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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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zhàn),許多人都知道,或?qū)⒂腥o回,決絕而去,不過是為了守住背后諸夏萬里河山,家中妻兒老少…… 易玄極也是。 他甚至站在了最前端,成了必定會以身殉葬之人—— 他原本以為,如果就這么死了,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人們或許惋惜,卻并不會有人因為沒有他而影響了接下來的人生,日出日落,日月輪換,下一年的天燈節(jié),還是萬家燈火,盛世平安…… 但是今晚花眠這樣,卻忽然叫他心中不安起來。 甚至來不及有一點自私的竊喜。 便被惶恐不安籠罩。 說來可笑,已將自己視作將死之人,擔(dān)憂的卻不是自己即將面對的死亡或者失去一切,唯一心中牽掛,卻是活著的人該怎么辦—— 于是做了一個決定,這一晚喚來無歸,是要再下一個遺忘咒,遺忘咒會在易玄極戰(zhàn)死的那一刻啟動,到時候花眠與易玄極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抹去,易玄極對于她而言不過是為天下蒼生殉葬的偉大前主人,惆悵會有,卻不傷心身。 遺忘咒雖偶有差池,但是若承咒者本身在承受咒語時欣然接受,咒語便會無比牢固,這些令人傷神的風(fēng)花雪月,她再也不會想起。 花眠聽他娓娓道來,仿佛安排好了一切,處處為她精打細(xì)算,卻奇怪地發(fā)現(xiàn),明明已是初春,院子里桃花都掛上了花骨朵,她卻如同身置寒冬,渾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凍結(jié)—— 花眠看著面前的人,眼底明明只有她,卻還是帶著真誠的乞求,乞求她最好忘了和他在一起的記憶,永遠(yuǎn)不要再想起。 太自私了。 太自私了吧。 “你以為那些記憶,只有你一個人當(dāng)做寶貝么?我至今記得那天晚上,其實月色很好,直到你離開之后,烏云才遮住了月亮……” 藍(lán)光之中,無歸的手在結(jié)印,花眠抬起手,將玄極放在自己面頰之上的手拿開,她笑著道—— “你可千萬別死,不然,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記得那些東西了,總覺得……怪可惜的?!?/br> 其實沒有太多的眼淚。 也沒有所謂的執(zhí)手相看淚眼。 更沒有驚天動地的告別與道別。 從頭至尾,不過是她笑著說一句,“總覺得怪可惜的”,便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他說地獄那個地方,不太好,我自己去就是,你別跟來。 正文 111|【諸夏】第一百一十章 而花眠甚至來不及為反應(yīng)過來她和易玄極之間到底為什么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大概沒過幾個時辰, 郝易翔就在書房外敲響了御書房的門,緊接著宮娥和太監(jiān)們捧著換洗的衣物如魚貫入,花眠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太監(jiān)手中托盤里的是玄極的戰(zhàn)衣。 “……怎么了?” 嗓音因為一夜未睡有些沙啞,花眠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神色有些萎靡。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玄極站起來, 繞到書房歇息的小房里換衣服, 花眠又看了眼站在門外的, 除了郝易翔外,青玄也在, 還有一個汐族領(lǐng)頭的祭祀——三軍首領(lǐng)每個人都是整裝待發(fā)的模樣, 當(dāng)玄極從里屋走出來,身上也穿著打仗時候才用的鎧甲, 頭盔抱在胸前, 這讓他看上去更魁梧了一些。 “……我也去?!被咛鹗秩嗔巳嘌?,從榻子上站起來, 腿盤坐了一夜有些發(fā)麻于是搖晃了下,玄極路過順手扶了她一把, 花眠借機捉住他的一根手指握緊,有些著急地強調(diào), “我也去。” 玄極微微蹙眉, 拒絕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 但是想到無歸劍鞘本為防具,強大的防御力確實會給他的大軍增添不少保障,更何況放她在后方鎮(zhèn)守大營, 也不見得有多危險…… 更何況他都不記得上一次被她捉著手指頭說話是哪個年代的事了,眼下被這么對待,實在是很耐拒絕,所以他點點頭,將站在榻子上的人卡著咯吱窩像是端盤菜似的輕易端下來,淡淡道:“那就去吧?!?/br> 身后一干人等有些人甚至這輩子沒見識過他這種和顏悅色、說話聲音溫柔八個調(diào)的樣子,紛紛瞪大了眼…… 忽然明白了今晚上官玉星宮中那番驚天動地的動靜究竟從何而來——也難為了那個女人,以為易玄極今晚出征在即事務(wù)繁忙就沒空理會這些后宮之事,總以為區(qū)區(qū)一個小羽林衛(wèi)殺了也就殺了…… 若是她能來得及看見易玄極容忍花眠踩在他的榻子上,眉毛也不動一下的模樣,想必今晚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冤枉……呃,說起來人死了沒有,聽那后來從她宮中傳來的慘叫,大約是死了吧? “你先去洗把臉,晚了跟羽林衛(wèi)在重午門出發(fā),”玄極繼續(xù)道,“三軍齊發(fā),隊列長著,羽林衛(wèi)作為空軍壓后,卯時出發(fā)輪到羽林衛(wèi)怎么也辰時將過,你若困,就靠在物資車后面偷偷睡一會兒……” 眾人:“……” 花眠低頭看男人給自己整理衣領(lǐng)的手,他的手背有意無意地蹭過她的下顎……花眠又抬起手揉揉眼,小聲道:“是有點困。” “我讓你去睡了,”男人松開手無奈道,“你非瞪著我。” 花眠“呃”了聲,不說話,等易玄極放開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外早已等候多時那一班人隊伍中,她又站在原地等了一會,才抬腳垂著腦袋站到郝易翔身邊。 郝易翔看了她一眼,“嘖嘖”兩聲:“行軍打仗,最忌惰兵,陛下這是公然慫恿你觸犯軍法?!?/br> 花眠:“你都不知道昨晚我經(jīng)歷了什么?!?/br> 郝易翔:“……不想聽?!?/br> 花眠:“不是你想象的那樣?!?/br> 郝易翔:“去洗漱吧,你就蹲在放箭矢的車后面睡,別扯呼,安靜地睡,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皇帝老子也保不住你。” 花眠乖巧地點點頭。 卯時,天將亮未亮,討伐邪神荒的大軍出發(fā)。 皇城之中,百姓夾道相送,仰望那大軍最前列坐于戰(zhàn)斗坐騎上的男人,猶如仰望他們的神明與救世主,由衷地祈福他安然歸來。 ……只是后來花眠發(fā)現(xiàn),對這個世事無常的世界而言,“祈福”向來是沒有什么用的東西。 …… 聽聞邪神已經(jīng)復(fù)蘇,并為恢復(fù)全力而立誓要拿回自己最后的精魄,于是率領(lǐng)著他的百萬妖魔大軍追著浮屠玄鯨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