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第34章 且說卜兇回去之后, 叫來了自己的兩個手下,江安與江寧。 二人是兄弟,江安是兄, 江寧是弟, 兩人都是三十多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隨了卜兇近五年, 是卜兇最信任的幾個手下之一,還是第一次單獨叫他們兩個人來囑咐任務(wù), 這讓兩人心中驚訝不已的同時, 又充滿了期待。 “我今日叫你們來, 是有重要的任務(wù)要交給你們?!辈穬醋谥魑簧?,面色嚴(yán)肅地說, 二人對視一眼, 眼中皆是驚喜。果然卜兇是有重要的任務(wù)要給了他們了。 江安與江寧跪在卜兇面前異口同聲道:“請?zhí)颈M管吩咐,我等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卜兇道:“你二兄弟跟了我這么多年,做了這么多事, 我都看在眼里,現(xiàn)如今你們兩個早就成為了我的心腹,接下來我要交給你們的任務(wù)事關(guān)大夏, 所以才特地將任務(wù)交給你們,你們一定要秘密小心行事,不可讓別人察覺端倪,知道嗎?” 二人連連稱是。 卜兇點點頭才繼續(xù)道:“江安, 你素來膽大心細,我命你去找華氏皇族是否還有遺留的后人,記得一定要男孩子?!?/br> 江寧歲不明白華家的后人和大夏的存亡有什么關(guān)系,畢竟當(dāng)今的陛下正在處于年輕氣盛的時候,怎么會需要尋找其他的同族后人?難不成有某些方面你的隱疾? 雖然他心中有萬般猜測,但是身為一個士兵,他還是毫不遲疑地接下了卜兇的命令。 江寧見自己哥哥已經(jīng)接受了命令,知道接下來要輪到自己了,便期待地看著卜兇,眼中對卜兇的崇拜滿滿地傳達了出來。 這就是卜兇回選擇他的原因,他對自己的崇拜,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江寧,你雖性子暴烈,但好在為人忠誠,我要交給你的任務(wù)便是讓你留在京中……” 江寧才聽了卜兇的前半句話之后立馬就急了:“什么?太尉方才夸我,不是讓我跟隨您去打仗的意思嗎,難道我資格還不夠?” “恰恰相反,我正是因為信任你,才會將京城的一干重要事務(wù)都交在你的手中,我離開之后,朝中官員無人鎮(zhèn)壓,定會仗勢欺君,丞相與御史大夫方才上任,恐怕難以服眾,屆時陛下將會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我們之前所做的一系列有利于民生的改革恐怕會被廢止,你愿意看到這樣的境況嗎?” 江寧怒瞪圓眼,聲如洪鐘:“當(dāng)然不愿,我看哪等逆賊膽敢欺辱陛下,我親自去斬了他!” 卜兇搖搖頭:“我讓你留守京城,不是讓你去斬殺大臣,而是讓你去保護陛下安危,聽從陛下的命令,一切以陛下為重,絕對不許違背,明白了嗎?!?/br> 江寧感到有些為難:“若是太尉您的命令與陛下的命令互相違背了那該怎么辦?!?/br> “我剛才說了,在保證陛下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一切以陛下為重,到時候就算是陛下命令你來殺了我,你也不可有任何猶豫,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什么,絕對服從軍令?!?/br> “這……我就算死也不會來殺您的?!苯瓕幚瓟n著腦袋弱弱地說。剛才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糙漢子,現(xiàn)在卻變成這幅模樣,倒讓卜兇看的哭笑不得。 “不過是個假設(shè)而已,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記得萬事以陛下為重?!?/br> 二位小將退下之后,卜兇又去見了卜原氏,與她說了些體己話,隨后又去見了自己的弟弟卜吉。 卜吉自從聽自己的哥哥說打仗回來后就讓他入軍營之后,就開始拼命鍛煉自己的刀劍、騎馬、射箭等功夫,還讓卜兇去軍營中找了幾個高手來教導(dǎo)他。 去見他的時候,卜吉正在練習(xí)射箭,卜兇在旁邊看他一絲不茍地練習(xí),看到嬌生慣養(yǎng)的弟弟這般肯吃苦的模樣,卜兇心中涌現(xiàn)出了身為哥哥的欣慰。 “哥!”卜吉才準(zhǔn)備放下弓箭,就看到卜兇站在自己身后,頓時驚喜地出聲。畢竟卜兇實在是太忙了,除非自己主動去見他,不然一般他是看不到他哥哥的。 “練得很不錯。”卜兇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到卜兇夸贊的卜吉臉微紅,眼中放光。對于他來說,被自己哥哥夸獎,勝過老師夸獎贊美的千萬句,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汗水和努力,總算沒沒有白費功夫。 這還不是因為卜兇從來不輕易夸人,所以他的夸獎,才能夠讓眾人感受到這么大的榮耀。 告別了自己的弟弟之后,卜兇回去書房,叫來自己行軍打仗時候跟隨的部下,詢問他們調(diào)動人馬糧草的情況,之后又派出探子去打聽北方叛軍的動靜,還有南方江天成那里的情況又怎么樣了,是否還頂?shù)米橙说倪M攻…… 最后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弄下來,半天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卜兇看著外面黑了的天色,他終于在心里找到了不去見華懷允的正當(dāng)理由,這讓他心里莫名感覺松了一口氣。 他現(xiàn)在對華懷允的心情真的很復(fù)雜,一方面心里有些想念,一方面又害怕見到。他竟然會下意識地選擇逃避了。 最后他躺在床上,強迫自己放空腦袋,不知道失眠了多久他才終于艱難地睡著了。 京城的夜晚十分安靜,但只除了一個地方——酒肆青樓,獨有這里燈火通明,通宵達旦。 在一處奢華的閣樓上,祝和玉正喝著悶酒,左右兩個美人小心翼翼地跪在他旁邊給他按摩,另外他腳邊還有兩個女子,各端著要遞給祝和玉的酒杯,里面盛滿了美酒。 旁邊給他按摩的女子見他心情不好,便自作聰明地想要開口討好他,鼓起勇氣說了句話:“公子今日心情這般低落,不如說出來讓妾身聽聽,就算我們幫不了您,但是也可以幫您排解一下情緒呀。” 她哪里知道祝和玉根本就不想再回憶起前幾日受到的奇恥大辱,她這么一提,反而弄巧成拙了,祝和玉當(dāng)即怒而摔杯,只聽被子砸到地上一下子就碎了,同時伴隨著他的巴掌聲音,那開口說話的女子被他打翻在地。 “滾出去!” 那女子捂著紅腫的臉,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留在房間中的三個女子心中越發(fā)小心地伺候了。 祝和玉心情煩躁地罵著另外幾個女子:“還愣著干什么,還不給爺上酒!” 幾個女子連忙去倒酒,她沒還未將酒端到祝和玉的面前,就聽到外面突然傳進來一道清俊儒雅的嗓音。 “祝公子對待女子如此殘暴,未免失了君子風(fēng)度?!?/br> 祝和玉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那人仿佛教訓(xùn)自己的聲音,頓時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他站起來大聲道:“我怎么樣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誰,怎么知道本官在這里的?!?/br> 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們被人推開,湯逸的面孔赫然出現(xiàn)在祝和玉的面前。 祝和玉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你是那……”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湯逸放在唇邊的食指給止住了。 祝和玉遂回神,命這些服侍的女人都退下。 三個女子忙不迭地告退,出去還順便幫他們帶上了門。 “你是今天卜兇那廝新任命的丞相,叫湯……”他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在下湯逸,常奉大人?!睖菪Σ[瞇地走到祝和玉面前的圓桌前坐下。 祝和玉走過去坐到他面前,徑自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了,面容頹廢,卻沒有一絲醉意:“無緣無故,你一個丞相來找我作甚?!?/br> “當(dāng)然是來敘舊了,”湯逸不急不慢道,“我與你父親早年雖恩恩怨怨,但終究也算是曾結(jié)識一場,如今卻看到你在朝中如此被動的模樣,實在是于心不忍?!?/br> 祝和玉唰地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哐當(dāng)?shù)沟?,他情緒激動地抓住了湯逸的衣領(lǐng),放出狠話:“你今天若是來嘲笑我的,那就滾,我祝和玉好歹也是九卿之首的常奉,即便你是丞相又如何,我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湯逸拍了拍他的手:“祝大人說的對,你堂堂一個常奉,九卿之首,還怕誰不成,我來當(dāng)然不是為了朝廷中那些庸人一樣的偷窺嘲諷之事,恰恰相反,我是為了要與祝大人合作而來的啊?!?/br> 祝和玉似乎被他說動了,漸漸松開了他的衣服,直走到湯逸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之后便湊近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是什么意思?!?/br> 湯逸輕輕一笑:“你是常奉,我是丞相,若是我倆聯(lián)合起來,試問朝中還有誰是敵手?卜兇就要去打仗,這一去指不定就是十年八年,這段時間我們足以在朝堂上建立自己的勢力,呼風(fēng)喚雨,無人能擋,豈不快哉!” 祝和玉被說動了,不過介于昨天去卜兇家給人送禮結(jié)果反被嘲笑的教訓(xùn),他并沒有連就答應(yīng),他輕哼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況且就算你與我爹有關(guān)系,但是也沒好到這種程度吧,誰知道你到底懷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的么……”湯逸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榮華富貴,權(quán)傾天下,難道祝公子就不想要?” 祝和玉臉上表情已經(jīng)完全心動了,想到母親白日的囑咐,他安奈住自己想要立馬答應(yīng)的沖動,只對湯逸道:“我還要考慮考慮,你且等我過幾日再作答復(fù)?!?/br> 說完之后就立馬告辭,佯稱自己要回去休息了。 湯逸也跟著站起身走出門外送行,直送得祝和玉都感到不好意思。 等祝和玉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湯逸身后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大人,這祝和玉怎么要忙著回去,難不成他看穿了我們的計謀。” “非也,他肯定是回去詢問他母親去了。” 那黑衣手下嘲笑道:“早已成家立業(yè),竟還事事聽母親的,當(dāng)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庸人?!?/br> “非也非也,他還懂得去找他母親,就證明他還有救,你可千萬別小瞧了祝老夫人,那婦人雖然眼睛不明,但心卻透亮,這件事絕對不能大意,知道嗎?!?/br> “是。” 第35章 華懷允等了卜兇整整一天, 卻一直沒有等到他出現(xiàn)。 這天夜里,他感到心煩意亂睡不著,遂起身走到窗邊, 看著窗外的靜謐的夜色, 思緒卻在想著卜兇,他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呢。 他現(xiàn)在心里有種莫名的沖動, 他想出宮去見卜兇,想和他說說話, 想握著他的手和他一起賞月。 深吸一口氣, 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沖動, 奈何煩躁的內(nèi)心不但沒有一絲緩解,反而越演越烈,他只好用別的事情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對外面的人問道:“今日吳常侍的身體怎么樣了?” 外面?zhèn)鱽硪坏廊崛岬哪吧勇曇簦骸盎乇菹? 吳常侍今日已經(jīng)好多了?!?/br> 讓華懷允愣了一下,原來給他守夜的人是個小太宦官,怎么現(xiàn)在換了,想來這也是吳常侍的手筆, 對這種事情,他也不太介意,只要吳常侍能開心就好, 對他也沒有什么影響。 他繼續(xù)問:“能下床了嗎。” “回陛下,能下床了,吳常侍白天的時候還出宮了一趟呢?!?/br> “去做什么?”華懷允心中略微擔(dān)憂,畢竟病人就應(yīng)該靜養(yǎng)。 “說是去看看風(fēng)景, 散散心?!毙m女將自己知道的全數(shù)都說出去了。 聽了幾句關(guān)于吳常侍的近況之后,華懷允感覺自己狂躁的內(nèi)心終于好了許多。 他在內(nèi)心告訴自己,今日卜兇肯定是被軍務(wù)耽擱了,太忙碌了,所以來沒有時間來見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忘在腦后的。 明天,明天就好了,明天早朝上就又可以見到他了。 終于等到了早朝的時候,華懷允上朝一看,發(fā)現(xiàn)卜兇根本就不在之后,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他側(cè)著臉問旁邊的宦官:“太尉今日怎么沒來?” “太尉大人說是正在忙著軍中調(diào)動之事,所以向陛下告假?!?/br> 華懷允雖然不開心,但是知道卜兇是在忙正事,便也不多做計較,點點頭就不再過問。 下朝之后,他如往常一樣回到宮中處理政務(wù),因為想著卜兇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感到心神不寧,眼下的折子卻怎么也望不進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卜兇以往經(jīng)常坐著的位置,現(xiàn)在空空如也,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卜兇旁邊湯逸的位置也是空的。 往日的這個時候,湯逸早就來了,今天怎么一點人影都沒有。華懷允隨口問了句湯先生怎么還沒有來? 問了之后卻沒有立馬得到答復(fù),他低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個跪下的宦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華懷允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神色也立馬變得嚴(yán)肅起來:“你們莫不是有什么東西欺瞞朕?欺君可是死罪?!?/br> “陛下饒命,湯丞相是被太尉大人叫去了。” 華懷允一時沒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太尉在宮里?” “是。” “為何不早些告訴朕?”卜兇來宮里沒有道理不來見他,一定是這些宮人從中作梗,他剛想要訓(xùn)斥,那宦官的回答卻讓他如墜冰窖。 “太尉大人說不想讓陛下知道?!?/br> 華懷允被打擊得一時站不穩(wěn)往后退了兩步,很快他平復(fù)下自己的心情來。他不相信卜兇回故意不想見他,肯定是哪里出現(xiàn)問題了,他要親自去見卜兇。 而卜兇這邊,他沒去上早朝,卻來了皇宮中,趁著早朝的間隙,他去見了吳常侍。 “我就要出征,雖然我們有諸多恩怨,但始終卻都是為了陛下,陛下他生性純良,性子教軟,恐怕許多事情不能拿主意,在我離開期間,還望吳常侍多多照拂陛下?!?/br>