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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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安罰俸一年,杖責(zé)六十,至于文媼,往年照看我辛苦,近日也可著將手頭上的事項交接,頤養(yǎng)天年去吧?!?/br> 李政目光掃過那二人,道:“明日天亮,你們自去太子妃處叩頭請罪?!?/br> 文媼面色如常,輕聲應(yīng):“是。” 蘇志安眼眸閉合,半晌,終于也道:“是?!?/br> …… 鐘意這日睡得不甚安穩(wěn),第二日早早醒來,望著帳頂出神。 躺了會兒,她也覺得沒意思,喚人入內(nèi)梳洗,又去看景康,外間有侍從來稟,言說文媼與東宮司馬求見,她眼皮也沒抬,道:“打發(fā)他們走。” 侍從一怔:“娘娘……” “怎么,”鐘意拿帕子替景康擦了擦臉,淡淡道:“我連不想見人的權(quán)力都沒有?” 侍從惶恐,匆忙應(yīng)聲,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那侍從又入內(nèi),道:“司馬與文媼言說昨日冒犯娘娘,今日特來請罪?!?/br> “若是真心請罪,昨日何必說那席話?不過是礙于別的,不得不來罷了。”鐘意懨懨道:“打發(fā)他們走吧。” 景康剛睡醒沒多久,懶洋洋的打個哈欠,見母親神情黯淡,小眉頭蹙起來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笑起來,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啾”的一聲響。 鐘意一直沉著的心勉強(qiáng)緩和了些,溫聲道:“怎么了?” “娘親,”景康咬著小手,認(rèn)真道:“笑?!?/br> 這孩子慣來是叫人省心的,這么點(diǎn)的小人,居然也會體貼人了。 鐘意莞爾,愛憐的親親他白胖的面頰,便聽他聲音稚嫩,叫道:“父王!” 李政過來了。 鐘意頭也沒回,將景康交到乳母手中去,又問侍從:“早膳備好了嗎?” 侍從小心的瞥一眼李政神情,道:“準(zhǔn)備好了?!?/br> 鐘意道:“那便早些過去用吧,一會兒該涼了。” 侍從們應(yīng)聲退下,鐘意也準(zhǔn)備走,衣袖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便見李政有些討好的笑容。 “阿意,昨日是我不好,打翻醋壇子,說了好些不該說的,”他溫和道:“咱們不氣了,好不好?” 鐘意道:“松開。” 李政未曾反應(yīng)過來:“嗯?” 鐘意便將衣袖自他手中抽出,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殿,李政獨(dú)自站在原地,望著她背影,怔然失神。 宮人們擺了膳,默不作聲的侍立一側(cè),鐘意便將景康抱到他的位置上,又問景宣:“今日還去阿翁那兒玩嗎?” “當(dāng)然要去,”景宣瞥一眼正進(jìn)門的父王,隱約察覺出幾分異常,笑嘻嘻道:“跟阿翁說好了的?!?/br> “那就帶瓶枇杷露過去吧,”鐘意道:“昨日你不是還說阿翁咳嗽了幾次嗎?” 李政湊過去,訕訕道:“我喉嚨也有點(diǎn)不舒服?!?/br> “玉夏,”鐘意淡淡吩咐:“去庫房取一瓶給他,再請個太醫(yī)來看看?!?/br> 他那話原就是湊趣的,玉夏當(dāng)然不會真的去請?zhí)t(yī),立在鐘意身后,一時有些躊躇。 “別了,”李政道:“我又好了。” 鐘意眼波平靜,好像沒看見這個人似的,道:“那就用膳吧?!?/br> …… “娘娘,您真跟太子殿下生氣了?”晚間沐浴時,玉秋低聲道:“其實(shí),昨晚我同玉夏出了寢殿,便遇上殿下了……” 玉夏也道:“殿下心里是極在意娘娘的?!?/br> 鐘意淡淡道:“知道了?!?/br> “他喜歡我的心是真的,可那些傷人的話,也的確出自他口中,我又不欠他的,憑什么要一次次退讓?” 她有些疲憊,道:“我也是人,也會傷心,也會覺得累啊?!?/br> 第69章 前世(十) 太極殿。 “怎么了這是,”皇帝伸手去摸了摸景宣的頭發(fā),愛憐道:“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br> “阿翁,”景宣悶悶道:“我不開心。” “嗯?”皇帝詫異道:“為什么不開心?” 景宣瞥一眼周遭侍從,小聲道:“這是秘密,我只同阿翁講。” “好啊,還這么小呢,就有心事了,”皇帝先是訝異,隨即失笑,擺手道:“你們都退下,朕聽聽我們的渭河縣主有什么話要講?!?/br> 刑光一擺手,內(nèi)侍們便依次退下,他走在最后,將內(nèi)殿的門合上,守在了門外。 皇帝溫和道:“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景宣“嗯”了一聲,小手扯住他衣袍,憂心忡忡道:“父王跟娘親好像吵架了?!?/br> “夫妻過日子,哪里有不吵的?”皇帝平靜道:“這是他們的事,你一個小孩子,cao什么心?” “父王不開心,娘親不開心,我跟弟弟也不會開心,”景宣抬起頭,認(rèn)真道:“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為什么會有人說她壞話?” 皇帝眉頭微動:“有人在你身邊說什么了?” “沒有,”景宣道:“是我偷偷聽見的。” 皇帝神情微凝,卻不言語。 “阿翁,”景宣稚聲問他:“娘親有做錯什么嗎?” 皇帝搖頭,道:“沒有。” “既然這樣,為什么別人要說娘親壞話?” 這一次,皇帝沉默了許久,方才道:“因為你父王是儲君,他是不會有錯的,即便有,也只會是身邊人的錯?!?/br> “不過,”他失笑道:“這樣的話,對你而言,還太難懂了吧?!?/br> 景宣堅持道:“可娘親沒有錯?!?/br> 皇帝有些無奈,笑道:“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的,從你的角度看,你娘親無辜,但從別人的角度看,他們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你父王左右平衡,其實(shí)也很難?!?/br> “既然娘親無錯,為什么要受委屈?”景宣蹙著眉頭,質(zhì)疑道:“阿翁講正本溯源,難道不該是處罰有錯之人,安撫無過之人嗎?這不公平,怎么能叫人信服?” 皇帝聽的一頓,有些詫異的望著景宣,忽然笑了:“正本溯源,你從哪兒聽來的?” “不是阿翁說的嗎,”景宣丹鳳眼一挑,有些不解道:“要從根本上找出原因,加以整頓?!?/br> “好,好好好,”皇帝將景宣抱起,在她小臉上親了親,愛憐道:“只看你母親將你教養(yǎng)的這么好,阿翁也不能無動于衷?!?/br> …… 鐘意接到皇帝傳召時,心中難免不安。 她嫁給李政之后,雖也覲見過皇帝,但皆是同李政一道,單獨(dú)前往太極殿,卻還是頭一遭。 內(nèi)殿里只幾個侍從在,倒極安謐,刑光親自為她奉茶,隨即便垂手侍立一側(cè)。 鐘意心中正忐忑,卻聽皇帝溫和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br> 鐘意心中一酸,忙道:“兒臣惶恐。” “流言蜚語無跡可尋,卻會傷人于無形,你越是退避,越會為其所害,”皇帝聲音溫緩,道:“你是青雀堅持娶的妻子,也是大唐的儲妃,將來的國母,朕便將自己當(dāng)年的經(jīng)驗說與你聽?!?/br> “玄武門之變后,朕遭受的指責(zé)也很多,有些來自朝臣,有些來的士林,還有些……來自朕的親族。這與勢力強(qiáng)弱無關(guān),也與緣由如何無關(guān),只要那么做了,就是永遠(yuǎn)也擺脫不掉的原罪?!?/br> “議論聲是不會停住的,即便他們嘴上不說,心里也會說,史官的筆墨也會說,你要做的,就是叫自己足夠出眾,足夠耀眼,叫所有人都閉上嘴,仰視你的光輝。” “若有一日,你能成為太陽,誰還會在意光芒下幾不可見的污點(diǎn)?” “你是太子妃,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太子與皇族都是你的底氣,不要畏畏縮縮,只知道在東宮哭,皇后是‘小君’,太子妃位居從一品,只要你愿意,你的印鑒能夠做很多事?!?/br> 這的確是肺腑之言,鐘意心中熨帖,聽得動容,道:“是?!?/br> “太子有不對的地方,但他也的確盡全力庇護(hù)你了,”皇帝嘆口氣,道:“從不納姬妾,到子嗣單薄,他承受的壓力,其實(shí)不比你小。東宮新建,不知有多少政務(wù)要忙,即便如此,他也每日回去同你和孩子共進(jìn)晚膳。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他其實(shí)也很辛苦。太子妃啊,他不僅僅是你的丈夫,也是天下的儲君,肩上責(zé)任之重,超乎你的想象。夫妻至親,彼此體諒為上?!?/br> 鐘意頷首道:“是,兒臣知道了?!?/br> “還有,”皇帝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道:“朕打算召宗政弘還京,既為青雀添一臂膀,也叫你與東宮屬臣的關(guān)系和緩些?!?/br> 鐘意應(yīng)道:“但憑父皇吩咐?!?/br> “人站在不同的位置,看事情的眼光是不一樣的,昔年你膝下無子,只有景宣一個女兒,朕曾想過給青雀賜幾個妾室。你是青雀的妻子,當(dāng)然會覺得朕不通人情,太過蠻橫,可朕既是青雀的父親,也是大唐的天子,要考慮的事情也很多。” 皇帝諄諄教誨,勸道:“你與東宮屬臣,其實(shí)也一樣?!?/br> …… 皇帝降旨,恩賜太子妃諸多奇珍,以譽(yù)其賢良淑德,教子有成,又令皇后整飭宮中,私傳流言者刑杖,攪弄風(fēng)波者沒入掖庭獄,宮中風(fēng)氣為之一肅。 宗政弘便是在這種背景之下,返回長安的。 在江州呆了幾年,他似乎更清癯幾分,風(fēng)吹過身上衣袍,頗有蕭瑟之態(tài)。 蘇志安幾人親自去迎,遠(yuǎn)遠(yuǎn)瞥見,心生唏噓:“先生?!?/br> 宗政弘微微笑道:“一別幾年,列位風(fēng)采如昔?!?/br> 這幾人原是在□□中打下的交情,意氣相投,這些年雖見得少了,書信往來卻不曾斷。 宗政弘體弱,不得乘馬,蘇志安幾人便同他一道進(jìn)了馬車,彼此寒暄幾句,他平和道:“殿下當(dāng)年震怒非常,陛下怎么會叫我還京?” 蘇志安幾人面面相覷,無人應(yīng)聲。 “哦,”于是宗政弘笑道:“原是承了太子妃的恩情?!?/br> “倒不是有意針對太子妃,”另有人嘆口氣,道:“可因為她,殿下前前后后遭受了多少非議。” “這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宗政弘掩口,輕輕咳了聲,方才道:“確實(shí)是你們處置不當(dāng),那些話說出來,除了叫太子妃難堪,殿下不悅,可還有別的用處嗎?” “先生,”蘇志安憤然道:“宮中倒還好,沒人敢說的太過,到了市井之間,簡直是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