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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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幾個正說著話,就見青荷帶著劉大夫過來了。沈沅見了,忙起來站了起來,請劉大夫坐,又讓豆蔻去泡茶來。還特意的吩咐著:“劉大夫脾胃弱,喝不得濃茶。你泡一杯銀針茶來?!?/br> 以前劉大夫經(jīng)常會過來給沈沅母親診脈,有時兩個人也會說些閑話,所以沈沅便知道這些事。 細(xì)節(jié)之處更能打動人,劉大夫很感動:“難為大小姐竟然還記得老朽脾胃弱的事?!?/br> “您以前對我母親的病那樣的上心,若不是您,母親肯定會多受些苦。這些算什么呢?我心中是很尊敬您的?!?/br> 說著,沈沅又問起了薛姨娘的事來:“我看薛姨娘最近身子實在不好,劉大夫您剛剛給她看過,您心下覺得她腹中的胎兒如何呢?” 劉大夫就回道:“雖說薛姨娘面上看著不好,可若依老朽看來,她腹中的胎兒倒是穩(wěn)當(dāng)?shù)?,并沒有什么大事?!?/br> 沈沅心中訝異。 她記得上輩子薛姨娘的這個孩子并沒有能平安的生下來,她先前也一直都以為這是薛姨娘自懷了孩子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腹中的胎兒也不好,最后會自然流掉,但沒想到她腹中的胎兒倒是穩(wěn)當(dāng)?shù)摹?/br> 于是沈沅想了想,就又問道:“薛姨娘腹中的這個孩子也有五個多月了,劉大夫,據(jù)您看,這是個哥兒呢,還是個姐兒呢?” 劉大夫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后還是回道:“若據(jù)脈象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個哥兒?!?/br> 沈沅聽了,便沒有說話。又同劉大夫閑話了幾句,便讓采薇親自送了他出去。臨走的時候,還特地的讓青荷拿了兩瓶銀針茶,讓劉大夫帶回去喝。劉大夫推脫不掉,也只得謝過沈沅,收下了。 等劉大夫走了,徐mama就擔(dān)憂的說著:“沒想到薛姨娘腹中懷的真是個哥兒,這可要怎么辦呢?” “徐mama不必?fù)?dān)心?!鄙蜚涞穆曇袈犐先ヒ廊缓芾潇o,“離著她生下這孩子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這中間誰曉得會發(fā)生些什么事呢?又誰曉得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個命大的呢?” 既然上輩子薛姨娘沒能將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那這輩子她也必然不會讓薛姨娘將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 第71章 堯哥歸來 清明時分,天氣和暖,莊子里的桃花開的簇簇?fù)頁淼?,田間的麥苗也是綠油油的一片。 陳管事和荷香早先幾日就知道了沈沅今兒要過來的事,兩個人早早的就到莊子前面的路上迎接著。 一時沈沅等人的馬車慢慢的過來停下了,就見采薇和木蓮跳下馬車,趕到第一輛馬車旁邊來,掀開車簾子,扶著沈沅和沈湘下了馬車。 陳管事和荷香忙迎了上前去見禮。荷香笑著說道:“盼了這許多時候,可將大小姐您給盼過來了?!?/br> 沈沅笑著同他們兩個寒暄。又回手指著正被青荷扶過來的常嬤嬤,笑道:“我今兒將常嬤嬤也帶過來了,你們母女兩個好生的聚兩日?!?/br> 荷香見了,心中自是高興,趕忙的迎過去扶著常嬤嬤的胳膊。母女兩個相見,自然有許多的話要說。 房間是一早兒就打掃干凈的了。當(dāng)下陳管事和荷香送沈沅和沈湘姐妹兩個先去歇息,又忙著準(zhǔn)備中午的午飯。采薇和木蓮等人則是忙著安置帶過來的行禮。 沈沅要邀了沈湘一同到莊子里面到處逛逛,沈湘卻不是很想動彈:“坐了一上午的馬車了,累的很,我要歇一歇。長姐你自己去逛吧?!?/br> 沈沅也沒有勉強她,就只帶了青荷和豆蔻兩個人出了門。 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到處可見有莊戶在做農(nóng)活??吹缴蜚洌幸郧耙娺^她的,知道她的身份,趕忙上前來見禮。那沒見過的,看到沈沅的相貌,只疑心自己看到了仙女,紛紛的停下了手里的活,只管抬頭呆看著。 一路過了桃園,梨園,就見枝頭的花開的繁盛,蜂繞蝶舞的。又越過茶園,看采茶女背上背著竹簍子,頭上戴著斗笠,正在采茶。不時的又彼此都唱起了采茶歌來。 沈沅到處走走看看,隨后就走到了桑園這里來。 桑園里面都是碗口粗細(xì)的桑樹,一眼望過去全都是郁郁蔥蔥的葉片,也不曉得到底有多少棵。再后面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流過。小溪后面又有一座山。不過以小溪為界,后面卻不是莊子的地界了。 沈沅停下腳步,看著園子里的這些桑樹,好一會兒都沒有言語。 青荷在旁見她這個樣子,就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咱們要不要進去看一看?” 沈沅依然沒有言語,也沒有一點兒要進去看的意思。青荷正為自己揣摩錯了她的意思而懊惱,忽然就見沈沅抬腳就往園子里面走。青荷和豆蔻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隨后也忙抬腳跟了過去。 雖然現(xiàn)在正是養(yǎng)蠶,大量需要桑葉的時候。但莊子上的鄉(xiāng)農(nóng)多是一早就來將桑葉采摘回去,所以現(xiàn)在桑園里也沒有人,靜悄悄的。不過是偶爾風(fēng)吹過樹梢之時,樹葉微動的聲音。 沈沅一徑往里走,然后在一棵桑樹前面停住了。 為著采摘桑葉方便,這園子里的桑樹都修剪的不是很高。只有眼前的這棵桑樹,非但較其他的桑樹粗了一倍有余,而且也全沒有打理一般,長的極高的。橫生的枝椏也特別的多。 沈沅很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就是她貪玩,爬到了這棵桑樹上面,然后在樹上面看到了一條蛇,一面吐著鮮紅的蛇信子一面向她快速的游過來,嚇的她大叫,腳下踩空摔下了樹來。她當(dāng)時就嚇暈了。不過嚇暈之前,感覺有人接住了她,她鼻端聞到了一陣仿若青松白雪的冷冽氣息。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丫鬟告知是李修源送了她回來,而夫人正在前廳同李修源說話。她就躲在屏風(fēng)后面偷偷的看了李修源一眼…… 沈沅閉了閉眼。 若非那一眼,她就不會去常州,而母親也許就不會死…… 想到母親,沈沅就覺得心中開始發(fā)緊。 她睜開雙眼,吩咐青荷:“待會兒你去跟陳管事說一聲,讓他叫人將這棵桑樹砍了?!?/br> 她心中始終還是責(zé)怪自己的。 青荷雖然不知道沈沅為何會吩咐這樣的事,但看沈沅現(xiàn)在面上的神情不大好,她就很明智的沒有問,只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是。 而沈沅吩咐完她這句話之后,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這時忽然就聽到眼前的這一棵桑樹上面?zhèn)鱽硪魂圀穆曇?,而且絕非風(fēng)吹過樹葉的那種聲音。 自打那次被蛇嚇到的事發(fā)生之后,沈沅從此就心中留了陰影,怕極了諸如蛇,黃鱔之類的軟體動物。這當(dāng)會猛然的聽到這一陣簌簌的聲音,沈沅只以為這是蛇在爬行的聲音,當(dāng)下只嚇的手腳冰冷,面色煞白,竟是叫都不會叫了,只僵硬的站在當(dāng)?shù)?,看著面前的這棵桑樹。 就見有一雙手撥開濃密的桑葉,有個人從樹最頂上的那一根枝椏上跳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圓領(lǐng)袍,腰間系著黑色革帶,勾勒的身形極其的利落瀟灑。再看其相貌俊挺,眉眼冷冽,不是李修堯是誰? 沈沅這當(dāng)會壓根就沒有去想李修堯為何會在這棵桑樹的事。她方才實在是被嚇的狠了,而這當(dāng)會見跳下來的是個人,還是自己認(rèn)得的人,并沒有蛇,這驚嚇立時就轉(zhuǎn)為了惱意。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的手腳依然還是冰冷的,不過面上卻因著氣惱染紅了雙頰,“這樣偷偷的躲在樹上嚇人好玩嗎?” 李修堯目光望著她,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嚇到她了。但見她現(xiàn)在一張臉掙的通紅,俏臉含惱的模樣,倒是比他從前幾次看到她時她一直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要生動鮮活許多…… 李修堯心中微動。頓了頓,他才說道:“我剛剛只是想在樹上小憩一會兒,沒想到會嚇到你。是我的過失?!?/br> 沈沅狠狠的瞪著他,胸腔里的一顆心還在突突的亂跳著。 過了一會兒,她才猛然的反應(yīng)過來。李修堯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說年前他去大同了,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么? 然后她想起,上輩子自己也是這個時候嫁給了李修源,而成親的第二日認(rèn)親的時候她就見過李修堯。若如此說來,李修堯這個時候確實該回京了。 而且她又想起,聽得說這次大同大捷,李修堯軍功甚偉,加上過不了幾日他在宮中的那位嫡姐就生下了二皇子,所以李修堯的職位一躍就成為了正二品的都督僉事。過不了多長時候他又成為了都督同知,再后來隨著二皇子登基為帝,他就成為了大都督,總管三大營,權(quán)傾朝野…… 而她剛剛竟然用那樣的語氣同這個未來的大都督說話…… 沈沅靜默了一會兒,垂眉斂目,屈膝對著李修堯行了個禮,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平和:“剛剛是小女受了驚嚇,一時失態(tài),有言語冒犯之處,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br> 李修堯見了,心中略感失望。 他還是喜歡看她剛剛那樣生動鮮活的樣子,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客套疏離的樣子。 “沈姑娘客氣了?!崩钚迗虻穆曇魷睾汀5箾]有問她為何會在這里的話。 沈沅原就不想和李家的人多接觸,且自覺自己剛剛在李修堯面前又那樣的失態(tài),所以同李修堯致歉過數(shù)次之后就客套的同他開口作辭,李修堯也不好留,只好看著她帶著青荷和豆蔻轉(zhuǎn)身離去。 等回到了屋中,沈沅已經(jīng)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也開始在想李修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事。 上次在承恩寺的時候,他忽然出現(xiàn)是因著那個假和尚的事,但這次又是為什么?這莊子里都是些普通的莊戶人家,而且看他那個樣子也從容的很,倒像真的是在樹上小憩的,并沒有什么事??珊煤脙旱?,他怎么就會跑到那棵桑樹上小憩呢? 沈沅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想了,轉(zhuǎn)而讓青荷叫了陳管事和荷香過來,問起了他們莊子里的一些事。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如金的日色正從窗子里斜進來,可以聽得到遠(yuǎn)處偶爾的雞鳴聲響起。 等到入夜了,沈沅又帶著沈湘去看人炒茶葉。 白天剛從茶樹上摘下來的新鮮茶葉,正堆在屋子里的竹匾里。鐵鍋底下架了松樹枝,燒的旺旺的火。等鍋燒紅了,就倒了一小筐的茶葉下去,旁邊站著的采茶女就立時伸手下去快速的翻炒。不一會兒的功夫,滿屋子氤氳的都是白色的水霧。 荷香一面帶沈沅和沈湘到處看,一面又同沈沅說著:“今年的天氣倒都好,該晴的時候晴,該下雨的時候就下雨,茶樹都沒有生蟲。茶葉都是好的,想來能賣個好價錢。” 頓了頓,她又對沈沅笑道:“咱們這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茶,但到底是今年頭一起摘下來的,大小姐不妨帶些回去,就當(dāng)嘗嘗鮮?!?/br> “這是自然?!鄙蜚湫Φ?,“再名貴的茶,那也比不上自家產(chǎn)的茶。我不但要帶些回去喝,還要送人呢。就勞煩你多多的替我備幾瓶?!?/br> 荷香忙應(yīng)下了。 沈沅只覺得看什么都是好的,沈湘卻是興致寥寥的樣子。看不了一會兒,就對沈沅說乏了,要回去歇著。沈沅讓荷香叫了兩個婆子過來送她,又仔細(xì)的叮囑了木蓮和翠兒兩句,讓她們兩個好生的照顧沈湘,這才目送著她離開。 等沈湘走遠(yuǎn)了,沈沅又看著采茶女們將炒好的茶葉用竹編的簸箕從鍋里盛起倒到一旁干凈的竹匾里。立時就有人過來用手搓揉著這些大火炒過的茶葉。隨后就有碧綠的汁水被擰了出來,這才又?jǐn)傞_抖散了放在竹匾里,等著明兒再用小火炒一遍。 沈沅微微彎腰,抓了一把竹匾里的茶葉來看。茶葉還是溫的,能聞到悠悠的茶香和隱隱的松木香。 “上次我讓人過來說,讓你們查一查薛姨娘當(dāng)初將我母親院里的翠薇和紫薇,還有玉茗和玉簪她們都賣到了哪里去,如何,可有什么消息?” 自從回來聽徐mama說起母親當(dāng)時病發(fā)的蹊蹺,而母親死后薛姨娘立時就將母親院里的丫鬟都遣散了,沈沅就一直留了個心。只是那時候她剛回來,苦于沒有人可托,所以便一直沒有動作。等隨后她將母親的莊子和鋪子都握在了手中,又掌著后院的中饋,她就讓人告訴了陳管事,俞慶和韓掌柜,讓他們遣了可靠的人出去到處尋找當(dāng)初被薛姨娘遣散走的那些母親院子里的丫鬟。 只要找了她們回來,哪怕只能找回來一兩個,那總能問出一些事來的。 荷香聽問,面上就現(xiàn)出了幾許愧色來:“回大小姐,自打您讓人來對奴婢和奴婢當(dāng)家的說了這話之后,奴婢當(dāng)家的立時就遣人出去找尋那些個丫鬟了。但您也知道,這一來畢竟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了,二來當(dāng)初薛姨娘特地的吩咐了那些人牙子,將她們都賣給了外鄉(xiāng)人,所以這會子實在是難找。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都沒有找到。奴婢實在是對不住您的托付。” 沈沅自然也知道難找,所以她也沒有說什么,只吩咐著:“旁的人倒罷了。那個叫玉茗的,加派人手去找。一定要找到?!?/br> 荷香忙應(yīng)了下來:“奴婢待會兒回去就對奴婢當(dāng)家的說?!?/br> 沈沅點了點頭,將手里握著的茶葉抖散到了竹匾里。 再看了一會,沈沅就帶著采薇和青荷要回去,荷香提著燈籠走在前面,送她們回去。 推開屋門,就見外面好大的月色。路旁的田間草叢中不時的又有蟲鳴聲傳來。 青荷聽了,心中就覺歡喜。轉(zhuǎn)頭對沈沅笑道:“姑娘,我家門前就是這樣大的一片田。等到了夏天夜里才好玩呢。天熱,等太陽下山了就在院子地面上撒了水,搬了竹榻在院子里擺好。等吃過了晚飯,手里拿著蒲扇,躺在竹榻上,就能看到天上一天的星子,亮晶晶的。還有螢火蟲兒,飛來飛去的。也有這樣的蟲和青蛙在叫。且是奇怪,若叫了的時候它們都一起叫起來,若停的時候就一起停,倒像是事先就約好了一般?!?/br> 采薇聽了也笑:“難為你這性子,竟能安安靜靜的躺在竹榻上聽著它們叫,沒想方設(shè)法的下去捉幾只青蛙上來?我是不信的?!?/br> “何必要下田去捉?采薇jiejie,我告訴你一個好法子。”說到這里,青荷就越發(fā)的興致勃勃,眼睛都在發(fā)著亮一般,“你點了燈籠,提著,只在田間的田埂上走著,燈籠照著水里。那青蛙看到這燈籠的光,就跟呆了一樣的一動不動。人捉它們也不曉得動。我有時就會用了這法子,叫了小伙伴一起去捉它們。捉回來就烤了吃,香著吶?!?/br> 采薇一臉嫌棄的表情:“青蛙你也吃?你這可真是。今晚你去挨著豆蔻睡,不要同我睡一張榻。” 青荷卻故意笑嘻嘻的往她身邊湊,只嚇的采薇一直往旁邊躲。 沈沅面上帶笑的看著她們兩個在旁邊鬧,只覺得心中再安寧平和不過。但忽然她面上的笑容慢慢的凝住了。 前面就是莊子上的院落了,也是她和沈湘歇息的地方。荷香和陳管事的家離著這里不遠(yuǎn)。而就在陳管事家門口的空地上,沈沅看到陳管事正和一個人坐在小竹椅上,兩個人隔著一張小方桌一面喝酒,一面在說話。 今晚月色大,照的各處亮如白晝。那個人雖然是背對著沈沅的,但沈沅也不知道為何,看到這道挺拔的背影,她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個人會是李修堯。 沈沅心中在想,這可真是作怪。怎么看誰都像是李修堯呢?李修堯又如何會同陳管事坐在一起喝酒閑話?而且看著他們還很熟稔的樣子。一定是今兒她在桑園里遇到了李修堯的緣故,所以心中多想了,見著誰就都以為是李修堯了。 這時陳管事也看到她,趕忙從小竹椅中起身站了起來。而那個人也起身從小竹椅中站了起來,又轉(zhuǎn)過了身來。 月色明亮,照見這人長眉星目,器宇不凡,豁然就是李修堯無疑了。顯然他也看到了沈沅,不過他面上且并沒有一絲半點驚訝的樣子,反倒是好整以暇的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沅默然不語。 陳管事已經(jīng)迎上來同她見禮。又引見著隨后走過來的李修堯:“這是我的一位小友,今日正好來這后山拜祭他的先母,順帶來看看我?!?/br> 沈沅是知道李修堯是個通房丫鬟生的事的。她后來在李家的時候也聽得說那個通房丫鬟是病死的,但沒想到竟然會葬在這莊子后面的山上。 沈沅抬頭望了一眼后面的山,月色之下,但見郁郁蔥蔥的一大片樹木,旁的什么都看不清。不過這也就能夠解釋今兒李修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桑園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