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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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 夏有微涼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黑店小娘子》 作者:阿瑣 文案: 嫁到客棧當(dāng)老板娘,哪有這么美的事。 十里八村都知道,那是家黑店。 傳說掌柜的身長八尺,新娘子這小身板,夜里如何受得了。 逃婚路上遇見白發(fā)婆婆,送她一枚神秘的玉指環(huán)。 戴上玉指環(huán),心想事成,發(fā)家致富,本以為從此日子過得風(fēng)生水起。 偏偏小娘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壞相公。 ================ 正文 001 被捆著的新娘 初秋的黃昏,暮色如焰,小晚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身上穿著紅嫁衣,喜帕落在了一旁,她的嘴被布團(tuán)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嗚咽聲。 兩行清淚,順著面頰緩緩滑落,穆小晚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捆著出嫁。 半個月前,媒婆找上門,說是白沙鎮(zhèn)上,缺個客棧老板娘,人家什么都不挑,只要不缺胳膊不缺腿,媒婆說穆家可算趕上了好事。 小晚今年十七歲,本是生得眉清目秀,青嶺村里有名的小美人,可惜當(dāng)年一出生,親娘就難產(chǎn)死了,隔年親jiejie和奶奶也沒了,打小背著克死親人的硬命,沒人家敢要。 繼母許氏早就想把她打發(fā)出去,二話不說收下聘禮,一百兩白銀,足夠小晚她爹在外監(jiān)工三年掙的錢,小晚爹不在家,許氏做了主,婚事就這么定了。 嫁到客棧當(dāng)老板娘,瞧著多美的事兒,可十里八村都知道,這凌霄客棧是家賣人rou包子的黑店。 鄰里鄉(xiāng)親聽說這門親事,一面上門道喜,一面嚇唬小晚,更有甚者,拉著許氏站在窗下大聲說:“那凌掌柜,人高馬大的,下面那活兒多大才夠呀,你家小晚這身板子,夜里還不叫他突突透了?!?/br> 婦人們往往一陣哄笑,繼續(xù)著下作yin蕩的話語。 小晚起初還只是嘴上不答應(yīng),后來越聽越不安,堅定這門親事不能嫁,便收拾東西,要離家找她爹做主。 然而婚期在即,她這要一走,一百兩銀子不僅泡湯,弄不好還擔(dān)上悔婚的罪名,許氏怎么能答應(yīng),便塞了一兩銀子,和鄰家嬸子一起將她綁了,一直綁到出嫁。 今天早晨,繼母為了給她穿嫁衣,手里的繩子一松,小晚就死命往她臉上撓,說什么也不肯嫁,家里鬧得雞飛狗跳,她臨出嫁還挨了頓打,只記得腦袋撞在炕頭,咚的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小晚的心突突直跳,屋子里很安靜,外頭似乎也沒有人,聽不見辦喜事人家的歡聲笑語,只隱約傳來嚓嚓磨刀的聲響,仿佛能看見長長的刀蹭過磨刀石,一下又一下…… 突然,房門被推開,小晚害怕地閉上眼睛,那一瞬依稀看見是個高大頎長的男子。那人走到床邊,頓了一頓,大大的手掌在自己身上輕輕摸了幾下,并抽出了她嘴里的布團(tuán),小晚感覺到身體的束縛消失了,手腳很自然地放下來,可是她不敢睜眼不敢“醒”,她不要被剁成rou餡兒做包子。 男子似乎又要做什么,可外頭一陣轟隆如打雷般的動靜,不多久,小晚便聽見房門被關(guān)上了,她怯怯睜開眼,屋子里空無一人。 吃力地坐起來,抬頭便看見桌上的茶水點心,后娘怕她憋不住尿,出嫁前不給水喝不給飯吃,小晚早已口干舌燥,餓得頭昏眼花,顧不得那么多,撲到桌上灌了一杯茶,又抓了一塊餅,便躲在床帳下吃。 狼吞虎咽地吃完一塊餅,想著再去拿一塊時,猛地聽見外頭鬼哭狼嚎,一個男人痛苦地哀求著:“凌掌柜,求您饒了我,凌掌柜,放開我,放開我……” 正文 002 跑吧,新娘子 那凄厲的叫喊,聽得小晚心驚rou跳,她壯著膽子走到窗前,只見樓下聚集了十幾個人,馬匹套著板車,車上捆著許許多多的箱子,還插著旗,可惜小晚不認(rèn)字。 此時人群散開,一身材頎長穿著黑袍的男子徐徐走來,手中一把長劍寒氣逼人,地上則有四五人摁著大喊大叫的那一個。 面對哀求,男子沒有絲毫遲疑,手起劍落,血光四濺,地上的人嗚呼一聲便厥了過去,而小晚眼睜睜地看著那被稱作“凌掌柜”的人,剁掉了別人的腳趾頭。 兩粒腳趾頭帶著血滾落在泥地里,觸目驚心,男人稍稍側(cè)過身,他的臉上被濺了血,那凌厲嗜血般的目光,嚇得小晚魂飛魄散。 小晚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這屋子里家具整整齊齊,墻上貼著大紅喜字,床帳是鴛鴦戲水,案頭一對龍鳳紅燭下,擺著銀元寶和成串成串的銅板。 這里是婚房,而她知道,剛才那個揮劍的凌掌柜,就是她要嫁的男人,凌朝風(fēng)。 出嫁前,被綁在柴房里,每天聽著外頭的女人們念叨凌霄客棧,說什么往來的旅客但凡進(jìn)了他們的店,不是少幾個人出來,就是隨身的財產(chǎn)包袱沒了。每當(dāng)發(fā)生這種事,過幾天,店里就會派人到鎮(zhèn)上擺攤賣包子,吃過的人都說,那rou包絕不是豬rou剁的餡兒,必是人rou做的。 女人們都說,小晚出嫁后,睡白骨堆成的床,吃人rou熬成的湯,不出一年半載,她就會變成殺人不眨眼母夜叉,若是不從,自有皮鞭烙鐵等著她…… “爹,你在哪里?”小晚抹掉眼淚,把身子蜷縮起來。 她被綁起來前,本是收拾好了行李,要去白沙鎮(zhèn)上找父親的好兄弟周鐵匠,向他打聽爹爹的去向,如今青嶺村是回不去了,小晚也不愿嫁給凌朝風(fēng),唯一的出路還是找到爹爹,讓他為自己退婚。 抬起頭,看見紅燭下堆成小山的錢串,小晚緊緊抿著唇,不知不覺地就站了起來。 “先、先借我一點錢……”她自言自語,轉(zhuǎn)身抓起床上的紅蓋頭,從案上拿了兩串銅板,又倒了一碟干點心,扎好了抱在懷里,壯著膽子摸到門前。 才打開一條縫,剛剛好看見樓下的光景,只見一個身形魁梧、氣勢彪悍的男人,扛著有一個人那么大的麻袋,大搖大擺地往外走,順著麻袋有鮮紅的血滴下來,想到可能是剛才那人被殺了就裝在這麻袋里,嚇得小晚直哆嗦。 這一跑,被抓住是死,可留在這里也是死,橫豎是死,若是跑得了,就能活命了。 小晚暗暗給自己鼓勁,等到那大漢折回來后,便緊咬牙關(guān)打開門摸下樓,能聽見店堂后方鬧哄哄的,地上的血跡則是朝著前門去,店堂里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擺了十來張,她不敢停留,徑直就往門外沖。 外頭已是夕陽西下,辨著白沙鎮(zhèn)所在的方向,小晚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且說白沙鎮(zhèn)離她家青嶺村十里地,而凌霄客棧雖是白沙鎮(zhèn)治下,離鎮(zhèn)上卻還有十里遠(yuǎn),客棧再往東十里,就是白沙河。 小晚要回白沙鎮(zhèn)找周叔,便是朝西迎著夕陽走,金燦燦的陽光照在臉上,莫名地燃起了生的希望,臉上還掛著眼淚,大半個月來,她終于笑了。 十里地,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這一通猛走,到鎮(zhèn)頭,天已經(jīng)黑透了。 正文 003 凌朝風(fēng) 周鐵匠的家,小晚在后娘進(jìn)門前,曾跟著爹爹來過兩趟,小時候的事兒難免記不清,而這會子鎮(zhèn)上的店鋪早已打烊,人們也都紛紛回了家,想問個路都找不見人。好不容易碰上一兩個,或是不知道的,或是稀里糊涂指個方向,夜色沉沉,在街巷里轉(zhuǎn)了幾圈,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此時瞧見前方路口有火光,小晚不自覺地便朝著光源走,她想今晚便是找不到周叔,也要找個地方先住下,可才走到路口,就見兩個大漢架著一個白發(fā)婆婆出門來,罵罵咧咧地將她重重摔在地上。 可是這婆婆卻立刻爬起來抱著大漢的腿哭求:“讓我見見我兒媳婦,銀子我已經(jīng)給了,讓我見見她……” 小晚嚇得愣在原地,又從門里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一個矮胖的老男人,他一手托著煙槍,一手摸著胡子,嗤笑著:“丁點兒碎渣子,也敢說是錢?老婆子,你兒子欠我一千兩白銀,如今人跑了,夫債妻償,你兒媳婦現(xiàn)在在萬花樓,幾時接客掙夠了一千兩,你再來要人,又或是當(dāng)下給我拿一千兩白銀來,我便放了她?!?/br> 白發(fā)婆婆絕望地問:“不是一百兩嗎,怎么就成一千兩了?” 那男人哈哈一笑:“今晚是一千兩,明兒你再來,就不是這個價了。” 白發(fā)婆婆撲向他,跪在地上抓著他的衣擺哀求:“這沒道理,我兒媳婦豈不是一輩子也出不來,大老爺我求求你,放了她吧,求求你……啊……” 那婆婆忽然慘叫,從臺階上滾下來,小晚親眼看見那人用煙槍燙婆婆的手,她本能地跑上來攙扶,氣惱不已大聲問:“你們怎么能這樣呢?” 話音才落,便見幾個漢子兇神惡煞地圍攏,那老男人搖搖擺擺走來幾步,嘖嘖道:“喲呵,哪兒來的俊俏小娘子,老婆子,這難道是你閨女?” 小晚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可看見老婆婆這么慘,她一時沒忍住,這下怎么辦才好。 “我、我不是她的閨女,你們不能欺負(fù)老人家,我、我有錢。”小晚哆嗦著,翻開包袱皮,掏出那兩串銅板,“給、給你……” “兩吊錢夠干嘛的?”老男人嗤笑,蹲了下來,命人將燈籠湊近些,瞧見小晚一身嫁衣,不禁皺眉,“你這小娘子怎么穿著喜服?這是剛出嫁,還是打哪兒唱戲回來?模樣可真是……” 老婆婆從劇痛中醒過神,見那老畜生色瞇瞇地盯著身旁的小閨女,忙擋在小晚身前說:“這不是我閨女,我不認(rèn)得她,我、我再回去籌錢,求您一定放了我兒媳婦。” 她說著,爬起來就要走,可是老男人卻大聲呵斥:“別裝了,這小娘子一定是你家的人,不然大半夜的從哪兒冒出來這么個活人?老不死的,原來還在家里藏了這么俊的,得嘞,把這小娘子給我,我把你兒媳婦換出來,你那媳婦皮糙rou厚,光著腚都沒男人樂意摸一把?!?/br> 邊上的人哈哈大笑,老男人則陰冷地?fù)]揮手,命他們來抓人。 小晚尖叫掙扎,她這么嬌小,一個漢子就足夠把她扛起來,可才剛逃出黑店撿回一條命的人,滿腔求生的欲望,竟是照著漢子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那漢子吃痛把小晚扔在地上,捂著脖子倒在一邊。其他人見狀也來抓,小晚打不過就用嘴咬,一個男人被咬了臉,嚎叫著扇了小晚一巴掌,奮力把她摔了出去。 這一摔落在地上,不死也暈了,天旋地轉(zhuǎn)間,小晚幾乎絕望時,一陣疾風(fēng)撲來,身體被一雙手臂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頭昏眼花,依稀看見了眉目凌厲的面容。 “什么人?”“知不知道這是哪里?”眾人罵罵咧咧。 小晚隱約聽見抱著自己的男人說:“凌霄客棧,凌朝風(fēng)?!?/br> 那之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004 撿回來的新娘 大半夜的,一駕馬車停在客棧外,凌朝風(fēng)走進(jìn)店堂,他剛從白沙鎮(zhèn)把逃跑的新娘撿回來,穿著喜服的小人兒已經(jīng)昏睡,老老實實地躺在他懷里。 大廚彪叔和他的妻子張嬸迎出來,凌朝風(fēng)什么也沒說,徑直往樓上去。 店里跑堂的二山停了馬車,進(jìn)門道:“嬸兒,掌柜的要熱水給新娘子洗澡?!?/br> 不久后,大浴桶被送進(jìn)臥房,一桶一桶熱水灌進(jìn)去,屋子里熱氣騰騰水汽氤氳,張嬸挽起袖子要準(zhǔn)備幫忙,但見掌柜的默默坐在床邊脫下了新娘的衣裳,她眉頭一挑,笑道:“有我什么事兒。” 房門被關(guān)上,凌朝風(fēng)不以為然,小心地將小晚身上所有衣裳都脫去。 小晚雙目緊閉,瘦小的身體白白嫩嫩,兩只雪團(tuán)子上紅豆兒粉粉的,倒是有幾分模樣,她的細(xì)腰不盈一握,雖是十七歲的姑娘,到底太瘦了。 但是,讓凌朝風(fēng)皺眉的,不是新娘太瘦,而是這滿身的傷痕,不是剛才和人打架掙扎造成的,而是像被藤條或鞭子抽打過的舊傷痕,再有手腕上腳腕上,顯然是被捆綁很久后留下的淤血,與她原本雪白的肌膚很不相稱。 他把心一沉,抱起小小的人兒,將她放進(jìn)浴水里。 昏睡的人,竟似毫無知覺,直到半程中,才呢喃著發(fā)出幾句囈語:“娘,別丟下我……” 凌朝風(fēng)默默為她洗了全身,撫過她的傷痕,既是他的新娘子,這便是他該做的事。 被洗干凈的新娘,變得清透可人,凌朝風(fēng)把她放在床上,要為她穿上寢衣,夢里的人卻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不肯松開,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在一起。 凌朝風(fēng)抽出自己的手,為她掖好被子,悄無聲息地離開臥房。 關(guān)起門時,見門上掛了一把鎖,他想了想,摘下鎖,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客棧里靜悄悄的,穆小晚仿佛睡了十七年來最踏實的一覺,醒來時呆呆地發(fā)懵,只等肚子咕咕叫,強(qiáng)烈的饑餓感才讓她感覺自己真實地活著。 渾身酸痛,吃力地爬起來,看見桌上有白面饅頭,餓得前胸貼后背的她,跑到桌邊抓起饅頭就往嘴里塞,可她忽然意識到,這間屋子就是昨天她醒來后看見的地方,她又被抓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