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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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羅羅抱臂觀戰(zhàn),看著孟七七,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他多少能猜出一點孟七七的布置,因為他在來時,碰巧遇到了趙絕一行人。 當時他們正由一群人護送著趕往湖心,毫無意外地與王家的守衛(wèi)打了起來。鬼羅羅恰好看王家不順眼,于是便幫了一把。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是圣君的手下,所使招數(shù)都是蒼庭的路子。 王敬出現(xiàn)的時候,身上也帶著傷。他之前并不在湖心比武場,估計是趕過來的時候,也與那些人打過了。 那么,現(xiàn)在就看孟七七如何收場了。思及此,鬼羅羅微微瞇起眼,興致盎然。 孟七七已然從亂局中脫身。 陳伯衍擋住了王敬,金滿擋住了王常林,剩余的王家人也被空明大師等人攔住。無厭狼狽地跪在地上,一句又一句不停歇地往王敬身上潑臟水。 局已定,該殺人了。 孟七七收起秀劍抽出了環(huán)首刀,這是他專門用來砍腦袋的刀。 他走到無厭身邊,無厭的眼里卻只有王敬,甚至連王常林都不能引起他的絲毫注意——這十年種種,富貴榮華,全是王敬許給他的。甚至當初就是王敬派人大老遠把他從平城救出來,帶回王家的。 他無厭是罪該萬死,可王敬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更該死!他居然還想當眾把自己殺了,哪兒那么容易! 孟七七讀懂了他眸中的歇斯底里,無奈地搖搖頭。四周刀光劍影從未停歇,而他身處亂局中央,卻從容鎮(zhèn)靜。 “王大長老。”孟七七倏然轉(zhuǎn)身,笑吟吟地看向王敬,“你不是要殺了無厭堵住他的嘴嗎?” 王敬被陳伯衍步步緊逼,回話的機會都沒有,只一雙眼睛瞪著孟七七。他怕一口氣xiele,陳伯衍便能一劍捅進他的身體。 于是他眼睜睜看著無厭大放厥詞,眼睜睜看著孟七七揚起手中的刀,用力砍下。 手起刀落。 一個人頭骨碌碌滾在地上,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而那顆頭顱上的眼睛,兀自死死地瞪著王敬,永不瞑目。 死寂,整個湖心比武場一片死寂,刀劍驟停。 誰也沒有想到孟七七竟然說殺就殺,如此干凈利落。人群中有人驚呼,趙絕等人卻恨不得擊掌狂歡。 無厭死了,他終于死了。 孟七七甩了甩刀上的血,腳步不停地走向王敬。 徐夢吟白著臉緊盯著他,喉嚨發(fā)緊,“他要干什么?”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猜到答案的,卻不敢說、不敢動。此時的孟七七好似無人能阻,神鬼難擋。 “不要!”人群中,王子安心急如焚地沖過來,企圖擋住孟七七。 空明大師與蓑笠翁等人亦驚駭不已,欲出手阻攔,可他們很快便發(fā)現(xiàn)——劍閣的弟子們已經(jīng)筑成了一道銅墻鐵壁,將孟七七牢牢地護在壁壘之內(nèi)。 壁壘之內(nèi),除了孟七七,還有被陳伯衍一劍逼退的王敬。 徒有窮不知道小師叔究竟要干什么,但他仍是本能地站到了孟七七身后。師父說過,無論何時何地、面對何等困境,劍閣弟子一定同生死共患難。 這樣的教誨,深深刻在每一個劍閣弟子的心上。 于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孟七七抬手召出本命劍,一劍搗入王敬丹田。凄厲的慘叫響徹湖心,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王子安飛奔過來的身影倏然停住,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流一滴血,卻迅速如老樹般枯萎的王敬,跪倒在地。 王敬沒有死,但是他廢了。 孟七七抬眼,道:“無厭惡貫滿盈,其罪當誅。王敬善惡不分,同流合污,今廢其丹田,以儆效尤。諸位可有什么異議?” 第61章 不厭詐 孟七七雷霆手段, 眨眼間便讓無厭與王敬兩人一死一廢, 而那昂揚的、磅礴的氣勢,沖擊著每個人的內(nèi)心。 驚訝過后, 是深深的震撼。 此時此刻, 這個畫面, 或許將永遠留在他們心上,無法忘懷。 年輕的修士們, 起初還無法把與他們差不多大的孟七七當成一個真正的前輩高人看待, 此時才終于有了實感。譬如鄭成,全身上下雖只緊握著劍的手透出一絲激動, 可對他來說, 能讓他表露出一絲激動, 已實屬難得。 孤山的小師叔,如此敢作敢為,天上地下獨一份。 沒有哪個年輕修士敢在此時站出來對孟七七的話提出異議,一來他們?yōu)槊掀咂邭鈩菟? 沒有哪個愣頭青蠢到此時去觸孟七七的霉頭;二來, 雖然孟七七手段強硬, 可無厭與王敬的罪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笨彰鞔髱煹拇缺嘀袔狭艘唤z苦色,散珠仙人亦沒有再為王家說一句話,甚至眉目中染上了一絲寒霜。 唯有王家人悲憤難忍,一個個對孟七七怒目而視,“孟七七, 你怎能因為無厭一面之詞,就對大長老下此毒手!” “你分明是徇私報復(fù)!” 一句句指責、怒罵,異常刺耳,孟七七卻充耳不聞。他只是轉(zhuǎn)頭看向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王常林,道:“王族長也這樣認為么?你想為他出頭?” 這句話,乃是赤裸裸的威脅。 王常林心中一緊,孟七七廢了王敬丹田,沒有直接下殺手,正說明孟七七并非全無忌憚。但若他選擇與孟七七正面硬抗,以孟七七的勢頭,恐怕即便鬧到兩敗俱傷,也得把整個王家拉下水。若他把王敬推出去,把所有的污水全部潑到王敬身上,那么…… 可這勢必需要王常林向孟七七服軟,這對他來說,才是最痛苦的。王常林掙扎再三,聽著王家人愈演愈烈的罵聲,終于道:“夠了,都住嘴!” 王常林積威猶在,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他便沉聲道:“大長老與無厭勾結(jié),已經(jīng)罪證確鑿,你們都不必再說了?!?/br> “族長!”王家人一個個震驚不已,就連王子謙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意難平。王子安還恍惚著,聞言豁然抬頭,卻喉中干澀,苦痛難言。 他知道祖父有罪,罪有應(yīng)得,但王常林如此輕易地將之摒棄,仍讓他對所謂的家族大義感到心寒。 王常林與他四目相對,王子安眸中的懷疑和痛心令他感到刺痛,他不由加重了語氣,道:“子安,莫要為了一人,罔顧全族啊。你是這一輩中最懂事的孩子,想必一定能明辨是非?!?/br> 明辨是非?王子安辨不明白了,看不懂了。最疼愛他的祖父一夕之間變成了惡人,而此時與他說話的人,又有幾分善意?他所說的是非,又是誰的是非? 然而王子安看過四周一張張的熟悉的臉,這些與他同族的兄弟、叔伯們,他們的眼中有惶惑、有憤怒,更有指責。 他們在指責誰?是我嗎。 王子安的臉不由的白了一分,短平的指甲刺進掌心帶來鉆心的疼痛。他默默地走到趙絕等人面前,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叩了三個頭,而后背起昏迷的王敬轉(zhuǎn)身離開。 從始至終他沒有辯駁過一句,無聲,卻沉重。 王常林見狀,按捺下心中的不悅,道:“王敬勾結(jié)無厭道人,但這件事族內(nèi)其他人確實并不知情。他乃是大長老,執(zhí)掌長老堂,權(quán)力極大,有一些事情即便我身為族長也不能干預(yù),還望諸位明鑒。” 無厭死前光逮著王敬一個人咬了,如今王常林把臟水都潑到王敬身上,倒是死無對證。 孟七七果然如王常林所料,見他服軟,便不再咄咄相逼。王常林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氣,目光轉(zhuǎn)向金滿,道:“至于蔣斜之事,金侯爺怕是看錯了吧?!?/br> 金滿言而無信,在最后關(guān)頭反咬王常林一口,令王常林惱怒不已。金滿卻一點兒都不害臊,此時更是聳聳肩,輕巧地說道:“是啊,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br> “你!”王常林倏然反應(yīng)過來,金滿剛剛根本是在瞎說!什么獨屬于王氏的元力印記,根本沒有,他就是跟孟七七一起使詐! 金滿看到王常林忽變的臉色,難以自抑地笑出聲來。蕭瀟則低調(diào)地站在師兄弟身邊,深藏功與名。 若問蕭瀟他師父最擅長的是什么,他肯定這般回答你——睜眼說瞎話。 何止蔣斜身上的元力印記是假的,就是孟七七對無厭說的“他兒子被王敬殺了”的事情,也是假的。那對母子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圣君的住處,那奶娃娃吃得白白胖胖,見人就笑。 師父說過,這叫兵不厭詐,炸死你個王八蛋。 王常林忽覺一陣頭暈?zāi)垦?,那是被氣得,他竟然被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耍得團團轉(zhuǎn),實在是、實在是…… 在場其余人的表情亦變得古怪之際,都不知該說什么話才好,倒是孟七七自王子安與王敬二人離去之后,便肅著臉一言不發(fā),盡顯高人姿態(tài)。 唐禮看了眼自家小師弟,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于是整整衣領(lǐng),拂了拂衣袖,站出來一本正經(jīng)道:“諸位,王家出了這樣的事,我真是痛心之極啊。但是沒關(guān)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王族長日后可要多加約束族人,不要再犯這樣的過錯。至于無厭一事,雖然無厭已死,王敬業(yè)已伏法,但我們都不知道是否還有王敬的人牽扯其中,還望王族長多多配合。此事,還煩請空明大師能做個見證?!?/br> 空明大師點頭應(yīng)允,王常林也只能打碎牙齒后血吞,“唐兄嚴重了,此事多虧劍閣出手,否則無厭或?qū)⒗^續(xù)危害王家。接下去的調(diào)查,王某定當全力配合。” “哪里哪里,是我家小師弟唐突了,還望諸位勿怪,勿怪啊?!碧贫Y謙虛得很,和的一手好稀泥。 這廂唐禮負責收場,那廂孟七七無事一身輕,轉(zhuǎn)頭看向陳伯衍,眼神一勾,“走了。” 說罷,孟七七大袖一甩,御劍而去。 修士們紛紛抬頭望著他的背影,仰慕、傾佩、唏噓、嫉恨,種種情感復(fù)雜不一。但無論他們心中如何評判,今日之后,仙門之中怕無人再敢說一句“劍閣式微”。 王氏落寞,劍閣崛起,已是不爭的事實。 只有從始至終作壁上觀的陳無咎瞇起眼,望著孟七七的背影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從湖心比武場悄然離開的殷無華出現(xiàn)在岸邊的一處蘆葦叢中。他是一路追蹤著于堯來的,起初于堯沉入水中,其余人都被圣君吸引了目光,無暇他顧,可殷無華卻一直盯著于堯。 于堯遲遲沒有露面,這讓殷無華覺得很奇怪,于是他主動跳入水中尋人。 殷無華找到了于堯,他似乎會什么閉氣的功夫,企圖在水中逃遁。殷無華沒別的愛好,就愛湊熱鬧,好奇心大,于是他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誰知于堯沒游出多遠,水中忽然又出現(xiàn)了三個人。這三人出現(xiàn)得極為詭異,連殷無華都沒看見他們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于堯就被三人打暈拖走了。所幸殷無華離得夠遠,這才沒有被他們察覺。 此時那三人已經(jīng)拖著于堯上了岸,岸邊有一輛馬車等候。殷無華小心翼翼地躲在蘆葦叢中看著,卻并不準備上去救援。 一來,他與于堯非親非故,甚至覺得他有點欠揍;二來,對方人多,萬一打不過呢。 不多時,馬車走遠了。殷無華從藏身處出來,思慮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日暮西沉,須臾間,霞光已灑滿了莫愁湖。 纏花樓內(nèi),紅梅依舊開得旺盛,絲毫也不理會樓外春風,只在仙君過時,落下一點朱砂來,輕拂他的肩頭。 孟七七腳步不停,一路行至五樓。 門,哐一聲被他推開。陳伯衍察覺到些許異樣,跟著他進門的同時迅速反手將門關(guān)上。門關(guān)的剎那,孟七七扶著桌沿忽然咳出一口血來。 陳伯衍急忙扶住他,卻被他冷冷推開。 孟七七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沖淡嘴中腥味兒,背對著他,深吸一口氣,道:“出去?!?/br> “你怎么了?”陳伯衍眉頭緊蹙,見到孟七七吐血的剎那,他心頭那塊rou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鉆心地疼。他忍不住伸手抓住孟七七的胳膊,把他扳過來直面自己。 此時的孟七七,眼含薄怒,唇色發(fā)白,偏偏那被茶水稀釋后的鮮血還來不及擦拭,自唇邊滾落。 他直直地盯著陳伯衍,道:“大師侄,你逾矩了。” 陳伯衍卻不理會,面色忽然沉凝,“你剛剛是不是用了什么秘術(shù)?” “你都看出來了還廢話?不知道我現(xiàn)在很難受嗎?放手?!泵掀咂咭荒_踹在他小腿骨上,可陳伯衍動都不動,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反而上下打量他一眼,雙手緊緊地抓著他,整個人的氣息愈發(fā)陰沉可怖。 孟七七忽然憶起從前,有點發(fā)怵。 第62章 壞消息 孟七七傷得不輕, 經(jīng)脈破損, 修為直降到第二層小圓滿,且仍在起起伏伏, 極不穩(wěn)定??擅掀咂邊s好似習以為常, 吃下一顆療傷丹藥, 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療傷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又睜開了眼睛, 道:“把小玉兒叫來?!?/br> 陳伯衍卻在這一柱香內(nèi)仔細回憶著方才露臺上的情形, 孟七七在逼迫王常林服軟后幾乎不發(fā)一言,甚至退后站到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