼之意。 他們兩個人成親之后他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熱情如火的時候,永遠都是這樣波瀾不驚,平平淡淡的樣子。 謝蓁蓁想了想,就說道:“若說起來,大嫂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大哥看著那樣冷漠的一個人,沒想到對大嫂卻是這樣的維護。這兩日我聽宅子里的丫鬟私下說起,都說大哥真是將大嫂捧在手掌心中寵愛……” 一語未了,就聽得嗒的一聲響,是李修源將手中的蓋碗放在了炕桌上。 “不要說了?!彼嫔系纳袂殡m然還是淡淡的,但語氣中卻有了一絲不耐煩,“他們兩個的事我是不想知道的?!?/br> 那兩個都是他不喜歡的人,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 不過李修堯那樣的一個人也會知道如何寵愛人?而且沈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