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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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出現(xiàn)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第五條裂縫的消息剛剛傳入天姥山,天姥山附近的小鎮(zhèn)便又傳來了第六條裂縫的消息。 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的裂縫直接開在鎮(zhèn)子上。妖獸趁著夜色長驅(qū)直入,若不是鎮(zhèn)上有修士留守,并及時把消息通知天姥山,后果不堪設(shè)想。 入夜后的天姥山,火把照亮了微風草堂前青石板鋪成的平地。這片石板地還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天地鎮(zhèn)海樓。 傳說這些石板上刻著的紋路有鎮(zhèn)海之能,可此處沒有海,也沒有樓,傳說終究只是個傳說。 天姥山的弟子們來去匆匆,就連備受寵愛的小師妹沈星竹,此刻也義不容辭地拿上劍跟隨師兄們下山除妖。 孟七七原想找她打聽情況,卻只找到了沈星竹的哥哥,天姥山二師兄沈星舟。 “孟小師叔?!鄙蛐侵弁O聛砀蛘泻簦~頭上也全是細密的汗水。 “子鹿呢?”孟七七問。 “今夜情況緊急,大師兄恐怕暫時是回不來了。孟小師叔有什么吩咐可以盡管與我說?!鄙蛐侵鄣?。 孟七七蹙眉:“你可知道他現(xiàn)在具體在何處?” 沈星舟卻搖頭:“大師兄不一定在某處,或許此刻已到了鎮(zhèn)上也不一定。若是孟小師叔一定要找他的話,星舟碰到了會與大師兄說的。” “不了,你去吧?!泵掀咂咴捯袈湎?,沈星舟片刻也不耽擱,立刻抱拳離去。夜色與搖晃的火光中,孟七七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蜀中的情況比他想象得要糟糕,如果他們不能及時找出修復(fù)裂縫的辦法,恐怕秘境會先行崩潰。到那時,恐怕就不是他們十幾個門派的麻煩了,而是整個大夏的麻煩。 可是這麻煩怎么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呢? 按陳伯衍說的,裂縫最早出現(xiàn)在陰山,距今已有七年。這七年什么事都沒有,偏偏在這時爆發(fā)。 草堂內(nèi),各派代表正在緊急議事,爭吵聲不斷。 苦葉真人極力穩(wěn)住局面,王家二長老看似積極,可說來說去都說的一對廢話。蕊珠宮上官宮主冷面不語似在思忖,素衣侯阮空庭倒是有心幫忙,可鑒于五侯府一慣的對外形象給人印象太深,人人都覺得他沒那么好心。 暴脾氣裴元怒拍桌子:“吵個屁!妖獸來了就殺,互相推諉、反復(fù)爭吵,你們是差那幾顆妖丹么!” 草堂里瞬間鴉雀無聲,可匯集到此處的人,沒有一個會被隨隨便便震懾住。 王家二長老隨即便幽幽說道:“裴閣老說得輕巧,妖獸是必須要殺,可你殺得了一只,殺得了全部嗎?我們是要找到修補裂縫的辦法,而不是逞什么匹夫之勇?!?/br> “那你想出辦法了嗎?在你想出來之前,人就已經(jīng)死了?!迸嵩z毫不懼他,劍閣與王家已是死敵,他可不會與對方虛與委蛇。 “還有一點,諸位不要忘了。”阮空庭神色肅穆,字字鄭重:“我們現(xiàn)在誰都不清楚裂縫的成因,它會出現(xiàn)在蜀中,也有可能出現(xiàn)在別處。這是仙門有史以來面對的一次最難預(yù)料的大危機,也是整個大夏的大危機。我們必須戮力同心,防患于未然?!?/br> 與此同時,孟七七步履匆匆地回到沈青崖的小廬。彼時陳伯衍正在給家中寫信,兩人略一合計,便打算立刻離開天姥山。 原本他們是想把侯暮云留在這里的,這里至少還有蓑笠翁前輩可以照料他的身體,雖注定時日無多,但至少可以平靜走完最后一程。 但當他們推門出去時,侯暮云卻已站在門口等他們了。 “前輩。”兩人頓住腳步。 夜色下,侯暮云腰懸長劍、身姿挺拔,雖然身體因為病痛而愈發(fā)消瘦,夜風吹得那衣服空落落的,可他仍然站得筆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回頭看著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后輩,道:“不走嗎?” “前輩。如果你跟著我們一起走,一旦危險來臨,我們可能會顧不上你。”孟七七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 他的話很直白,但與侯暮云說話,并不需要任何的粉飾。 侯暮云回答得也很干脆,眉梢一挑,瀟灑轉(zhuǎn)身:“走吧,我還不需要你們兩個小輩來顧我?!?/br> 孟七七與陳伯衍對視一眼,立刻跟上。 夜色中,三人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離開天姥山,一頭扎進了九萬大山之中。 第139章 四方亂 霧圩鎮(zhèn)外, 小莽山, 天將破曉。 一行人急匆匆地在林中奔襲,橫生的樹枝刮過他們滿頭大汗的臉, 凸起的樹根絆著他們的腳, 可這絲毫不能阻擋他們飛奔的步伐。 因為低沉的獸吼就在身后, 那種仿佛腐爛尸體一樣的腥臭味如影隨形。 “跑、跑、跑!趕緊跑!”落在最后的一人袖子已經(jīng)被咬掉了大半,一只手臂血rou模糊, 但他的身材壯實, 倒像是主動殿后。 一行人繼續(xù)沒命地跑,朝著遠離鎮(zhèn)子的方向, 一直逃進山的深處。 可是很快, 前面就有一人重重地撲倒在地, 爬了幾下都沒爬起來。其余人聽見聲響心急如焚,可是他們不能回頭,回頭就是死。 “爬起來!”跑在最后的那人急忙大喊,可張大嘴巴獠牙上還在滴著唾液的妖獸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移目標。 “吼!”妖獸騰地躍起, 巨大的身影從他頭頂越過, 直撲倒在地上的那一位。他目眥欲裂, 決絕地朝妖獸撲去,竟以血rou之軀硬生生地把妖獸撞開,而后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青年:“快跑??!” 青年被吼得耳膜欲裂,下意識地撒腿就跑。可就在他跑出去,最后往后看的那一眼里,被撞開的妖獸在地上滾了一圈發(fā)出怒吼。它跟在后面的同伴就立刻撲上來, 沒有任何遲疑地、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剛剛救了他的那人、那人…… 甚至沒能發(fā)出一聲痛呼。 鮮血,從斷裂的肢體里噴涌而出,大口大口咀嚼著新鮮人rou的妖獸發(fā)出了愉悅的嘶吼。而后一轉(zhuǎn)頭,瞪得如同銅鈴般的赤色雙眸盯著還未逃掉的青年。 “啊啊啊啊啊啊??!”青年瘋了似地逃命,剛剛還在前面跑的那些同伴已經(jīng)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不知道這些吃人的鬼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只知道一夜之間,什么都變了。 寧靜平和的鎮(zhèn)子、淳樸友愛的同鄉(xiāng),一夜之間什么都沒了。 他一邊跑一邊哭,無論是歇斯底里地大喊還是沒命的奔跑,仿佛都不能表達他心中情緒的萬一。 忽然,前方有劍光亮起。 好幾道劍光如黑夜中的明星,擦著青年的身體朝妖獸斬去。一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切割聲響起之后,青年驚疑不定地回頭去看,就見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頭的妖獸,全部變成了尸體。 “你沒事吧?霧圩鎮(zhèn)怎么樣了?”一道清越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青年霍然回頭,就見一個年輕男子站在他身后。 “修士、你是修士!”青年激動地抓住他,泥巴和眼淚全蹭在他身上:“霧圩鎮(zhèn)沒了,你們不是一個個都很厲害嗎?!你快去看看啊,現(xiàn)在全沒了!都死了,死了!” 年輕男子自然就是從天姥山趕來的孟七七,此時陳伯衍和侯暮云后腳趕到,三人對視一眼,皆神色凝重。 “此處已經(jīng)沒有妖獸了,你往前走,前面有天姥山的弟子?!泵掀咂弋敊C立斷,三人立刻趕往霧圩鎮(zhèn)。 此時的霧圩鎮(zhèn),隱沒在一片火光與劍影之中。 孟七七隔了老遠就看見那火光,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御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那里。罡風刮著他的耳畔,細密的汗珠已順著他的臉頰悄然流下。 入目的情形已經(jīng)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不應(yīng)該,天姥山的弟子不是已經(jīng)在他們到之前趕過來了嗎?為什么還會這樣? 對了,子鹿! 孟七七隱約在風聲中聽見了琴音,于是劍尖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迅速往琴音傳來的方向靠近??删驮谒咏膭x那,琴音爭鳴迅速向外擴散,催得那火光暴漲。 孟七七不得不抬手遮擋,御劍往上躲避。而就在那火光中,他看到了四處亂竄的妖獸的身影,也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獸吼聲。 這里的妖獸比他想象得多很多,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沈青崖!”孟七七大喊。 沈青崖的身影迅速出現(xiàn)在一處屋頂,手中仍在撥弦,疾風般的琴音如道道劍刃,收割著四周妖獸的性命。 陳伯衍的支援,就恰在此時殺到。 沈青崖喘口氣,卻并未離開,從須彌戒中摸出一個東西甩向孟七七,揚聲道:“四海堂已經(jīng)撤了,師弟們馬上就來,不用管我!去圖上的位置!裂縫出現(xiàn)的方位是有規(guī)律的,快去!” 火光中,沈青崖溫潤俊朗的臉已沾染著血污,可他的眸光異常堅定、且明亮。 兩人隔著夜色四目相對,只需一瞬便達成默契。孟七七拿著圖立刻撤離,陳伯衍最后甩下一道萬劍歸宗為沈青崖壓陣,后一步離開。 很快,孟七七、陳伯衍、侯暮云便化作三道流光,風馳電掣般掠過莽蒼群山。 下邊的山林里,有人在氣喘吁吁的廝殺中抬頭遙望。他只是偶然望了那么一眼,下一刻便又低頭掄起柴刀向妖獸砍去。 “日你祖宗!滾!”厚重的柴刀狠狠批在妖獸的腦袋上,大力到將那腦袋拍得變形。 將周圍的三只妖獸全部殺完時,他已經(jīng)累到連柴刀都提不到了,拉風箱似地喘著氣,身上每一片布料是好的。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就如這幾個月來每天過的生活一樣,只有拼命戰(zhàn)斗、戰(zhàn)斗,不停地戰(zhàn)斗,才能活下去。 總有一天他會再回到金陵,一巴掌扇在王常林的臉上,把他心中這口攢了無數(shù)年的惡氣,呼在他臉上。 思及此,他又仿佛有了點力氣,哼哧哼哧地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這掄柴刀的小胖子,自然就是王子靈。他跟著王宛南從金陵出發(fā),一路都走的窮山惡水的道,鞋子都磨破了不知道多少雙。 就是死活沒瘦下去。 往前走了一會兒,王子靈就又聽到了妖獸的吼聲,他趕緊躲起來往嘴里倒了幾?;謴?fù)元力和療傷的丹藥,卻沒急著上前。 說實話他完全沒看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蜀中這地兒太邪門了,妖獸到底是怎么跑出來的?天姥山在搞什么名堂? 王子靈在這殺了半天,也還是在同一個山頭晃蕩。他沒看到裂縫,但是能感覺到妖獸數(shù)量上的變化。他明明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了,可過了半天妖獸忽然又多了起來,肯定有貓膩。 在這樣殺下去一定嗝屁,累都要累死了,所以王子靈決定動一下他快要生銹的腦子。 孟七七說的對,機遇險中求。 其實是不是孟七七說的他也忘了,但王子靈確定孟七七一定說過——他的運氣不錯。 于是王子靈開始以他肥胖但異常靈活的身軀避開妖獸,提著把大柴刀滿山頭晃悠。他慢慢往妖獸密集的地方去,小心翼翼地從這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以此來躲避妖獸。 慶幸的是妖獸并不會飛。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的時間,也有可能是小半個時辰后,王子靈終于接近了裂縫的所在。他遠遠看著那個白色的氣旋,心中一喜,然而就在他想要再靠近一點探探情況時,他忽然在那里看到了一個身影,嚇得他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那人一襲黑衣,戴著兜帽,神秘得很。 王子靈大氣也不敢出地藏在濃密的樹葉后,他本能地從那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并且有了退意。 你要問他爭一口氣和保命之間選什么?那他當然選保命?。?/br> 命都沒了還爭什么氣?口氣嗎! 王子靈汗都不敢擦一下,鬼鬼祟祟地按照原路返回??伤麆偛鹊搅硪桓鶚涓桑瑯淙~稍動,他就感到有一道冰冷且?guī)в袩o窮殺意的目光落在了他背后。 跑! 王子靈一改鬼鬼祟祟的風格,瞬間祭出混天杵,胖胖的身體從樹上一躍而下,搖晃卻還算穩(wěn)當?shù)芈湓阼粕?,飛馳而去。 快快快! 王子靈在心中催促著,迎面闖過兩棵樹的縫隙,卻因為那縫隙太小,兩邊伸出的枝椏和樹葉糊了他一臉。 但好在他闖過去了,危機時刻王子靈趕緊回頭刺探敵情——人沒看到,卻看到了一點寒光。 那是一柄劍的劍尖,陽光與劍的冷光匯聚于一點,真是太他媽晃眼了。 “靠!”王子靈身體一歪就從杵上掉下來,骨碌碌地卷起一堆落葉撞在旁邊的樹上。這姿勢雖然狼狽,但王子靈也因此躲過了那柄劍。 他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地躲在樹后,再喘著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