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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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夏還是像她記憶中一樣,巍峨宮殿覆蓋在白雪之下,皇城外街道上欣欣向榮,絲毫沒有山雨欲來的肅殺,城中的百姓總是被保護(hù)得很好,只需要為三餐五谷,瑣碎雜事發(fā)愁,倒也讓人羨慕…… 說來有些唏噓,曾經(jīng)她期望的也不過是所謂“一日二人三餐四季五谷”這樣簡單的生活罷了。 收回目光,花眠看著高高的宮殿頂,有些眼暈,自從王哥那件事之后她就有點兒恐高,更何況此時此刻在她腳下的宮墻磚瓦滑溜得很,她覺得自己隨時可能狼狽地摔下去摔個斷腿斷胳膊。 低頭看向舒舒服服趴在她華麗的狐貍,冷著臉將它扔開,看著狐貍化作人形輕盈落在瓦片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花眠冷哼一聲擰開腦袋,想說你選這地方降落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開口,余光忽然瞥見上官濯月變了臉色,緊接著便被他一把握住嘴—— 花眠瞪圓了眼,正驚慌這狐貍又想干嘛,忽然聽見腳下宮殿之中,“嘩啦”一聲桌子被掀翻的聲音,緊接著想起一個尖銳得穿透云霄的女聲:“我不信!” 花眠掙扎的動作一下僵硬,有些點兒懵逼:干嘛,這是正好趕上什么八卦? 只見上官濯月跟她眨眨眼,然后兩人磕磕絆絆地在房頂蹲下,狐貍輕車熟路把一片瓦片挪開,兩人便附身湊近去看屋子里動靜—— 花眠將臉湊到那黑窟窿旁,首先就聞到一股沖天的藥味,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鼻尖癢癢的有點想打噴嚏又強(qiáng)行忍住,因為此時她又一眼看見了端坐在房間某個小矮幾后面的玄極——此時男人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較為寬松的袍子,胸口敞開來露出層層纏繞的白色繃帶,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著……想來是回來過后有好好拾掇拾掇的結(jié)果。 而此刻,男人一臉平靜地看著在他面前掀翻一地的碎茶杯和浸濕地毯的茶水,沒有多大反應(yīng)反而是很寬容的樣子,花眠有些驚訝:難道是有勇士敢給這位閻王爺甩臉子? 花眠疑慮之中,很快這位勇士便登場了—— 看著是個女人,還挺年輕,此時她那一雙精致繡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好似又割破了自己的腳,驚叫痛呼一聲,見玄極端坐在那一動不動,愣了下,然后便嚶嚶哭了起來…… 花眠:“……” 這姑娘,聽著聲音應(yīng)當(dāng)是個沉魚落雁之姿的,也不知道為何年紀(jì)輕輕便不想活了? 花眠看著那在易玄極面前蹬鼻子上臉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正唏噓著,等著最討厭吵鬧的玄極一巴掌將她拍飛,此時忽然聽見上官濯月靠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是五皇妹?!?/br> 花眠聞言,眼神兒立刻犀利了一些,原本只是隨便看了眼這敢在老虎臉上撩須的人,這下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起她來—— 只見她身形修長妙曼,身著一身大紅紗繡百花紗裙,一頭烏黑長發(fā)挽起露出修長的頸脖,配以鑲翠紅寶青絨鳳冠,那精致鳳冠被烏黑頭發(fā)襯得極美,真正的珠光寶翠叫人挪不開眼睛! 女人都有對比心,花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只感覺自己被對比成了一頭稻草,正感慨著,聽見身后狐貍一聲輕笑—— 花眠:“……” 花眠臉微紅,尷尬地放下手。 再看向玄極,眼神兒就有些變味:她還在想他怎么能這么寬容呢!原來不是寬容,是寵溺!以前她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床笫之上哭鬧都生怕吵著他,這下子倒是好啊,他的寬容居然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說什么新婚之夜未踏入新房一步,都是演戲! 騙子啊! 花眠越想越怒,恨不得掀了整個屋頂跳下去同那戲精當(dāng)面對峙,卻不想下一秒,那扎破了腳的公主撲進(jìn)了玄極懷抱,哭得梨花帶雨:“你說啊,易大哥,你告訴我我大哥說的都是假話,你將來肯定會是諸夏皇帝,坐擁山河萬里,富貴榮華,直至千秋萬代——” 五公主寬大的衣袖帶倒了玄極面前那張小茶幾。 當(dāng)看見玄極雙手扶上公主纖細(xì)的手臂,花眠眼中火都快噴出來,卻不料下一秒,他只是將懷中的人禮貌又生疏地扶起來,停頓了下,這才緩緩道:“大皇子殿下所言屬實?!?/br> 哭聲戛然而止。 易玄極看了狐族五公主一眼,見她年紀(jì)不過與花眠一般大小,此時哭得可憐又一臉詫異地瞪著自己,便是鐵石心腸也還是猶豫地放輕了語氣,半解釋半勸解道:“易某此番前來,只為挽救蒼生水火,平息邪神復(fù)蘇之亂,因需登至皇位才可統(tǒng)帥三軍四族,才迫不得已接受此位……只是邪神封印四處已破三處,此番將去,極是兇險,如此準(zhǔn)備身后事,自然也是——” “——可我要嫁的是諸夏皇帝!” 狐族五公主尖叫一聲,打斷了易玄極的話。 話語之間,她像是瘋了似的沖向房間另一端,花眠順著她的方向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房間角落床榻之上居然還躺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被突襲之后,生生少了一臂的上官耀陽,此時他面色蒼白,如大病初愈之人該有的模樣,虛弱的斜靠在床邊,看著向著自己撲來的自家妹子,唇角掛著冷笑…… 當(dāng)狐族五公主抓著他的衣領(lǐng),面如厲鬼質(zhì)問他這到底怎么回事,上官耀陽咳嗽幾聲,輕松撥開她揪著自己的手,用帶著喘息的嘶啞聲音說:“便是你聽見的那樣,若易玄極戰(zhàn)死,將歸還皇位于我,這天下,終究還是狐族的?!?/br> 狐族五公主一愣,下一秒猶如被判死刑之人,雙目怒紅,珍珠大小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可是當(dāng)日你讓我嫁與易玄極……” “他現(xiàn)在確實是諸夏皇帝,”上官耀陽笑道,“一會兒不就是登基大典么?” “可他以后就不是了!”狐族五公主再次尖叫著打斷了她的兄長,她搖著頭難以置信連連后退,“我不知道你們兩人說好了什么,我對這些一點都不知情,我只是……” “只是貪圖富貴,妄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冠絕后宮;只是不甘常年居于眾兄弟姐妹之下,受父皇冷待,勢要我們這些昔日得意之人摘冠膜拜;只是狐族貪婪本性,只是以為自己慧眼識珠,所選之人必為人中龍鳳……”上官耀陽緩緩地替她說完,“沒有人逼著你脫光了爬到易玄極床榻上去,也沒有人逼著你第二天大呼小叫驚動整座皇宮讓天下人知曉人族領(lǐng)袖醉酒輕薄于你,使得父皇不得不下旨賜婚你與易玄極——” 那些不堪□□被揭露,狐族五公主難堪地瞪大了眼,難為她身后,易玄極卻一臉默然,仿佛眼下上官耀陽說的事完全與自己無關(guān)。 “上官玉星,你當(dāng)封印邪神之事是稚童過家家不成?!易玄極本身有婚約在身,因為你一番攪和,不得不被迫改迎娶你,堂堂狐族公主,諸夏帝姬,被人從側(cè)門抬入,洞房之夜獨守空房,你還有臉了?!”上官耀陽冷笑著,緊接著面色一變又是一陣猛咳,說出來的話卻足夠歹毒刻薄得不像是對自己的親妹所言,“你有你的過墻梯,我又怎么不能借著你,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眼下人族與狐族結(jié)下姻親,倒是為他日易玄極退位于我有了一個極好的借口……” 被直呼大名的狐族五公主被刺得幾乎仰倒。 她轉(zhuǎn)過頭,瞪著易玄極,眼眶發(fā)紅,十分可憐一般,出口卻是凄厲質(zhì)問:“你呢?” 易玄極此時終于有了反應(yīng),掀起眼皮子平靜地掃了那女人一眼,而后道:“狐族在高位時,永不向人族征收納稅,永不犯人族領(lǐng)地,永不交戰(zhàn),封西荒邊境范圍百里城池十三座為友邦之城,兩族共同治理,貿(mào)易自由……” 這他媽,給錢又割地,還真的就差手拉手高呼友誼萬萬歲。 趴在房頂上花眠被這一連串的信息量震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就一個念頭:這人是不是瘋啦?!拯救完蒼生還沒開始就先想著料理后事照拂族人?!這特么雷鋒同志重生在諸夏奪舍人族領(lǐng)袖了吧?! 眼下震驚的顯然不止花眠,就連她身后的上官濯月也是安靜如雞,只見腳下屋里,上官玉星被氣得只顧著哆嗦說不出話來—— 恰逢此時宮中內(nèi)監(jiān)輕叩殿門,小心通知屋內(nèi)三位貴人吉時已到,請易大人與夫人移步摘星祭壇,準(zhǔn)備受封登基大典。 一時間,房間內(nèi)安靜得可怕。 易玄極抬頭看著上官玉星,臉上分明在說:現(xiàn)在逃跑還來得及,等受封之后,你再后悔怕就真什么都晚了。 上官玉星也是雙目含怨,凄凄慘慘戚戚地看著易玄極,淚水流都流不完,仿佛在看一個天底下最大的負(fù)心漢—— 雖然這一切好像都是她自找的。 在她的想法里,易玄極哪怕是有義務(wù)要平定邪神之亂,卻身居高位,穩(wěn)居后方,也不一定付出生命代價……到時候他們依然是皇帝和皇后,哪怕邪神真的復(fù)蘇,天下大亂,也亂不到重兵把守皇宮,這皇宮之中必定是最后一片凈土。 可惜她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卻沒算到易玄極根本沒打算做個縮頭烏龜,茍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