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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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辭看到一只冰種的翡翠鐲子,安安靜靜盛放在白色的玉盤里,不由多看了一眼。 駱云廷瞧見了,笑道:“你喜歡啊?我盤下來給你。” 老板忙道:“駱爺要的話,不收差價?!?/br> 駱云廷豎起眉毛:“我還差這兩個小錢?你是瞧不起我吧,老周?”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周老板馬上閉上了嘴巴。 方戒北瞥了他一眼,還真看不起:“獻(xiàn)殷勤就獻(xiàn)殷勤,拿人家老板出什么氣?” 周老板忍不住擦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也就這位主兒敢這么直言不諱。偏偏駱云廷還不生氣,坦然一笑:“我就是討好方大小姐怎么了,你吃醋啊?” 方戒北單手往兜里一放,嗤了一聲:“誰吃醋誰是孫子?!?/br> “這可是你說的?!瘪樤仆⒅割^點(diǎn)著他,笑得不懷好意,“那哥哥可不客氣了,哪天我把小辭搶走了,你可不能撒潑啊?!?/br> “搶得走你就搶唄?!狈浇浔笔钦娌恍?,大步就等上了二樓高臺,微微岔著腿兒,站得筆直穩(wěn)健,在上面俯視他,“放馬過來啊,搶得走算你牛逼?!?/br> 駱云廷也踏上去,目光自下而上望定他,笑容毫不動搖:“別太自視甚高啊方大公子,我可不比你差。你就認(rèn)定了小辭非你不可了?” 方戒北笑:“我跟她打小一塊兒長大,她肚子里有多少蛔蟲我都清楚?!?/br> 兩人目光交匯了會兒,凝滯了一瞬,這才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方辭這么粗線條的人也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上了二樓后,駱云廷跟她說話,她也不怎么搭理他了,有意避著。他說要送她那鐲子,她也給打哈哈含糊了過去。 兩人在包廂里吃喝的時候,方戒北一個人去了外面樓道里。方辭從半開的窗望出去,就看到他俯身靠在圍欄上抽煙。 目光平淡,望著樓底下如火如荼的拍賣現(xiàn)場,看那些人卯足了勁加價的樣子,眼底有那么幾分輕蔑。 可是,他這是在鄙視那些人,還是別有所指??? 方辭覺得,自己一向駑鈍的腦袋似乎豁然開朗了。 她心不在焉,問三句才應(yīng)一句,駱云廷也發(fā)現(xiàn)了,瞥她一眼,沉默下來。他給自己倒茶,低頭吹著茶面上的葉片梗兒,問她:“你跟小北在一起多久了?” 方辭想了會兒說:“高考結(jié)束后的那個暑假在一起的。后來出了點(diǎn)兒事,我出了國,去msf當(dāng)志愿者,他去了西北?!?/br> 駱云廷思索了片刻想,抿一口茶,笑道:“那是很久了。” 方辭不搭話。 駱云廷說:“我跟小北是荊南的一次任務(wù)中認(rèn)識的,那次任務(wù),很兇險,是真實(shí)演練,沒有補(bǔ)給、沒有救援,餓極了,我們連臭蟲都吃,把樹根都給刨了。后來,路上還碰到了一些意外,和一伙越境的恐怖分子撞上了,臨時改了任務(wù)。那次,就我跟小北活著回來了?!?/br>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向她,目光篤定。 方辭從來沒覺得他這么認(rèn)真過,下意識抿了抿唇,像小學(xué)生一樣安分地坐在那兒,聽他說下去。 駱云廷看到她這么乖巧就笑了,摸摸她頭發(fā),說:“我跟小北,是過命的交情,比他那些發(fā)小,還要硬的交情。” 這種交情,不用說,不用老是聯(lián)系,但是真碰到事兒,彼此心里都明白,都會傾盡一切去幫忙。 方辭似懂非懂。 駱云廷伸手揉她的頭,狠狠一揉,轉(zhuǎn)身出去了。出門前,他丟了幾句話給她:“小姑娘家家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呢,爺就是看你長得討喜可愛,心情不好的時候逗逗你,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別瞎想那些爛七八糟的?!?/br> 他這是表明,他不會怎么樣她,就是對她有好感,就算喜歡,也不會硬來。他不想因?yàn)閷λ倪@點(diǎn)欣賞和喜歡,讓她和方戒北斷了。 其實(shí),駱云廷自己也不清楚,對她到底是喜歡多一點(diǎn),還是欣賞多一點(diǎn)。一開始,只是看她長得好看,性格討喜,才忍不住多逗逗她。不過,他是個光明磊落的,真不想因?yàn)樽约鹤屗麄儌z都這么難受,就算要追,那也要光明正大地競爭,背地里使絆子瞎攪和這種事情啊,太上不了臺面了。 他也是看不過這兩人的樣子,口是心非,杞人憂天。路啊,走著再說,何必想那么多。 方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心里有點(diǎn)兒酸,又有點(diǎn)兒澀。 駱云廷走了,方辭在房間里整理了一下情緒,起身去了外面。方戒北還靠在那邊,挺沉默的,背影都這么冷。 方辭撇撇嘴。 男人說不吃醋,還真不能信,他分明是吃醋了,醋勁兒還大得很,就是嘴上死活不肯不承認(rèn)。 方辭心里想,以前都是他遷就她,她偶爾也要遷就他一下。 于是,她嘿嘿一笑,從后面貼上去,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把臉貼上他偉岸的后背,心里還樂滋滋的,臉頰紅了一片。 方戒北抖了一下煙灰,冷冷問:“嘛呢?” 方辭抱地更緊了:“抱你啊?!?/br> 方戒北沒說話。 方辭有點(diǎn)急了,以為他還生氣呢:“我跟駱云廷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他也說了,沒打算追我。真的,他那種公子哥兒,女人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哪能把我放心上?” “……”她是真傻還是假傻???方戒北心道。他和駱云廷多年兄弟,心里清楚得很,他要是不上心,以他那個臭脾氣能這么忍著一個人?不過,她能急哄哄地跟他說這些話,他心里也暖了。 “真的,比珍珠還真。”方辭跟他打保證,信誓旦旦的。 方戒北被這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給逗樂了,轉(zhuǎn)身拍了一下她額頭:“少學(xué)些亂七八糟的話。” “你不生氣了?”方辭雙眼閃亮地望著他。 “我什么時候生氣了?”他微微仰著下頜,神色跟平常沒有什么兩樣。 可方辭了解他啊——還端著! 她抓著他的衣襟,慢慢解開了他領(lǐng)口一顆扣子,低頭、勾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把唇瓣印在他的鎖骨上。 溫軟的觸感,記憶回溯,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把那些曾經(jīng)的愛意和□□都喚醒了。 方戒北深吸一口氣,狠狠撈起她的臉,吻了上去。 方辭沒想到他這么兇悍,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抵住他不斷下壓的胸膛。憋了這么久,方戒北有點(diǎn)不受控制,單手撈了她細(xì)軟的腰,輕輕松松就把她抱了起來。 這點(diǎn)兒重量,單臂就夠了。 吻了會兒,放開她,手里還抱著。 方辭臉頰有些紅,但是眼睛閃亮,嗔他:“過道上,這么多人呢,不害臊?!?/br> “是誰不害臊啊?”還不都是她先撩他的? 不過她慣會惡人先告狀,方戒北都習(xí)慣了。 “你放我下來,這像什么樣?”方辭踢了踢還在半空中的腳。 方戒北低頭一看。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裸色的漆皮尖頭貓跟鞋,很時尚,把她一米六出頭一點(diǎn)兒的矮個子給襯得高了不少。 方戒北不覺笑了一下。 小時候,她也很會穿,尤其喜歡裸色的鞋子。因?yàn)?,那樣會把她的身高拉高。童珂比她高幾厘米,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 所以,她寧愿不舒服也要踩上好幾厘米的高跟。大學(xué)里有一次,因?yàn)閰⒓右粋€聚會,童珂也要來,所以她特地穿了一雙12厘米的高跟,把腳都給崴了。 方戒北撇下一幫發(fā)小,抱著她去了醫(yī)院。 那一次,他跟她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從那以后,就嚴(yán)禁她穿5厘米以上的高跟。 方辭為此抗議了好久。 可那時,他正在氣頭上,就站在醫(yī)院過道里問她,以后還穿不穿這么高的跟了? 她還不樂意,垂著頭不回答。 他冷笑一聲就要走:“成,以后我不都不管你的閑事兒了?!?/br> 方辭這才害怕了,連忙拉住他的手,跟他撒嬌,跟他告饒,說她以前再也不敢了。 他這才抱起她,揉著她的頭發(fā),親了親她的額頭,和她說,她穿什么都好看,而且,他不喜歡那些高個兒女生。 沒她好看。 方辭眉開眼笑,仰著腦袋問他:“真的嗎?童珂沒有我好看?” “你怎么老愛和她比???你是你,她是她?!?/br> 方辭擰起眉,非要他給個說法:“到底是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你好看你好看。” 方辭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就掛在了他身上。也好在他常年訓(xùn)練,身體素質(zhì)好,下盤穩(wěn),不然他這么突如其來地掛上來,非得被她拖地上去不可。 第066章 回方家 方穎的生日還沒到, 方辭就跟著方戒北回了方家老宅, 可把方老爺子高興壞了, 特地吩咐李嫂, 晚上多燒幾個菜。 “在外面吃得怎么樣,住的好不好?有什么缺的,可別憋心里?!崩蠣斪由舷驴戳怂蝗?,心疼,“都瘦了。” 方戒北垂著眼簾夾著菜,頭都沒抬:“瘦什么?這個月就胖了兩斤。” 方修賢有種被拆臺的羞惱, 就沒給他好臉色:“你有天天看著小辭嗎, 知道她瘦了還是胖了?” 老爺子和脾氣,方戒北都習(xí)慣了, 火氣隨他發(fā),發(fā)多大、嗓門多亮他都當(dāng)沒聽見,心平氣和地說:“她這段日子在橫店, 一直跟我住一起?!?/br> 方修賢一愕, 下意識看向方辭。 方辭臉紅了:“我去那邊給朋友探班,正巧碰上他,正巧……住對門。鄰居, 嗯, 鄰居?!焙竺嬉粋€詞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 方穎和方戍北先笑起來,笑得方辭臉都紅了。 方修賢也寬慰起來。 方戒北適時說:“讓李嫂他們他們把小辭的屋子整理一下, 換床被褥,她回來住?!?/br> 看到他們征詢的眼神, 方戒北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以后都回來住?!?/br> 方辭不自在地別過了頭,耳根發(fā)燒。 老爺子沒笑話她,喜出望外,抓著她的手疊在掌心里。他說,丫頭,你終于想通了?搬回來啊,不比外面,還是家里人知根知底。 從她離開那天開始,老爺子就沒睡過好覺。一是覺得對不起她姥姥,二啊,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感情深著呢,就怕她在外面受委屈。 現(xiàn)在回來了,他心里也能松一口氣。 …… 方辭走到三樓房門口的時候,周宜雨在床前給她鋪被褥。 方辭頓了一下,躑躅著:“……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