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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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也不言語,低著頭往內(nèi)。 虞娘子拉著她道:“怎么不說話,真的出事了?”又道:“對了,先前天官等了你半天,他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你就著急上火地又出門了,我本還想著留他吃飯呢?!?/br> 阿弦聽提起了崔曄,悶悶道:“jiejie,我困了?!?/br> 虞娘子探手過來試了試,卻覺著頭已經(jīng)不是先前那樣熱了:“身上不好?” 阿弦一怔,想到先前崔曄按著自己的額頭,那手心卻是guntang的,心里竟有些酸楚:“沒有,就是今日累了。” 虞娘子見她無精打采,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先陪著她進(jìn)內(nèi)歇息。 阿弦上了床,只將靴子脫了,也不換衣裳,直挺挺地躺到了睡。 才要閉眼,目光瞥見桌上一物,頓時又坐起來。 正虞娘子想去給她端一碗湯,見她呆呆盯著那物瞧,虞娘子便止步道:“是車夫看到,送了來的,這是你自個兒置買的呢,還是天官送的?” 阿弦呆了會兒,忽地心悸:“什么時候送回來的?阿叔……他看見了么?” 虞娘子一笑:“他自然是看見了,我問,他也并沒多話,只讓我好生收起來。到底是不是他送你的?” 阿弦直著眼睛盯著那套衣裙看了半晌,便長長地嘆息了聲:“啊……”往后倒了下去。 虞娘子嚇了一跳,忙過來道:“怎么了?” 阿弦雙眼發(fā)直盯著帳頂:“唉,我不想活了。” “住嘴!”虞娘子喝止,又念叨“童言無忌大吉大利”:“瞎說什么呢?” 阿弦舉手將被子拉起來,蒙頭遮臉:“沒什么?!?/br> 虞娘子見她鴕鳥般的,抿嘴一笑,道:“那好吧,你先睡,睡起來后,把這衣裙穿給我看看?!?/br> “我不!”被子里阿弦大叫。 “買都買了,別暴殄天物的,何況遲早也要穿的,年下穿穿女裝,漂漂亮亮喜氣洋洋地多應(yīng)景。” “難看。”阿弦低聲嘀咕。 “有多難看?”虞娘子把被子從她臉上拉下來,“你想悶死自個兒?且不論不難看,就算真難看……也必有人盼著看呢?!?/br> 阿弦挪動眼珠,尚未做聲,虞娘子手指在她眉心一點(diǎn):“自然是天官呀!” 阿弦用力翻了個白眼,屏住呼吸做昏厥狀。 虞娘子哼了聲,給她把被子掖好,又道:“對了,天官今日跟我說,年下他們府里辦酒,請你過去呢。我已經(jīng)替你答應(yīng)了?!?/br> 阿弦一口氣沒撐?。骸鞍??” “啊什么?呆呆的,”虞娘子抬頭看她一眼,忽然道:“不如就穿這一套女裝,你覺著如何?” “殺了我吧……”阿弦喃喃,有氣無力地重又將被子拉起來。 虞娘子噗嗤笑了聲:“我管不了你,以后讓天官管你,保準(zhǔn)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br> 被子里阿弦聽見她這一句,滿身滿臉地咕咕冒出熱氣,幾乎把自己悶死:“你還說,我都睡不著了!” “睡不著就起來穿裙……” “不要!”阿弦大叫,一腔邪火無處發(fā)泄,在被子里蹬腿舞拳,翻波涌浪,“出去出去!” 司衛(wèi)少卿府。 楊尚的身旁放著小小地襁褓,里頭是才出生的小嬰兒,因吃飽了奶,正甜美無覺地睡著。 楊尚低頭看了半晌,眼中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旁邊嬤嬤道:“夫人,月子里不能哭,日后對眼睛不好,何況如今母子平安,該高興才是。?!?/br> 楊尚道:“我何嘗不是因?yàn)楦吲d?” 嬤嬤笑了笑,道:“說起來,今兒多虧了那位女官大人,我們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因她一來,夫人才好轉(zhuǎn)了過來……之前我們也聽說過這位女官的奇異傳聞,還不相信呢。如今親眼見著了才知道,只怕真的有些邪祟,被她除去才好了呢?!?/br> 楊尚笑了笑:“說的是?!?/br> 嬤嬤有道:“也是夫人跟小公子洪福齊天,周國公殿下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一定也會高興的?!?/br> 楊尚的眼中掠過一絲痛楚之色:“是么……” 說到這里,就見桌上的燭光輕輕一搖,但是楊尚因要坐月子,門窗都是緊閉,此刻也無人出入,這燭竟是無風(fēng)而動。 兩個人卻都并沒有在意。 他們當(dāng)然也看不見,就在楊尚身前,站著一道桀驁如昔的影子。 賀蘭敏之盯著襁褓中的嬰孩,望著他熟睡的模樣,眼底是乍見嬰兒的驚訝跟油然而生的暖色。 他從不曾想到自己會有一個孩子。 而且是這樣……看著如此柔弱,純真無邪的孩童。 敏之忍不住探手,想要碰一碰那孩子,嬰孩雖在夢中,卻仿佛有所感知,小小地眉心皺起,然后毫無預(yù)兆地便放聲哈哈大哭起來。 他甚至并未醒來,就已經(jīng)哭的撕心裂肺。 敏之沒想到小孩子的哭聲竟如此響亮突兀,幾乎倒退一步。 嬤嬤忙走過來,將襁褓小心抱起,放在楊尚的懷中。 楊尚則著急問道:“他怎么了,好端端睡著怎么就哭起來了?” 嬤嬤笑道:“不妨事,小孩子都是這樣子的,您抱一會兒,喂他吃些奶就好了?!庇终f道:“夫人的奶水少,還是不要吃這個苦了,等明日我把奶娘叫來?!?/br> 楊尚搖頭道:“不,我親自喂他?!?/br> 小嬰兒無師自通地銜著乳吃奶,神情才慢慢地舒泰起來。 敏之在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面上是悲欣交集的神情。 良久,這孩子吃飽了,嬤嬤接了過去仍小心放在楊尚身旁,敏之很想靠近了看他,又怕嚇到了他,只得強(qiáng)忍著不過分接近。 “這是、我的兒子……”他身不由己地望著嬰兒,喃喃低語,嘆息般道:“好孩子,你……是我賀蘭家的男兒啊?!?/br> 小嬰孩忽然咂了咂嘴。 敏之目光涌動,終于忍不住俯身過去,在小孩子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小嬰孩先是打了個哆嗦,然后核桃般大小的手兒動了動,面上露出了天真而燦爛的笑容。 “嘿嘿……”阿弦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嬰兒的笑容是最有感染力的,阿弦心情舒暢,仿佛自己就是那個懵懂無知才來人世的小小孩童,感受到至親的關(guān)愛,便舒心快活地笑了起來。 直到有人喚道:“小十八……” 連叫兩聲,阿弦兀自沉醉不愿醒來,這人道:“小弦子!醒醒!”陡然傾身靠近。 阿弦的眼前便出現(xiàn)周國公略微放大的俊臉。 猛然一抖,阿弦終于清醒了過來。 此刻夜色已深,室內(nèi)濃墨般,敏之的樣貌卻甚是清晰。 阿弦翻身坐起,直直地看著眼前:“周國公?” 想想方才夢中所見,阿弦道:“你……” 賀蘭敏之笑微微地看著她:“是,我剛才去看望過那孩子了。” 阿弦莫名欣慰,忽地又問:“先前發(fā)生了何事,是什么人把你帶走的?我還以為是那個陰陽師……” 敏之并不著急,只靜靜地聽她說完。 阿弦終于發(fā)現(xiàn)他安靜的異常,而且舉止也不似之前。 阿弦怔問:“你、你怎么了?” 敏之道:“小弦子,我要走了?!?/br> “走?”阿弦一愣,繼而明白過來,心驟然縮緊:“你要走?” 之前賀蘭敏之出現(xiàn)的時候,阿弦一心盼著他快點(diǎn)“走”,如今他真的要去了,心里忽然這樣地難受! 敏之笑笑:“看到你這副表情,我心里好過多了?!?/br> 阿弦瞪著他:“為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現(xiàn)在要走?” 敏之道:“沒什么事,只是我的時候到了而已,我……原先也不知道自己因何留戀不能去,原本也還以為是恨,但在今夜看過了那孩子后,忽然……就覺著什么都不重要了?!?/br> 阿弦聽著他的聲音,無端想哭:“不要,怎么說走就走?” 難掩眼底感傷,敏之卻笑:“今日有勞你了,若沒有你,只怕她們母子都性命不保了。” “說這些干什么?我不要聽?!毙念^大為悲愴。 敏之道:“干什么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你難道忘了我早就死了?” 阿弦叫道:“我不要聽!” 敏之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道:“你是通鬼神的,難道不知道牽絆對鬼來說是極大負(fù)擔(dān)?你哭的這樣,讓我怎么安心?” 阿弦就是忍不住淚落:“我不知道,我本來很討厭你,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br> 敏之的笑有些勉強(qiáng),道:“我原先總是希望看到你為我哭……但是現(xiàn)在,卻后悔了,我寧肯你一直都討厭我,也不要看你這樣傷心?!?/br> 阿弦揉揉眼睛,哽咽難耐。 敏之道:“其實(shí)我來,除了告別,還要告訴你一件事?!?/br> 他猶豫了會兒,終于伸出手來揉了揉阿弦的頭:“上次沒跟你說完的……你以為皇后對你下毒手對么?其實(shí)不是。” “你、你是說……”阿弦愣住,心卻狂跳。 敏之的眼前,卻出現(xiàn)方才在楊府所見的那嬰兒,那是……他的孩子。 敏之道:“不是皇后動手?!?/br> 耳畔“嗡”地響了起來,阿弦似靈魂出竅。 敏之笑笑:“傻孩子,真讓人不放心,不過有崔曄照看著你,想來也沒什么可叫人擔(dān)心的了。” 他嘆了聲,忽然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們已經(jīng)懷疑你的身份了,你要小心,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