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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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吃了一驚,陡然色變:“它盯上了你?!” 陳基道:“不錯,大概是趙道生已死,殿下又不受它的蠱惑了,它便盯上了我?!?/br> 兩人目光相對,阿弦想到先前李賢中了蠱惑后的所作所為,心有余悸:“它跟你說了什么?想……讓大哥干什么?” 陳基聽她又叫自己“大哥”,一笑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是崔天官那樣品高德直之人,但如果它想要唆使我害你,我是死也不會上當(dāng)?shù)摹!?/br> 阿弦聽了這話,心頭感動,然而目光掃過自己受傷的手,阿弦道:“等等,我有一個主意?!?/br> 阿弦正不知這惑心之鬼去了何處,就似她跟狄仁杰所說,天下之大,倘若它又去禍害其他的人,自然無處可尋它的蹤跡,更有不知多少人被它所害,如今知道它竟然未曾離開,倒是一個機(jī)會。 因此阿弦跟陳基商議,讓他假裝被那惑心之鬼蠱惑,隨著它所說行事,將此鬼誘到她的跟前。 陳基卻擔(dān)心反受其害,因問:“我可以照做,但是……你可有法子制它?” 阿弦道:“我有一個想法,正好可以趁機(jī)驗證驗證?!?/br> 陳基本來仍有些憂慮,阿弦又道:“你放心,這法子我已經(jīng)試過三次了,八九不離十的?!?/br> 陳基聽她如此篤定,這才答應(yīng)。 其實阿弦所謂的“試過三次”,不過是夸大說法而已。 第一次,是原先在周國公賀蘭敏之府中,敏之被摩羅王附體,是阿弦的血滴在他的身上,才破解死局。 再一次,則是在雍州城郊死者王明家中,這厲鬼蠱惑李賢,阿弦一拳打出,居然真的打中了那鬼,且自己的手也受了傷,但正因如此,那鬼才消失無蹤。 第三次則更近了,正是方才在花園里,那厲鬼看她作勢預(yù)打,便面露驚恐之色躲避。 所以這番如此一賭,果然是正如所料。 惑心之鬼從來以蠱惑人心為樂,以人的怨恚,貪欲,殺性等為修煉之法,之前趙道生陡然被殺,李賢又脫離掌控,已讓它大傷陰力,故而即刻找上陳基,一則仍想報仇一則急欲恢復(fù)陰力,卻想不到反中了陳基跟阿弦的圈套。 從來都是惑心之鬼玩弄人心,卻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被人將計就計。 也是它急欲恢復(fù)自身陰力,才缺乏了算計。 惑心之鬼望著阿弦跟陳基兩人,垂死嚎叫,不甘之極,拼力欲往前反撲。 陳基道:“弦子小心!” 畢竟這等妖物非同一般,阿弦又是僥天之幸將其止住,也生怕拖延生變。 當(dāng)即橫刀在胸,縱身一躍,便要將它斬殺當(dāng)場。 忽然狄仁杰醒悟過來,急急叫道:“且慢!” 這一聲卻有些晚了,阿弦沾血的匕首正斬過鬼的頸間,只聽“嗤”地一聲,黑氣自那鬼的頸間彌漫而出,房間內(nèi)頓時有一股惡臭散開。 更可怖的是,依稀隱隱還有許多鬼哭狼嚎,鬼影憧憧,一瞬間這原本溫暖平淡的小小房間,宛若人間地獄境界。 阿弦見狀驚心,雙足落地,拉著陳基往門口后退。 狄仁杰見狀,也只得扶著李賢往外,又叫門口侍衛(wèi)快把地上的刺史賈昱拖出來。 眾人來到屋外,屋內(nèi)的鬼哭之聲才逐漸消停,阿弦往內(nèi)細(xì)看,見黑氣消散無蹤,房間之中已再無任何妖鬼的影子。 此時此刻,阿弦才忙問:“狄大人方才為何叫我停手?” 廊下原本有許多侍衛(wèi)在,眾人雖多半沒親眼看見屋內(nèi)的情形,但有幾個大膽的早就瞧見了,其他人卻也都聽到鬼聲,瞬間都是面無人色,膽小的早就翻滾逃走。 狄仁杰看看昏厥不醒的賈刺史,又看李賢驚魂未定,陳基帶傷支撐,便道:“回去再說?!?/br> 當(dāng)即,命人先把刺史帶回去請醫(yī)調(diào)治。 這邊兒狄仁杰,李賢,陳基,阿弦四個重?fù)Q了個房間。 狄仁杰房中,阿弦先扶著陳基好生伏倒床上,掀起衣襟看了看傷處,傷口幸未撕裂。 陳基卻看著她的手道:“你不用管我,快些把手料理妥當(dāng)。” 又有些責(zé)備道:“你所謂的好法子,就是這樣自傷?” 阿弦只得一笑:“跟你那傷相比,不算什么?!?/br> 李賢走過來,拉著她來到桌邊,吩咐底下人送傷藥過來。 他自己給阿弦清理了傷口,敷好了藥,又仔細(xì)地包扎妥當(dāng),一邊問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阿弦也正問道:“殿下有怎么會在這里?” 李賢神色復(fù)雜,便先回答道:“我現(xiàn)在在府內(nèi),忽然想到……我覺著以這妖鬼的性子,絕不會就這樣逃之夭夭,恐怕它仍選擇你身邊的人下手,所以……” 李賢關(guān)心情切,由自己的遭遇推測,竟給他想到妖鬼可能向著陳基動手,因此連夜趕來想要警示阿弦,刺史賈昱聞聽王爺駕臨,忙來陪同。 正狄仁杰也有事要找阿弦,三個人匯合一起,正好兒遇見阿弦跟陳基套鬼一幕。 阿弦感激:“多謝殿下,果然給你猜到了,幸而陳大哥聽見那聲音后立刻跟我說了?!?/br> 說話間,簡略把自己跟陳基設(shè)計的事同李賢和狄仁杰告知。 李賢這才明白,原來白日他兩個在一起交頭接耳,必定就是商議此事了。 李賢苦笑:“原來我的遭遇竟成為前車之鑒,這……倒也不是壞事,也是陳郎官畢竟沉穩(wěn)?!?/br> 陳基忙道:“若非殿下心意沉著,又怎會在緊要關(guān)頭擺脫那惡鬼控制?再者說,倘若先被惡鬼看上的是我……只怕我絕做不到似殿下這般及時醒轉(zhuǎn),還不知會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來呢。” 李賢聽陳基話語婉轉(zhuǎn),十分動聽,里外都是為自己著想,不由心想:“早先還有些看他不起,不料竟這樣懂人的心,可見在長安里如此青云直上,畢竟有他的能耐。” 因一笑,在他肩頭輕輕一按,甚是嘉許。 這會兒阿弦才又看向狄仁杰:“狄大人,現(xiàn)在該說為何叫我停手了吧?” 狄仁杰道:“是?!?/br> 他說著,舉手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我在方才新接到的長安來信?!彼鋈毁u了個關(guān)子,向著阿弦眨了眨眼道:“你不妨猜一猜,這是誰人所送?” 阿弦一怔間,身后李賢跟陳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但他們兩個卻都沒有說出口。 只是心思各異。 阿弦遲疑了會兒,試探道:“總不會……是阿叔、是天官?” 狄仁杰仰頭呵呵笑了兩聲,道:“果然是心有靈犀呀。只是,這上面寫的是什么,只怕你做夢也想不到的?!?/br> 狄仁杰說著,便將那信打開,卻往前走了幾步,同阿弦一起來到了李賢身旁。 當(dāng)著李賢跟陳基的面兒,這才緩緩地將這封信展開。 李賢見他不避人,反有意讓自己跟陳基也看著信,略覺意外。 阿弦一眼瞥見信封上那十分熟悉的端正字體入眼,乃是“狄兄親啟”四字,先忍不住嘴角一挑。 不料細(xì)看信紙,卻見白紙之上竟沒有任何寒暄的話,反而是一副圖畫。 “這是什么?” 大出所料,阿弦跟陳基都怔住了。 面前這一幅,并非水墨畫,也非工筆,而像是……一副墨筆寥寥勾勒的地理圖而已,上面略有幾處小字標(biāo)注。 然而隱隱有幾分眼熟,正在仔細(xì)辨認(rèn),李賢一震,脫口先道:“這是雍州的地理圖,天官……為何送這樣一件東西過來?” 狄仁杰道:“殿下明白,且再仔細(xì)看。” 李賢忙凝眸又看,阿弦經(jīng)狄仁杰的提醒,也瞪大雙眼看去。 忽然也看出蹊蹺,抬手在紙上的幾處點了點:“這幾個地方,都是田地起過糾紛的……看,臥龍鎮(zhèn),張村,林縣……都是!” 雍州西南便是驪山,順著阿弦的手一路點了過去,露出驪山挺拔的山脈,阿弦正指點,忽然之間察覺到有一絲異樣,手勢便停住了。 狄仁杰道:“可看出什么來了?” 李賢身子往后猛地一挺,張了張口,卻又緊閉雙唇,似乎不敢說出來。 陳基道:“是什么?”他畢竟不是主理案子之人,完全沒有頭緒。 只看三人表情肅然,氣氛凝重,他自覺有些跟不上,便苦笑道:“我看著方才弦子劃過的地方,怎么倒是像一條龍呢?!?/br> 一條——龍。 這三個字陳基是無心之言,但偏偏是這三個字,把狄仁杰,阿弦,李賢三個人的心都震的動了動。 “龍……脈?!钡胰式艿偷偷溃霸瓉怼旃偎瓦@一幅圖,是這個意思?!?/br> 阿弦道:“龍脈?” “是,龍脈,”狄仁杰道:“早聽人說驪山這一線,你看,從臥龍這邊……” 紙上著墨自有深淺,本來地理圖的描繪都是如此,但是經(jīng)過如此點醒再看,卻完全不同了,果然是一條飛龍盤旋之態(tài),龍首已越長安,龍尾卻越過雍州境內(nèi)這幾處地方。 “這是什么意思?”陳基愣住了。 狄仁杰忽然對阿弦說道:“你先前跟我說,曾經(jīng)聽人說,那胡家要在地里蓋宗廟,而王家要把尸首埋在田地?” “是?!卑⑾一卮?,心里猛然也忐忑不安起來。 狄仁杰道:“你可曾聽說過,自古以來,要?dú)У酏埫},就要泄去天地間的龍氣,而要泄露龍氣,最快且迅速的法子,就是……讓把龍脈所在之處污穢不堪。” 阿弦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此刻才覺得今夜如此之冷,那冷卻并非來自身上,而是心底。 狄仁杰緊鎖眉頭:“你現(xiàn)在可明白我讓你停手不要斬殺那鬼的原因么?之前你跟我說過,那鬼像是來攪局的,當(dāng)時我便覺著異樣了,現(xiàn)在想想,這種妖物一定是有人cao縱出來的,而這cao縱妖物的背后之人意圖就是龍脈。” 李賢看著面前的地理圖,聽著兩人的對話,驀地站起身來。 他回頭看一眼狄仁杰跟阿弦,劍眉緊皺。 忽然李賢拔腿往外,阿弦叫道:“殿下,你去哪里?” 李賢道:“我有一件事,要盡快出城。” 狄仁杰也忙攔?。骸暗钕?,已經(jīng)入夜,為何此時出城,太過危險了?!?/br> 李賢止步,終于說道:“白日我收到消息,說是安定胡家來了人,執(zhí)意將胡浩然接了出城回轉(zhuǎn)甘寧調(diào)養(yǎng),先前我雖已經(jīng)派人前往,卻還沒有回音。而那死者梁越家里也因我放了胡浩然而心懷不滿,正蠢蠢欲動,我怕他們兩家……如果真的如我所料……” 阿弦原本不解,聽了李賢的話,身上更加冷了一重,當(dāng)即脫口而出:“我跟殿下一起去!” 狄仁杰本要攔住李賢,不料阿弦也如此說,狄仁杰看看手上的地理圖,終于說道:“假如殿下的擔(dān)心是真,又假如這背后cao縱之人不死心,安定胡家跟梁家之人如果一言不合,行械斗之事,此事就斷然難以善了。但鄉(xiāng)民械斗更加兇險,殿下……” 李賢站在門口,喝令侍衛(wèi):“取我的王服冠帶,點二百親衛(wèi),打王旗,準(zhǔn)備開門出城!” 說罷回頭對阿弦道:“你的手傷重,我要騎馬出城,你不許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