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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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眨了眨眼,然后展顏一笑:“嗯?!彼昧c(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啦?!?/br> 袁恕己看著她爛漫的笑,猶如朝陽初升,春風(fēng)撲面,一時(shí)叫人沉醉無言。 等他醒神之后,門口人影一晃,是阿弦已經(jīng)去了。 身旁“嗚”地一聲,袁恕己低頭,才發(fā)現(xiàn)玄影歪著狗頭,眼睜睜地仰視著他,仿佛不知此人正在呆呆地陶醉個(gè)什么。 袁恕己嘆了聲,道:“我怎么覺著小弦子比先前長開了,是不是比在桐縣的時(shí)候好看多了?” 玄影斜視了袁恕己一眼,“汪”地叫了聲,仿佛在說它的主人從來都是最好看的。 這日,賀蘭敏之帶著夫人楊氏進(jìn)宮拜見二圣。 除了太子李弘不在場外,魏國夫人賀蘭氏,沛王李賢,太平公主,武三思等都在席上,只不過雖似家宴,氣氛卻有些莫名尷尬。 魏國夫人像是很滿意自己的這位嫂子,對高宗李治道:“皇上,你看哥哥跟嫂子是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治笑著點(diǎn)頭,魏國夫人又對楊氏道:“記得我小的時(shí)候,哥哥還常帶我去府里玩耍,只是越發(fā)長大,彼此就越發(fā)生疏了,不過到底老天自有安排,到最后還是一家人?!?/br> 楊氏垂著眼皮,只是淡淡一笑。 太平忽然道:“如果表嫂嫁給了弘哥哥,其實(shí)也是一家人?!?/br> 武后轉(zhuǎn)頭:“太平,不要亂說。” 太平道:“我并沒說錯(cuò)呀?!?/br> 賀蘭氏便笑說:“公主,這就是命了,該誰的始終就是誰的。這也是緣分的事兒?!?/br> 武后目光微變,卻仍不語。 賀蘭敏之卻舉杯道:“敏之還要多謝皇后娘娘成全?!?/br> 武后方笑道:“不必謝我,可知我也樂見你們‘但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賀蘭氏皺眉,有些不快之色:“大好的日子,娘娘怎么又提那不吉利的字兒?!?/br> 武后滿面無辜,仍是輕笑道:“哪里有不吉利了?盧照鄰這一句詩,可謂家喻戶曉,寫盡了世間癡男怨女的情纏之狀,用在這一對小夫妻身上難道不貼切么?” 敏之則笑看武三思道:“這個(gè)當(dāng)然是極貼切,梁侯最懂這詩,你說是不是?” 前些日子因?yàn)楸R照鄰患病離開長安,民間對武三思的惡譽(yù)如潮,更有大膽之人替盧照鄰不平、做出暗中襲擊武三思的車駕等舉動(dòng),雖無性命之憂,到底也深受其苦,這會(huì)兒敏之故意提起,武三思當(dāng)然知道他又是在挑釁自己。 武三思也笑道:“你們夫妻之間到底是怎么樣兒,是好是歹,真心假意,只管問我做什么?那也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br> 賀蘭氏咳嗽了聲。 武三思才又笑道:“不過我還是要祝周國公夫妻琴瑟和諧,白頭到老?!?/br> 一場宴會(huì),暗潮洶涌。 很快武三思先行告退,然后沛王李賢也起身告退。太平見李賢出外,便也偷偷起身,趁人不注意跟著跑了出去。 高宗身子倦了,魏國夫人陪著離席,不多時(shí),殿內(nèi)只剩下了敏之跟楊氏。 敏之正也要告退,武后吃了一盞茶,忽道:“敏之,你身邊兒那個(gè)叫十八子的,今日可跟著來了?” 賀蘭敏之道:“他在丹鳳門等候?!?/br> 武后笑道:“我正有件事跟你商議,我想跟你要了這孩子。你可答應(yīng)?” 敏之詫異:“娘娘要小十八做什么?” 武后道:“不是我要,是朝廷要他,這孩子能干,入了許圉師的眼,他三番兩次在我跟前兒提起,沒奈何,我只好答應(yīng)了他。正好兒你如今娶親,你也算是心滿意足了,索性就把這孩子讓出來,如何?” 敏之本心是不愿答應(yīng)的,但武后既然開了口,又是在這個(gè)新婚燕爾的時(shí)候,直言回絕似乎不好。 正在遲疑著想如何拒絕,不料楊氏從旁說道:“殿下身邊兒的人能入戶部侍郎的眼,正是莫大的幸事,若這十八子真有才干為國效力盡忠,也算是殿下的一點(diǎn)忠心了?!?/br> 敏之皺眉回看,楊氏微微一笑,柔聲道:“殿下覺著臣妾說的對么?” 沉默過后,敏之方道:“你這樣的口齒伶俐,舌燦蓮花,我又怎么能說不對?” 武后在上深看楊氏一眼,笑道:“好,難得你們夫妻同心,深明大義,既然如此,此事就說定了。” 與此同時(shí),丹鳳門內(nèi),梁侯武三思陪著李賢往外而行。 兩人且走且說話,武三思因道:“殿下這樣著急,是要去哪里?” ——好端端地太子妃忽然許給了別人,縱然李賢并不在長安不知詳細(xì),也猜出其中必有蹊蹺,何況因李弘病了,李賢心里牽掛,便想去東宮探望。 武三思看出此情,故意發(fā)問。不料李賢也知道武三思跟敏之向來有嫌隙,便只搪塞道:“想往崔府拜會(huì)崔師傅?!?/br> 武三思“哦”了聲,他本料定李賢要去探望太子,正想趁機(jī)訴說賀蘭敏之種種胡作非為之舉,誰知李賢并不上當(dāng)。 正有些怏怏地,身后有人叫道:“賢哥哥!” 李賢止步回頭,卻見是太平追了出來,身后還有幾個(gè)宮女跟宦官,一個(gè)個(gè)雞飛狗跳地追在身旁。 李賢忙止住太平:“你身子才恢復(fù),怎么就這么急腳鬼一樣,給母后知道了又要擔(dān)心了?!?/br> 太平因?yàn)樯洗文且粓鲶@恐,連日都被拘在大明宮中,更是不許她出外半步,連賀蘭敏之成親這樣的大事都未曾許她去看熱鬧,太平心里實(shí)在悶的很。 何況李弘又病了,太平好不容易盼了李賢進(jìn)宮,正要多親近親近,誰知他立刻又要走,這才依依不舍追了出來。 太平便問:“哥哥怎么這么急著走?是去哪里?” 當(dāng)著武三思的面兒,李賢只得又說去崔府,太平聞聽,滿面失望……上次她出事,多少跟崔府有些關(guān)聯(lián),就算此時(shí)她要跟著去也是不可能的。 李賢看出她的心意,便道:“好meimei,等我拜了崔師傅,立刻回來陪你說話,你安心留在宮內(nèi)可好?” 武三思在旁道:“公主一定是因?yàn)樵趯m內(nèi)閑著無聊,所以想出宮透透氣?不如去我府里如何,我近來得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保管你喜歡。” 原來武三思自詡最近運(yùn)道不佳,之前又見惡于武后,幸而太平是武后的心肝rou,如果哄的太平高興了,武后“愛屋及烏”,當(dāng)然也是美事一樁。 太平本興趣缺缺,聽到“有趣的小玩意”,眼中才放出光來。 李賢便笑道:“還是不要讓她出去,免得母后不放心。” 武三思道:“怕什么,我哪里又不是別的等閑之地,絕不會(huì)讓公主出事?!?/br> 太平的心便動(dòng)了,又聽李賢動(dòng)輒抬出武后來,她便也有些逆反心理,當(dāng)即道:“既然這樣,我就去梁侯府里逛逛,料母后也不會(huì)怪責(zé)。” 這一句,只苦了跟隨她的眾宮人們,又知道勸不住公主,何況還有個(gè)武三思在旁盯著,不住攛掇。 當(dāng)即有個(gè)腳快的小太監(jiān)發(fā)瘋似的先回去報(bào)知武后。 話說這邊兒,李賢因勸不住太平,只得隨她。 三人將到丹鳳門,太平先看見門邊兒有個(gè)熟悉的人影,仿佛在跟誰說話,因被柱子擋著,看不清對面是誰。 太平當(dāng)即叫道:“小弦子!”撒腿跑了過去。 李賢定睛一看,不由也笑了,跟著走了過去,武三思見他兄妹如此,只得跟上。 太平跑到阿弦跟前,忽然見她面前并無任何人在,太平疑惑地左顧右盼:“我明明看到你在跟誰說話,人呢?” 阿弦咳嗽了兩聲:“我方才是喉嚨疼,大概殿下錯(cuò)以為我在說話,其實(shí)并不是?!?/br> 這會(huì)兒李賢也走了過來,他跟太平一樣,看阿弦跟前無人,有些詫異,卻并未發(fā)問。 阿弦行了禮,李賢知道之前太平能被找到其中也有阿弦一份力,便笑看著她道:“十八弟不必多禮,我才回來,等得閑了倒要跟你坐一坐。” 阿弦本不大肯面對李賢太平等人,但她既然下定決心留在長安,自然抬頭不見低頭見,難道次次都要避讓退縮? 崔曄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阿弦鼓足勇氣,抬頭對上李賢雙眸:“殿下的好意心領(lǐng)了,只怕我當(dāng)不起。” 李賢笑道:“我說當(dāng)?shù)钠鹁彤?dāng)?shù)钠?。?/br> 武三思心不在此,又知道內(nèi)侍們?nèi)雰?nèi)稟告武后,生怕太平又被叫回去,讓他無法大獻(xiàn)殷勤,于是便催太平上車。 太平正要走,忽地心血來潮,回頭對阿弦道:“你在這里等表哥么?他被母后留下了,一時(shí)半會(huì)兒出不來,我正要去梁侯府,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阿弦正要拒絕,驀地想起之前大理寺中跟袁恕己一番話,心頭轉(zhuǎn)念,阿弦便道:“公主有命,我哪敢不從?!?/br> 太平本是隨口一說,并沒指望阿弦答應(yīng),忽然得她應(yīng)允,一怔之下,大喜過望。 李賢也覺意外,不由看向阿弦。 武三思同感意外,但是他知道太平公主孩子心性,倒也罷了,只不過阿弦是敏之“得力”的人,武三思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卻并沒有出言阻止。 第130章 抱住 武后接到那小太監(jiān)的急稟后, 起初本想讓人趕緊把太平叫回來,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卻只道:“既然公主想去梁侯府, 那就讓她去吧,你們跟緊些, 不許有任何閃失。” 原來武后本絕頂聰明,又深窺人心, 她知道是因?yàn)榍靶┤兆影盐淙纪戳R了那一頓后,武三思難免惶恐不安,所以才故意討好太平。 倘若執(zhí)意讓太平回來,只怕武三思心里會(huì)不大受用。 想到今日在宴席上賀蘭氏一聲咳嗽、武三思便改口不再跟敏之斗氣之舉,武后即刻改變了主意。 畢竟對武后而言,武三思雖然會(huì)犯蠢, 但到底是個(gè)可用之人,有些事還得他去做。 偶然的敲打當(dāng)然是必要的, 但是最好不要徹底涼了他的心。 且說敏之同楊氏告退出宮, 在丹鳳門口不見了阿弦,其他的侍從將阿弦隨著太平公主去了梁侯府一事說明,敏之不置可否。 只上了車后,敏之看著對面的楊氏道:“你倒是替我做起主來了?誰給你的膽子?” 楊氏垂著眼皮靜靜說道:“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莫說是要一個(gè)仆人而已, 就算娘娘想要那個(gè)人的命,殿下又能如何?” 敏之的眼神冷冷地:“你說什么?你說我無能為力?” 楊氏不疾不徐道:“殿下當(dāng)然可以阻止,只要殿下執(zhí)意不肯,娘娘當(dāng)然會(huì)賣殿下的面子,又顧及親戚臣子的情分,不至于同您撕破臉,但是這樣小的要求殿下都拒絕,娘娘還有什么大事可指望殿下的?只怕會(huì)寒了娘娘的心。” 敏之道:“寒了她的心?那又如何?” 楊氏笑了笑。 敏之察覺那笑里有些輕慢意味,心頭一股火起,敏之欺身上前,將楊氏下頜一捏:“你笑什么?” 楊氏并不慌張,只道:“我只是笑殿下這般年紀(jì),卻仍如此孩兒氣,就算您否認(rèn),但是不管是楊家還是武家,所有的榮耀與權(quán)勢來自于誰,殿下難道不知道嗎?” 敏之咬牙切齒道:“我想你是忘了,我姓賀蘭?!?/br> 楊氏道:“您是姓賀蘭,但您的身體里也流著武姓的血。何況,殿下已經(jīng)被賜姓為武了,這本是莫大榮耀?!?/br> “你閉嘴!”敏之大怒,手上用力,“什么榮耀,對我而言,只是恥辱!” 楊氏忍痛道:“殿下、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