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紅每天都遇襲[古穿今]、兇宅(出書版)、長媳男當(dāng)、大圣別打我[西游穿越]、快穿之不是人、為何男主老黑化、太后娘娘有喜了、歸鹿、農(nóng)婦山泉有點田、玄學(xué)大師是網(wǎng)紅
而這一切之所以能真相大白,卻正是因為十八子。 所以對武后而言,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眼前的阿弦,正是一枚最適宜不過的“棋子”。 其實在崔曄告知阿弦是女兒身之前,武后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眼下正缺這樣的一枚棋子,是女子,更是極有能為,讓須眉男兒也閉嘴無言的女子——這是她的“棋子”,也是她的“化身”,一個雖然地位低微,卻不可或缺至關(guān)重要的化身。 尤其阿弦一路從差役出身,到戶部給事……她是正經(jīng)地在朝中當(dāng)差,為國為民。 如同武后在含元殿內(nèi)正襟危坐,批閱山河。 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武后又怎么舍得親手毀掉? 早在武后察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前,崔曄就已經(jīng)看的極為透徹。 雖說“五分勝算”,實則,“一擊必中”。 雖然他的心因為這份算無差錯而越發(fā)沉重。 默默思量中,便聽阿弦問:“阿叔……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是女孩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書記:對啊,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呢→_→ 阿叔:我是誰,我在哪?我失憶了嘛3 第171章 勾魂奪魄 這個問題, 其實也是袁恕己想要問的。 上次在平康坊無意撞見阿弦向陳基表白, 袁恕己雖明白崔曄早就知曉阿弦女兒身之事,但卻無法斷定他是何時知道的。 本來他當(dāng)即已經(jīng)問了, 卻被崔曄不動聲色地“四兩撥千斤”,將話題輕輕轉(zhuǎn)開了去。 袁恕己看向崔曄, 不知這次他會如何回答。 不知是否是袁恕己的錯覺,他發(fā)現(xiàn)崔曄無懈可擊的神情有了細(xì)微松動。 有一抹類似尷尬的表情一閃即逝。 然后那張臉上, 又恢復(fù)了原先的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崔曄低頭:“還記得你把我救了回去,我一直昏迷未醒么?” 阿弦聽他忽然提到在桐縣發(fā)生的事,微睜的雙眸里掠過一絲不安:“我當(dāng)然記得。怎么啦。” 崔曄道:“那時候你跟朱伯伯都以為我無知無覺,殊不知,有時候我的神志是清醒的, 只是無法動彈而已?!?/br> 在旁邊聽到這里,袁恕己倒吸一口涼氣。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歇斯底里: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這人居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阿弦自覺腦中一片混沌, 她艱難地試圖理解:“你的意思是……” 崔曄道:“你同伯伯有時候會說起些有關(guān)你的事, 所以我……”長睫動了動,他輕聲說道:“所以我從最開始就是知道的?!?/br> 袁恕己窒息。 而阿弦想倒退,卻挪不動腳,只顧微微仰首呆看著面前的人。 她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是吃驚?惱怒?害羞?懼怕?失望?對他的感覺太過復(fù)雜,難以用一言半語清楚地定義跟形容。 不知道為什么,崔曄總有讓她意識糊涂的本事。 所以她只是茫然地望著他。 袁恕己的反應(yīng)直接多了,他匪夷所思地看著崔曄:“你從最開始就知道?那你竟然一直滴水不漏……”本要質(zhì)問, 可忽然想起來,這種情形下的他跟崔曄,豈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 崔曄掃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舉手握住阿弦手腕,拉著她走開數(shù)步才停下。 “方才我在殿內(nèi)同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阿弦是男是女,對我而言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跟不同,”崔曄凝視著阿弦雙眼,又道:“我知道你或許不愿把這真相公之于眾,然而這一次事情緊急險要,周國公在旁虎視眈眈,我不能讓他搶了先機(jī)。而且……” “而且怎么樣?”阿弦眼中的淚涌出來,又吸吸鼻子竭力忍回去。 崔曄道:“難道要一輩子扮男兒么?這一次雖是無可選擇的法子,但你趁勢恢復(fù)女兒裝束,未嘗不可……” 他還沒有說完,阿弦已經(jīng)叫道:“我不要!” 崔曄一怔:“阿弦……” 阿弦舉手,將他當(dāng)胸一推,轉(zhuǎn)身便跑,崔曄喝道:“阿弦!” 這一次“定身咒”卻失了效,阿弦頭也不回地往前飛快跑去。 此時雖然離開了皇宮,但背后宮門處眾人仍能極清楚地看見此處的情形,崔曄追前兩步,卻又停下。 袁恕己將滿心震驚壓?。骸翱礃幼?,你這法子的確管用,小弦子卻并不喜歡?!?/br> 崔曄道:“還不去追她回來?” 袁恕己道:“我去追有什么用,我要是有那種能耐,也不必白白地把她送到你身旁了?!?/br> 話雖如此,眼睛卻盯著阿弦離開的方向,見她越跑越遠(yuǎn),忍不住叫道:“小弦子!” 當(dāng)即不再理會崔曄,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馬行如飛,不多時便追上了阿弦。袁恕己打馬攔在她身前:“無緣無故跑什么?”翻身下馬,不由分說先捉住她的手。 阿弦掙扎了一下,因方才跑的太快,有些呼吸困難,自然更無力氣。 袁恕己拉著她欲上馬返回,阿弦叫道:“你帶我去哪里?” 袁恕己道:“還能去哪里,當(dāng)然是去找你的好阿叔?!?/br> “不要,我不回去?!?/br> 袁恕己詫異笑道:“你這性子我也是摸不透了,難道就因為他早就知曉你……所以就惱的這樣?他也是為了救你,我還自恨我想不出這樣的好法子來呢?!?/br> “我寧可死了?!卑⑾亦止?。 “住口!”袁恕己色變,厲聲喝道,“雖然我并不喜歡崔曄,但為了救你,他跟我皆是殫精竭慮,他那樣冷靜淡然的人,也肯為了你奔走,甚至不惜在皇后面前為你申辯,你怎么能這樣說?” 阿弦賭氣說了句,也有些后悔,又聽袁恕己疾言厲色地罵了幾句,后悔之外就多加了一份小小委屈。 ——除了在桐縣兩人初相遇之時他流露睚眥性情外,再往后……細(xì)細(xì)想來,卻都是似緊而實寬,對她也算是極好的了。 阿弦眼圈一紅,兩滴淚先掉了下來。 袁恕己見她哭了,即刻心軟:“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罵你,只是……只是氣你這樣無端地咒自己,就像是把我們的心意都放在腳底下糟踐呢?!?/br> 他嘆了口氣:“乖,跟我回去吧?,F(xiàn)在那番僧還沒著落呢。我可不想你有事。尤其是在這種情形下?!?/br> 上次因朱伯之死,阿弦一心求死差點出事,想到此事,袁恕己心有余悸,忙轉(zhuǎn)頭四看,雖知道他必定是看不出什么來的。 阿弦忽然道:“少卿,你說阿叔知不知道我、我的身世?” 一句話堵住了袁恕己:“我……我并沒有對他說過,至于他知不知道,我也吃不準(zhǔn),但據(jù)我揣測,大概不知吧?” 雖然如此安撫阿弦,但想到這個可能,心里不由地也有些微冷。 當(dāng)初崔曄提出要袒露阿弦女孩兒身份的時候,袁恕己不由分說立刻拒絕,除了阿弦“女扮男裝”當(dāng)差為官,本就有的極大風(fēng)險外,他最重的心病自然是阿弦的身世。 袁恕己并沒多想。 畢竟他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崔曄是不知情的,所以崔曄才能坦然提出了這個法子。 可從他的角度,一旦知道阿弦跟武后的關(guān)系,猛然在武后面前承認(rèn)阿弦是個女孩兒,兇險自然更添一層。 但是如果崔曄…… 他驀地又想起,在豳州的時候,崔曄也跟蘇柄臨接觸過。 袁恕己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不要多想了,如果不放心,就直接去問問他,”袁恕己找到了兩顆定心丸,“方才你問他,他本可以瞞天過海的,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可他卻坦然承認(rèn)了,可見他不會騙你?!?/br> 阿弦道:“我、我忽然有點害怕?!?/br> “怕什么?” 阿弦低下頭:“以后……會怎么樣?” 袁恕己一笑道:“我還當(dāng)你是怕崔曄呢,原來是怕以后如何,既然皇后并沒有因此事而格外重罰,反放了你出來,可見將來也不會為難你,也許這是‘因禍得?!??” “因禍得福?” 袁恕己道:“如果是最壞的打算,無非是不許你在戶部當(dāng)差了,那時候你也不用怕,有我在呢?!?/br> 他原本心里也有些惴惴之意,可說到這里,卻又豁然開朗,——是啊,阿弦如果恢復(fù)女子身份,不必出外當(dāng)差,那么,似乎他就有機(jī)會照顧她了。 正有瞬間的甜美徜徉,阿弦猛地?fù)u頭。袁恕己道:“又怎么了?” 阿弦道:“我如果不當(dāng)差,去做什么?” 袁恕己笑道:“你這小笨蛋,當(dāng)然是什么也不做,難道我還養(yǎng)不起你么?”卻又發(fā)現(xiàn)這話有些露骨,便咳嗽道:“我是說,有我跟你的阿叔在,怕什么?正好兒我覺著你實在是太過勞碌,那種做牛做馬的活兒不該是女孩子扛起來的,看看那些大家閨秀們,整天梳妝打扮,閑來游園賞花,何等清閑愜意,你本也該……” 袁恕己越說越是高興,卻沒發(fā)現(xiàn)阿弦的臉色越來越白。 正在這時,耳畔聽到有個聲音道:“十八弟!” 袁恕己回頭,卻認(rèn)得是禁軍的桓彥范,人在馬上,款款而來。 下馬見禮,桓彥范道:“少卿也在?” 袁恕己正不知他如何跟阿弦認(rèn)得,桓彥范看阿弦道:“你可無事了?我正要去打聽呢,不過這會兒沒金吾衛(wèi)的人跟著,想必已經(jīng)遇難成祥,我可恭喜啦?!?/br> 阿弦見他言笑晏晏,勉強(qiáng)笑了笑:“是呀,沒事啦?!?/br> 桓彥范道:“先前見崔天官親自前去接你,我就有所預(yù)感,既然是他出馬,一定是無礙的,果然給我猜中了。對了,你是要去哪里?” 阿弦聽見“崔天官”三字,略覺恍惚:“我……也不知……” 桓彥范笑道:“既然不知,不如我請你吃酒去,總算盼的你無事,正好兒大家慶祝慶祝如何?” 袁恕己見這少年同阿弦說個不停,頗有微詞,又聽喝酒,即刻攔阻道:“這就不必了,桓翊衛(wèi)的好意心領(lǐng),我正要帶她回去呢?!?/br> 桓彥范道:“回去哪里?我常聽人說袁少卿是個英雄豪杰,只是一向不曾得見,今日既有機(jī)緣,如何不大家一塊兒去喝一杯?人多也自熱鬧些?!?/br> 袁恕己見這少年玲瓏至此,不由笑道:“多謝盛情,只是……” 阿弦卻插嘴道:“好,我們?nè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