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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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理寺里負(fù)責(zé)處理此案的人,更是讓阿弦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這人居然正是袁恕己。 原來過了新年后,關(guān)于袁恕己的調(diào)令終于下達(dá),竟是讓他留在京中,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據(jù)說是有一位大人竭力保薦,不知真假。 袁恕己走馬上任的時候,朱雀大街飛頭一案仍毫無進(jìn)展,于是對于不管是大理寺還是長安城其他的人來說,考驗(yàn)這位外放之時毀譽(yù)參半大名鼎鼎的袁大人能力的時候到了。 當(dāng)然,這也關(guān)系到他能不能在大理寺站住腳。 袁恕己在接手這宗案子的時候也并不知道,這件聳人聽聞的詭異案子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 只是當(dāng)他仔細(xì)審視宋牢頭的卷宗之時,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令他感興趣的地方,——宋牢頭在府衙牢房任職,想當(dāng)初阿弦才上京闖禍,被關(guān)押之地也是府衙。 在大理寺的公差所調(diào)查的、有關(guān)宋牢頭的人際關(guān)系里,更出現(xiàn)了兩個熟悉的名字:張翼(也就是陳基),跟阿弦。 大概是一種本能,袁恕己覺著阿弦跟陳基的出現(xiàn),仿佛一個征兆。 這天袁恕己暫得清閑,且又因?yàn)榘盖楹翢o頭緒,便在傍晚時分,前來平康坊找尋阿弦。 誰知阿弦并不在家,虞氏接他入內(nèi)坐了,十分體貼地燙了酒,又極快地弄了兩樣小菜,自己卻退后陪坐旁側(cè)。 袁恕己見屋內(nèi)“窗明幾凈”,桌上又飄出陣陣飯菜香氣,不由笑道:“你這樣能干,怎么周國公也舍得把你送人?” 虞氏道:“這倒并非是舍不舍得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br> 袁恕己啜了一口酒:“那你覺著值得么?” 虞氏道:“沒有什么比能近身侍奉自己喜歡的人更好的了?!?/br> 袁恕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動了動唇,卻未曾說什么。 片刻,袁恕己又問虞氏些有關(guān)周國公的話。虞氏自然多有贊譽(yù),并不背后非議主人。 袁恕己見她滴水不漏,便笑道:“怪不得周國公放心把你送人。果然是個極穩(wěn)妥的。” 袁恕己從下午等到黃昏,又到晚間兒還未歸來,袁恕己已忍不住有些擔(dān)憂了。 虞氏倒也罷了,反應(yīng)十分地淡然平靜。 袁恕己出門徘徊打量,又盼多時,才見阿弦跟玄影兩個從街頭出現(xiàn)。 他喜歡地招手,玄影也飛跑過來,繼而是阿弦:“大人如何在這兒?” 袁恕己道:“想你……們了,最近偏都不得空,好歹找了個空子,你又是去你來玩了,這么晚才回來?” 阿弦道:“并沒有玩什么,只是見了人?!?/br> 袁恕己問道:“見了什么人?” 阿弦道:“是戶部侍郎許先生。” 袁恕己挑眉:“是這位先生,倒果然是個能人,向來風(fēng)評甚佳?!?/br> 阿弦笑笑,并不再說此事,只對袁恕己道:“我還沒有恭喜大人留京呢?!?/br> 袁恕己先前心心念念所惦記著的也就是留京,畢竟只有在京中才有可能施展胸中丘壑,也距離那權(quán)力的頂巔最近。 可是……不知從什么是后期,這種念想居然略淡,甚至在調(diào)令下達(dá)之前,袁恕己所想的最多的,是離開。 當(dāng)然,不再是他一個人離開。 此刻聽了阿弦的“恭喜”,袁恕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罐,調(diào)料們亂雜雜地錯落在一起。 他雖一時無話,阿弦卻道:“大人如今入了大理寺,又榮升少卿,這也算是得償所愿了?!?/br> 袁恕己咳嗽了聲:“你還小,哪里懂什么叫得償所愿?” 阿弦道:“我難道連這個也不知道?我白跟著阿叔讀了那許久的書了。” 正說話,虞氏因見天色已暗,那兩個人卻始終不見,便出來催了進(jìn)內(nèi)。 今夜袁恕己便留下吃了飯,又說起最近的情形。 虞氏道:“我聽說最近那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人頭案也落在大理寺,難道袁大人如今就在那里?” 袁恕己狠狠揉了揉太陽xue:“可不是么?” 阿弦道:“大人最好不要插手此案?!?/br> 袁恕己狐疑道:“這是為何?” 阿弦面露猶豫之色,終于上前在耳畔輕輕說了一句。 袁恕己竟未聽清:“你說什么?” 虞氏道:“湯要好了,我去端來看?!?/br> 見她起身出門,阿弦才說:“大人,人頭案這件事,只怕跟不系舟有關(guān)?!?/br> 袁恕己幾乎跳起來:“不系舟?” 阿弦道:“千真萬確?!?/br> 從在豳州不系舟浮出水面,一直到現(xiàn)在,一個個跟不系舟有關(guān)的人,非但被滅門、死遁,甚至如宋牢頭一樣,無端成為懸案。 若不是阿弦知道內(nèi)情,這跟不系舟有關(guān)的組織,只怕也頃刻湮沒于所有真相之外。 聽阿弦說罷,袁恕己苦笑道:“難道我命中跟不系舟犯克?怎么跑到長安來,也終究如影隨形似的。弦子,這些人莫不是真的能掐會算吧?比你還能耐么?” 阿弦道:“大人,這不是玩笑話,不系舟的人就夠厲害的了,但是他們的對手卻比他們更加難纏,今日的人頭,我總覺著并非偶然,試想不系舟行事何等謹(jǐn)慎,能當(dāng)他們的對手,豈是尋常之輩?又怎會無意將個人頭流落在區(qū)區(qū)菜農(nóng)的車上?” 袁恕己道:“你是何意?難道,這些人是故意的?” 阿弦道:“如果是故意的呢?故意讓不系舟的人知道……知道他們的手段,敲山震虎,打草驚蛇?!?/br> 阿弦不敢把懷疑陳基的話告訴袁恕己,寧肯就藏在心里,只是永遠(yuǎn)的懷疑下去,不必確認(rèn)。 袁恕己看出她眼底擔(dān)憂:“小弦子是怕我也出事?” 阿弦語塞,袁恕己居然有點(diǎn)高興:“你放心就是了,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不信我是這樣命運(yùn)多舛……何況還有你在?!?/br> “我?” “是啊,你,”袁恕己笑看著她,“就像是在桐縣一樣,你可以助我破案。可不可以?” 阿弦見他不憂反喜:“當(dāng)然可以,但是……” 袁恕己道:“但是什么?” 阿弦道:“這里是長安,跟桐縣是不一樣的了。” 袁恕己道:“有什么不一樣,不也是許多人,許多事?也沒有人三頭六臂,跟你我是一樣的,怕個什么?” 阿弦苦中作樂:“大人這說法倒也新奇?!?/br> 袁恕己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怕,我倒也有個解決的法子一勞永逸,不如你答應(yīng)我,跟著我離開長安如何?” 阿弦瞠目結(jié)舌:“如今你終于留做京官了,怎么還要離開長安?是玩笑么?” 袁恕己搖頭:曾幾何時,留在京中的確是他的最大愿望,但是現(xiàn)在,這個愿望被另一個秘密所壓制,也被另一個愿望所取代。 一點(diǎn)燭火搖曳,玄影趴在門口,閉眸假寐。 桌子的兩側(cè),兩人彼此相視,袁恕己道:“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我們就可以什么時候離開。” 又耽留了半個時辰,袁恕己才出門離去。 阿弦站在門口相送,身后虞氏道:“這位袁大人對你可真是好的很呢。” 阿弦道:“是啊,袁大人原是個外厲內(nèi)熱的好人?!?/br> 虞氏笑道:“我當(dāng)初聽說他的名聲之時,還以為是個兇神惡煞般人物,眼若銅鈴口長獠牙,至少要有一部亂蓬蓬地大胡子?!?/br> 阿弦苦笑:“那可真成了鐘馗老爺了?!?/br> 虞氏將熱水捧了來,道:“人人說他殘害孩童,虐殺長者……所以忍不住會胡思亂想,怎會知道是這樣青年英武的人物?!?/br> 阿弦因先前吃了兩杯酒,有些困倦:“jiejie,這一天又勞累你了?!编痪?,回身躺倒。 虞氏為她將被子拉好,微笑道:“傻話,可知我心里難得的輕快?!?/br> 這日賀蘭敏之奉命進(jìn)宮,阿弦仍等在丹鳳門前。 因敏之常常帶她來宮門口等候,阿弦倒也混了個臉熟,有那些進(jìn)宮的大臣們,打這里過總會多看她幾眼,眼神各異。 還有好幾次遇到過崔曄,他多半會遙遙地向著阿弦一點(diǎn)頭,神色如常,竟不曾駐足或者跟她說過一句話。 但今日阿弦來之前,崔曄已經(jīng)進(jìn)宮了。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些大臣從旁經(jīng)過,阿弦看這陣仗,心中揣摩,好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 進(jìn)宮的大臣中,便有之前見過的司衛(wèi)少卿楊思儉同戶部侍郎許圉師。 楊思儉倒還罷了,許圉師見阿弦立在門口,時常過來同她說幾句話,并不是要緊話,都是閑談而已。他的談吐溫和氣質(zhì)無害,看出是個好脾氣之人,阿弦倒有些喜歡這位老大人。 今日楊思儉的臉色有些不大好,許圉師也仿佛懷有心事,并未駐足跟阿弦說話,只同她一點(diǎn)頭便匆匆去了。 阿弦凝視兩人背影,忽地耳畔聽到隱隱雷聲,同時眼前陰云密布。 是在司衛(wèi)少卿府。 楊思儉冷冷地看著對面那人:“堂堂地弘農(nóng)楊氏子弟,怎可如此頹喪。為了那樣一個不堪之人,值得么?” 地上跪著的正是楊立,哀求道:“父親?!?/br> 楊思儉道:“不必跟我說許多借口,此事若是傳到宮里去,你還讓你meimei活不活了?” 楊立臉如雪色:“父親,求你饒恕了這次……” 楊思儉道:“從小兒你娘就謝世了,我好不容易將你們兩人養(yǎng)大,你總該知道如何做,才對得起你現(xiàn)在的所有,以及過去所受的那些苦,不要為了一時沖動行差踏錯?!?/br> 楊立紅著眼圈,緊閉雙唇。 楊思儉語氣有些嚴(yán)厲,喝道:“你可知道了?” 楊立道:“我、我知道了?!?/br> 楊思儉道:“既然如此,就該知道那個孽障要不得,一定要盡快處置,做的不留痕跡些,更是半點(diǎn)兒也不能讓宮里知道,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你meimei好,更是為了楊家!” 淚珠從楊立紅著的眼睛里跌落下來,他伏身磕了個頭:“是?!?/br> 等阿弦回過神來的時候,楊思儉跟許圉師早進(jìn)了含元殿。 阿弦呆了呆:“難道楊少卿跟楊立所說的‘那個孽障’,就是死掉的那個小廝?可是……為什么我所見的是個女子?還是說,那屋子里死過不止一個人?但是周國公說近來只有那小廝失蹤,那么……莫非那個女子是許久之前死的?” 因百思不得其解,阿弦不覺開始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