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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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聽見動靜,耳朵歪了歪,卻不屑理會這些鼠輩。 老鼠大了膽子,沿著墻根兒一溜煙過,朝著有亮光的門縫竄了過去。 它站在門縫之下,兩只黑豆般的眼睛骨碌碌亂轉(zhuǎn),大著膽子往外張望,鼻翼不住地掀動,仿佛嗅到了什么美味。 正在遲疑著要不要出去,忽然間一聲刺耳的叫聲傳來,“喵哇……”有些嘶啞而凄厲地聲音,近在咫尺。 老鼠受驚,正要跳起來逃竄,卻已來不及了! 門外猛然探出一只利爪!如鉤的爪子深深地刺入老鼠身體,將它生生拽了出去。 “咔嚓”聲響,血淋林地利齒開合間,那鼠輩的頭不翼而飛,頃刻間只剩下了血淋林地脖頸。 “??!”阿弦大叫了聲,身子猛然抽搐,雙腿本能亂蹬! 旁邊虞娘子驚動,忙起身扶住她:“阿弦!” 阿弦緊閉雙眼,臉色慘白,卻竟無法醒來。 在一片血色之中,有一道身影卓然而立,她揮袖喝道:“把這兩個賤人的手足皆都砍去!把她們放進酒甕里,讓她們醉死在里頭!” 那兩個血rou模糊的身影,扭曲掙扎著,其中一個大叫:“阿武妖猾……后世我必化為貓,阿武為鼠,我必要咬斷你的喉嚨!” 隨著她慘烈大叫,那滿是鮮血的嘴竟越張越大,并在剎那間生出了鋸齒版的利齒,血淋淋地猶如沾血的刀鋒:“喵哇……阿武,受死吧!” 之前那道影子跌倒在地,眼見將被那可怖的巨口咬碎吞噬! “不要!不要!”阿弦大叫,雙臂無意識地用力掙扎,拼命叫道:“母親!” 第280章 人頭而已 眼見武后的身影將要被那貓妖的巨口吞噬,阿弦驚心動魄, 在夢中已痛哭失聲。 她想去救援, 卻偏無法靠近, 只能拼命叫著“母親”, 泣不成聲。 ——從阿弦懂事開始,從未感受過武后的一次溫柔慈愛, 然而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就算是夢境里, 也忍不住讓阿弦傷心至大哭不已。 “阿弦, 阿弦醒醒!”虞娘子抱著她, 卻竟無法喚醒。 榻邊玄影汪汪汪地叫個不停,連外頭的人都聽見了,那店小二飛跑上來:“客官,發(fā)生何事?客官?”舉手砰砰砰地拍門。 這樣一番哄鬧,被夢魘纏住的阿弦雙拳攥緊,奮力一掙,終于醒了過來。 此刻已經(jīng)滿臉淚漬,滿頭冷汗。 借著窗紙上的光, 阿弦望見虞娘子擔(dān)憂的臉,同時聽見外頭小二的呼喚。 阿弦道:“沒什么, 做了噩夢了?!?/br> 伙計離開后, 阿弦才緩緩地定神, ——不錯, 一切都是夢而已, 都是不會再發(fā)生的噩夢。 畢竟,蕭淑妃早在之前就魂飛魄散了。 那還是她親眼所見的。 蕭淑妃自然不可能再實踐她的詛咒,何況武后是那樣強悍的人,只怕就算是貓妖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如阿弦夢見般驚慌失措。 虞娘子取了巾帕,給阿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跟臉上的淚痕:“到底做了什么夢?居然會嚇得這樣?” 暗影里,女子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頓時讓阿弦的雙眼又濕潤了。 “我、我……沒什么。”阿弦咬著唇,低下頭去。正玄影湊過來,阿弦便仍將它抱了上來,摟在懷中。 虞娘子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終于張開雙臂,將她也輕輕地抱住。 片刻,虞娘子輕聲問道:“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執(zhí)意辭官?” 阿弦不答。 虞娘子又道:“自打我跟著你,你極少有什么事瞞我,既然連我都不能說,那一定是有大干系的。但不管阿弦到哪里,我都是要相隨的。會一直都陪著你?!?/br> 阿弦感動:“jiejie?!?/br> “但是,”虞娘子道:“鬼都不怕的人,怎么竟然會怕噩夢呢?” 阿弦無聲而笑:是啊,偏偏這夢戳中人心里最軟的地方。 “好了,不過是噩夢而已,阿弦別怕,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吧,你瞧,我跟玄影都在呢?!?/br> 虞娘子輕聲安撫,柔軟帶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緩緩撫過。 過了片刻,低低地女聲哼唱起來,像是一首古老的童謠,充滿了馨甜撫慰之意。 阿弦靠在她溫暖的懷中,女子的懷抱并不寬廣,但此刻卻讓阿弦感到一種她渴望而從未奢求過的女性的慈愛溫柔。 阿弦曾說不要再當(dāng)武后的棋子,同時她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或者“刀”。 長安城的暗潮洶涌跟刀光劍影,她越是知道的多,越是無法忍受,前所未有地想念在桐縣的日子。 那夜送別了崔曄,阿弦于榻上盤膝,調(diào)息吐納,默誦《存神煉氣銘》,這么多日子,她終于能將這一篇對她而言已經(jīng)算是佶屈聱牙的文字流利地從頭背誦到末尾。 但就算如此,每一次夜間打坐,都會事先將崔曄的那篇手書拿出來,畢恭畢敬放在面前,就像是拜神的佛像般必不可缺。 而那仍舊空缺的“神安氣?!彼膫€字,則像是一個打眼的提醒,讓她永遠都無法忘記他們曾一起經(jīng)歷過什么。 然而就在阿弦盤膝打坐,神游物外之際,似夢非夢。 仿佛是在大明宮內(nèi),她穿著女官的官袍,對面站著的人是武后。 武后道:“既然你要嫁人,那就成全你,旨意明日便會下達,從此之后你就是承嗣的人了?!?/br> “對了,”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阿弦,“還有一件事你必定會高興,承嗣會襲周國公的爵,我記得當(dāng)初敏之好像對你格外不錯,這對你而言,是不是有種陰差陽錯暗中契合之感呢?” 阿弦忙道:“娘娘,我不會嫁給尚書奉御,阿叔答應(yīng)過我的。” 武后不以為然地笑:“你說崔曄?莫非……他敢為了你抗旨?你可知道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么?” 就在阿弦目瞪口呆之時,身后有人不悅道:“你一定要這樣做么?” 阿弦猛然回頭,卻見來者竟是高宗李治。 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李治已經(jīng)走到武后跟前兒。 兩人面對面,對峙而立,隱隱竟是劍拔弩張之意。 武后道:“陛下是何意思?” 高宗道:“阿弦喜歡的是崔曄,你為何非要把她許配給武承嗣?” 阿弦顧不上羞赧,連連點頭:“是啊,我喜歡阿叔?!?/br> “不知廉恥!”武后喝了聲,又對高宗道:“承嗣有什么不好?同她年貌相當(dāng),讓她嫁過去已經(jīng)是高攀了,若非承嗣看中了她,你當(dāng)我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么?如今尚且輪不到她來挑三揀四!難道你說要嫁給誰就嫁給誰?” 高宗竟不肯退讓:“這是她的親事,輪不到她挑揀是要誰挑揀?如果皇后執(zhí)意覺著她做不了主,那么朕呢?朕能不能替她做主?!” 武后震驚:“陛下,為了十八子,你竟連臣妾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嗎?” 高宗道:“你的話?呸!” 高宗啐了聲后,滿面嫌惡道:“你這惡毒婦人,這十六年來愧為皇后,你有什么面目要朕聽你的話,朕被你哄騙欺瞞的還不夠嗎?” 武后駭然:“陛下在說什么?” 高宗道:“你仔細看看,你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武后皺眉,順著他所指看向阿弦,看了半晌,忽然驚道:“不,這不可能!她不是!” 阿弦一愣之下,也忙擺手叫道:“我不是!” “阿弦別怕,有朕在,她傷不到你。” 阿弦呆住了。 高宗又對武后道:“不可能么?” 他冷笑:“然而她就好端端地在你面前,既然如此,皇后,朕倒是想問你,當(dāng)初小公主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陷害王皇后……但是,有什么人敢如此喪心病狂?朕想來想去,好像并沒有第二個嫌疑之人了。” “不,陛下,不是臣妾!”武后大叫。 “不是你又是誰?你回頭看看!”高宗回身一指。 阿弦隨著武后一起轉(zhuǎn)身,卻驚見身后竟站著許多文武百官。 武后道:“他們、他們怎么進宮來了?” 高宗道:“你不如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一名御史上前:“皇后豺虺之性,當(dāng)初設(shè)局陷害王皇后,蕭淑妃,并用非人手段折磨兩人,然而如今證明小公主并沒有死,可見是武后毒計陷害而已!懇請陛下快快處置這心如蛇蝎的婦人!” 另一個道:“臣又查到,當(dāng)初身死的小公主其實另有其人,且御醫(yī)證實的確是被扼死的,既然現(xiàn)在真正的安定公主還好端端地在人間,那么,臣等認(rèn)為,是武皇后當(dāng)初故意扼死一個女嬰來陷害王皇后,實則把親女偷龍轉(zhuǎn)鳳調(diào)包了,不管如何,武后都是罪不可赦?!?/br> “武后蛇蝎成性,不配為后,當(dāng)廢!王皇后跟蕭淑妃死的太過冤枉,求陛下為他們犯案!” 無數(shù)人嫌惡的眼神,無數(shù)指責(zé)的手都朝向在上的皇后。 阿弦捂住耳朵,無法承受:“阿叔,阿叔……”她忽然想到了崔曄,喃喃喚道。 正高宗道:“崔愛卿,你是何意見?” 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臣亦覺著幾位大人所言極是,若皇后果然一手cao控此事,自然不配為我大唐的皇后。而王皇后等因此受辱之名聲,也該因此昭雪。” 高宗道:“愛卿所言極是。” 忽然武后喝道:“崔曄,你膽敢這般對我!” 阿弦呆呆怔怔,身不由己看著,崔曄旁若無人,淡然說道:“臣只是效忠大唐,報答陛下而已!” 他仍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 這一種久違陌生的恐懼,讓阿弦忍不住戰(zhàn)栗:“阿叔,阿叔……別這樣……”她小聲地央求,聲音卻如此微弱無力。 崔曄目不斜視,仿佛沒聽見她在說什么。 這一場夢,似夢,似真。 在阿弦醒來后,她足足半天無法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