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尼桑的職業(yè)問題、向新聞聯(lián)播學習撩漢、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紅樓快穿]為你報仇、贈你祖?zhèn)魅旧w[星際]、辣妻乖乖,叫老公!、帝皇簽、奈何膚淺、重生之拆散一對是一對、王者重臨(電競)
許妙蕓順著洪詩雨的視線看過去,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從樓梯上款款而來。她大約是久病初愈,有那么點不勝嬌弱的病態(tài),雖然化了濃妝,但依然難掩臉色中的蒼白。 許妙蕓暗暗算了算日子,離她小產(chǎn)住院,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個月而已,原該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的,卻不知為何跑了出來。 想起她前世的遭遇來,許妙蕓難免感嘆,雖是個絕色,可惜太過薄命了些。 花想容是督軍府的五姨太,自然能進沈韜包的包間。她進了房間卻沒有開窗聽戲,過了片刻中場休息,許妙蕓瞧見花子君也上了樓,進了同一個包間。 前世花想容被沈督軍一槍打死,那是因為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這一世花想容肚子里的孩子雖沒了,可那jian夫卻未必也不存在。 許妙蕓想到這里,再想一想方才進門的花子君,后背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們是師姐弟,必定感情深厚,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些別的什么呢?只怪她前世從不聽戲,后來也不知道花子君這人究竟怎樣了。 可勾搭沈督軍的女人,這畢竟是要喪命的,許妙蕓越想就越奇怪,前世他沒聽說沈韜喜歡過戲子,可偏這輩子卻有了瓜葛,說不定是這花子君想借著接近沈韜,好和五姨太保持聯(lián)系? 那這樣那天他說要洗清罪孽那一說,好像也能說的過去了,畢竟勾引有夫之婦,這卻又是另一段罪狀了。 許妙蕓越想越擔心,她雖然和那花子君也不過數(shù)面之緣,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他若是在這事情上頭走錯了,豈不是白搭進去一條人命? 許妙蕓想了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zhuǎn)頭對洪詩雨道:“我瞧見花老板來了,我正有事找他,去尋他打個招呼。” 洪詩雨聞言臉色漲得通紅的,支支吾吾道:“啊……你要找他打招呼嗎?他似乎平常不怎么和人說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來鴻運樓聽戲,就是他的客人,他總不可能連見都不見?” “你真的要過去嗎?”洪詩雨仍舊有些不好意思。 “你若不想去,那你一個人在這里等著。”許妙蕓說著,推門出去。 …… 包間里因關著窗,燈光有些暗淡,花想容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見花子君進來,焦急的站起來。跟在花子君身后的隨侍見了,關上門,自覺在門外守著。 花子君尚未卸妝,只把盔頭卸了,見了花想容這模樣,稍稍擰眉喊了她一聲師姐。 花想容便紅了眼眶,又像是怕把妝容弄亂了,急忙伸手擦了擦眼瞼上的淚痕,強笑道:“我沒事,督軍府里的太太姨太太人都很好,下人也很盡心。” 花子君見她這般,臉色稍稍平靜,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既然這樣,師姐就該把那人忘了?!?/br> 花想容聞言一滯,期期艾艾的看著花子君,將身上的披肩攏了攏,咬唇道:“我同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是這般冷淡的性子,師傅打你,你也只管受著,從來沒有半句怨言,我卻怕疼怕苦,更怕這輩子只能唱戲,沒個依靠……” 她說著便停了下來,從隨身帶著的小手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塞到花子君的手中道:“我現(xiàn)在見不到他,你幫我給他傳個信,好歹趁著沈督軍還沒回來,再見最后一面?!?/br> 花子君低頭看著手里的信封,任由花想容在他跟前哭得梨花帶雨,沒有回話。 “這位小姐,花班主正在里面和客人說話呢!” 門外傳來隨侍的聲音,花子君打開門,看見許妙蕓站在門口。她比往日妝扮的似乎隨意一些,臉上略施粉黛,一雙杏眼明亮清澈,雖然被隨侍攔住了,但依舊是大大方方的模樣。 其實許妙蕓心里也很緊張,她要怎樣提醒這房里的兩人,在沈督軍的眼皮底下做這樣的事情,無異于自尋死路呢?況且如今花想容的孩子也沒了,死無對證的事情,若是兩人及早把關系斷了,豈不更好? “花老板……”上次和花子君的對話并不愉快,雖然如今《圣經(jīng)》已經(jīng)躺在了她書房的柜子上,可一想到上次和他說的那些話,確實是自己失禮多了,“謝謝你托人把書送給我?!?/br> 許妙蕓眨了眨眼珠子,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里面的花想容,裝作很好奇的樣子:“這位是?” “她是我?guī)熃?,督軍府的五姨太?!被ㄗ泳蛟S妙蕓介紹花想容,又轉(zhuǎn)身對花想容道:“師姐,這位是樓里的客人,利豐紗廠許老板家的千金,。” 花想容朝她點了點頭,默默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心下不由嘆了一口氣,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只看一眼便讓人覺得喜歡,只可惜他這個師弟,素來對這些男女事情是不通的,怕是要辜負這位姑娘的芳心了。 “子君,我有事先走了。”花想容好不容易找了機會出來,不能逗留太久,“剛才交代你的事情,請你務必要幫我這一次!” 花子君最終點了點,側(cè)身讓花想容出門,他看見許妙蕓的視線靜靜的落在了花想容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小姐專程過來,不只是為了那本《圣經(jīng)》吧?”小姑娘心思細膩,眼神也純澈,心事仿佛寫在臉上一樣。 “我……”許妙蕓不知道怎么開口,那些事情不過就是她的猜測而已,萬一猜錯了,豈不丟人?可又畢竟是事關人命的事情?許妙蕓一時陷入了兩難。 “三小姐是想來問我沈少帥的事情嗎?” 沈韜在邱家的宴會上氣走了許家的三小姐,申城的上層名流中早已經(jīng)傳開了,他這鴻運樓人多嘴雜,他卻也聽說了一番。 見許妙蕓不說話,花子君以為她默認了,便笑著道:“他還有力氣氣你,想來身上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韜:親媽,為什么不放我出來??? 蘇蘇:你現(xiàn)在受傷了,我這不是給你一個小角落,讓你一個人靜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嗎? 沈韜:……我要妙妙舔…… 妙妙【挑眉】:你想讓我舔你哪兒? 小天使們,你們想讓妙妙舔哪兒喲~~~喲喲~~~ 慣例50個紅包~兩章隨即抽一章發(fā)~~么么噠 ☆、第32章 032 雖然已經(jīng)猜出沈韜受傷的事情, 但如今聽花子君親口說出來,許妙蕓還是微驚了一下。 可是……那人怎么會受傷呢?等閑三四個人都近不了身的沈韜, 如何會讓對方給傷到的呢?許妙蕓心里想不明白,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問花子君,一個人蹙著眉心。 許妙蕓的表情完全落在了花子君的眼中,分明是擔憂的, 確又極力掩飾,連原本純凈的眼神都變的閃爍不安起來。看來那一本《圣經(jīng)》究竟是起了作用的。 “是個小傷,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了, 想來無礙了?!?/br> 女孩子皺眉的時候總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花子君看在眼里,難怪沈韜對這許三小姐格外上心,這一顰一笑之中,似乎都有著萬種風情, 卻又和那些儀態(tài)萬千的名媛不一樣, 只是讓人覺得心疼,忍不住想安慰她一番。 樓下的絲竹聲又響了起來, 隨侍請了花子君下樓, 還有一場戲要唱。許妙蕓看著花子君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道:“花老板,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沈少帥的事情, 你別告訴他!” 原來是怕羞了? 花子君微微一笑,頭朝許妙蕓點了點頭。 許妙蕓說完這一句卻又后悔了……什么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大約說的就是她這種表現(xiàn)吧? …… 鴻運樓里已經(jīng)通了電話, 花子君給督軍府撥了電話,女傭說沈韜不在府上,他又打到了軍務處。 他這是頭一次給沈韜打電話,電話里男人的聲音還帶著點不羈,邪笑道:“怎么?花老板也有想人的時候,欽點本少帥的名頭了嗎?” 花子君聽了這話皺眉,稍稍將聽筒拿的遠了一些,冷冷道:“三小姐在我這邊?!?/br> 沈韜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收方才的浪蕩模樣,開口道:“我馬上過去?!?/br> 他也不知道他過去要做什么,只是覺得有些日子沒見她了,心里怪惦記的。她對自己狠心,自己卻對她狠不下心來。還是念著她那雙小爪子,時時刻刻的撓一把自己才舒服,這興許就是別人說的皮癢。 許妙蕓回了包間,洪詩雨在里面等她,瞧見她進來只迎了上去問道:“你和花老板都說些什么呢?” “也沒說什么,就問了一聲好。”許妙蕓心虛,臉上微微泛紅,低著頭躲開洪詩雨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洪詩雨也跟著嘆道:“我好幾次同他擦肩而過,也不曾打個招呼,聽說他為人冷淡,又不喜歡結(jié)交權貴,鴻運班是鮮少接外頭堂會的戲的?!?/br> 有錢人家辦酒宴,總喜歡請個戲班子熱鬧,唯獨鴻運班與別家不同,只在自己樓里唱戲而已。 “他這樣也是對的,上海灘權貴眾多,若是去了東家不去西家,白白得罪了人而已?!痹S妙蕓依稀覺得是這個道理,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她本就不是來聽戲的,外面唱得熱鬧,她也聽不進去,又想著剛才那句話沒來由讓花子君誤會,越發(fā)覺得自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七上八下。她如今私心里倒是希望花子君和沈韜有一腿的,至少沈督軍也不會為了這個,要了他的命。 可若是真的沾上了花想容,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花子君又派人送了小吃進來,洪詩雨跟跑堂的寒暄了幾句,跟許妙蕓道:“花老板太客氣了,他若每次都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來聽戲了。” 許妙蕓沒有接話,順著窗戶往臺上看過去,花子君扮演的花木蘭英氣逼人,唱腔鏗鏘有力,她想強迫自己聽進去,作為客人認真聽戲,也是對臺上人的尊重。 忽然間樓下的大廳里出現(xiàn)一陣小小的sao動,跑堂的飛快迎了過去,許妙蕓順著人聲望過去,看見沈韜領著他的副官從正門進來。 他今天穿著黑色風衣,行走中似乎帶著一陣風似的。因為戴著禮帽,看不清他的神色,步伐卻穩(wěn)健有力。 那人才到廳里,便站定了下來,脫了禮帽,朝著二樓的包間掃了一眼。許妙蕓見他停下腳步就已經(jīng)底下了頭,沒來得及關窗,但他站在樓下,未必能瞧見樓上的自己。 這也真是太巧了……許妙蕓悄悄的想,可看見了這一眼,又仿佛放下了心來。她同自己說道:便是今生不想同他結(jié)成夫妻,但好歹前世夫妻一場,如今能各自安好,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那些傷人的話是自己一字一句的說出去的,她不想后悔。 “沈少帥來了?!?/br> 洪詩雨也發(fā)現(xiàn)了沈韜,作為談資,一直活在名媛貴婦們茶前飯后的沈韜,任誰都想親見一面的。 “上次邱家的宴會,我正巧染了風寒,不曾過去,不然還能和你遇上?!?/br> 許妙蕓想起那天的事情還覺得有些郁悶,聽洪詩雨提起來,想必那天的事情已經(jīng)在圈子里傳開了,到底有些郁郁。 洪詩雨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就拉著她的手道歉,又湊過去小聲問許妙蕓道:“他到底怎么你了?你那樣罵他?” 許妙蕓的臉就更紅了,捂著臉道:“你快別問了,他這樣的人,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洪詩雨對男女之事上也是一知半解,擰著眉心想了片刻,最后還是沒想明白,也不好意思再問她。 沈韜站在大廳里掃了一圈,果然沒瞧見許妙蕓,隔著窗戶,他只能看見女子投影在白墻上的一抹剪影。稍稍低著頭,嬌軀玲瓏、婉轉(zhuǎn)曼妙。 那人似乎是在嗑瓜子,纖細的指尖捻了瓜子放在唇瓣上輕輕一咬,混合著她的津液,滿口都是香香脆脆的感覺。他尤記得前世許妙蕓似乎是不愛嗑瓜子的,姨太太們閑來無事圍在一起閑嗑瓜子磨牙,她也只在一旁看看,說是瓜子吃多了牙不好。 可過了一陣子,沈韜再回家的時候,卻也見到她坐在眾人中,姿態(tài)怡然的嗑起了瓜子,如今想想,她那不愛嗑瓜子的說法,大約也是哄騙自己的。 許妙蕓瞧見自己面前的瓜子殼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樣,她那帕子擦了擦指尖,端著一杯茶靜靜的喝。前世她不愛嗑瓜子,可成親以后,對面早出晚歸的沈韜,除了和那些姨太太們說笑吃些零嘴,仿佛也沒有別的事情。 作為名媛,在婚前是可以有足夠的自由的,可婚后到底有所不同。時下里提倡男女平等,但女人一旦進入了家庭,她的自由又被圈禁了起來。她不敢多出門,也不敢常去一些社交場合,作為少帥夫人,只有必要的場合,才是需要她盛裝出席的。 瓜子、蜜餞、開心果……漸漸的就成了她的最愛了。 沈韜上了二樓,就在許妙蕓隔壁的包間坐著,樓里絲竹嘈雜,他也聽不清隔壁的聲音,只覺得離她近了,仿佛她的一顰一笑就在自己的身旁一樣。 跑堂的送了茶來,他細細的品了一口,推開了窗戶看著臺下的表演,隱約中似乎能聽見小女生在隔壁竊竊私語,如清脆的黃鶯鳥一樣,就是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么。 他來的遲,最后一場戲很快就結(jié)束了。大廳里的客人們紛紛離去,沈韜仍舊坐在包間了,聽見隔壁的兩個女孩子道:“我們也走吧,再不回去,天都黑了?!?/br> 自沈韜來了之后,許妙蕓便一直沒有好好聽戲,總覺得那人是在守株待兔似的,而自己就是那只兔子。許妙蕓不想讓他逮住,拉著洪詩雨的手道:“我跟你一起下樓?!?/br> 洪詩雨哪里知道沈韜的來意,只當他是來捧花子君的場,坊間的傳聞她也聽過不少,花子君為人冷淡,對于那些抬舉他的貴婦金主都是愛理不理的,可唯獨對沈韜和顏悅色。再加上報紙上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整個上海灘似乎都已經(jīng)認定了,花子君就是沈韜的人。 “也不知道兩個男人這樣,到底圖什么?”洪詩雨出了門,看見隔壁包間的門還關著,周副官站在門口,想必沈韜還沒有離去。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許妙蕓才懶得管他,她如今算是發(fā)現(xiàn)了,就算重活這一世,她也沒有能力將沈韜這個人看穿。 少女挽著手一起從走道里過去,許妙蕓從周副官的門口經(jīng)過,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子,有點怕那人進去給里面的男人通風報信。 “我就是覺得奇怪,兩個男人在一起,能干什么?難不成也能生個孩子出來?”洪詩雨直言不諱,說的兩人都咯咯咯笑了起來,黃鸝鳥一樣的,從樓梯上緩緩下去。 周副官見許妙蕓已經(jīng)下了樓,這才推開了門對沈韜道:“三小姐已經(jīng)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