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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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那是你未來的師娘啊逆徒(當然還是你姐 書記:樓上輩分亂了! 小桓:吃瓜看戲,前排就坐~ 第257章 天真而燦爛 崔曄原本認為阿弦如此,第一個可能便是敏之出了事, 畢竟她正也是為敏之才去崇仁坊尋找阿倍廣目。 就算如此, 崔曄也未曾輕易下定論,只是先將阿弦?guī)У轿輧?nèi)。 待她心境緩和了些, 崔曄才問道:“到底出了何事?慢慢告訴我可好?” 阿弦遲疑地抬頭,卻有些無法啟齒。 興許崔曄早有所料, 或許未必是預測到一定會發(fā)生,但以他的洞察力, 多半感知到了不妥。可是這會兒又如何跟他開口? 畢竟,關(guān)于她自己的身世,她從未跟崔曄提過。 阿弦抬頭, 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崔曄, ——也許,這是個機會嗎? 從桐縣救了他直到現(xiàn)在, 雖然歷經(jīng)許多波折,但不得不承認, 崔曄在她心中越來越重要,對他而言……她或許也是如此。 阿弦相信他,甚至有些不自覺地依賴著他, 雖然她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畢竟從小兒當男孩兒長大,又被鬼怪們驚嚇習慣,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通常都會盡量自己處理妥當,很少如今日這樣。 但無可否認, 在經(jīng)歷同陰陽師交手,楊府驚魂,又被李賢所駭之后,阿弦最想見的便是崔曄,她想要緊緊地靠在他懷中,感覺他的體溫,是尋求他的庇護也好,安撫也罷,總之,一定要見到他,見到他才會安心似的。 崔曄應該是值得信任的,阿弦明白。但是她的身世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讓她吃不準告訴崔曄后,他會是怎樣反應,畢竟……他是朝臣,是士族之子,他總會有他的考量。 忽然阿弦想起來,被牡丹所攝的那晚上,聽見的康伯跟崔曄的對話。 ——這不僅僅關(guān)乎你一個人的身家性命。 心底一陣恍惚。 崔曄見她只是仰頭看著自己卻不言語,心頭不安加重了幾分,面上卻并不曾流露出來,只溫聲道:“怎么不說話?” 溫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她的頭已經(jīng)不似先前那樣燒燙了,卻顯得他的手掌格外炙熱。 阿弦呆了呆:“阿叔的手很熱……是因為之前……嗎?” 崔曄縮手成拳,笑容里有一絲很淺的微赧:“沒什么……不打緊?!?/br> 阿弦凝視著他的笑,眼睛迅速紅了起來,她重新張開雙臂將他攔腰抱住。 崔曄一怔,擎起的手停了停,又緩緩落下,在她的單薄的背上輕輕撫過:“傻孩子,怎么了?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求之不得呢?!?/br> 因為病中,他的嗓音比平日低沉了些許,卻攪動得阿弦的心軟軟的,恨不得放聲大哭。 “我有個很可怕的秘密,”阿弦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我不敢告訴阿叔?!?/br> 崔曄臉色微變,聽見阿弦這句話的瞬間,頓時將他先前千萬種設想都打碎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殘酷的事實。 “我不敢告訴你……”阿弦壓低了聲音,淚從眼中一涌而出,將他的衣襟打濕。 修長的手指從阿弦的背上抬起,撫在她的后頸間,揉了揉她細碎柔軟的頭發(fā),崔曄道:“為何不敢告訴我?” “我不知道?!?/br> “我本以為,阿弦跟我之間并無秘密?!毖鄣茁舆^一絲愧疚。 阿弦理了理雜亂的思緒:“或許我怕,阿叔知道了后會不理我?!?/br> 崔曄頓了頓,手沿著她的頸間往前,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抬起:“阿弦若是不相信我,那就不必告訴我?!?/br> “我相信阿叔?!彼难壑袦I光閃爍,“但是……我討厭這件事,我不愿意去想?!?/br> “那你肯告訴阿叔嗎?” 片刻窒息,但等對上他沉靜的眸色,阿弦點了點頭。 直到現(xiàn)在阿弦確定,她喜歡崔曄,至為喜歡。 所以……她愿意將那個不愿對任何人提起的身世之謎告訴他。 她相信他。 但如果因此而有個什么萬一,她也并不后悔。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大大出乎阿弦意料。 下定了決心,阿弦道:“這件事,得從桐縣的時候說起,伯伯他……他出事后……” 崔曄聽到這里,眼中光芒閃爍,然后道:“阿弦要跟我說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關(guān)?” 阿弦正艱難地試圖講述明白,猛然聽見崔曄回了這一句,就像是雷聲過耳:“你、你說什么?” 崔曄卻不回答。 他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往外瞧了一眼,庭院寂靜,正是節(jié)下將至,沒有人愿意留在本部里公干。 阿弦見他如此謹慎,早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崔曄,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曄回身,目光相對間,他道:“是,我知道?!?/br> 腳下一軟,阿弦?guī)缀醯埂?/br> 崔曄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睜睜看著,面上不由流露出一絲悚懼之色,她還要后退,卻被崔曄握住手:“阿弦聽我說?!?/br> 如果說被李賢表白,已經(jīng)讓她茫然無所適從,那現(xiàn)在崔曄的這句話,則完全讓她失了神智。 阿弦喃喃問:“你、你要說什么?” 崔曄道:“在桐縣朱伯出事后,我因知道他是去找蘇大將軍的,所以我曾去尋大將軍問過內(nèi)情。” “所以……”心底像是塞了什么,讓她呼吸困難。 喉頭一動,崔曄仍沉聲道:“所以……是,我知道了朱伯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你……你原本是安……” “不、不是?!北灸艿卣f了句,阿弦想甩開他的手。 崔曄垂眸望著她:“還記得上次我讓你在皇后面前表明是女子的身份么?那時候我對你說過,不管阿弦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對我來說是一樣的?!?/br> 可是…… 之前袁恕己知道了,現(xiàn)在崔曄也早就知道,阿弦無法理清心中的感覺,只是本能地有種渾身赤裸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以為至為機密可怕的事,她最看重的兩個身邊親近的人卻早就知道。 他們早就知道了,卻都對她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是誰,對你來說都是一樣么?”阿弦喃喃。 崔曄見她臉色不好,隱約猜到是什么讓她難以接受:“我不該明知卻并未跟你坦承,對不住,阿弦。” 平心而論。崔曄從沒有指望阿弦把這機密告訴自己,而他也并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這種情形下跟她坦白。 之前陪著她從桐縣回長安,以及在此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揣著這秘密,拿捏在指間,直到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不能再裝作不知了,他已做錯了太多,但至少從現(xiàn)在開始,不能再繼續(xù)下去。 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有些秘密他注定是瞞不住的,如果等她自己發(fā)現(xiàn),情形會比現(xiàn)在更難堪百倍。 阿弦更加惶恐:“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是能通鬼神的,六感異于常人,可在此刻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她似乎猜不透崔曄的心。 崔曄只道:“對不住。” 室內(nèi)像是死寂。 良久,阿弦揉了揉額頭:“我、我沒事了,我該回去了?!?/br> “阿弦?!贝迺厦碱^微蹙。 阿弦挪開一步,抬手一擋,竟是防備之態(tài)。 崔曄凝眉:“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怎么樣,你一直都是阿弦,不是別人,沒有其他糾葛……只是我最喜歡的阿弦。” 阿弦無法面對他,只要一看著他,心里就極柔弱酸軟,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經(jīng)地義,好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信服。 這種無法自主情不自禁的感覺令她覺著可怕。 “我……先回去啦?!卑⑾业拖骂^,喃喃地說,然后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向門外跑去。 “阿弦!”崔曄叫了聲,喉頭一梗,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阿弦才跑出門口,聞聲腳步一頓,她回過頭來,擔憂地看向他。 崔曄望著她,忍著咳嗽輕聲道:“回來,阿弦……” 阿弦握著拳,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扭頭重又跑了。 剩下崔曄一個人在室內(nèi),他后退兩步,緩緩落座。 風寒之癥似乎比先前更嚴重了些,頭也跟著劇烈地疼痛起來。 崔曄手攏著唇邊,心里卻只想一件事。 選擇對阿弦承認這件事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幾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讓他擔憂的是,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會逼得阿弦竟想把這件絕密之事告訴他? 暫歇片刻,崔曄起身,正隨從進來查看端地,崔曄忍著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些什么人……越詳細越好?!?/br> 懷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曄后,抱著那包袱回到里屋,打開來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風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見這衣裙在包袱里捆了多日,上頭已多了許多褶皺,又忙用炭火熨斗好生地熨燙整齊。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正要打發(fā)人出去看看到了哪里,阿弦回來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話,誰知迎面才見,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只當事情辦得不妥,便悄聲問道:“怎么了?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