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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侍妾翻身寶典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當(dāng)然,這也只是一點可疑之處,并不能直接證明什么。

    諾雅十分矛盾,心中五味雜陳,今天她初聞自己身世,震驚過后曾有滔天怒火,錐心悲痛,甚至生出找太子拼命的刻骨仇恨。后來冷靜下來,就疑惑著想尋一點蛛絲馬跡推翻三皇子妃的話,如今終于找到,又覺得是別人抽走了她手中的救命稻草,滿腔希望落空,重新陷入無邊無際的灰暗。

    好歹,有那么一點星星之火,她覺得,自己沿著這個線索調(diào)查下去,總有一天,會清楚自己的身世,或許,可以恢復(fù)原本的記憶也不一定。

    心思澄凈之后,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只顧糾結(jié)方家的仇恨冤情,沒有來得及問三皇子妃,自己家里是否還有什么幸免于難的親人,方家被滿門抄斬以后,有沒有人幫忙埋葬他們的遺體,埋在哪里?這些才應(yīng)該是為人子女最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問題,如何就本末倒置,一味執(zhí)著于仇念?

    只怪百里九來得太早,戒備之心又機警,千頭萬緒都未理清,也沒有來得及打聽,自己再見三皇子妃怕是更加難上加難。

    而百里九接下來兩日仍舊很忙,朝中事務(wù)繁瑣,根本就無暇顧及諾雅。他曾經(jīng)派了元寶到一念堂傳信,然后旁敲側(cè)擊地問起她與三皇子妃相處的事情。

    諾雅對于朝廷中的事情一概不知,她原本想向元寶打聽關(guān)于方總兵冤案的來龍去脈,卻忌憚著不敢開口,唯恐傳進百里九的耳朵里,令他起了疑心,所以在元寶跟前一言概之,輕描淡寫地蒙混過去。

    諾雅這時候才深有感觸,原來大戶人家的侍妾果真就是圈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耳目閉塞,幾乎與世隔絕。她對于自己的身世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向誰打聽,又能有怎樣的借口可以出府,哪怕是到市井酒肆中去,聽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流言蜚語,對于她而言,都是奢侈。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諾雅突然就想起了十劑湯。

    聽元寶講,十劑湯其實原本乃是江湖中有名的怪醫(yī),醫(yī)術(shù)甚是高超,專門擅長于醫(yī)治奇難怪癥,因為老將軍于他有恩,所以才死心塌地地留在將軍府。

    諾雅想,若是自己能夠恢復(fù)原本記憶,那么,所有的難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惜,老湯頭一番望聞問切之后,遺憾地告訴她,但凡失憶必有因由,或者是頭部遭受重創(chuàng),或者是經(jīng)受了很大的刺激,選擇性失憶,將自己的過往全都自行封閉起來,不愿意想起。這兩種,無論哪一種原因,都很少有治愈的可能,只靠機緣巧合。

    老湯頭這里,是諾雅最大的希望,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央求他放開手腳地治,吃痛吃苦都算不得什么。

    而老湯頭心里有顧慮,唯恐一個不慎,再勾起諾雅身上的劇毒發(fā)作,不敢擅開方子,后來得了百里九授意,只抓了幾副清毒祛瘀的藥給她。

    諾雅強忍苦澀,一連服用了幾日,絲毫不見任何起效,相反整張嘴里都是苦的,味覺都有些麻痹了。

    她的記憶沒有恢復(fù),倒是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瞬間驚出一身涔涔冷汗。就是那日在楓林寺,一嗔大師曾經(jīng)說過,自己初次去找他問吉兇,是要去殺一個人!而自己還曾殷切地追問他自己要殺的人究竟是誰?

    若是按照三皇子妃的說法,自己會不會要殺的人就是太子?若是一嗔知情,并且直言不諱地當(dāng)著那人的面說出來,自己焉能還有活路?

    越想越后怕,簡直心驚膽顫。

    不過她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那日在太子府,自己曾與太子面對面,雖然他的確是說過看著諾雅好生眼熟之類的話,但是并不十分識得,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桔梗從外面氣哼哼地進來,滿臉不忿。

    諾雅瞥了她一眼:“怎么了,誰又招惹你了?嘴巴上翹得都可以栓毛驢了?”

    桔梗一屁股坐下:“哼,明明差點害了你一輩子,如今還擺出一副你的救命恩人嘴臉,跑到將軍府來給你添堵!世上有這樣昧著良心的老潑皮么?”

    諾雅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疑惑地問:“誰呀?”

    “還不是林mama那狠毒的老刁婆!跑到將軍府門口,叫嚷著非要見你,被侍衛(wèi)們攔住了,差點討了打。”

    諾雅不以為意:“擋走了就是,搭理她做什么,還這樣氣鼓鼓的,活像只小蛤蟆?!?/br>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丑惡樣子,”桔梗仍舊氣憤難消:“我是被賣到琳瑯閣的,也就算了,可是小姐你可是昏迷的時候被她偷著簽下的賣身契。若不是當(dāng)初你的勢頭壓下了她,沒有如她的意,如今哪里還會有這樣的福氣?縱然如此,我們因為此,被外人嗤笑埋汰得還少嗎?

    如今她竟然還沒臉沒皮地跑到這里來,也不知道究竟安的什么齷齪心思?”

    諾雅掩嘴打個呵欠:“就算她不登門,也改變不了我們出身青樓的事實,由著她鬧騰去,我們耳根子清凈就是了?!?/br>
    桔梗氣稍微順了一點,看著諾雅道:“我倒一直覺得小姐的出身定然不簡單呢,又會做菜又會識字,學(xué)問也多。莫不是當(dāng)初老鴇耍了什么陰招,故意給你吃了什么失憶的藥吧?”

    提起身世,諾雅心里不禁一動,猛然坐起身來,向外走。

    “小姐,你做什么去?”桔梗追在身后問。

    “出去見見她?!敝Z雅頭也不回。

    桔梗不放心地追在身后,喋喋不休地勸:“你見她做什么?小姐?橫豎她上門找您肯定是沒有什么好事的?!?/br>
    “林mama自己有琳瑯閣,日進斗金,肯定不會是缺錢花打秋風(fēng),否則早就找上門來了。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難事?!敝Z雅走得急,唯恐老鴇灰心喪氣,再轉(zhuǎn)身離開了。

    桔梗暗地撇撇小嘴,頗為不屑,小姐怎么就這樣好心,竟然管起她的閑事來了。要知道,桔梗在琳瑯閣沒少挨老鴇打罵,如今她求上門來,心里更是解氣,怎么會愿意諾雅不計前嫌幫她?

    諾雅急匆匆至府門處,老鴇仍舊還在同侍衛(wèi)不依不饒地蠻纏,抬頭見諾雅出來,喜出望外,扯著嗓門喊:“閨女閨女,我在這里!”

    諾雅第一眼見她,幾乎認(rèn)不出來,原本老鴇吃得肥胖,再加上平日打扮得花紅柳綠的,遠看活像一只老人過壽時蒸的壽桃,白白胖胖,上面紅的花綠的葉夸張地染了色兒。今天,她形容枯槁,憔悴,臉上的rou皮都松弛了,耷拉下來,也沒有涂脂抹粉,頭發(fā)凌亂,平白好像老了十幾歲。

    諾雅知道老夫人一向忌諱,自己不方便將老鴇帶進院子,索性走出府去,對侍衛(wèi)道:“我同她說幾句話。”

    她的面子侍衛(wèi)不能不給,更何況要求也不過分。

    諾雅拉著老鴇尋一處僻靜的地方,還未開口,老鴇的眼淚就已經(jīng)噼里啪啦地落下來:“閨女,這次你說什么可都要幫mama渡過這個難關(guān)?!?/br>
    果然如諾雅所料,她不急不躁,淡然安慰道:“別著急,慢慢說就是?!?/br>
    老鴇用衣袖揩揩眼角,方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緣由從頭哭訴出來,滿是懊悔。

    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是禍?zhǔn)聛砹耍?/br>
    ☆、第九十四章 趁火打劫

    所有事情皆是因琳瑯閣花魁牡丹而起。諾雅以前聽桔梗提起過,說是牡丹原本也是京郊大戶商賈人家梁員外的妾侍,在主子跟前頗得寵,招了當(dāng)家主母廉氏記恨,栽贓她與下人私通,受了一頓鞭笞,特意交代人販子賣進了琳瑯閣。因為她底子好,姿容妖嬈,又經(jīng)老鴇調(diào)、教,會些手段,所以成了琳瑯閣的頂梁柱。

    且說牡丹原本的主家梁員外常年在外經(jīng)商,廉氏在家耐不住寂寞,一來二去勾上了一位武將姓潘名尤,在京中任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小有些來頭和背景。向來跋扈,又會花言巧語,將主母廉氏哄得團團轉(zhuǎn),大把的銀子流水一樣花在他的身上。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兩人的不清不楚傳進梁員外的耳朵里,他氣勢洶洶地從滄州府趕回到府里,將正在翻云覆雨的兩人捉個正著。自古民不與官斗,但是這奪妻之仇不共戴天,梁員外一時氣沖斗牛,不自量力地跟那武將動了手,一命嗚呼,落得個“暴病身亡”的下場。整個辛苦掙來的家業(yè)都落到那一對jian夫yin、婦手里。

    原本這些事情都與琳瑯閣沒什么關(guān)系,偏生世上的事情就有這樣巧,那武將潘尤也不是個安生主,有錢了就經(jīng)常逛青樓,被牡丹迷得五迷三道,冷落了廉氏。母老虎輾轉(zhuǎn)從別人口中得知此事,所以才生出后面的大禍。

    那廉氏原本就嫉恨牡丹的花容月貌,如此一來,新仇接舊恨,心里忿忿難平,就生了毒計,向潘尤提議為牡丹贖身,回府好生伺候他。那武將并不知內(nèi)里曲折,自然求之不得,還道這婦人賢德。

    母老虎出面,差了人到琳瑯閣,跟老夫人提出,要為牡丹贖身。牡丹是琳瑯閣的頂梁柱,又是最會討老鴇歡喜,老鴇自然舍不得,獅子大開口,要了個天價。

    若是那母老虎肯多花些銀兩也不至于出事,偏生她依仗著自己如今有了朝廷里的人做靠山,所以就猖狂起來,一口咬定要用當(dāng)初將牡丹賣至琳瑯閣的價位贖身。

    牡丹自然知道,這母老虎為自己贖身,肯定沒安什么好心眼,一百個不情愿,哀哀懇求。而老鴇并不知商家變故,又依仗自己經(jīng)營這多年,人脈豐富,地頭蛇也識得不少,就不將一個商賈婦人看在眼里,一言不合,找了人將母老虎派來的人打了一個重傷。

    那武將潘尤失了面子,自然氣憤難消,帶了一群人到琳瑯閣一通打砸,全都砸了一個稀巴爛,又將龜公捉了去,下進大牢,百般折磨,訛詐老鴇以巨額銀兩或者整個琳瑯閣來贖回龜公。

    老鴇平日里雖然對龜公經(jīng)常呼來喝去,沒個好臉色,不過兩人相濡以沫這么久,感情還是有的,準(zhǔn)備老了也是個伴兒。再說了,就算是老鴇不給龜公贖身,那武將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老鴇挨個登門,去求那些自認(rèn)為關(guān)系到位的后臺,聞聽來龍去脈以后,打聽清楚那武將背景,都連連擺手,將老鴇趕出門去。并非是那武將身份有多么了得,而是這些人都是老鴇的酒rou恩客,平日里在姑娘跟前將牛皮吹得山響,“嘣嘣”地拍著心口打包票,拉關(guān)系,套近乎,事到臨頭了,誰愿意為了一個老鴇得罪同僚?全都是翻臉不認(rèn)人的主。

    也有人應(yīng)承得痛快,卻伸著手向老鴇討銀兩,說是上下打點使用,老鴇猶如絕處逢生,病急亂投醫(yī),流水一樣的銀子送出去,聲響都沒有一個。后來才知道都是進了那些人的腰包。

    如今,銀兩花得七七八八,琳瑯閣被折騰得千瘡百孔,也無法繼續(xù)營生。將老鴇愁得寢食難安,思來想去,唯有諾雅攀了將軍府高枝,能夠搭一把手救自己和龜公了。

    老鴇可憐兮兮地向諾雅央求,聲音都是沙啞的:“雖然以前確實是mama有眼不識金鑲玉,慢待了你。但是,平心而論,mama可從來沒有強迫過你,保了完璧之身,才有今天的福運。就沖著這一點,閨女,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諾雅頗有些為難:“mama,不是諾雅不想幫你,而是實在無能為力。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雖說九爺抬舉,但是自己也要有個自知之明。此事縱然那廉氏和潘尤有千不對萬不對,伸手打人的也是你們,還將人打成重傷,衙門抓人合情合理。九爺若是插手,那就是徇私舞弊,以權(quán)謀私,欺壓弱小了。

    更何況,我府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老夫人因為九爺好尋花問柳,所以最是反感我們這樣出身的人。今天我偷著出來見你,都是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難免一頓責(zé)罰,更遑論我去開口求他們,那不是自討沒趣么?可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最后再弄巧成拙了?!?/br>
    老鴇急得直哭,恨不能躺在地上呼天搶地地打滾:“閨女,你如今可是mama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你再不能幫我的話,我也唯有一死了之。左右那琳瑯閣歸了旁姓,我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了,凍餓而死也是遲早的事情?!?/br>
    “那mama應(yīng)該也知道,我若是攛掇九爺幫你,回頭被老夫人知道了,我也是死路一條。不受寵的女人在這深宅大院里處處受人擠兌,跟行尸走rou也沒有什么分別?!敝Z雅說完抽身就走。

    老鴇在身后一把就拽住了諾雅的袖子,哀聲懇求:“姑娘,求求你,只要你肯答應(yīng)保住我們兩人性命,以后好歹有個活路,什么條件,你盡管開口就是?!?/br>
    諾雅轉(zhuǎn)過身來,深深地嘆一口氣,正色道:“mama,并非諾雅明哲保身,而是實在無能為力,師出無名而且理虧在先,這情我求不得?!?/br>
    老鴇涕淚橫流,糊了一臉,都顧不得擦拭:“不看僧面看佛面,縱然你不肯幫我,也要想想那些與你同甘共苦的姐妹們。牡丹說了,若是這琳瑯閣果真落到那母老虎手中,她就一頭撞在柱子上,絕不茍活?!?/br>
    諾雅一聲冷笑:“我與她們還真就沒有什么交情。再說了,牡丹也不至于這樣偏激,那婦人的手段還不一定有mama你一半狠辣。”

    老鴇紅了面皮,懊悔道:“都說因果報應(yīng),許是我以前做得過于狠絕了一些,才有今日這牢獄之災(zāi),若是能安然過了這個檻,以后絕不逼迫她們?!?/br>
    諾雅聽她說得真誠,不像作假演戲,低頭思忖片刻,方才抬頭道:“若是果真能保住mama與龜公安生,mama以后打算怎樣?繼續(xù)開門營業(yè)?”

    老鴇頹喪道:“琳瑯閣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一個空架子,里面被打砸得面目全非,銀兩也全部打了水漂??v然能保住,也無金銀修繕,生意也做不起來,橫豎都是一個死了,還怎樣開門營業(yè)?

    原本我是沉了心思,若是走投無路,就將琳瑯閣給了那個龜孫,左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是可惜了牡丹,落到那龜孫和母夜叉手里,是定然沒有活路。就想著過來求你一求,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愿走這一步。”

    “你可以將琳瑯閣兌出去,給牡丹她們找一個好的下家,兌換的銀子剩點應(yīng)該足夠你們養(yǎng)老?!?/br>
    老鴇深嘆一口氣:“如今性命尚且難保,還考慮那樣長遠做什么?再說我們?nèi)橇斯偎荆张说牟豢仙屏T甘休,這琳瑯閣誰敢接?”

    諾雅略一沉吟,思慮片刻,抬頭正色道:“若是我說我敢接呢?”

    老鴇一愣,驚愕地抬起頭來,看諾雅:“你,你的意思是說......”

    諾雅點頭:“若是琳瑯閣在我的名下,九爺定然會出手相助,好歹也算是師出有名,那武將與婦人絕對不敢再找你們的麻煩。我擔(dān)保不需要你們花費一兩銀子,就可以擺平此事?!?/br>
    老鴇想到要將畢生心血拱手讓人,尤其這人還是自己調(diào)、教過的姑娘,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據(jù)為己有,不花費一文銅板,心里自然有些不平衡,一時不言。

    “念以往情分,事成以后,我要八成股份,后期修繕的銀兩我來想辦法,保龜公安然無恙。若是以后日進斗金,你這兩成股份養(yǎng)老無憂。與你而言,有利無弊?!敝Z雅斟酌成熟后商議道。

    “這,這容我想想?!崩哮d一時拐不過彎,心里不舒坦,若是別人這樣落井下石,討要琳瑯閣也就忍了,偏生這人是諾雅,自然不情愿。

    “若是mama為難,那就算了。免得我擔(dān)上倚強凌弱的罪名,在你這里還要落個趁火打劫的不是?!?/br>
    諾雅也不勉強,轉(zhuǎn)身就走,行不到三步,老鴇就合計出了得失,知道于自己而言,這個法子已經(jīng)是兩全,趕緊慌里慌張地追上來:“是我一時糊涂了,鬼迷了心竅,竟然未識得你的一片好心,這一切還麻煩你多周全?!?/br>
    諾雅微微一笑:“如今應(yīng)承你還為時尚早,畢竟只是我一廂情愿。九爺是否答應(yīng),能否過得了老夫人那一關(guān)都說不準(zhǔn)。但是我一定會盡力而為?!?/br>
    老鴇聽她這樣說,就有些焦急,好言好語地央求,唯恐諾雅再反悔,自己可就果真走投無路了。

    諾雅心里一聲冷哼,這才明白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望著老鴇,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不得說半個假字!”

    “你盡管問,我今日若是敢說半句謊話,老不得善終!”老鴇鄭重起誓道。

    趁熱打鐵,已經(jīng)到了火候,諾雅一字一句問道:“關(guān)于我的身世及來歷,你究竟知道多少?”

    ☆、第九十六章 釜底抽薪

    盛源米鋪,就是這里了。

    正巧有運糧米的馬車過來,堵了門口的街道,掌柜吆喝著里面伙計,趕緊出來搬運糧米。

    伙計們剛剛得了空閑吃早飯,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粥碗,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干活。能找個可以養(yǎng)家糊口的活計不容易,稍微怠慢了,就會被辭退,所以再苦再累也沒有人敢有怨言。

    一個面皮白凈的書生吃力地將米袋扛在肩上,重壓使得他雙腿都有些顫抖,不禁吃力地緊皺了眉頭。

    “快點,別擋在這里礙事!”后面等著的漢子不耐煩地催促,還惦記著自己那碗guntang的熱粥。

    書生一咬牙,步子仍舊有些蹣跚,礙了別人的路。

    “梁順吶,這活真不是你一個書生干的,若非以前你經(jīng)常照顧我的生意,我是真不想雇傭你,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個鍋里混飯,別人會有意見?!崩习迦滩蛔±蝧ao。

    梁順被后面趕過來的人用胳膊肘擠到一旁,努力穩(wěn)住身子,才有空閑點頭哈腰:“多謝掌柜收留,我雖然氣力不如他們,但這臟活累活都愿意搶著干,大家伙都多包涵?!?/br>
    掌柜的搖搖頭,繼續(xù)提著筆核對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