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全身都是戲[星際]、[綜]造夢者、你是我的盛世豪賭、農(nóng)門一品夫人、重生之華年昭昭、一條被拋棄的龍、醫(yī)片冰心、古代追來的男神、大唐探幽錄、網(wǎng)紅每天都遇襲[古穿今]
另一輛馬車?yán)铮w小五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那個姓劉的好像被他們家少爺從馬車上趕下來了,現(xiàn)在開始騎馬了?!壁w小五道。 趙尋一直未曾告訴過他李越的身份,他也沒問,似乎也并不怎么關(guān)心此事,因此一直跟著劉離稱呼李越為少爺。 “這個姓劉的,對他們少爺可真夠放肆的,若是我這么對三哥,估計要挨揍了吧?!壁w小五道。 是啊,李越和劉離的關(guān)系是真的親密,在北江時旁人還不覺得,如今出了北江,兩人便越發(fā)沒了君臣的界限。 趙尋聞言目光微凝,不由有些感慨。他與李越分別近十年,對方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個與他不分彼此的男孩了,如今的李越身邊必然有一幫合用又忠心的人,趙尋反倒成了多余。 可即便如此,李越還是不辭辛苦的來北江看他,并且忙前忙后將他帶回京城。念及此,趙尋心里又好過了一些。 他坐到窗邊往外看,正好看到劉離騎著馬扒著車窗和李越說話。看劉離的神情和語氣,與李越確實不像尋常的君臣,反倒有些像是…… 趙尋及時打住了自己的念頭,左右此事也不該他cao心。 “少爺,這外頭景色可真好,秋高氣爽的,可惜馬車?yán)锟床坏健!眲㈦x趴在車窗上喊道。 馬車?yán)锏睦钤竭@會兒是真的鬧夠了,干脆也不理他,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就著晃晃悠悠的馬車睡了過去。 他這一睡就睡了近兩個時辰,等他醒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停了。劉離正守在馬車上看著他睡覺,見他醒了便把他叫了起來。 “怎么不叫我?”李越揉著眼睛問道。 “反正都是吃干糧,讓你多睡一會兒,醒了再吃也是一樣的。”劉離跳下車,而后伸手給他讓他扶著。 李越就著對方的手下了馬車,四處看了看問道:“趙尋呢?出來了嗎?他有沒有找我?” 劉離挑了挑眉,忍著笑意朝李越身后示意。 李越一回頭,見趙尋正立在他后頭望著他,當(dāng)即便有些尷尬,倒是趙尋面色如常,朝他打了個招呼。 “我……去方便一下。”李越撓了撓頭,朝路邊的林子里行去,劉離忙跟在后頭。 因為李越平日里還頗為講究,所以走得比較深,不像其他護衛(wèi)一樣站在林子邊就解決了。 然而他這么一走不要緊,卻在密林里頭,發(fā)現(xiàn)了干涸的血跡。血跡雖然不多,但是沾在枯黃的草地上,十分刺眼。 “干的還不是很透,照這個季節(jié)來看,頂多過了一日的功夫?!壁w尋看了看那血跡道:“流血的人跑的很快,可能是在逃命的時候留下的?!?/br> “會不會是動物?”李越問道。 “看血滴的形狀,出血的高度應(yīng)該至少有我胸口這么高,不像是動物,更像是人?!眲㈦x道。 李越朝密林的深處看了一眼,劉離卻道:“你先方便,一會兒我派人進去搜一下,不用擔(dān)心,應(yīng)該不是沖著咱們來的?!?/br>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兩人從密林中出來。劉離直接招呼了幾個護衛(wèi),然后低聲吩咐了他們幾句,隨后便有近十個護衛(wèi)結(jié)伴進了密林。 李越知道劉離能處理好此事,便也不再過問,而是徑直走向了趙尋的馬車。 趙尋見他突然過來怔了一下,便聞對方開口道:“你身體里的藥力未散,長途跋涉沒什么關(guān)系吧?” “無妨,那藥力也散的差不多了?!壁w尋道。 一旁的趙小五很自覺的往旁邊走了走,李越要和趙尋獨處,反倒更覺得不自在,一時之間拼命的想找個話題,卻死活不知道該說什么。 “林子里有什么問題嗎?”趙尋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李越問道。 趙尋望著不遠處站在林子邊的劉離,開口道:“劉離派了人去林子里,總不能是吩咐他們結(jié)隊去方便吧?” “哈哈哈……”李越聞言不由笑出了聲。 “這里靠近大余邊境,常有散兵流寇出沒,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方才是不是看到尸體了?”趙尋問道。 李越聞言不由暗自佩服趙尋的觀察力和推斷力,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血跡,劉離說可能是人的血,而且是一日之內(nèi)留下的。” 趙尋聞言思忖了片刻,隨即望向李越道:“讓劉離把人撤回來吧,趕路要緊?!?/br> 李越一怔,便想問為什么,但他見趙尋神色十分堅定,便知道趙尋此舉定然事出有因,于是他依言讓劉離將人撤了出來。 劉離知道是趙尋的意思后,甚至都沒有追問,似乎是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一炷香之后,眾人繼續(xù)趕路。 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午的事,李越一整個下午都有些惴惴不安,也說不上來緣由,就是總覺得要有事情發(fā)生。 果然,黃昏之時他們所行的官道突然遇到了陷坑,若非天色尚未變黑,恐怕便要有人馬落進去了。陷坑很大,擋住了整條去路,馬和人都過不去。 若是他們午時在那里尋找尸體耽誤的時間足夠久,那么到達這處陷坑的時候便是入夜,屆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們不得已,只能繞道近旁的另一處小道,可在途經(jīng)一處山路時,又遇到了巨石擋道。 此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他們甚至無法判斷巨石的數(shù)量,于是進退兩難,最后只能決定在原地扎營,等天亮了再想辦法。 李越只覺得身心俱疲,于是草草吃了點干糧便睡了,可劉離卻毫無睡意。他待李越睡熟之后,便出了營帳,果然見外頭有人正等著他,那人正是趙尋。 “我就猜到你會來?!眲㈦x道。 “我猜到了你會猜到。”趙尋道。 兩人四目相對,劉離先開口道:“你午時便猜到了有問題,當(dāng)時為何不提議回程?” “你既然對我有懷疑,為何還是堅持往前走,而不是自己決定回程?”趙尋問道。 劉離目光微凜道:“你想說什么?” “你有把握向前走也能護住他,所以你不擔(dān)心意外?!壁w尋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倒是很好奇等著咱們的是什么?!?/br> 劉離還欲再說什么,卻見趙尋悄悄抬了抬手,示意他噤聲。周圍的世界頓時安靜異常,緊接著一聲箭嘯破空而來,繼而無數(shù)只箭相繼而至。 第12章 早有安排 那箭來的突然,趙尋身上藥力未散,根本使不出力氣,于是只能憑借本能側(cè)身閃過,然而待更多箭射來的時候,他卻有些招架不住了。 “是不是沖你來的?”劉離一把拽著趙尋的衣襟將人按到地上,繼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想拿我們當(dāng)擋箭牌?” 趙尋被對方驟然摜倒,摔得七葷八素,但劉離的質(zhì)問依舊讓他有些著惱,他冷笑一聲道:“還擋箭牌?你倒是先擋住了,再來質(zhì)問我也不遲?!?/br> 好在有黑夜的掩映,襲擊者那些箭都是摸黑射過來,并沒有確切的目標(biāo),因此兩人都躲過了。 這會兒巡視的護衛(wèi)已經(jīng)發(fā)覺了異樣,原本安安靜靜的營地里頓時便熱鬧了起來。 “三哥!”趙小五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被地上的兩人絆了一跤,險些摔在趙尋身上,“三哥,都弄好了。” 趙尋轉(zhuǎn)頭看了劉離一眼,指了指自己營帳的方向,開口道:“保護好我,若是我在今晚死了,你們可就真說不清了?!?/br> 他說罷就地一滾,姿勢有些狼狽的鉆進了李越的營帳。 “哎,你……”劉離還想再問什么,卻被趙小五從地上拽起來,他有些無奈的道:“你們兄弟倆怎么都這么……” “都煩人是吧?”趙小五道:“快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保護三哥!” 劉離嘆了口氣,和趙小五一前一后摸黑朝趙尋營帳的方向奔去,而且一邊跑還一邊招呼人“保護三王爺!” 李越原本正睡著,但外頭的動靜不小,他已然醒了。這會兒他正伸頭朝外看,趙尋一鉆進來,正好扎進了他懷里。 黑暗中撞到一起的兩人俱是嚇了一跳,李越在趙尋身上亂摸一氣,而后抓著趙尋衣襟低聲問道:“怎么回事?” “有刺客,不過劉離應(yīng)當(dāng)能應(yīng)付?!壁w尋答道。 “你不是劉離!”李越一怔,忙松開手,這才意識到手里抓著的人是趙尋。 趙尋伸手虛扶在他胳膊上道:“我是怕一會兒亂起來你見不到我會擔(dān)心,所以我就提前來了?!?/br> “??!對!”李越拉著趙尋進去道:“我正要去找你呢,早知道應(yīng)該讓你跟我住一個營帳了,我有暗衛(wèi)保護,尋常人殺不到我面前來的。” “嗯。”趙尋應(yīng)了一聲,隨即拉著李越坐下。雖然外頭有暗衛(wèi),但是襲擊者有弓箭手,這種時候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趙尋先前還有些緊張,但是這會兒坐在李越身邊,只覺對方十分平靜,絲毫沒有慌亂和恐懼,也不知是經(jīng)歷的多了,還是真的傻乎乎的不知道害怕。 “你有幾個暗衛(wèi)?”趙尋問道。 “不知道?!崩钤介_口道。 他大概是怕趙尋誤會他隱瞞,又補充道:“我是真不知道,這些暗衛(wèi)都是劉離安排的,我信得過他,所以從來也不過問。不過,大概得有個十多個吧,各個都是頂尖高手?!?/br> 趙尋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對劉離的信任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這無異于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到了劉離手里。 怪不得劉離在李越面前那么放肆,那是因為李越給了對方可以放肆的權(quán)利和地位。 營帳外一片嘈雜,里頭卻異常安靜。 “要不要點蠟燭?。俊崩钤酵蝗粏柕?。 “不要吧,這樣挺好?!壁w尋道。 這種時候點了蠟燭,他們無異于成了活靶子,但是趙尋總不忍心諷刺李越的心思單純,于是便沒有出言提點。 李越聞言倒似是松了一口氣,笑道:“這樣是挺好的,原來我記得你在京城的時候,夜里睡覺也不愛點蠟燭??上覍媽m里總是徹夜點著燭火,也難怪每回留你住在宮里,你都推三阻四的?!?/br> “我那個時候不愿留宿,是怕在外人眼里咱們走得太過親近,到時候反倒節(jié)外生枝?!壁w尋道。 一個鄰國質(zhì)子,與儲君走得太近,的確會惹來事端。即便趙尋一直有所克制,但最后還是被人從李越身邊送走了。 “都怪那時候我小,護不住你,要不然你也不會又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崩钤降?。 “別說傻話了,這跟你沒關(guān)系。”趙尋道:“我本不是大余人,總不能長留在大余不走吧?!?/br> “那你這次還會走嗎?”李越問。 趙尋沉默了片刻道:“只要你愿意我留下,我就不走?!?/br> 這應(yīng)該算是個承諾了吧? 趙尋活了二十多年,在這世上沒有一個值得他放在心上的親人,母親早早去世,父親偏寵哥哥,而哥哥自小便想弄死他。 可以說,除了一起打過仗的袍澤兄弟,唯一讓趙尋有牽掛的人只有李越。這個他兒時唯一的玩伴,也是唯一一個毫無私心雜念只是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 李越可不管承諾不承諾的,但凡有人當(dāng)面能哄他幾句,他都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只為了別人愿意哄他而高興。 “你還記得京城的樣子嗎?這么多年了,有沒有想過?”李越問道。 趙尋帶著幾分笑意道:“不大記得了,你說給我聽聽吧?!?/br> 李越這會兒不知怎么的,面對趙尋也沒了先前的拘謹(jǐn),大概是過了那股子尷尬勁兒了,反倒?jié)u漸找回了些兒時的感覺。 從前趙尋就十分安靜溫順,相處的時候處處都依著李越的性子,李越當(dāng)時年紀(jì)小,難免有淘氣任性的時候,只有趙尋從未曾在他面前露出過不耐煩的表情。 “東宮里原來咱們一起種過的那顆樹你還記得吧?后來不知怎么的,一直不愿意長,抽抽巴巴十年了,也沒怎么變化,你看了肯定還能認(rèn)出來?!崩钤秸f起趙尋知道的事兒簡直如數(shù)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