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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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冷,雖然屋子里籠了火盆,可依然還是冷的。就見李修堯的身上攏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身形高大挺拔,五官俊朗,好看的不可思議。 小鸞差些兒就要看呆了。過后反應(yīng)過來,忙屈膝對著李修堯行禮,聲音嬌嫩如出谷黃鸝:“奴婢拜見大公子。” 垂下去的目光就看到一雙穿著黑色皂靴的腳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并沒有因為她而停留半刻。 小鸞怔了一下,然后就抬頭望過去。就見李修堯正伸了手,彎腰俯身將沈沅的一雙手牢牢的包裹在手掌心里,一雙長眉微皺著,語氣里有責(zé)備,但更多的是關(guān)切之意:“你手這樣的涼,為什么還要繡這些東西?這棉襪我又不著急穿,不用急趕著做的,慢慢來就好?!?/br> 說著,又拉了沈沅的手起來,呵氣給她暖手。 大公子竟然對夫人這樣的好 采薇這時看著小鸞,心里想著,教這丫鬟親眼看到大公子這樣的將夫人放在心上也是好的,不然她也不會死了那顆不安分的心。 然后就打發(fā)還在發(fā)怔的小鸞出屋,自己過來擺飯。 等用完晚膳,李修堯就吩咐采薇將放在西次間的棋盤和棋簍拿過來,他和沈沅對坐在木榻上下棋。 沈沅已經(jīng)知道李修堯善畫的了,但不想他在棋藝上面竟然也這樣的精通。 他的棋路如同他的人一般,鋒利強勢,烏云壓城一般,沈沅漸漸的就無招架之力了。 明明前兩年她得外祖父指點過,棋藝已經(jīng)大進(jìn)了,但是現(xiàn)在面對李修堯的時候還是這般的不堪一擊。 沈沅手中的白子無處可下,只好放回了手邊的棋簍里面。 就聽到李修堯在點評她:“你的棋路過穩(wěn)。求穩(wěn)原也是好事,但若過穩(wěn),雖能保證無過,但總歸也不會有什么大的進(jìn)展。就譬如打仗,只一味的守城怎么行?定然也要趁著有利的時機主動出擊的?!?/br> 沈沅的棋藝都被外祖父贊賞過的,但現(xiàn)在卻被李修堯這樣說 沈沅的心中就有些生氣,語氣也就有些賭氣起來:“我只是個女子,哪里會什么打仗的事?而且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你是喜歡強勢進(jìn)攻的人,我卻只想求穩(wěn)。不求有大功,但求無過無錯,我覺得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的?!?/br> 李修堯原是下的興起,所以這才口沒遮攔的點評起沈沅的棋路來,沒想到沈沅竟然賭起氣來了。 不過她這般薄怒的時候,眉眼鮮活,倒是比平日里平和淡然的樣子生動了許多。 而且她竟然也有這樣小女兒心性的時候 李修堯不由的就笑了起來。 沈沅見了,就有些氣惱的抬頭瞪了她一眼。眼波流轉(zhuǎn),嬌艷無倫。 李修堯再也忍不住,傾身過來,伸臂就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懷里坐好。 沈沅吃了一驚,都忘記要掙扎了。等反應(yīng)過來,面上不由的就紅了。又有些不高興的問道:“您這是做什么?” 怎么忽然好好的就這樣的抱她? 李修堯低頭親了親她白皙嬌嫩的臉頰,輕笑著說道:“沒有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想往后就這樣的看著她在他面前耍小脾氣的生動模樣,而不是對著他的時候永遠(yuǎn)平靜淡然。 沈沅聽了,面上不由的就越發(fā)的紅了。 她掙扎著,聲音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感覺:“放我下來?!?/br> 但李修堯的一雙有力的手臂卻越發(fā)的圈緊了她,還將頭擱在她的頭上,輕聲的說著:“噓,別說話?!?/br> 窗外簌簌落雪,微微細(xì)風(fēng)。如此雪夜,抱著自己思慕了這么多年的人,只覺心中再安寧平和不過。 等到兩個人要上床安歇的時候,沈沅叫采薇拿湯婆子過來,卻被李修堯給阻止了。 “有我抱著你,還要什么湯婆子?” 叫采薇關(guān)上門出去,然后也不顧沈沅如何的雙頰暈紅,伸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棋路如人。她是個小心謹(jǐn)慎,為求安穩(wěn),寧愿只躲在城中不出來的人,既如此,就讓他披荊斬棘,勇往直前,一路闖到她的心里去。然后還要在她的心中牢牢的扎根,讓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她心中的那個人,他每每想起來,總還是覺得嫉妒的要發(fā)狂。 次日沈沅特地的起的較以往早了一些。 李修堯從背后抱著她,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慵懶:“天很冷,你怎么起的這樣的早?” 他的懷抱寬厚溫暖,但更關(guān)鍵的是,他是沒有穿寢衣的。昨兒晚上兩個人親密之后,他就一直沒有穿寢衣,還說這樣抱著她更舒服 沈沅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回道:“昨兒回來的時候父親送了一份禮要給母親。我原是想昨兒回來就親自送到母親那里去的,但想著天色已晚,就沒有過去。就現(xiàn)在送過去罷?!?/br> “雪天路滑,天又冷,何必要你自己親自過去?”李修堯?qū)㈩^擱在她的肩上,溫?zé)岬暮粑€一下下的噴灑在她的臉頰上,癢癢的。但他仿似不自知一般,依然聲音懶散的說著,“隨便叫個丫鬟送過去就行了?!?/br> 他對蔣氏倒確實是不上心的,甚至連這些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 沈沅就說道:“若叫了個丫鬟送過去,只怕母親必然會有話說。而且今兒是初一,原該去給母親請安的?!?/br> 雖然她對蔣氏也不上心,但大家到底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她也不想同蔣氏之間的關(guān)系弄的這樣的僵。至少面上總要過得去的。 李修堯想了想,就同意了她的話。又同她說道:“我陪你一起過去?!?/br> 說著,就要穿衣下床。 倒像怕她會被蔣氏給欺負(fù)了一般。 沈沅笑了起來:“你昨晚不是說今日要去玄甲兵軍營巡視?你自去忙你的事,我無妨的?!?/br> 一個蔣氏她還是應(yīng)付的過來的。而且李修堯一過去,依著他冷硬的言談舉止,不定的又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但李修堯到底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她許多。沈沅笑著打斷他:“你放心,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并不用你叮囑這么多的事?!?/br> 李修堯低頭親了親她細(xì)嫩的手指,面上的神情忽然就正經(jīng)了起來:“我倒寧愿你是個三歲的小孩子。” 若那樣,他對著她好,她心中就只會有他一個人,再不會有旁人的位置了。 昨晚她仿似夢到了什么,不自知的就低聲的痛哭出了聲。是他驚醒過來,一直輕拍著她的背,她這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 也不知道她是夢到了什么事,還是夢到了什么人 李修堯的心中微微的刺痛起來。但還是頂住沈沅一定要披著狐裘,拿著手爐,仔細(xì)著涼。且不要在蔣氏那里多待,等請了安,送了東西就要立時回來。 沈沅只得一一的應(yīng)了下來。 第127章 兩相對比 等沈沅到蔣氏住的上房時,正好看到玉簪端著銅盆出來潑水。想必是蔣氏才剛剛洗漱完。 看到沈沅,玉簪忙將手中的銅盆放到地上,屈膝對她行禮請安:“大夫人早?!?/br> 天冷,她穿著一件桃紅色梅花暗紋的棉比甲,相貌生的嬌俏柔美。 沈沅對她點了點頭,溫和的問著:“母親已經(jīng)起了?” 玉簪垂眼回道:“起了有一會兒了,這會兒玉茗正在伺候太太梳頭?!?/br> 說著,轉(zhuǎn)身打起門口吊著的猩紅氈簾,請沈沅進(jìn)屋。 沈沅抬腳走了進(jìn)去,便覺一股暖氣夾雜著一股濃郁的甜香撲面而來。她立時就覺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微蹙了蹙眉。不過她什么都沒有說,徑直的就往東梢間走。 沈沅是知道蔣氏怕冷的。她記得上輩子,每每剛?cè)攵鞖膺€不算很冷的時候蔣氏就會住在東梢間的暖閣里,再稍微冷一些就要燒地龍了。又喜歡在屋子里點很多香料,所以上輩子她每到冬日早間過來給蔣氏請安的時候,一進(jìn)屋便會聞到這樣帶著燥熱之氣的濃香。 如玉簪所說,蔣氏這會兒確實坐在鏡臺后面的繡墩上,玉茗拿了一把羊角梳在給她梳頭發(fā)。 玉茗和玉簪都是蔣氏身邊的大丫鬟,相貌生的也都是很好的。玉簪嬌俏柔美,玉茗溫婉恬淡。 玉簪先上前通報:“太太,大夫人過來給您請安了?!?/br> 蔣氏聞言并沒有回頭,而只是在銅鏡里面看著沈沅。 就見她身上穿著一件通體黑色的狐裘,毛色水光潤滑,看著極珍貴的。 就是她,也沒有這樣好的一件裘衣…… “你今兒怎么過來了?”蔣氏說出來的話有些陰陽怪氣,“前幾日不是說你住的靜園離著我這里遠(yuǎn),過來不方便?我還只以為你這一輩子再不登我這老婆子的門呢?!?/br> 沈沅是知道蔣氏說話慣常就是這樣的一副德行的,好夾槍帶棒。上輩子她經(jīng)常聽蔣氏的這些話,每每回去之后越想越氣,只一個人坐著默默的落淚。 但現(xiàn)在她再不會將蔣氏說的任何話放在心上了。不過是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面子上過的去也就行了,由得蔣氏嘴頭子上痛快一下也沒有什么。 于是沈沅就微微的笑道:“昨日兒媳從娘家回來的時候,父親給您準(zhǔn)備了一份禮品。原想要昨兒就送過來的,但雪天路滑,到家已經(jīng)晚了。兒媳怕打擾您休息,昨兒就沒有送過來。特意的今兒一早就過來給您請安,也將這份禮品送上。” 說著,就叫采薇和青荷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采薇手中捧的是兩錫罐子上好的普洱茶,冬日泡著喝再暖胃不過。青荷手中捧的則是兩匹上好的潞綢。一匹石青色,一匹琥珀色。 蔣氏看了一眼,然后就吩咐玉簪接過來收好。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會兒見了這兩樣物件,蔣氏面上的神情就較剛剛緩和了一些。 問了幾句沈沅昨兒回門的事之后,蔣氏想了想,就說道:“前幾日我才在菩薩面前發(fā)了愿心,說這個月要抄一百份《金剛經(jīng)》散人的??赡阋仓?,這宅子里的事多,你弟妹鎮(zhèn)日要忙那些事,如何有功夫來抄佛經(jīng)?今兒既然你來了,正好,待會兒你在我這里用完早膳之后就在我這佛堂里抄經(jīng)書罷。往后每日都過來抄。早些將這些經(jīng)文抄好,早些散人,也是你的功德?!?/br> 既是自己許的愿心,就該自己來抄,何必要她來抄?而且上輩子她被蔣氏要求抄的經(jīng)文實在是多,到后來右手的手腕子常年都是痛的,這輩子她可再不想抄什么經(jīng)文了。 “只怕要教母親失望了?!鄙蜚涿嫔系臏\笑未變,聲音聽起來也很平和,“但兒媳不識字,如何抄得來經(jīng)書呢?看來這功德兒媳是得不了了?!?/br> 說著,面上一副很惋惜的模樣。 蔣氏聽了,心中就有了氣。但她又不好說什么。 沈沅畢竟剛嫁過來,誰知道她到底識字不識字?所以即便她這是偷懶不想抄經(jīng)書,蔣氏也是拿她沒有法子的。 不過還是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沈家也算是詩書傳家了,你父親好歹也是個正經(jīng)的進(jìn)士出身,如何他的女兒竟然大字不識一個?若傳了出去,豈不要叫人笑話?” 一面又洋洋得意的說自己的兩個女兒是如何的識文斷字。 沈沅心中也不惱,反倒是面上帶著微笑的說道:“家父自然是沒有母親有遠(yuǎn)見的?!?/br> 一句話堵牢蔣氏的嘴,讓她再無話可說。而且恰到好處的恭維,也讓蔣氏的心中覺得舒服了一些。 不過她總覺得兒媳婦就該對婆婆溫順,畢恭畢敬的,婆婆叫兒媳做什么事兒媳就該立時去做。于是她又說道:“我上了年紀(jì)的人,一到冬日就整日手腳冰涼,大夫說要多吃干果,早起睡前喝一碗杏仁茶。我又嫌那些丫鬟低賤,手腳不干凈,不耐煩讓她們剝干果。以前都是你弟妹一個人在剝,現(xiàn)在你嫁了過來,倒是可以同她一起剝的了。妯娌兩個正好也可以說說話?!?/br> 說來說去,總歸還是要沈沅做事。而一旦做了,往后沈沅每日必然都要過來向她請安。且若是現(xiàn)在沈沅服了軟,無形中就相當(dāng)于被蔣氏給壓了一頭,往后她越發(fā)的就會過分起來。 于是沈沅就說道:“這是哪位大夫?qū)δ赣H說的話?干果這些東西雖好,但鎮(zhèn)日吃也是要上火的,到時非但于身體無益,反倒有害了。母親現(xiàn)在整日手腳冰涼,怕不就是吃多了干果引起的?兒媳知道一位大夫,醫(yī)術(shù)最厲害不過,不如兒媳現(xiàn)在就叫人請他過來給母親您看一看身子?” 她這樣一說,蔣氏就不說話了。 哪里是什么大夫說讓她多吃干果喝杏仁茶的?其實不過是她自己喜歡吃這些喝這些,嘴饞罷了。若讓沈沅真請了個大夫來給她看身子…… 蔣氏面上的神情就很有些不好看,說出來的話就越發(fā)的陰陽怪氣了:“這樣看來你倒是個孝順的。只是我身子好的很,哪里要你請什么大夫來給我看身子?” 不過總算不再說讓沈沅去剝干果之類的話了。 沈沅見好就收,淡淡的一笑,也不再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