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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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笨彰鞔髱煕]有廢話,法杖點地,金環(huán)作響。梵音響起的剎那,溫和的元力直入孟七七和于堯之間。 王常林緊隨其后,“住手!” 兩位高手介入,孟七七與于堯終于停了下來。另一邊的陳伯衍和蔣斜卻快他們一步分出了勝負——陳伯衍毫無懸念地取得了勝利,然后由蕭瀟代勞將其押至孟七七面前。 于堯的肩膀上還留著血,染紅了半片衣袖,此時此刻看到蔣斜被壓著走過來,差點沒忍住又跟孟七七打起來。 孟七七莞爾,“于長老急什么呀。” 于堯沉聲,言語中威脅之意甚濃:“孟秀,你扣我門下弟子,是真想與我北斗門為敵嗎?” “笑話。”孟七七道:“只準你北斗門的弟子以下犯上對我不敬,不準我出手懲戒是不是?你北斗門的弟子,各個都是天命之子唯我獨尊不成?!?/br> “你口口聲聲說他對你不敬,他又如何對你不敬了?你身為長輩,難道沒有一點容人之量?”于堯道。 孟七七驚訝,“你剛剛才要將我大師侄趕出大比,此刻竟來與我說容人之量?我看貴派的夜心長老不是失蹤了,是被你氣死了?!?/br> 于堯呼吸一滯,只覺得肺里滿是血腥味,活生生氣的。人群中卻忽然爆發(fā)出一陣渾厚笑聲,殷無華撥開人群走來,道:“孟秀你可真是個人才。” “過獎?!泵掀咂吆苁侵t虛,這時,一杯茶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轉(zhuǎn)頭,便聽陳伯衍道:“小師叔,喝口茶吧?!?/br> “你倒是貼心?!泵掀咂呓舆^茶飲了一口,復(fù)又把茶杯放回陳伯衍手中,絲毫沒問他是從哪兒變出的茶水。 可兩人此舉落在其他人眼中,未免太……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北斗門上下都快被他們氣死,可他們倒好,還在喝茶。喝茶還不用水壺喝,不知道從哪兒端來了茶杯。 殷無華真是又氣又笑,笑得肝疼,“我說孟秀你不如改行當官,有你在,皇帝想殺誰都不用鍘刀,讓你往那兒一站就能把人氣死?!?/br> 孟七七氣笑了,“滾?!?/br> 殷無華也不惱,轉(zhuǎn)而對于堯說:“那日獅子樓我也在場,你家那弟子確實對孟秀不敬,我可以作證。要是換了我,我哪兒還跟他講道理,直接照腦門子拍扁啊?!?/br> 于堯:“……” 王常林將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微沉。他原以為于堯出馬能暫時壓制住孟七七,卻沒料到他竟反被壓制。這孟七七雖年輕,修為卻不像傳言中那樣不濟。 他們失策了,此時北斗門被孤山劍閣強勢壓了一頭,再想逼孟七七就范,除非再壓上王家。 可是……王常林心有顧慮,這樣壞名聲且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讓于堯這急功近利的莽夫做做便罷了,王家可不能做。 但這便如了孟七七的意么?王常林思慮再三,忽而心生一計,道:“諸位,我想蔣師侄年輕氣盛,怕也不是故意對孟兄不敬的。方才陳師侄也教訓(xùn)過他了,不如請殷兄做個見證,讓他再次誠心與孟兄道個歉,此事便揭過如何?” 說罷,他看向孟七七,溫和道:“孟兄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晚輩計較了?!?/br> “如果我說不呢?”孟七七平靜反問。 “孟兄何不賣我與空明大師一個面子?若日后蔣師侄再無故對你不敬,不用孟兄出手,我定當拿他是問?!?/br> 聞言,孟七七不禁心生疑竇。 他心眼兒本來就多,最見不得他的仇家忽然換上一副好人面孔。這王常林雖說已于北斗門結(jié)成同盟,但以王家的高傲,打心底里是不可能認同北斗門這樣的后起之秀的??伤绱苏\懇地為蔣斜說話,著實可疑。 他明知道孟七七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此時的蔣斜就是他手中的一個籌碼,沒了這個籌碼他還怎么要挾于堯? 但王常林既然這樣做了,他倒要看看這老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思及此,孟七七冷下臉來,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難道王族長不懂么?” 王常林當然懂,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無奈來。他看向于堯,于堯明白他的意思,可卻陷入兩難。若是順著孟七七的意思放過陳伯衍,他心有不甘,可蔣斜是他極為看重的弟子,他不能放任不管。 “師父!”蔣斜形容狼狽,卻被激出了一絲狠意。他無比清楚地知道北斗門是什么樣的地方,若他害北斗門失去了壓制孟七七的機會,還害北斗門丟了臉面,縱使師父再疼他,他回去也會面對整個長老會的責問。 不如硬氣一些,或許還有轉(zhuǎn)機。 “師父,弟子請求您為我主持公道!我縱使再有不對,不過是言語有失,孟七七卻叫陳伯衍直接對我下死戰(zhàn)帖,他分明是蓄意報復(fù)!”蔣斜喊得又急又響亮,生怕孟七七打斷似的。 王常林隱晦地勾起嘴角,面上卻露出為難,“于長老,你看這……” 于堯覺得蔣斜說得有道理,孟七七的威脅未必對他有用,“我覺得斜兒說得有道理,不如我們請塔里的諸位一起評評理,我家徒弟究竟犯了多大的錯,值得孤山劍閣對他下死戰(zhàn)帖。” 愈想,于堯愈覺得胸有成竹。 孟七七不由踏前一步,瞇起眼,“你們想請誰來評理,是想請那些剛剛一致決定逼我大師侄退出大比的人?你覺得我還相信他們所謂的公平公正?” “各門各派的長輩都聚集于此,孟秀你焉能說出這種話。”于堯滿臉沉肅。 “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孟七七五指張開將蔣斜隔空扯到身邊,秀眉微挑,道:“蔣斜,還是繼續(xù)堅持,二選一?!?/br> 于堯臉色頓黑,陳伯衍卻眼尖的瞧見一道微不可查的元力細絲竄入蔣斜體內(nèi),幾乎是剎那間,蔣斜便露出了痛苦神色。 有詐! 第55章 進與退 “砰!”說時遲那時快, 孟七七一腳將蔣斜踢開, 直直地踹向王常林。此時的蔣斜就像一個燙手山芋,王常林本能地想躲, 腳步跨出去, 又硬生生頓住。 他伸手接住蔣斜, 將他扶起來,抬頭看向孟七七目露責備, “孟兄這是何意?他不過是一個晚輩, 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br> “晚輩?”孟七七嗤笑,“你先看看他袖子里的是什么, 再來與我說道什么晚輩不晚輩。” 袖子里?眾人齊齊朝蔣斜袖中看去, 就連蔣斜自己也忍著體內(nèi)疼痛低頭——只見一把小巧的黑色匕首從他袖中探出半截刀刃來, 蔣斜這一動,它便整個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好啊, 你竟然對我小師叔圖謀不軌!”徒有窮怒喝。 一時間, 孤山劍閣諸位弟子齊齊上前一步, 如一道鐵壁將孟七七護在身后。無數(shù)道目光隨著他們的舉動一同落在蔣斜身上,如同凌遲。 蔣斜傻眼了,慌忙辯解:“不,這不是我的!” 王常林亦驚愕不已,蔣斜為什么會藏著這樣一柄匕首?如果方才孟七七不把他一腳踹開,這柄匕首是不是已經(jīng)刺進了孟七七的身體里? 不對, 王常林冷靜下來。他觀蔣斜神色,那股驚訝不似作偽。 是孟七七,一定是孟七七!是他栽贓嫁禍! 王常林的思緒轉(zhuǎn)得不可謂不快,眨眼間便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是孟七七察覺到了他送進蔣斜體內(nèi)的那絲元力,于是先發(fā)制人。 此子心思縝密,反應(yīng)極快,委實可怕。 若此時他再拿蔣斜體內(nèi)的那道元力說事,恐怕已無人再相信了。 面對劍閣的責難,蔣斜怒極攻心,一口血噴在扶著他的王常林的衣服上。于堯見狀大怒,“孟七七,你休要含血噴人!” 孟七七懶得與他廢話,朗聲道:“諸位也都看見了,孰是孰非恐怕心中早有定論。虧得我孟秀不是什么心善之輩,否則今日橫尸于此,怕也只得這位于長老一句‘死有余辜’。” 于堯自知理虧,硬著頭皮道:“孟七七,我徒兒如今身受重傷,你敢說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若你能證明這完全與你無關(guān),我立刻向你道歉?!?/br> “不必了。我孟秀敢作敢當,剛才那一腳就是在下踹的,你要是沒看仔細,我可以再踹一腳。”孟七七眸光冷冽。 聞言,于堯亦差點步了蔣斜后塵,氣得手指都在哆嗦。王常林便勸道:“孟兄,得饒人處且饒人?!?/br> 孟七七瞥了他一眼,余光掃向一眾師侄,最后定格在徒有窮身上,“有窮小師侄,你來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講一遍。” 徒有窮肩負大任,喜上眉梢,可又覺不對,忙作悲憤交加狀,指著蔣斜和一眾北斗門弟子道:“剛才就是他們尋釁滋事,被我大師兄打敗后又不服氣。后來王家的管事就忽然過來說要把大師兄趕出大比,幸虧小師叔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們還指不定被欺負成什么樣子呢!” 徒有窮越說越氣憤,“之前分明是蔣斜挑釁在前,你們不讓他向我小師叔道歉就算了,現(xiàn)在他眾目睽睽之下意圖刺殺我小師叔,你們還反過來讓我小師叔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自詡名門正派么,你們?yōu)槭裁茨茏龀鲞@種事來?!害不害臊!這在我們孤山,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話音落下,四下嘩然。大家雖然察覺到今日之事有些不對勁,可仙門中從沒有誰會把事情剖開來講,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留。 徒有窮是真敢,有人撐腰,他便沒什么不敢說的。他就是覺得納悶,他在孤山上跟大師兄學(xué)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那一套,怎么這些人就當放屁似的呢? 放的屁都比他們說的話香呢! 徒有窮罵痛快了,劍閣的弟子們都舒心了,可除了他們之外,在場過半的人都不好受。心神震蕩著有之、面露羞愧者有之、氣憤者亦有,有人忍不住去看蔣斜,不看不知道,一看——蔣斜暈了。 他似是活生生被氣暈過去了。 徒有窮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從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厲害。他有些擔心大師兄訓(xùn)斥他,回頭一看,陳伯衍竟無動于衷。他手中還端著那杯茶,任四周如何風起云涌,情勢幾度變幻,他關(guān)心的好似都只是那杯茶。 徒有窮覺得這樣的大師兄好像有些陌生,但很快,孟七七的話便讓他無暇他顧了。 “我有窮小師侄說的話,想必大家都聽明白了。孟秀只有一句話——參加或者不參加,由我們自己說了算,不是任由你們在塔內(nèi)決定他人生死?!泵掀咂呃滟哪抗鈷哌^王常林、掃過于堯、掃過在場所有人,最后落在七層寶塔上。 他朗聲堅定道:“這天下,是所有修士的天下,朗朗乾坤從不獨照一人。孤山劍閣的弟子,不論出身、不論資質(zhì),皆一視同仁。若你們非要讓我大師侄退出大比,好,可以,從此以后孤山劍閣再不來參加這勞什子大比,還你們一個痛快!” 圍觀的修士們,被這接二連三的狂瀾拍打得愣住了。 七樓之上,所有人齊聚在欄桿邊,一個個也面露驚色。天姥山得蓑笠翁也沒料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再不能保持沉默,問唐禮:“唐兄,你孟師弟所說的話,能否代表整個劍閣?” 所有人齊齊看去,唐禮緊張得手心出汗。完了完了完了,又捅簍子了,好大一個簍子,這稀泥不好和了啊。 小師弟啊小師弟,師兄還在上面呢,你看看我呀。 唐禮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雙手負在身后掩飾著自己的緊張,道:“當然可以,我們小師弟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br> 罷了罷了,大不了回孤山一起去劍冢守靈,左右守個兩三年就好了。 唐禮硬著頭皮給孟七七撐腰,其余人心里便因此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劍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如果劍閣因此徹底退出叩仙大會,那叩仙大會的名聲就徹底敗了。 如此一來,讓陳伯衍退出大比的舉措便有些得不償失。 白須老者心中最是焦急,見眾人都開始動搖,便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陳無咎。此事他若辦不成功,那王常林許給他的種種好處便都作廢了,他還如何去提升門派實力,如何出人頭地? 可陳無咎自始至終都只看著孟七七這個人,似乎對其他事混不在意。白須老者說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他卻忽然回過頭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覺不覺得他很眼熟?” 白須老者愣住,不明所以。 陳無咎便又轉(zhuǎn)過頭去仔細打量孟七七,他不是在問別人,而是在問自己——是不是覺得他很眼熟? 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他一樣。 與此同時,王常林比任何人都更快地做出了取舍。他固然可以順水推舟將劍閣排除在叩仙大會之外,可這是他掌權(quán)之后舉辦的第一次叩仙大會,不容有失。 他不能讓自己的名聲跟著劍閣一同墜入泥潭,不如放劍閣一馬,再徐徐圖之。 于堯卻不似王常林那般有顧忌,孟七七此舉正中他下懷,“好,這是你說的,可不要反悔?!?/br> 孟七七笑了笑,“于長老,你的愛徒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倒在地上,你不帶他下去療傷么?他若是死了可怎么辦啊,別到時候又說是我孟秀做的,我可擔待不起。” 此話一出,殷無華配合得笑起來。 于堯再想說什么,卻被王常林攔住,“于兄不可。” 空明大師亦上前勸阻。他本就是因為擔心劍閣吃虧才下來的,當然不希望劍閣因此退出叩仙大會。 于是于堯一人獨木難支,局勢陡然翻轉(zhuǎn)。 可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以孤山小師叔的勝利告一段落時,一直沉默著的陳伯衍卻站了出來,道:“諸位,可否聽晚輩一言?” 王常林目光溫和,道:“世侄但說無妨。” 陳伯衍卻轉(zhuǎn)頭看向孟七七,道:“小師叔,我有一件事請你答應(yīng)?!?/br> “何事?”孟七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