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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快穿]為你報(bào)仇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在這深宮之中,只要帝王對你存有了幾分在意和真心,日子就不會一直難過下去。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談不上真心二字,不過,她相信,那是遲早的事。

    她就是這么自信。

    第38章 不想睡皇帝

    賈元春沒有想到, 竟然這么快, 就見到了賈家的人。

    距離她剛剛來這里半個多月之后,就遇到了宮女可以見家人的日子。這樣的宛如節(jié)日一般的日子, 一年也不過只有這么一次罷了。一大早的,賈迎春便聽見隔壁院子里熱鬧起來,想來是宮女們正忙著梳妝打扮呢。

    她對賈家的人并沒有什么好感,也就并不想見他們。只是, 她不想見他們, 他們卻是要見一見她的。嫡長女送進(jìn)宮這么多年了,也不見個喜訊傳來。賈家的人,已經(jīng)是心急如焚了。

    宮女們要見家人,是要離開自己供職的宮苑, 到宮門口特定的地方去與家人見面的。賈元春沒打算去, 便琢磨著也許可以畫一下畫,彈一下琴來打發(fā)時間。就在這時候,皇后卻派人過來了。

    面前站著的身穿雪青色宮衣的宮女兒,對賈元春說道:“賈女史,娘娘說了,賈女史與其他人的身份不同, 不必去宮門外見家人。等一會子,賈家的太太便過來了,賈女史等著便好。”說完, 微微屈膝施了一禮, 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賈元春坐在窗下, 有些搞不懂這個皇后娘娘了。你說她究竟是待賈元春好呢,還是不好呢?想來,這也是皇帝的意思吧。這個皇后,未必是皇帝最心愛的人,卻一定是最懂他的人。如此行事,可以召顯出皇帝對勛貴人家的優(yōu)容??墒牵瑓s使得賈元春更不被其他宮女們待見了。誰會喜歡一個明明身份與自己相似,卻處處與自己不同的人呢?

    鶴立雞群,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管賈元春想還是不想,不多時,賈家來的人便與她相見了。不像原本命運(yùn)軌跡里做了貴妃之后與家人相見時可以一次見好幾位,這個時候,她畢竟還只是個女官,高級宮女而已。因此,今日前來的,便只有王夫人一個人。一見到賈元春,她便流下淚來,泣道:“女兒,苦了你了……”旁邊站著的抱琴,也跟著哭了起來。

    賈元春拿起袖中掖著的閃紅官緞帕子,遮住了面容,雙肩顫抖著,似乎在哭泣。其實(shí)帕子底下的臉是干干的,一滴淚都沒有。說著苦了自己這個女兒,那么當(dāng)初,何必又要將她送進(jìn)宮里搏一場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富貴榮華呢?說到底,也不過是自私罷了。賈家顯赫的過去,看似深厚的背景,其實(shí)加在進(jìn)了宮的她身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來什么好處,反倒使她處處受限。處于她上位的人忌憚她,處于她下位的人排擠她。這些年,何曾有過一天開心的日子?酸楚從內(nèi)心深處不由自主的涌了上來,那是原主殘留的情緒在作怪。其實(shí)對于可以說毀掉了她青春年華的賈家,她何曾不怨?只不過是被骨rou親情綁架著,只得承受罷了。

    這一生,真是不值得啊……遙遠(yuǎn)時空中,似乎傳來了一位女子輕輕的嘆息聲。

    王夫人哭了一陣子之后,拿起紫檀色帕子擦了擦臉,紅著眼睛對元春說道:“女兒,最近這段時間,……可曾見過你?”說著,她翹起一根手指,朝著皇帝寢宮的方向指了指。

    看吧,不問她過得好不好,不問她是否有難處,最在乎的,還是皇帝有沒有對她上心。說到底,賈家和王夫人最在乎的,還是他們的富貴。賈元春在心里輕嗤了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回答道:“未曾見過呢,皇后娘娘不叫我到她面前去,我哪里有機(jī)會得見天顏呢?”

    聞言,王夫人的臉色幾不可察的沉了下去,說道:“繼續(xù)這么下去,哪里是個頭呢?元春,你已經(jīng)過了雙十年華了,不能跟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比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fèi)啊……”她嘆息著,露出有些做作的愁容來,顯見得是做給賈元春看的。

    對于王夫人賈元春是越來越不耐煩,便隨口敷衍著。王夫人在得到了她一定抓緊時間虜獲皇帝的心的保證之后,滿意的將一疊小面額的銀票交給了她。她自然是收了起來,人在宮中,銀錢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寸步難行。

    送走了王夫人之后,賈元春便回到了自己屋子里,百無聊賴的看起書來。卻沒料到,不久之后,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賈元春坐在西窗之下,手里握著一卷琴譜,專注的看著。抱琴坐在門口,手里拿著繡繃,細(xì)細(xì)繡著一方手帕。淺綠色的絲帕上,已經(jīng)繡出了一對隱約的五彩鴛鴦輪廓。底下是碧波蕩漾,上方疏疏飄著幾縷柳絲。一見之下,仿佛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春風(fēng)。

    不多時,抱琴便繡完了一只鴛鴦翅膀,正要換線的時候,一團(tuán)陰影,罩在了她頭上。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她看見了一張男子的臉。小麥色的皮膚,清晰的輪廓,有些狹長的眼睛,卻不是皇帝是誰?抱琴大驚,正要站起來施禮,卻被他擺手制止了。當(dāng)今陛下伸出手,輕輕按住門口小宮女的肩膀,自己則邁步走進(jìn)了屋子里。身后他的大太監(jiān)恭恭敬敬站在門旁,給了抱琴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無奈之下,她只得悄然起身,走到門口另一邊站立著,目露擔(dān)憂的看向元春那一邊。

    不會出什么事吧……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金紅色的陽光斜斜從支起的細(xì)棱格窗戶中間照進(jìn)屋子里,給窗下佳人的發(fā)絲鍍上了一層金邊。她身上穿著半舊的蓮青色宮衣,腰上束著褐綠色腰帶。一枚雙魚形狀的白色玉佩掛在腰間壓裙,朱紅色的絲穗在風(fēng)里輕輕飄動著。烏黑順滑的頭發(fā),隨手挽成一個倭墮髻,其上只簪著一根金蟬玉桐葉簪,顯得十分素雅。她垂眸專注的看著手里的書本,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屋子里多了一個人。泛黃的書頁之上,那幾根蔥白玉指,看起來仿佛雕塑一般,美得不真實(shí)。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卻更添幾分神秘。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發(fā)掘,她眼底到底藏著些什么。

    系統(tǒng)獨(dú)家出品的如花似玉丸,給人帶來的影響絕對不小。

    愜意的欣賞了半晌美人閱書圖,皇帝這才干咳了一聲,出言說道:“在看什么書?”

    似乎被驚嚇到了,賈元春手里的書一下子落在地上,她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匆匆施禮道:“見過陛下?!?/br>
    似乎賈元春有些驚慌的模樣取悅到了皇帝,他唇角微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見朕,嚇到了?”

    微微垂下臉,賈元春有些赧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的確有些被嚇到了?!彼抵斜锪吮餁?,頓時,兩抹紅云飛上臉頰,倍添風(fēng)情。

    站在門外的抱琴,一直關(guān)注著屋子里面的情形。直到兩扇門被關(guān)上,她方才收回了眼神。垂下頭,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像是里面揣著一只小鹿一樣?;实鄣慕硖O(jiān)丟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輕聲說道:“你們姑娘的福氣來了?!?/br>
    抱琴屈膝給對方施了一禮,沒有說話。實(shí)際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她心里有些激動,有些彷徨,還有些悲傷??傊瑯O其復(fù)雜。

    姑娘她,應(yīng)該是高興的吧?她如是想到。

    此時,屋子里面的場景,卻并非門外二人所想象的那樣。陷入迷亂之中的,只有皇帝一個人而已。賈元春坐在床沿上,冷靜的看著床上的皇帝,抱著一團(tuán)被子拱來拱去。她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使得對方陷入了春意盎然的幻境之中。醒來之后,也不會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

    她給他的,絕對是他難以想象的極致享受,最為痛快淋漓的發(fā)/泄,在夢里才能見到的景象。這樣一來,哪怕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吃虧,不是嗎?

    皇帝并沒有在賈元春屋子里留宿,夜色降臨的時候,他穿好衣裳離開了。站在床邊,看著裹在海棠紅絲被里面的麗人,他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拉好了滑下來的被角。手指觸碰到如雪的滑膩肌膚,使得他的心又再次蕩漾了一下。

    從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榮國公的孫女,竟然有這般的風(fēng)情……

    或許,自己的計(jì)劃,可以稍稍更改一下。

    十分滿足的邁步走出屋子,看見侍立在門外的抱琴,皇帝頓住腳步,說道:“好好伺候你們姑娘,將來好多著呢?!?/br>
    抱琴慌忙答應(yīng),福身下去之時,皇帝已經(jīng)大步走遠(yuǎn)了。

    匆匆邁步走進(jìn)屋子里,撲面而來的是陌生的腥膻氣息,使得抱琴的臉紅了起來。輕悄的走到床邊,還不等她出聲,床上的人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十分清醒,根本不像剛剛醒來。

    頓了頓,抱琴方才開口問道:“姑娘,累嗎?身子,可還好?”她聽說,第一次承寵之后,是很難受的。姑娘的身子向來嬌弱,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賈元春坐起身來,伸手從被子底下抽出一條白緞遞給抱琴:“收好?!?/br>
    第39章 正六品婉儀

    抱琴看見那白緞子上面一抹殷紅, 臉立即更紅了, 連忙伸手接了過來。將其慎重收好之后,她又走到元春身前, 問道:“姑娘可要沐???”

    想了想,元春道:“沐浴就暫時不用了,你找些傷藥和包扎用的布條過來。”

    聞言抱琴一驚,忙問道:“要這些作甚, 姑娘你哪里受傷了?”說著, 她的眼風(fēng)不由自主的,飛向賈元春的身/下。

    賈元春笑了笑,道:“胡思亂想些什么呢,我傷的是手?!闭f著她抬起左手來, 給抱琴看那皓腕上一道淺淺的傷口。傷口其實(shí)不大, 但因?yàn)槭窃谘┌谉o暇的肌膚之上,所以看起來倒是有些駭人。

    “怎么傷到的——”抱琴驚呼起來,慌忙找了傷藥和布條過來,憂心忡忡的看著賈元春:“姑娘,要不要請個太醫(yī)過來看看?”

    “只是劃破了皮子而已,不用小題大做了。”賈元春抬起手腕, 示意抱琴給她上藥包扎。抱琴見姑娘執(zhí)意不肯請?zhí)t(yī),只得自己動手,小心的給那道傷口敷上了止血促愈合的藥末子, 又用干凈的棉布條包上。做完了這些之后, 她說道:“要不要吃點(diǎn)夜宵, 這會子可該餓了吧?”

    被抱琴這么一提,賈元春方才覺得自己已是饑腸轆轆了,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隨便弄些吃的過來就行了。”

    抱琴答應(yīng)著,從箱子里取了些預(yù)備打賞廚房仆役的碎銀子出來,正要往外走,院子門外卻來了兩個穿藍(lán)衣的太監(jiān)。兩個人的手里,各自提著一只紅漆雕花鑲螺鈿描金食盒。為首的太監(jiān)站在門外,躬身施了一禮之后說道:“賈女史,陛下派奴等過來,為女史送晚膳?!?/br>
    賈元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點(diǎn)頭道:“勞煩公公們了,且放下吧。抱琴,看賞?!?/br>
    抱琴聞言,忙又返回,取了兩個上等的封兒,交給兩個太監(jiān):“多謝公公跑這一趟?!?/br>
    “為陛下做事,不敢言謝?!眱蓚€太監(jiān)的態(tài)度很是恭敬,接過賞賜后又給賈元春施了禮,方才退后離開了。

    抱琴取了食盒來到八仙桌邊,將食盒里頭的酒菜一樣樣的取出來,小心安放在桌子上。橙紅色暖融融的燭光之下,那些精致的酒菜,看起來十分可喜。酒是暖過了的荷花酒,散發(fā)出淡雅的酒香和花香,聞起來很是怡人。配有一只倒垂蓮蓬高腳酒盅,正適合自斟自飲。菜肴有一樣小銀盒子裝著的蒸羊臉rou,一樣芽韭炒鹿脯絲,一盤燕窩雞絲香蕈絲火熏絲白菜絲鑲平安果,一碟子玫瑰鵝油燙面蒸餅。另有五福大琺瑯碗裝著御田胭脂米飯,香氣襲人。

    看著這些酒菜,抱琴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轉(zhuǎn)頭對賈元春說道:“姑娘,這些都是稀奇難得的菜肴,陛下,很喜歡姑娘呢!”

    賈元春起了身,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瞥了抱琴一眼之后說道:“瞧你,從前在榮國府的時候,什么稀奇的菜肴沒有吃過,怎么進(jìn)了宮,就眼皮子淺了?”說完,拿起筷子來,夾了一筷子鹿rou放進(jìn)嘴里。嗯,鮮香細(xì)嫩,頗為可口。

    抱琴拿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姑娘就取笑奴婢吧,奴婢不過是感嘆陛下待姑娘這一片心罷了。陛下這三宮六院許多妃嬪,卻很少聽說他親自吩咐給哪位妃嬪賜膳呢!”

    聽了抱琴的話,賈元春并沒有回答,臉上也沒什么笑意,只是夾了菜肴來吃。抱琴見姑娘興致不高,也就不再說話,沉默的給她夾菜添酒。賈元春吃了幾筷子之后,道:“你晚上也沒有用飯吧?坐下來跟我一起吃吧?!?/br>
    主仆倆進(jìn)宮之后一起用飯,這樣的事從前也是有的。因此抱琴也不多加推辭,看賈元春吃得半飽之后,自己便也坐下來開始用飯。兩個人都吃飽了之后,飯菜猶剩下許多。抱琴給元春泡了一盞金橙蜜餞茶消食,自己去將桌上的殘羹冷飯收進(jìn)了食盒之中。明日清晨,自有宮女或太監(jiān)來取。

    第二天早晨,取食盒的宮女離開之后,賈元春的小院子里,迎來了傳旨的太監(jiān)。她料到自己的位置會有變動,卻沒料到,旨意竟然來得這么快??磥?,此時自己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比她自己估計(jì)的,還要重要一點(diǎn)。

    這還不夠,還得更重要一些才行。

    賈元春被冊封為婉儀,正六品。

    曾經(jīng)的命運(yùn)軌跡里,她從女史,一躍便成為了賢德妃??此聘吒咴谏?,其實(shí)岌岌可危。富貴榮華的背后,其實(shí)藏著鋒利刀刃,時刻懸在她的頭頂。

    這一次雖然只是個婉儀,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有著沉甸甸的分量。

    她不再是皇帝制約勛貴們的棋子了。在皇帝心里,她終于有了一席之地。

    正式成為皇帝妃嬪中的一員,賈元春便不能再住在那個小院子里面了。她搬離原處,住進(jìn)了禁宮東南隅的華安宮。此地僻靜,但好處是正殿里空蕩蕩的沒有住著主位妃嬪,免了束縛。賈婉儀住進(jìn)了右側(cè)殿,左邊側(cè)殿里,住著一位姓史的容華。位份比賈元春略高,是從五品??上В瑓s已是許久沒見天顏了。

    搬進(jìn)華安宮的第二天,賈元春便預(yù)備去見一見這位史容華??伤€來不及出門,史容華便已經(jīng)上門來了。賈元春微微一怔,便邁步上前屈膝施禮,口中說道:“見過容華jiejie,原本該是meimei去拜見,怎能勞動jiejie親自上門呢……”

    史容華笑容滿面,疾行幾步伸手扶住賈元春,說道:“meimei何必如此多禮,我來見你與你去見我,不是一樣的嗎?再說了,我原是史侯府的遠(yuǎn)親,與meimei之間,真可以說原就是一家人呢!”

    史容華長相跟史湘云是一個掛的,圓臉,團(tuán)鼻子,厚實(shí)圓潤的雙唇仿佛閉不上似的,總能依稀看見唇封里一線白牙齒。臉上能談得上出彩的,或許就是一雙嬌滴滴的清水眼了。有這一雙眼睛,使得她整個人都活起來了。在這里之前,她似乎刻意裝扮了一下。身上穿著今年新做的玫紅色回紋錦寬袖衣,下面系一條鵝黃色杭絹點(diǎn)翠縷金裙,微露腳上的一雙海棠紅繡雙魚戲水高低鞋。她似乎想要昭示自己還是沒有失寵的,頭上珠寶琳瑯,華光耀眼。卻不知怎么的,愈發(fā)顯出一種人走茶涼的凄涼感來。看來,人的氣場,有的時候就連華貴的裝扮都拯救不了。

    賈元春面對史容華的時候,并沒有露出一點(diǎn)新得寵妃嬪的驕矜來,顯得十分的寬厚親和。這也是賈元春一向給人的感覺,自帶著大家族嫡長女的氣場。史容華與她攀談了許久,茶水都續(xù)了兩次了,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抱琴低聲說道:“姑娘,史容華,怕是有求于咱們呢?!?/br>
    “還能是什么呢,不過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借上我這股東風(fēng)罷了?!鄙炝藗€懶腰,賈元春淡淡的說道。

    抱琴遲疑著說道:“其實(shí),姑娘孤身一人,也需要有個臂膀。史容華,畢竟還算是四大家族的人?!?/br>
    賈元春不動聲色,回答道:“再看看吧?!彼拇蠹易澹坎唤o她拖后腿就算是好的了。一個早已失寵,恐怕皇帝連她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的人,能給她帶來什么助力呢?

    下午的時候,分給賈元春的宮女太監(jiān)們,來到了華安宮。

    以她目前的位份,可以有兩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兩個太監(jiān)伺候。尚宮局送來了十多個人供她挑選,一般的新進(jìn)妃嬪是沒有這個還可以自行挑人的權(quán)力的??梢?,是皇帝打了招呼了。

    對于挑人,賈元春并沒有放在心上。就算是并不忠于她的人,她也自有法子叫他們只忠于自己。因此,她便隨意選了幾個順眼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只得怏怏離開了。

    叫抱琴給新來的人發(fā)放賞賜,賈元春自己卻躲進(jìn)了暖閣里,拿起筆來,開始畫一些符箓。她繪制的這八道符箓,名為忠誠符。符如其名,中了此符的人,會全心全意的忠誠于施符的人。其實(shí)繪制符箓需要特定的符紙和符筆,但她此時并沒有這個條件,只能用普通的狼毫和宣紙。這樣畫出來的符箓,效果自然不如用特定符紙符筆畫出來的,但也無法了。只能勞動她,每隔一段時間就重新再畫一次。

    夜晚,趁著所有宮女太監(jiān)都入睡了的時候,賈元春悄悄潛入他們房中,將符箓施于他們身上。隨著數(shù)道不顯眼的淡光閃現(xiàn),整個華安宮右側(cè)殿,盡在賈元春掌握之中。

    當(dāng)今后宮,并沒有妃嬪首次承寵后必須去給皇后請安的規(guī)矩,因此賈元春第二日起身之后,施施然待在自己宮殿里,沒有打算出門。以她目前的位份,還沒有日日去皇后宮里開小會的資格,倒也落得清閑??上?,她的打算終究還是落了空,因?yàn)?,她不必去見皇后,皇后卻派人過來尋她了。

    第40章 淑妃何蓮琬

    “賈婉儀不同于其他妃嬪, 原就是皇后宮中出去的, 就跟自己人一樣。所以,娘娘特特吩咐奴婢, 請賈婉儀過去敘一敘家常?!鄙泶┚p紅色宮裙,挽著雙環(huán)髻的宮女如是說道。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想來,在皇后宮中開小會的妃嬪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想了想, 賈元春便回答道:“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我這就去給娘娘請安。”她一說完話,身旁生著容長臉,名為芝蘭的大宮女便適時遞上一只沉甸甸的荷包,笑道:“勞煩了?!?/br>
    在皇后身旁伺候的宮女都是見過大世面的, 自然不會因?yàn)橘p賜豐厚而動容。那年紀(jì)極輕的宮女微微一笑, 接過荷包屈膝施禮之后便后退離開了。

    芝蘭見那宮女離開,便對賈元春說道:“婉儀,這是婉儀受封后第一次去拜見皇后娘娘,可是要慎重些呢?!?/br>
    賈元春點(diǎn)頭道:“正該如此,你來替我梳妝吧?!?/br>
    坐到梳妝臺前,芝蘭輕舒玉臂, 動作迅速而仔細(xì)的給賈元春梳了一個大氣端莊,宮中極為常見的牡丹髻。而后展開三層的檀木螺鈿首飾匣子,讓賈元春挑選首飾。元春伸手撥著匣子里珠光寶氣的飾物, 選了一支式樣不打眼的累絲云鳳紋金釵, 一對嵌紅寶石葉形掩鬢, 又是一雙鎏金蘭花苞形耳墜。而后她自行套上一對成色上等的碧玉鐲,對身后的芝蘭說道:“行了,就是這些吧。”

    梳妝完畢,芝蘭又忙著給賈元春挑選衣裙。此時抱琴也不甘寂寞,湊上來跟芝蘭一起,快速而謹(jǐn)慎的挑好了衣裙。上衣是一件鵝黃色妝花遍地錦通袖,下面一條淺綠色百花裙。一身衣裳穿起來,素雅亮眼又不失端莊,任誰也挑不出錯兒來。穿好衣裙,賈元春拿起一條銀紅色繡著荷葉蓮蓬的手帕掖進(jìn)袖口之中,對兩個宮女說道:“好了,咱們走吧?!?/br>
    三人步行來到皇后的鳳儀宮,雖是秋季,額頭上卻都滲出了細(xì)微的汗珠來。經(jīng)由守門的宮女通稟之后,賈元春緩步進(jìn)入到側(cè)殿。站在暖閣門外,又要等著里面?zhèn)鲉?。幸好皇后似乎并沒有打算給她來個下馬威,很快,站在門旁的小宮女便掀起了大紅盤錦簾子,口中說道:“新晉封的賈婉儀,覲見皇后娘娘?!?/br>
    門簾被打起之后,一股暖香便飄了出來,直往人身上撲?;屎笏貝鄯傧?,日夜不斷的。尚未到冬季,暖閣里已經(jīng)擺起了炭盆,比起外面暖和了許多。賈元春緩步上前,對著端坐上方的女子跪拜下去,口中說道:“嬪妾賈氏元春,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并沒有等待很久,皇后柔和的聲音便在暖閣里響了起來:“婉儀起身吧?!?/br>
    賈元春站起身來,飛快的看了皇后一眼,立即就又垂下了眼眸?;屎竽昙o(jì)三旬開外,微微有些發(fā)福了。皮膚細(xì)白,五官平淡。她穿著家常半舊的衣裳,頭上只戴著寥寥幾件首飾。想來是眾妃嬪離開之后,就換下了大衣裳。此時賈元春方才發(fā)現(xiàn),皇后下首還坐著一位妃嬪,卻是淑妃娘娘何蓮琬。

    宮中妃嬪眾多,低位高位的都不少,要問誰是陛下的心頭好,便是這位淑妃了。她出身清貴的書香世家,自小便有才女的名聲傳出來,尤擅詩畫。她身子?jì)扇?,因此雖得盛寵,膝下卻只有一位小公主,不得不說實(shí)在遺憾。

    何蓮琬身材修長而消瘦,腰肢盈盈一握,肩膀是典型的削肩,又稱美人肩的,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可憐。她非常知道如何凸顯自己的優(yōu)點(diǎn),一身月白宮裝上束著很緊的蓮青色腰封,上配一枚玉兔搗藥羊脂玉佩壓裙,愈發(fā)顯出腰肢的纖細(xì)。一張巴掌大的嬌小臉龐,看不出一點(diǎn)瑕疵。下頜尖尖,我見猶憐。見賈元春對自己施禮,她忙笑道:“meimei真是多禮了,快快請起。”態(tài)度十分謙和,毫無寵妃的囂張跋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