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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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和沈泓聽了,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粗蜚洮F(xiàn)在這個平和沉靜的模樣,絕想不到以往她會是那樣調(diào)皮的樣子。 沈沅又接著說起了她其他旁的丑事:“我記得還有一次,那時候我七歲,跟了母親去寺廟里拜佛燒香。中間我貪玩,背著母親和一眾丫鬟偷偷的跑出來,在寺廟中各處玩。后來不曉得怎么就迷路了,到處轉(zhuǎn)悠,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后來又不曉得怎么,我就走到了一處極偏僻的小廂房。廂房里面供奉了一座小小的觀世音菩薩佛像,沒有僧人,倒有一個小少年。那個小少年一個人跪在佛前供桌前面的蒲團上默默的無聲哭著??吹轿疫M去,他就很兇的回頭瞪我。” 沈湘這時候就插口問道:“什么樣的小少年?我可認得?”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小少爺?”沈沅笑道,“我都不認得他,你肯定也沒有見過。” “后,后來如,如何,了?”沈泓這時也忙問道。 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于寺廟中偶遇一個正在哭的小少爺,再如何想,后面都應(yīng)當會有故事的。 但就聽得沈沅說道:“后面能如何?我看到他那樣的瞪我,實在是嚇人,怒目金剛一般。我心中害怕,便轉(zhuǎn)身走了。等出來走了沒多少路,就碰到母親前來找我的丫鬟,我就跟著她回母親身邊去了,后來就再沒見過那個小少年了。” 沈湘和沈泓聽了,面上都難掩失望之色。 沈沅微微的笑著,伸手拿了一枚風(fēng)干栗子在手中慢慢的剝著。 但其實那日她見了那個小少年,雖然被他那樣一瞪給嚇的彼時只敢站在門口不敢上前,可后來看到他臉頰上掛著的淚珠,不曉得為什么,她還是走上前叫他哥哥,還伸手遞上了自己的手帕子過去,又問他為什么要哭?但卻被那個小少年一把將她的手給打開,手帕子落到了地上。又冷聲的呵斥她走開。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對待過。當下她咬著唇看了那個小少年一眼,然后也沒有撿落在地上的手帕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卻被人這樣的拒絕,說起來多少還是有些丟臉的,所以這一段沈沅便略過去沒有說對沈湘和沈泓說。 過后姐弟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子閑話,就見采薇掀了碧紗櫥上的暖簾走了進來。 屈膝對沈沅,沈湘和沈泓都行過禮之后,采薇就對沈沅說道:“姑娘,有個管事的媳婦子過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她說她剛剛到處巡查的時候,看到有幾個上夜的婆子在角門那里的小屋子里擲骰斗牌。桌子上堆了碎銀子,銅錢,又放著酒??茨菢幼樱故情_了賭局了。她人現(xiàn)在外面,想請示姑娘這事該如何處置?!?/br> 沈沅將手里剝的松子穰放到了面前的小碟子里,想了想,然后才道:“今兒是除夕,論理,原該她們樂一樂的,只是這上夜的人職責(zé)在身,若賭起了興,又吃醉了酒,哪里還會顧得上旁的事?這事是不可放縱的。” 于是叫了外面管事的媳婦子進來,吩咐她:“今兒是除夕,我也不想多生事。那幾個婆子,你好生的斥責(zé)幾句,革了她們一個月的銀米,讓她們不要再賭錢,警醒的上夜,仔細各處的火燭要緊。再去廚房里說一聲,做些糕點和熱騰騰的雞湯餛飩之類的給她們吃,好讓她們能提起精神來?!?/br> 沈沅說一句,那個媳婦子就答應(yīng)一聲,等她說完了,她對著沈沅和沈湘,沈泓屈膝行了禮,這才掀開暖簾出去了。 沈湘就說道:“我早先就曉得那些婆子沒事就會聚在一起會個賭局,還時常過來叫了馮mama也去。馮mama也樂意去,她也是個喜歡擲骰斗牌的。但凡有人叫,她就必定會去。我也勸了她幾次,但她只說小賭怡情,無妨的。不過薛姨娘以前好像就不怎么管這些個事,由著她們?nèi)ベ€?!?/br> “這事可不能不管?!鄙蜚浜苁遣毁澩恼f著,“小賭怡情,但若是輸了,心里就總會想著扳本。越這樣想就越會輸,到后來輸急了可怎么樣呢?她們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錢?說不得的就會背地里偷盜了府里的東西,出去或賣或當。又或是賭的時候也愛吃酒,若吃醉了,哪里還顧得上上夜的事?若有人趁機混進了府里來可如何是好?可不是禍患無窮?往后你可再好生的勸一勸馮mama,讓她不要再賭錢了?!?/br> 沈湘想了想,覺得有理,就點了點頭:“嗯,我知道?!?/br> 隨后姐弟三個人一塊兒坐著說話,直至外面的天色漸漸的白了,沈沅和沈泓才同沈湘作辭,要回去歇一歇。 待會兒還要去給沈承璋請安呢。 沈湘親自送了他們兩個出來,站在廊檐下看著他們兩個走遠了,這才轉(zhuǎn)身掀開簾子進了屋。 昨晚是她過的最快樂,最幸福的一個除夕了。原來被親人惦記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 沈沅回到漱玉院之后,就叫了采薇過來細問:“先前那個媳婦子說的賭錢的人里面可有馮mama?后來她可有過來同你再說什么?” 采薇回道:“有的。且據(jù)那媳婦子說,她聽了您的吩咐,去斥責(zé)了會賭局的那些個人,又革了她們一個月的銀米,旁的婆子倒還罷了,都老老實實的垂著手不說話。獨有馮mama,在那不忿的跳腳,說您多事。今兒是大年夜,都不讓人樂一樂?還說您拿著雞毛當令箭,以往姨奶奶管家的時候這些事再不管的。” 沈沅輕笑了一聲:“她不過是覺得自己奶過湘兒幾年,就覺得自己比別人有體面些,在旁人面前倒都充起了主子來。這一截原還罷了,我看在湘兒看重依賴她的份上原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理會。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聽了薛姨娘的話,在背后百般的挑撥湘兒和我,還有泓兒之間的關(guān)系。這樣的人還留在湘兒身邊做什么呢?若再留,只怕真要留成仇了。” 隨后她就吩咐采薇:“她既這么喜歡賭,你就暗中的去找?guī)讉€會賭的婆子來,好好的陪她賭一賭。據(jù)常嬤嬤說,這些年她的月錢原就輸?shù)木?,一些兒都不剩,打量湘兒信任她,不對她設(shè)防,她就經(jīng)常暗自的偷盜了湘兒的東西出去或當或賣,好去還她的那些個賭債。這次她若再輸急了,這老毛病還能改得了?必然又要去偷湘兒的東西。到時正好來個人贓俱獲,讓湘兒好好的看一看。” 采薇恭聲的應(yīng)下了。頓了頓,她還是不解的問道:“那先前姑娘您還讓三姑娘勸馮mama不要再賭?若馮mama真聽信了三姑娘的話,那可要怎么辦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馮mama都好賭成了這個樣子,誰勸的話她能聽得進去?只怕心里反倒還要說湘兒多事。而我之所以跟湘兒這樣說,也不過是讓湘兒到時對她更死心罷了?!?/br> 采薇聽了,就笑道:“我當時站在一旁心里還納悶姑娘好好兒的怎么會說這句話呢,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br> 說著,她就要轉(zhuǎn)身下去找?guī)讉€會賭的婆子吩咐她們這事。但剛轉(zhuǎn)過身,她就被沈沅給叫住了:“且等一等,還有一件事,待會兒你也一并去說一說?!?/br> 采薇就轉(zhuǎn)身,問著是什么事。 沈沅先沒有回答,卻是起身從炕沿上站起來,走到旁邊的衣柜前面,打開門,挑選了幾件簇新的顏色嬌柔的衣裙出來。又走到鏡臺前來,挑了一些首飾放到了一只黑漆描金的匣子里。隨后她讓采薇去找了一只靛藍色綢里的包袱出來,將這些衣裙和匣子都放到包袱里包好了,這才吩咐她:“你拿了這些東西去給知書,就跟她說,這些個衣裙都是年前我剛做的,并沒有穿過。這些首飾是我從常州帶回來的,也沒有帶過,現(xiàn)在都給她。衣裙的顏色嬌柔,首飾式樣淡雅,都是老爺喜歡的?!?/br> 雖然沈沅并沒有明著說,但這話里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采薇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沈沅心里竟然會有這樣的主意。 沈沅這時候也在出神。過了一會兒,就聽她輕嘆了一口氣。 知書是個好姑娘,她也不想用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來逼迫她做這樣的事。于是她就說道:“到時你問一問她,這事她可愿意?若她愿意就罷了,若她不愿意,我也不會逼迫她。不用勉強?!?/br> 若她不愿意,到時就再花些銀子從外面買個父親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姑娘來。不過知書畢竟在父親身邊伺候了幾年,看得出來父親對她還是很滿意的。而且知書是個家生子,于她而言,往后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個姨娘,成為半個主子罷?不然若真配了小廝,生下來的孩子依然還是家生子,為奴為婢的。 但她總歸還是不想逼迫知書的。 采薇領(lǐng)了命,抱著包袱出去了。等到沈沅從沈承璋那里請了安回來,采薇也回來了。 采薇說,知書是愿意的。而且據(jù)她看來,知書是真的愿意,并沒有一絲半點被強迫的意思。沈沅聽了,這才放下了心來。 第57章 人贓俱獲 馮mama被那個管事的媳婦子斥責(zé)了好幾句,又被革了一個月的銀米,當著眾人,她只覺得極其的沒臉,所以當下就跳腳罵了起來,直說沈沅不會管家。大家都辛苦勞累了一年,今兒是大年除夕,怎么就不能讓人樂一樂呢?以往姨奶奶管家的時候再不這樣的。還是姨奶奶管家管的好。 她是沈湘的奶娘,旁人也都不敢多說她,最后勸了她幾句,便各自紛紛的散了。 馮mama覺得無趣,也只得回去,氣憤憤的蒙頭睡了一夜。次日梳洗好了,吃過了早飯,就到了沈湘這里來。 沈湘昨兒守了一夜的歲,早起又去給沈承璋請安,回來稍微的用了些糕點,就歪在炕上歇息。馮mama掀簾子進來的時候,她還在闔目睡著。 馮mama沒有叫醒她,目光在屋內(nèi)四處望了望,就停在了沈湘鏡臺上面的首飾匣上。 其實夫人對沈湘還是極好的,但凡有什么好東西了,必然都要給她一份。旁的不說,四季衣裳,各樣首飾,除卻府中幾位姑娘該有的份例之外,夫人都會自己掏銀子出來額外再給沈湘置辦一些。不過夫人要掌中饋,也實在是忙,抽不出多少閑暇來陪伴沈湘,而自己又一直在沈湘跟前說夫人是如何的對大小姐和五少爺偏心,天長日久的,沈湘心中自然就會覺得夫人對她不好了。 不過沈湘的好東西實在是多。馮mama走到沈湘的鏡臺前面,伸手打開了上面放著的一只花梨木嵌螺鈿的首飾盒,就見里面放著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上面鑲嵌的珍珠寶石之類都極耀眼的。 馮mama見了這些個珠光寶氣的東西,止不住的就開始心動。 昨兒晚上她又輸了不少,原以為過一會兒就能扳回本的,可沒想到那個媳婦子過來傳沈沅的話,不讓她們接著賭了不說,還要革了她一個月的銀米。 原就輸了,這下子又要被扣月錢,馮mama當時真是氣的手腳發(fā)軟。 平安兒一直跟著沈溶在桐花胡同的學(xué)院里伺候著,好不容易的這大過年的才回來跟她團聚一次。她見他的一雙耳朵都凍傷了,心疼他,就想要給他買一副暖耳。但現(xiàn)在哪里還有錢去買什么暖耳呢? 馮mama看著首飾匣里的這些個首飾,心里就想著,隨便拿了一樣出去或當或賣,想買什么不能買?不說沈湘首飾原就多,未必都會記得,便是發(fā)現(xiàn)少了也無妨。左右沈湘心中信任她,還能疑心到她的身上來不成?到時隨意指個小丫鬟出來,就說是她手腳不干凈偷拿了也就是了。 馮mama心中這樣想著,然后伸手就要去拿匣子里面的一副赤金雕花鑲寶石的手鐲子。但她手指才剛碰到手鐲子,忽然就聽得沈湘在叫她:“馮mama?!?/br> 馮mama心中唬了一大跳,忙回過身來。就見沈湘已經(jīng)睜開了一雙眼,手撐著木炕要起來。 見馮mama正站在鏡臺前面,又看到有一只首飾匣子被打開了,沈湘心中也沒有起疑心,只是隨口問道:“馮mama,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但馮mama做賊心虛,聽她這樣一問,心中猛跳了兩下,過后才勉強笑道:“我想過來給姑娘您挑揀一下今兒該戴什么首飾?!?/br> “今兒又不出門,在家里戴那么多首飾做什么?”沈湘背靠著靠背半坐著,伸手將羊毛毯子往腿上拉高了一些,掩口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的說著,“隨意的戴點什么就成了。” 馮mama口中答應(yīng)著,走過來站在炕沿邊上,問道:“姑娘今兒早膳用的什么?” “昨兒晚上一宿沒睡,還能吃得下什么?不過隨意的喝了兩口紅稻米粥,吃了一只銀絲卷罷了?!?/br> 說到這里,她又想起一事來,就微睜了雙眼,看著馮mama說道:“馮mama,往后你這喜歡賭錢的毛病可要改一改了。我聽長姐的意思,這下人賭錢的毛病她可是不慣的。昨兒晚上就有媳婦子來報,說是上夜的婆子聚在一起會了個賭局,被長姐吩咐那個媳婦子好生的斥責(zé)了那幾個婆子一番,又要革了她們一個月的銀米。這還是因著現(xiàn)在是大節(jié)下,長姐也沒有認真罰她們。若往后再有這樣的事,只怕長姐定然不會輕饒的?!?/br> 馮mama聽了,心里就一跳:“昨兒晚上大小姐處置那些婆子的事,姑娘您怎么知道呢?” 沈湘并不是個喜歡打聽的人,這件事又是剛發(fā)生沒多少時候,怎么沈湘就知道的這樣的一清二楚? “哦。因為昨兒晚上長姐就在我這里。我和長姐,還有泓兒一起守歲的,天亮了他們才走呢?!鄙蛳嬲f起這個,面上就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容來,“馮mama,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長姐心中是真的有我這個meimei的。泓兒也是,他對我這個jiejie也好著呢。我心中實在是高興。” 說到這里,她微仰著頭看馮mama,眼中滿是幸福滿足的光亮。 原來昨兒晚上沈沅竟然在這里,而且看起來現(xiàn)在沈湘都開始依賴信任她了…… 馮mama心中思忖著,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則有薛姨娘往日的囑咐。平安兒的前程還捏在薛姨娘的手中呢,她不敢不聽薛姨娘的話。二則,昨兒晚上被沈沅下令扣了一個月的銀米,馮mama心中也著實惱了沈沅。于是她就趕忙說道:“哎喲,我的姑娘,你這可真是旁人給你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滿心感激了。大小姐如何會真心的對你好呢?你細想一想,早先大小姐就說要將夫人那些個陪嫁的東西都交給你來保管,可現(xiàn)在過去了這么些時候了,夫人的那些東西不還放在她的廂房里?東西是小事,這可就見她的心了。還是在提防著你,拿你當外人呢。再有五少爺,姑娘,你可再細想一想,五少爺是不是跟大小姐走的更親近一些?若不是大小姐拉著他,昨兒晚上他會主動的來跟你一起守歲?只怕見了面連聲三姐都不肯叫你的呢。你是不常出院子,不曉得外面的事。我可是聽得宅子里的其他人說了,大小姐是個慣會做表面功夫的人,對誰都是好言好色,好聲好氣的,再顯不出來她心中到底是惱那個人還是喜歡那個人。她若存了心的要讓你心中覺得她好,可不是稍微用點兒手段的事?姑娘,你萬不可被她給騙了?!?/br> 沈湘聽了,只覺兜頭一桶冰水倒了下來一般,瞬間整顆心就冷了下去。 馮mama總能說到最緊要的地方,也能最輕易的就挑起她心中的懷疑。 沈湘低著頭,不說話了。 馮mama還在說道:“也就只有我,從小兒奶了你一場,看著你長大的,才是真心的對你知冷知熱的好。心里對你比對平安兒還要親上幾分呢。” “你這話也只是在哄我罷了。”沈湘此刻萬念俱灰,只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真心的對她好,平日不怎么說的話也都說了出來,“你既心里對我比對平安兒還好,怎么昨兒晚上不見你來陪我守歲,倒拋了我去和平安兒守歲呢?可見在你心里還是平安兒好?!?/br> 馮mama被她這句話一堵,一時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昨兒晚上她一開始是和平安兒守歲不錯,可后來有小廝叫了平安兒一起去玩,平安兒就去了。馮mama見一個人冷清清的,又聽得說那些婆子開了賭局,心里就開始癢癢了起來,索性就走去同那些婆子一起賭錢了。 但這樣的事如何同沈湘說呢?若說了,沈湘豈不是要說在她心中賭錢還比她要緊?到時可要越發(fā)的氣惱了。 于是馮mama只打疊了些軟語來對沈湘說。她慣是會拿捏沈湘的,也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最愛聽什么,果然哄得一會兒,就見沈湘慢慢的回嗔作喜了。 馮mama隨后又同她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尋了個由頭走了。 因著沈沅下的禁令,現(xiàn)在雖然是大節(jié)下,但宅子里總沒有人敢賭錢的。但馮mama賭癮甚大,如何禁得?。坎贿^幾日的功夫就覺得非但是手開始癢,心里也如螞蟻咬一般的癢了起來。 這日她正在房中尋思著,既然沒錢給平安兒買暖耳,不如現(xiàn)在去找沈湘,同她說幾句好話,要一塊好皮子過來,她自己動手給平安兒做一副暖耳罷。 心中這樣想著,她就起身出了屋。正拽上門要鎖門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后面有人在叫她:“馮mama。” 馮mama回過頭一看,見是一位姓蔣的婆子,管著漿洗房里的一應(yīng)大小之事。向日也曾同她一起斗過牌,擲過骰,彼此都是認得的。 蔣婆子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對著馮mama屈膝道了個萬福,笑道:“馮mama,過年好啊?!?/br> 馮mama也屈膝對她道了個萬福,問候了。 然后就聽得蔣婆子笑道:“馮嬤嬤最近在哪里發(fā)財?怎么就是不見你同我們這些老姐妹們一起玩呢?” “嗐!”馮mama聽了這話,不覺得心里就十分的惱怒,“發(fā)什么財喲,倒是破了財了!除夕那夜,我只說辛苦了一年了,大家一起聚在一起樂一樂,賭個兩把怕什么?偏生不知道如何就被巡夜的媳婦子看到了。又將這當成了一件大事,巴巴兒的就說到大小姐的面前邀功去了。也沒見那大小姐,這算得一件什么事?但凡寬厚些的主子,也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做不知道罷了。可她倒好,拿著雞毛當令箭,竟然認真的當了一件大事來辦。讓媳婦子斥責(zé)了我們幾個,丟了臉面不說,還被革了一個月的銀米。薛姨娘以往管家的時候就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且自那之后,大小姐還嚴令宅子里禁止賭錢。不然若教她瞧見了,必然重懲不饒的。我還能到哪里去玩呢?只好天天閑坐在家里發(fā)霉生蟲罷了?!?/br> “你也太實心眼了?!笔Y婆子嘻嘻的笑著,又身子湊近了過來,低聲的說著,“大小姐不讓咱們賭,咱們明面上不賭,還不會暗地里來?任憑大小姐再怎么厲害,可到底也只生了一雙眼,一雙耳,又哪里曉得這許多的事?更何況我們外面都是有人守著的,但凡見了不熟悉的人來了,咳嗽一聲,屋子里的人就將一應(yīng)牌九和骰子都收起來,神不知鬼不覺的,誰會知道?” 馮嬤嬤有些不信:“真?zhèn)€有這樣的事?宅子里還有人在賭?” “如何不真?比珍珠都要真。”蔣婆子忙說著。頓了頓,她又說道,“我現(xiàn)在就是手里的活計都做完了,有個相熟的婆子讓人過去對我傳話,說待會兒就要開個賭局,讓我過去玩兩把??汕蓜倓偽以谕饷婵吹侥愠鲩T來了。馮mama,你去不去?” 馮mama這幾日沒摸過牌九和骰子,不但是手,就是心也開始癢癢了,聽到這樣的話,如何會不去?于是當下她忙道:“去。你等我鎖好了門,立時就同你過去。” 說著,拿了鎖過來鎖好了門,跟著蔣婆子就走了。 果然是有那樣安靜的一處所在,門口果然也有小丫鬟在把守的。等進了里面,就看到里面有幾個婆子已經(jīng)在開賭了。有認得的,有面熟的,也有面生的。 馮mama此時哪里還管得了許多?立時也就同她們一起玩了起來。一開始自然是贏的,馮mama興致就越發(fā)的高了起來。于是等到第二日,都不等蔣婆子過去叫她,她自己就過來了。不過今兒手氣背,就開頭贏了兩把,后面倒都是輸?shù)?。且越輸就越想扳本,后面的幾日馮mama就跟瘋魔了一般,日日來,日日輸,到后來竟然欠下了幾十兩銀子,寫下了好幾份欠條。 于是等到這日賭局散場的時候,馮mama未免就唉聲嘆氣的,只想著這許多銀子到那里去弄。蔣婆子見狀,就笑道:“你是三姑娘的奶娘,府里誰比你體面呢?不過是這么些小錢罷了,你老還會放在眼里?便是你沒錢,三姑娘會沒有錢?隨意的給你兩件首飾就全都是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