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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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年拿長刀挑了挑其中一具尸體的衣服,開口道:“還真是雇傭兵,大帥和三王爺真是料事如神?!?/br> “可是這和計劃好的不一樣啊,當(dāng)初不是說好了甕中捉鱉嗎?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魚死網(wǎng)破?。俊备睂㈤_口道。 沈世年回頭瞪了他一眼道:“若是三王爺有個好歹,回頭魚死網(wǎng)破這句話你親自去跟陛下說,看看他會不會一怒之下砍了你?!?/br> 副將聞言忙住嘴,而后隨著沈世年一起朝屋內(nèi)的方向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士兵們帶回了幾具尸體,是征北軍的人,然而眾人找遍了整個院落乃至村子,也沒找到趙尋等人的身影,仿佛他們在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之后憑空消失了一般。 “難道就一點(diǎn)線索也沒找到?”沈世年問道。 眾人紛紛搖頭。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突然跑過來道:“將軍,后頭的林子里有點(diǎn)發(fā)現(xiàn),您是否現(xiàn)在過去看一眼?” 沈世年聞言便讓士兵帶路,眾人一起去了林子里。 眾人尚未走近,便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一具尸體,尸體面孔已經(jīng)看不出樣子,身體也幾乎爛透了,只剩了一副殘缺的骨架還能看出是個人。 但是尸體胸口的位置上,沾著一枚玉扳指,而且因為沒有皮rou的緣故,那玉扳指粘在了胸骨上,被雨水沖刷掉血跡之后,那扳指顯得十分顯眼。 “帶著一枚扳指罷了,有什么特別的?”沈世年問道。 “將軍,那扳指上刻著字呢?!笔勘?。 沈世年聞言彎腰朝那扳指上一看,見上頭果然刻著字,再仔細(xì)一看,那是個“越”字。 當(dāng)今皇帝名叫李越,這“越”字可不是尋常人敢隨便用的,除非是皇帝本人或者是皇帝親近之人…… 沈世年再去看那句面目全非的尸體,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幾乎要炸掉了。 第86章 大雨過后的清晨,整個世界都濕漉漉的,樹葉上掛著昨夜的雨水,風(fēng)一吹便會落下幾滴。 一只鳥突然飛過,拍打翅膀的時候,將樹葉上的水珠擊落了些許,水珠驟然灑落滴在了樹下昏迷的少年人臉上。 少年眉頭微皺,繼而醒了過來。這昏迷的少年一身殘破的衣衫,蒼白的面上還沾著血跡,正是趙小五。 趙小五撿了一根樹枝支撐著身體起來,在幾步之外找到了同樣昏迷的劉離。 少年走過去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這才松了口氣,他輕輕搖了搖對方的胳膊道:“劉離……” 劉離眉頭微動,卻沒有醒來。趙小五又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劉離沒有外傷便放下心來。 “快醒醒,劉離!”趙小五又搖了搖他的身體。 劉離似乎是累狠了,待少年喚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他醒來后盯著趙小五看了片刻,目光中的茫然漸漸散去,而后突然清醒過來,拉著對方的手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么樣?”趙小五問道。 劉離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后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都亮了。” “我們得去找找三哥?!壁w小五道。 劉離就著趙小五的手起身,道:“昨晚混戰(zhàn)的時候,他和子明在一塊,子明功夫很好,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你先不要擔(dān)心?!?/br> 趙小五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是心里依然焦急不已。 昨晚一戰(zhàn)本是趙尋設(shè)的局,他料定那達(dá)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定然是極難對付的,與其一直防著倒不如主動出擊。 于是他便借著護(hù)送傷員回漓州的功夫,做好了部署,預(yù)備在荒村之中落腳,只要那達(dá)的人出現(xiàn),便有法子將其一網(wǎng)打盡。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襲擊荒村的雇傭兵傷亡慘重,可誰知中途征北軍中突然有人反水,導(dǎo)致趙尋等人措手不及,險些全軍覆沒。 最后雇傭兵雖然傷亡慘重,趙尋等人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大雨之中眾人不慎走散,如今許多人更是生死未卜。 “沒想到征北軍中竟然會有人反水,而且還用了毒煙,簡直是卑鄙無恥?!眲㈦x罵道。 趙小五試著運(yùn)了運(yùn)氣,發(fā)覺依舊沒什么力氣,開口道:“也不知道這毒煙除了讓人脫力還有沒有別的害處?!?/br> 劉離顯然對毒煙也不太了解,只道:“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好在沈?qū)④姲l(fā)現(xiàn)我們沒趕到驛館,一定會回來接應(yīng),咱們一邊找回去的路,一邊找趙尋他們吧。”劉離道。 趙小五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撿了根樹枝給劉離。劉離哭笑不得的接過樹枝拄在手里,兩人沿著林間小路向前摸索著前進(jìn)。 “若是我這一身功夫就此沒了,往后還真不知道該怎么生活?!眲㈦x感嘆道。 趙小五側(cè)頭看他道:“種地砍柴,怎么都能養(yǎng)活自己,很容易的?!?/br> “我不會種地?!眲㈦x道。 “其實我也不會,咱們可以一起學(xué)。”趙小五道 劉離突然停下腳步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趙小五也停下腳步仔細(xì)的想了想,道:“我得問問三哥。” 劉離聞言一怔,這就是同意了?他心中一喜,正欲繼續(xù)追問,卻見林子的另一邊來了一伙人,正是沈世年他們。 “大公子!”看見劉離,忙快步過來接應(yīng)。 “沈?qū)④?,有沒有找到其他人?”劉離問道。 “找到了一些,活著的死了的都有?!鄙蚴滥甑馈?/br> “三王爺和陳子明有消息嗎?”劉離又問。 “子明中毒后掉進(jìn)了河里,溺水了,不過人已經(jīng)救起來了沒有大礙?!鄙蚴滥甑?。 “我三哥呢?”趙小五忙問。 沈世年目光一閃,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你們先跟我回去吧,你們體內(nèi)的毒還沒有清,不能大意?!?/br> 趙小五聞言心中一涼,頓時看了看劉離。 劉離便道:“到底怎么樣,別磨磨唧唧,說啊?!?/br> 沈世年只得道:“我們找到了三王爺?shù)陌庵福贿^戴著扳指的那人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認(rèn)不得是不是三王爺?!?/br> 昨夜那些人不知弄了什么毒,毒氣吸入之后不僅會使人脫力,有的毒液沾到身上還會讓人皮rou迅速腐爛融化,簡直是惡毒至極。 想來沈世年說的面目全非之人,定然是沾上了毒液。 趙小五聞言看向劉離道:“肯定不是三哥,對不對?” 劉離便安慰道:“對,肯定不是他?!?/br> 話雖這么說,少年身體卻不住顫抖,顯然是真的害怕了。趙尋的扳指怎么會跑到別人身上?不管他們愿不愿意相信,死去那人的身份都極有可能是趙尋。 受傷的眾人都被沈世年護(hù)送到了漓州,賀竹親自配了藥為眾人驅(qū)毒。好在劉離等人中毒都不深,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便可恢復(fù)。 趙尋一直沒有下落,陳子明傷還沒好利索便返回了北江,朝劉璟匯報了這次途中的遭遇。 他一直認(rèn)為護(hù)送趙尋是自己的責(zé)任,所以一直對趙尋的失蹤心懷愧疚:“三王爺?shù)氖虑椋矣泻艽蟮呢?zé)任,當(dāng)時情況一片混亂,而且是夜里,我……” “你不必自責(zé),此事是我考慮不周,這是一步險棋,我早該料到會有風(fēng)險,就不該答應(yīng)趙尋的提議。”劉璟道。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陳子明道。 “我親自寫戰(zhàn)報?!眲Z道。 陳子明道:“可是……陛下若是知道三王爺已經(jīng)……” 劉璟道:“目前還不能確認(rèn)那是趙尋的尸體。” “既然如此,何不等消息確認(rèn)了再寫戰(zhàn)報?”陳子明道。 “若趙尋最終安然無恙還好,若他真有個萬一,總要讓陛下先有個準(zhǔn)備?!眲Z道。 壞消息若是驟然傳到京城,難免會擊垮李越,可若是一點(diǎn)點(diǎn)告訴李越,對李越的傷害便可以因為時間的拉長而降低些許。 陳子明聞言便知道了劉璟的用意,一時之間不由心生悲憫。李越與趙尋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若是趙尋真的不在了,對李越而言必定是極大的打擊。 尤其他此時也心有所屬,很容易由此及彼。 劉璟的戰(zhàn)報,只說趙尋在去往漓州的途中失蹤了,并未提及扳指一事。 戰(zhàn)報是在早朝的時候送到的,李越看過之后只沉默了許久,什么都沒說。仿佛只要他不聞不問,找到人就還有很大的可能,若他一問便像是確認(rèn)了這個噩耗一般。 不久后,雇傭兵被全殲的戰(zhàn)報便發(fā)往了京城,與此同時劉璟還詳述了那夜反水之人的前因后果,并已經(jīng)按軍法處置了所有相關(guān)的人。 大夏屢遭重創(chuàng),無力一戰(zhàn),再次與大余講和,并割了邊境的城池作為講和的誠意送給大余。 捷報頻傳,唯一沒有的就是趙尋的消息。 數(shù)日后,陳子明回京,并帶來了趙尋的信物。 陳子明一路風(fēng)塵,顯然是一進(jìn)京便直奔皇宮而來,他手里托著一方木盒道:“自那夜之后,劉帥派人在附近日夜尋找,但至今未有三王爺?shù)南侣?。臣今日前來,是想將三王爺?shù)男盼锝挥诒菹?。?/br> 李越瘦了許多,下巴都變尖了,雙目帶著血絲,想來是沒怎么睡好的緣故。他接過陳子明手里的木盒,打開一看,里頭正是那枚寫著“越”字的扳指。 李越心口一滯,痛的險些暈厥。他還記得那日趙尋送他扳指時說過的話。 趙尋說:“因為我們不在對方身邊的時候,這枚扳指就可以陪著彼此,這樣就等于沒有分開?!?/br> 趙尋說:“不管你信不信,我舍不得你,和你舍不得我,是一樣多的。” 可如今扳指回來了,趙尋卻不見蹤影。 李越雙目通紅,冷聲問道:“你們既然未曾找到他,為何會有這扳指?” 陳子明只得硬著頭皮道:“這扳指……是在一具尸體上找到的,但是那具尸體因為面目全非,所以無法判斷是否是……” 話已至此,李越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些天來,他日思夜想,那個可怕的念頭在心里翻來覆去的出現(xiàn),如今驟然得到了印證,他卻依舊覺得像在做夢。 “你退下吧?!鄙倌觊_口道。 “陛下……”陳子明還有些不放心。 “退下?!鄙倌晖蝗缓鸬馈?/br> “是?!标愖用髀勓灾坏酶嫱?。 殿內(nèi)只剩李越一人,他手里攥著那枚扳指捂在心口,只覺得自己那顆心一下子碎成了八瓣兒,疼得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福喜在殿外候著,終究是不放心,于是冒著被責(zé)罵的風(fēng)險進(jìn)去看了看。 這才發(fā)覺少年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嘴角還滲著血跡。福喜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灘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叫人去請了太醫(yī)。 太醫(yī)看過之后,只說是郁結(jié)于心,除了開點(diǎn)湯藥調(diào)理,也沒別的法子,還是得看開了才行。可是說看開,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當(dāng)夜,李越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可他手里卻緊緊攥著那枚扳指,即便昏迷了也沒有松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